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事件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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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种种故意拖延,猴子很不爽,却忍着不骂人。
可是那天路过东海,他自己突然停下了。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就见这厮二话不说开始扒身上衣裳。
看得呆了,问你做什么?怎的突然想洗澡?
他头也不回往海里走,说这些日子在山上,重新做回妖精,吃了不少生肉,沾了腥气,和尚闻不得这个,要好好洗洗。
我只听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抽一抽的恶心。
半天,冷冷道:“哥哥,你倒是真爱他。”
他游过来,又泼我一头雾水。跟温泉水大不一样,冰凉咸涩。
“说什么浑话,我被压在山下那些年,总是他亲手揭了那偈,救了我出来。”
“我当时发过誓,谁救得我出来,我就一心一意对谁。”
我说人只是路过顺手,至于你自作多情,卖身至此?
他看看我,笑。呆子,你不懂。
我又一阵胸闷,闭了嘴。
是,我不懂,我是呆子。就你一个最聪明。
聪明到看不出来,如来也好,观音也罢,连和尚都是一伙的。
灾自他们起,祸由他们生,谁拿真心度你?又或者你其实看
19、故事008·中 。。。
出来了,仍是甘心。
你名悟空,不怕务空。我名悟能,是真无能。
这本事不够人大,感情不够人纯,还是少自讨没趣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有妹子推荐的歌,应景
20
20、故事009·下 。。。
(三)
【前空番】
如来:“唐玄奘至此,历经多少难?”
观音掐指。“禀师尊,自出胎遇刺、满月抛江起,至凌云渡脱胎,路经十万八千里,整整八十难。”
如来:“嗯,九九归真,还差一难。”
观音一惊,净瓶里灵泉尽数化作汗水。
佛祖爷爷,为凑足这八十难,你徒弟我脑汁尽沸,策反了多少仙家灵童、菩萨坐骑乃至神君宠物,连日常道具也魂穿了,此时再加一出,苦也!
如来:“莫慌。这最后一难,无须你费心。”
观音暗吐一口气。“弟子愚钝,请师尊明示。”
如来:“等完劫之日,一切自有分晓。”
观音俯首。“弟子谨待。”
——————————————————— 正文 ———————————————————
猴子救出和尚那日,天穹明净,万里无云。
他立在空中,金箍棒斜在身后,虎皮裙飒飒飞舞。
“兀那老怪,来会会你孙爷爷!”
转眼间变出三头六臂,把金箍棒几下点划,往来纵横,如入无人之境,自妖怪手里将和尚抱了过来。
离得远,两个重逢时说了什么体己话,我不曾听见。
只记得猴子当时神情淡漠。
“大师兄看上去似乎不大一样了。”
我转头瞪着不知何时站在身边的胡子。“你走路能出点声吗?”
继续西行,又是师徒四人。
妖怪垂涎和尚,和尚失踪被捕,猴子救回和尚。同样的戏码照常上演,似乎与以往并无不同。
表面上,甚至更师友徒恭。
和尚几乎不再念咒,猴子顶嘴的次数变少,胡子的话偶尔也有人接了。
然而有些东西毕竟变了味道。
行走中的仆仆风尘,伴着疲惫,化作一层膜,隔绝得周围人,面目模糊。
其后过金兜山,度琵琶洞,一路行来,有惊无险的波折。
那一日来到西梁女国。
这地方与别不同,一国都是女人。那国王且长得有几分姿色,偏看上了和尚。几次三番,言语挑逗,目送秋波,和尚只是不理睬。
那国王也有毅力,总不死心,大晚上穿得十分清凉,非请和尚去赏宝。
和尚自然还是不肯,我们三个在边上吃瓜子看热闹。
胡子看女王,猴子看和尚,我看猴子。
三个人都在笑。
的确是好笑。
那女王嘴里好比抹了蜜,甜言浪语不断,可无论怎么说,和尚只回她一句:“阿弥陀佛。”
女王:“御弟哥哥,女儿藏有异宝,且随我去看看吧。”
和尚:“阿弥陀佛。”
叫什么哥哥,以为自己长得不错就乱抛媚眼,和尚师弟观音可是天界第一美人。
女王:“御弟哥哥,你可知道,我恨不能把一颗心都捧给你。”
和尚:“阿弥陀佛。”
蠢。他一个吃素的和尚,要你的心做什么,清蒸还是油炸?
女王粉面含春:“御弟哥哥,这一件珍宝,我守护多年,只等着哥哥你——”
和尚:“阿弥陀佛。”
这女人何止是蠢,这种东西也是藏得越久越好的?
女王囫囵说了几遍,口干舌燥。和尚还是无动于衷,神比止水。
女王咬着唇,泫然欲泣:“御弟哥哥,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你竟如此狠心。”
和尚又要回“阿弥陀佛”,突然被猴子推了一把,撞到女王身上。
“师傅,难为人家情深意切,有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倒不如成全她一番心意,那经么,我们替你取了就是。”
别说和尚呆了,胡子傻了,连我也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
就看他笑,看他金睛闪耀,看他吐得一地瓜子皮,黑白分明。
然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和尚。
被他这一推,听了这话,霍然抬头,看着猴子。
须臾,沉沉念了声 “阿弥陀佛”,居然便说“好。”转身牵起女王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王目瞪口呆,继而大喜过望,腿也软了,几乎是被和尚拖着去的。
胡子的嘴张得也不比她小,转头问猴子。“大师兄?”
猴子神色懒懒,似笑非笑,装没听见。
我压下心里好奇,忍不住打趣他。“你倒是放心。”
猴子:“我放什么心?”
