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事件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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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众仙才看呆,那边厢又听见王母宝座下传来清脆的一记巴掌响。
然后是卷帘大将欢喜的大叫:“太好了,娘娘醒了!”
再然后所有人都听到王母气得浑浑噩噩的声音。“刚才是哪个扇我巴掌?”
众仙:……
接下来的事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我们三个,各有报应。
胡子对王母不敬,被贬成魔;我调戏嫦娥,转生为畜;而猴子大闹天宫,被压在五指山下。
那时候各行其道,只顾眼前啼笑是非,并不曾知道,后面还有怎样的劫。
而彼此纠缠,又会是何种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原题目《我最怕最怕师傅失踪》出自96版TVB《西游记》片头曲歌词。这剧里张卫健唱做俱佳,年龄也对,是他本人的巅峰演出。猪八戒也演得很生动,推荐。
19
19、故事008·中 。。。
我翻个身,找个露水不那么重的地方躺着。
没一会,有个热乎乎的东西拱我。
“师兄,师兄!”
苍蝇一样。我胡乱挥手,然后掌心一痛,被什么咬了一记。
“夯货。”咦,谁骂我?心突突跳,睁眼,看到一张脸。
哇,好长!简直是一张马脸。
“师兄,你果然躲在这里。”
呃,还真是张马脸。
我抽回手,瞟一眼小白龙。“你倒是能找。”
“还用找,每回师兄说去化斋,总躲在树下石头后面补眠。”
小白龙不以为然地笑。
我哼一声。“怎么,你饿急了?”
小白龙:“再饿也不会想啃猪手,师兄大可放心。”
我换个姿势,两个胳膊支地。“你不陪胡子看行李,倒来扰我做什么?”
小白龙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师兄,你真的不担心他?”
我心头一跳。“嘿,我担心他?咸吃萝卜就白饭。”
“他好好在山里当着霸王,没准这会子正找了只母猴子风流快活,我这三餐不继朝不保夕的,我担心他?”
小白龙眨眨眼。“师兄,我说的是师傅。”
我沉默了。倒差点忘记,和尚刚叫妖怪捉去了。
小白龙:“你说那母猴子长什么样子?”
我打你这只不安生的!
等两个人闹着回了驻地,胡子还是皱着眉头坐在原地。身上那么多伤,也不说包扎一下,看到我们精神稍振。“二师兄,有师傅的消息没?”
这人永远都不合时宜。我突然就想逗逗他。
“老沙啊,别问了,不如把行李分分,就此散伙。你回你的流沙河,我回我的高老庄。”
没料这次他却不上当,停一会,道:“二师兄,你去找大师兄吧。只有他能救师傅出来。”
我呸了一口。“老子凭什么找他?和尚自己把他赶走,话说得那么绝。”
胡子:“大师兄是个有仁有义的猴王,必不能见死不救。”
我哼一声。就是太有仁义了,才吃不消。
胡子又道:“再怎么说,他总是我们的师傅。”
我冷笑。“他算哪门子的师傅?人是罗汉金仙,咱高攀不上。”
瞎操什么心。哪个妖怪真敢吃他?活腻味了。谁不知道和尚是金蝉子转世,跟如来闹别扭,师徒两个玩呢。说师傅,如来才是和尚正经师傅,我们算什么?凑数应劫而已。
胡子却道:“虽说如此,我们也要靠他才能脱了这劫不是?”
我深深看他一眼。只当他糊涂,原来他倒比我看得清楚。
胡子又说,二师兄,也不是第一次,你就从了吧。
待我进了花果山,这句话还在脑子里转悠。
也不是第一次,你就从了吧。
的确不是第一次。
那一回猴子被黄风怪吹迷了眼睛,人醒转后一双手到处寻摸找路,我嘲笑他,先生你要不要明杖?他也不生气,只管问和尚去哪儿了。
我说,哦,你问老陈啊,他姓陈,陈到底了。
他一着急差点没跌一跤。“沉哪儿了?”
我盯着胸前被他揪起的衣襟。“没哪儿,被水怪劫去了。”
那水怪就是胡子。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
黑水翻腾,浑波涌浪,胡子持杖而出,威风凛凛,如今却比和尚还温柔。
不过他说的对,无论如何,我们的劫都要靠和尚圆了。
所以再傻的唱本,也得跟着唱。所以再不情愿,我也得跑来花果山。
以前老听猴子吹嘘,说花果山如何如何美。松竹年年秀,奇花日日新。
看这穷山恶水,哪里美了?连蟠桃园一个角都比不上。还有这些猴子——
“噗——”我捏破今天第七个烂桃子。
鬼头鬼脑,跟他一个德行。
“啪——”一下,脑袋后面还是吃了一记。伸手摸去,一塌糊涂,是个烂芭蕉。
香蕉你个芭乐。
我捡起一块石头就朝那群死猢狲扔去。真是老鼠孩子会打洞。
“大圣爷爷,不知道哪里来的猪精,在山里捣乱,被我们捉了来!”
