豪门继承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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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契觉得如坐针毡,但又没法立即站起来走开,胡乱嗯了一句。“这东西不是不健康么?”
“可是好喝呀。”秦悦笑着冲李契眨了下眼,一大男人故意卖萌,可是看起来却可爱得很。李契就算不想和这人亲近,也不得不承认,秦悦实在是有让人众星捧月的本钱。
他不想看着这张脸,又不能走开,就只好盯着手里的画。一根手指伸了过来,指甲圆润整洁,顺着他一笔笔勾勒出的线条虚画。
“这里好像不是很像我。”
秦悦指是眉眼位置,李契被之前画过千百次的那张脸束缚住了,一想到常棣那双充满了讥诮和刻毒的眼睛,他就不自由主的把线条往冷峻了走。而他其实并不好意思盯着秦悦的眼睛看,李契觉得心慌。
但是现在被正主儿指出来了,他只好老老实实的承认了。
“嗯,这里我没画好。”
那根微凉的手指突然抬高勾住了李契的下巴,力道温柔而坚决,把李契的脸扭了过来,他猝不及防,正对上了秦悦笑意满满的目光。
“?”
“我长得不好看吗?”秦悦一本正经而又带着明显的玩笑口吻。
李契微微张开了嘴,似乎口干舌燥,好半天才组织起语言,气息微弱地开口。“……每个人都觉得你帅吧。”
秦悦撑不住了,终于放手哈哈大笑,一边忍住强烈笑意,一边看回李契。
“那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看着我,你不看我的眼睛,怎么能画得好?”
李契觉得窘迫,更觉得自己的心慌毫无道理,他几乎有点气恼地回敬了一句,“太帅了会闪瞎人眼的,我视力本来就不好!”
“所以我坐到你跟前来让你看呀。这下你看清了吗?”秦悦不笑了,敛起笑意的他突然生出了让李契陌生的严肃,眼若寒潭,中有星光闪耀。
李契一瞬间愣了下,这眼神让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但是他不愿意去多想了,他直了直腰,没再说话,拿起笔和本子刷刷修改。时而抬眼往秦悦脸上专注一眼,再低下头认真勾描。
舞台上远远的有人声动静,但是秦悦只听见了炭笔擦过纸面的沙沙声。他在一根根数李契的长睫毛。
浓密修长,落下去时在眼睑下透了一片深深的影子。
这一周过得非常快,周末回到家里,李契心怀忐忑,告诉了常靳自己在给话剧社画海报的事。
常靳对小儿子的乖巧感到了欣慰。“爸爸那天只是提醒一下你。你做事有分寸,爸爸放心。”
李契这才放了心说:“爸爸,老师说可能会把我的海报放在剧场正门。假如那样的话,上演那天您能过来看么?”
常靳想了一下,随口说:“如果有时间就去吧。”
李契笑着点了点头,得到常靳的首肯之后他画得也更加自如,在家里也能研究如何把海报设计得更有新意。周六他把速写本忘在了花园的桌子上,等回来时发现方浩正在那一边翻看一边笑:“哇哦,你画的这个人很像棣哥啊。”
李契尴尬说:“哪里像了。”
方浩皱起眉头仔细一端详,点了点头:“一点点 ,就一点点像。”
“根本不像。”李契认真而肯定地说。
秋天临海市时不时有暴风雨过境。雨点密集而硕大,说来就来,噼里啪啦全砸向地面,天空暗云涌动,电闪雷鸣。李契的工作已经进入到了上色环节,不再需要每天去话剧社报道。但是作为话剧社社长的秦悦反而时常会来画室,美其名曰监工,但只不过是一直在欣赏李契专注修饰海报上那个帅气的罗密欧罢了。
天色黑了,李契干得太投入,描完最后一笔以后揉了揉酸疼的脖子,一转身才发现画室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秦悦坐在最后头,见他画完,冲他一笑。“辛苦了啊小契。”
秦悦是什么时候改的称呼李契已经不记得了,反正这人时常在身边晃已经习惯,大概是天天对着笔下和身边的这张脸,李契对直面他的眼睛也已经免疫了,这时就只是皱眉看了眼外头狂风暴雨的天空。
“居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走。”
“我怕你一个人演一出教学楼惊魂啊。”秦悦站起来往这边走,李契这才发现似乎整栋楼都黑了灯,他关心另一个重点。“你带伞了吗?”
“没有。”秦悦干干脆脆的回答。“你不是有俩跟班?”
李契看了秦悦一眼,知道他说的是那俩保镖。他画画时不喜欢人打搅,而且其实青园的安保措施是做得不错的,所以在很久之前他就给那两人说过,他在画室时放他们假,不要跟着。
这会儿他也不想找他们,反正临海的天气他已经熟悉了,这雨应该是下不久的。
他就一边收拾画具一边扯开了话题,“你干嘛待到这么晚?”