那群杀千刀的猴子抬着老子到了山顶。
不是双拳难敌四手,实在是好猪不与猴斗。
顶上黑压压一片,不知几千只猴子猴孙。中间累石为台,刻木成椅,珍果美食堆得山高,一人斜躺其上。架势摆得倒是十足。
这般好受用,难为他还肯兢兢业业护卫着和尚上路,当真脑子进水。
“大王,要不拿这猪烤了做个晚餐?”一只断尾马猴在我身上嗅嗅,“虽说有些骚味儿,肚里埋点果子,就能去个七八。”
老子一钉耙打漏你个短命没尾巴的猢狲!“熊猴子,想烤了谁呢?”你才骚呢。
我喝骂一声,说的是马猴,看的却是上面那只大猴。
“嘿嘿”两声,他终于斜了一眼过来。“哪里来的夷人,跑花果山上撒野?”
夷人!夷你爷爷!我怒极反笑:“非也非也,不是夷人,是熟人。”
“熟人?”猴子似笑非笑,“你是我哪门子熟人?不认得。”
我一阵气苦。“我是你哪门子熟人?”
就算你不记得天河边上咱两个一起喝过嫦娥酿的桂花酒,不记得那五百年我跟着放猪的童子陪你从春到秋,自夏而冬,童子换了几茬,猪还是那只老猪——
“好歹这几年兄弟同进同出,同吃同住,说什么不认得,当真叫人心寒。”
猴子笑道:“原来是兄弟啊,抬起头我仔细瞧瞧。”
我头本就仰着,何曾片刻低下,此时更是昂扬。
“泼猴,弼马温!你且瞧仔细!”
猴子忍不住又笑。“猪八戒。”
“你的嘴还是恁长。”旁边一众小猴跟着笑得前仰后合。
一群没见识的小畜生。“是你八戒爷爷,怎样,还不赶紧放人?”
猴子伸个懒腰,换了条腿摆二郎。
“没怎样,我如今跟你师徒脱了干系,你倒是给我个理由放人?”
那抬着我的猴子见他态度不善,很狗腿地四下里一撑,我嗷嗷叫了两声,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别让他把对和尚的气出在我身上,遂放软了口气:“哥哥,你莫玩了,放我下来吧。”
猴子又是一声笑,笑得颇为畅快。“这么快又叫起哥哥来。不是爷爷了?”
“祖宗,你是我爷爷。”
“啊哈哈哈哈哈——”猴子仰首大笑,竟有些当初的摸样。
有日子没见他那么快活,我一下忘了自己在生气,只看着他发呆。
猴子笑完,瞪我一眼。“说,你不跟唐僧取经,跑上山来作甚?”
我自然知道他明知故问,但又不能直说,便道:“没甚,就是想哥哥了。”
猴子倒愣一下,半晌吐出个杨梅核。“呸,你少给我兜圈子。快说!”
我态度诚恳。“真没甚,就是想你。”
猴子挑眉。“放屁!谁想我?”
我道:“俺老猪想你。”
猴子连连冷笑。“你想我?想老孙去帮你们消灾挡劫是真!”
我哼哼。“你爱信不信。”
猴子脸又阴了下来。“等等,你莫非也犯了什么戒,一样叫他赶了出来?”
我心里叹气。“天地良心,确是想你。快放了我吧,哥哥。”
猴子不再说话,只拿眼轻蔑地瞥我。
我想着这样下去可不行,改口道:“我错了,我打妄语,实在是师傅想你。”
老子怎么会想你,若不然,当初也不能煽风点火赶你。
他终有些动容,面上晦涩一闪而过,嗤之。“他?想我?”
“他怎么不想?”我又加点油醋,酸溜溜道,“整日只嫌我们笨,伺候得不细致,手段也不高明,便是睡觉的声响,也显得闹人。哥哥不知道,他整夜整夜地不睡,只是看着担子发呆——你记得你走的时候,系脖子的红领子绑在上面没拿——”
我其实没有说谎,虽然那个人不是和尚。
猴子默默听着,突然打断话头。“说这些做什么,没意思的很。”跳下座位,“你即来了我这宝山,总要叫你好好受用一番。”
挥手示意那些小猴子放了我,七手八脚给我整理衣冠,又立刻捧上鲜果:黄灿灿的香蕉、红彤彤的杨梅和紫甸甸的葡萄——比那些用来砸我的卖相是好得多了。另有无数琼浆酒水孝敬,嘴里的称呼也从那个猪精变成了八戒爷爷。
我眉花眼笑地吃喝起来,掩住了心底的鄙夷。
叫我说的是你,说了你要听的,又不自在。何苦来哉?