“我本来是想等到天黑去看流星雨的。”
李契一愣,回头看秦悦。“流星雨?”
“是啊,狮子座流星雨,今天晚上。结果……”秦悦看着被挑起兴趣的李契,故意慢吞吞说话。
“哦,我还没看过流星雨。”李契有点失望,听着外头这哗哗的水声,雨是有了,流星好像欠奉。
“每年十一月都会有的,不过今年是平均三十四年以来的高峰期,一小时能有上千颗。到了午夜前后,一抬头就能看到东北方向的夜空,天花坠落,钻石缤纷。”秦悦仿佛没看到李契的失落,反而描绘得添油加醋。
李契闷闷的合上了工具箱,瞪他一眼。“我走了。”说完就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秦悦上前两步,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李契惊愕扭头,秦悦的力气其实不小,直接把他往回拽了个踉跄。
他还没来得及恼火,就听见秦悦格外低柔地说了句。
“你听,雨快停了。”
李契一愣,不由自主去分辨窗外的淅沥雨声,竟然真的越来越稀疏。他莫名低落的心情一下子跳跃起来,然后就被秦悦拽出了门,两个人在灯光朦胧的走廊里一路狂奔下楼。
地面还带着积水,空气里漂浮湿润,两个大男孩儿踩过一地水花,李契的裤脚湿了,但是他异乎寻常的期待和高兴。秦悦攥着他手腕的手往下滑,最后扣住了他的五指,拉着他直奔青园学院的后山,一座圆顶的白色建筑矗立在其上,李契仰头看去,清澈到仿佛无限遥远的丝绒天幕正在他眼前磅礴展开。
直到秦悦带他进了天文台,他都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秦悦含笑看了他一眼,操纵机械展开半球状屋顶,一扇天光落入,李契被牵引着踏上观测台。
“这个……”李契对眼前精密又庞大的天文望远镜心存敬畏,他刚想问这个怎么用,秦悦一根微凉的手指按到了他唇上。
“嘘,别吵醒了星星们。”
李契有点惶恐地把脑袋凑近观测镜,之后就在深邃无垠的视野里忘记了紧张和不安。他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夜空。那些星星或明或亮,就连微弱光芒的也收入眼底,每一颗都闪着动人心魄的光。
李契屏住了呼吸,一点光束忽然从夜空里滑过,紧接着许许多多的星星都拖着长长发光的尾巴飞落下来。
他慢慢张开了嘴巴,惊叹之意徘徊在喉咙里,始终没有发出一句完整的声音。直到这场盛大的表演结束,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真美……”他喃喃开口。
“是啊,真美。与它们相比,地球上的你我,只是一粒尘埃。”秦悦的声音温柔地响起来,李契看过去一眼,心下轻轻地一动。
“谢谢你带我看这么漂亮的流星雨。”他舔了舔嘴唇,觉得说谢谢很见外,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开心。
果然,秦悦假装不快地捏了把他肩膀,“你跟你的每一个朋友都这么客气吗?”
李契一愣,忽然苦笑了一下。秦悦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过朋友吧。
他扭头正想说点别的什么,却没想到秦悦也正凑过来,他只觉得脸颊上一暖,随后唇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擦而过,虽然只是极轻柔的一下触碰,却好像被火烧过一样轰然热烫。
是秦悦的唇触到了他的脸。
李契猛然后退了一步,手肘打到了什么东西,哗啦啦一阵响,他的脸一下子白了。
秦悦也惊吓住了,他没想到李契的反应这么大,让这个素来游刃有余的男孩子也慌了,他伸手要来抓住李契的手腕让他镇定点,被李契一下子挣脱了。
“对不起我该回宿舍了!”李契抛下这句话就往外跑。
“喂……”秦悦愕然看着李契闪电般消失的背影,追了两步又停下,他抿了下唇,刚才碰到的仿佛极度柔软,又带着体温的暖。
他喉结滚动了下,垂落的指尖抬起来,抚了抚唇。
作者有话要说:
☆、你想泡他?
夜里在宿舍,李契几乎是僵挺笔直地躺在宿舍的床上,眼睛睁看着什么也没有的空白天花板。
方才要说悸动不是没有,可更多的为什么却是紧张和惧怕?当时发烫的唇只是一瞬,可剩下的却是挥之不散的凉意,直到现在还顺着脊柱不断往上爬。大概是因为秦悦太过完美,那种高高在上的光芒是他不敢也不能接近的,在那光芒之下自己的一切卑微丑陋都会无所遁形。所有在不平等的基础上产生的感情都是谬误,妈妈就是很好的证明。这样感情就是那天肮脏的雨水,花瓣陷入泥沼,全部都不值得一提。
而且每次看到秦悦,他总是摆脱不了常棣的影子。虽然他清楚的辨别,并且也告诉自己,不像不像,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不得不承认,在某个瞬间他总是能在秦悦身上看到常棣。
李契不打算再想,反正像秦悦那样的大少爷很快就会将这样的事忘记。他用力擦了擦唇,掀起被子盖住头,翻身睡起觉来。
第二天,那画上的颜料已经完全干透了。李契将画给了画朱丽叶的同学让他送到话剧社去。
“你不去拿给秦悦看看么?万一要修改什么,或者他有话对你说呢?”那个同学带着暧昧地笑说,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李契冷着脸说,并且转身很快地离开了画室,他怕秦悦再过来找自己。
一连几天,李契都没有怎么去画室里画画,上完课总是很快地回到寝室。青园学校里的每个学生都是住的独间,李契喜欢这样安静的环境,至少不会因为自己异常的表现而被人追问。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再画画,速写本都压在了书架的最底下。
一天晚上忽然门铃却意外的响了,平常是绝对没有人在晚上来找他的。李契纳闷地打开门,谁知道没看到人而是一只手从一旁先伸了出来,那手里还拿着一枝玫瑰。
“当,当,当~话剧社秦悦发来贺电,恭喜李契同学海报被选为本次的主打海报。”
正宗的广播员式标准发音,秦悦也随之侧身出现在李契面前,脸带笑容,手持玫瑰,
李契呆了一瞬,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么久他居然还来找自己。
秦悦握着玫瑰的手晃了晃:“还不收下?”
李契在呆滞里伸手接过花,可下一秒他又垂了眼皮,下了狠心,冷冷说:“谢谢。没有别的事了吧?”
秦悦看他依旧一副冷淡,心里顿时有些着急,这小子为了那件事也记恨太久了吧。这几天李契刻意避开自己,他当然明显感觉得出来。去了几次画室人都不在,也只好到寝室来找人了。
他没有对谁说过道歉的话,但是他也不想失去李契,所以按压下性子说:“你是不是因为那个事情讨厌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好。但是我真不是成心的。”
李契恍惚地笑了一下,眼睛里竟然浸出了湿润。自己当然不可能因为那件事对他生气,自己也没那个资格。就像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温柔,却觉得无法承受一样。
“你怎么哭了?”秦悦很意外,心也跟着一疼,赶紧将手放在了李契头顶来回轻轻抚摸。柔顺、温暖的感觉滑过指缝,那温度可以从皮肤一直传递进心里。他叹息了一声,不禁将人揽过来,低头吻啄了额头。
李契僵硬地被他抱着,在那一瞬,浑身发颤。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即使是秋天的阳光也有着它的热度和力量。李契刚进教室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旁边一群男生就故意很大声音地议论起来。
“昨天晚上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一个男生神秘兮兮地说。
“你能看到什么啊?”另外一个不买账道。
“嘿,我看到秦悦到李契宿舍去找他了!”那男生大声地几乎是得意地说。
“然后呢然后呢?”众人都追问起来。
“然后啊……嘿嘿。”男生飞了个眼色将身边的另外一个一抱:“就这样了呗。”
“哈哈哈。”所有人都笑起来。
李契尴尬至极,但是又不好发怒,只能装作充耳不闻。可偏偏这时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秦悦站在了他们班的门口叫了一声:“李契,你出来一下。”
“哦!!李契你还不快去!”那群男人起哄得更热烈了。
李契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一样,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秦悦笑看了一眼那些男生,眼里隐隐有愉悦的光,故意问:“他们怎么了?”
“没事。”李契无语,不想回答。
“他们欺负你?”秦悦说。额头那一吻犹如蜻蜓点水,留下的涟漪却久久不散。他看向李契的目光中带了些露骨的意味,这让李契心生不安,却又隐隐欢喜。
“没有的事。”李契一口否认,不想在身后那些炽烈又八卦的视线里多作纠缠。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秦悦伸手递出几张票来说:“给你送票来的,前排正中最好的位置。”
李契接过来,他欣喜地看到票上印刷的是自己画的海报。他用手反复在光滑的纸面摸了又摸。要是爸爸看到,会不会高兴呢?
可惜李契周末回家的时候常靳并不在家,他等了一整天,最后只好将票交给了孙易,托付他转交。公演在周四的晚上,在学校的大剧院里,上下两层观众席围绕舞台,可以容纳整个学校的人。
下午观众就陆陆续续入场了,李契在剧院门口悬挂的大幅海报前驻足许久。水粉画的质感比照片更有古典的气韵,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