接下来几天,他真的好好招待。
胡吃海喝外,把那山上好看的,好玩的,青葱岭,玉温泉,走走泡泡,耍了个遍。
有一天夜里我们浸着热汤,嘴里嚼着青橄榄,他两臂舒展在池沿,猴头向天,跟我吹嘘当年与牛魔王一干人结拜逍遥的日子,说着说着忽道:“呆子,不若你也跟我一起,在这花果山做个二大王,有酒便吃,恣意快活可好?”
我不留心咽了一口水,直烫得嗓子也肿了,嘶声道:“什么二大王,你才二!我堂堂天蓬元帅,哪至于落魄到跟你个弼马温一起做草寇?”
猴子怒而笑骂,飞起一掌,水花溅了我满面。“好你个腌臜泼才,不识抬举!”
我有求于他,自不计较,抹了脸望天。
天上一道浩渺烟纱,是银河。若是嫦娥这死丫头在,此刻必定盯着我眼看。
那时候我看管天河,隔壁就是广寒宫。每日卯时,她总是抱着玉兔过来,跟我神侃东西。我心里倒不烦她,只是有次忍不住说道:“不可否认我比吴刚是英俊了那么一点点,但你整日纠缠,也不免叫人困扰。”
嫦娥搂紧了玉兔。“人人都说我广寒宫冷,我看冷不过你的笑话。”
一张小脸凑近了。“天蓬,你可知道,你每回言不由衷,两眼就眨得厉害。”
不过我这回眨眼,是因为刚才叫热水眯了眼。
要说言不由衷的,另有其人。
猴子的算盘我清楚。先吊着我胃口,等我忍不住扯话相求,他再摆摆架子,然后顺着台阶下来。只是他料不到,我会不愿意配合。
我为什么要配合?从没有哪个时候,过得有这几日舒坦。
他愿陪我吃香喝酒,说唱逗乐,我只管用心享受这难得的安逸。
有几日是几日。
也的确不长久,猴子终于开始忍不住把话题往和尚身上带。
我假装听不懂,一路打岔。猴子脸皮薄,问两句没反应也就罢了。只是渐渐沉默,变得有些魂不守舍的焦躁,一面还要强颜欢笑。
我也跟着笑,当然只敢在心里。看着他烦躁,莫名就胃口大开。芒果、蜜瓜、西番莲,这辈子也没吃过那么多稀奇果子。吃久了,都变成一个味道,到后来都是直接扔嘴里囫囵吞。
那断尾马猴在边上看得稀奇。“猪八爷,你不觉得扎口吗?”
我咽口唾沫。“好像是有些扎喉咙,这果子没熟么?”
那马猴不说话了,眼神透着古怪,一个爪子指指桌面。
咦,喝酒的小盏怎么没了?
我微一愣怔,呵呵笑。“这杯子味道不错。”
马猴垮下脸,倒叫我想起小白龙来,也不知他和胡子怎样了。
正想着,手心一热,有人抓起我直拉到洞口。
水帘洞洞天,青瀑如练。
猴子定定看着我,直截了当地问:“他到底怎么了?”
口气很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我吸气,打望周围。
花果山福地。果然好地方,可惜好日子终究要到头了。
本来想再装装糊涂,问他是谁,突然也失了兴致,懒懒道:“还能怎么,不就是被妖怪捉了。”
下一秒,胸前的衣襟又被他扯紧。“是什么妖怪?”
我低下眼帘,露出一丝不耐的笑。“多问什么,只跟我走就是。”
他还真半点不扭捏,扯了身上华丽的袍子,里面居然一早穿好了行头,是那条补过的虎皮裙。
我盯着他腰看了半晌,也不晓得哪儿来的邪火,伸手掐了一把。
笑道:“哥哥,你的腰好像细了些。”
猴子一脚将我踹开。“呆子,你卖什么疯?赶紧走吧。”
两人便一起上路,猴子走得很急。
若不是我神通不够,又不愿直说和尚到底在哪里,他肯定一个筋斗就过去了。
一路上我总想些办法磨蹭。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缘故,一定要分析,大抵是因为看和尚猴子都不顺眼,又或者,是我累了。
对于我种种故意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