“那女王体横珠玉,难免和尚动了凡心陪她睡了。”
猴子嗤之。“你当人人像你?”
我悻悻道:“我倒是有凡心,奈何女王不爱我。”
猴子:“老沙爱你,你同他睡吧。”
我被他噎得冷笑。“哥哥,可我想同你睡。”
猴子哈哈直乐,推了我一把。“走吧走吧,睡什么睡,且去后门等着,还真想入赘不成?”
说完,径自朝皇宫后院走去。
我打望他的背影,想着他葫芦里卖什么假药。不妨身后有人道:“大师兄果然是不对劲。”
叹口气。“老沙,你走路出点声,算老猪求你了。”
在后门等到三更,露湿衣衫。
胡子:“大师兄,我们在这里等谁?”
这才是个真呆子。我笑道:“自然是等国师来招你入赘。”
胡子:“真的?可我更喜欢丞相大人。”
我:……
猴子:“想什么呢,等的是唐圣僧。”
咦,怎么不叫师傅了?这酸溜溜的口气。
胡子浑然不觉。“哦,师傅会来么?”
猴子:“会。”
我其实也觉得会,但就是受不了他那么笃定,又兼被小风吹得身上发寒,嘲笑道:“你又不是他肚里蛔虫,怎知他不会无情抛下我们?”
猴子看也不看我。“就是无情,才笃定他会来。”
胡子敬佩道:“大师兄的话越来越有佛理。”
我待要讥刺,又被脑子里冒起的某个念头分了神。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裁月而出。
银光洒在白色僧衣上,皎皎清肃,眉目神舒。
和尚经过我们身边,一句废话也不解释,只道一声:“走。”
小白龙一声雀跃,第一个跟上,
没了和尚,他回不了日夜思念的东海,一辈子都要被人骑在身下。所以和尚肯走,他是最高兴的。此外,他也不怕人家知道他高兴。
胡子挑着担子走在第三个。
我跟在猴子后面,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心里直痒痒。
“哥哥,你猜得真对。”
猴子脚步顿一下。“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自己肤浅嘴欠,但那时候就是忍不住。
“哥哥,你可知菩萨为什么坐莲花?”
猴子回转身看我。
我盯着他的火眼金睛,故作高深道:“因为他们身如菩提,本无心。”
猴子看我半日,没什么表情,也没说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胡子说得没错,他是有些不对劲。
这之后又过火焰山,扫小雷音,出朱紫国,种种起伏,再没什么新鲜说道。
终于那一日,我四人来到灵山如来殿外。
仙气缥缈,祥云瑞舞。
如来在上,观音在侧,文殊普贤左右伺候。
一百零八尊罗汉重重站列,好不庄严肃穆。
“唐玄奘,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近前听封。”
洪钟叠响,我几个被迎入宝殿。
如来睁开慧眼,展露莲华微笑,手一指和尚。
“唐玄奘,你前世原是我二徒金蝉子,因轻慢佛法,贬而转生东土。现功德圆满,封你为旃檀功德佛,回我座边伺候。”
和尚躬身谢恩。顿时霞光漫天,气象万千,众罗汉齐来参拜,金袈裟珠光披身。
他站在如来身侧,眸光清浅,宝相庄严。与平日那孱弱又淡漠的寡言青年僧人,判若两人。
我一时有些恍惚。说起来,这西天到了,我四人的缘分也尽了。
和尚是如来亲信,我这样小喽啰,以后自与他再无瓜葛;胡子表现中规中矩,多半官复原职;至于猴子,去处最不好猜——但无论如何,哪里都使得,只离我远些,从此看不到才是最好。
下一个,如来的手就指到了猴子。
我无端就有些紧张。
如来这肉指,曾化天罗地网,叫猴子脱离不得;又曾化万仞高山,叫他翻身不能。
只不知道这一次,给他造的是化还是孽。
“孙悟空,你因大闹天宫,被我压在五行山下,幸天灾满足,降魔有功,特封你为斗战胜佛,在须弥境修行,专职伏魔。”
和尚刚受完封,殿上本一片祥和雍容,此话一出,立时满庭寂然。
不得不说,我虽然讨厌猴子,也觉得如来不厚道。
须弥境在天之崖,据称是女娲补天遗漏的一角。每有异世妖魔现身,必从此入。
周围一片凄惶,万目疮痍。
须弥境最深处是一片海。那海暗沉无光,漩涡重重,却是东海的一部分,人称傲来神州。没错,正是猴子的出生地。
叫猴子去须弥境修行,岂止是发配。
猴子听完封,岿然而立,并不曾谢恩,沉默片刻,轻轻笑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一下割破满殿肃穆。
“须弥境么,真好地方。”他悠然转头,问金光闪闪的和尚,“师傅,你说如来这安排可好?”
普贤:“放肆,怎可直呼佛祖姓名?”
一个龙套,猴子怎么会理他,只是看着和尚。
和尚垂首敛眉,沉静如旧。“阿弥陀佛,佛祖安排,自有大意。你一身本事,降魔伏妖,造福人间,将来必有大成。”
猴子:“哦,敢问师傅,何为大成?”
和尚:“无嗔无喜,不骄不躁。”
猴子:“我本是石头,这境界自来天生。”
和尚:“天地忘我,天地只我。”
猴子:“我为人忘我,人却道我只有我。”嘿嘿一笑,“你可记得当初揭偈时应承我的话?”
和尚:“记得。”抬眼。
“从今尔后,你跟着我,待取到真经那日,我许你大自在。”
猴子点头。“你以为去须弥境,就是我的大自在?”
和尚沉吟片刻。“你若实在不喜,便还是跟着我,到灵山做个仙官吧。”
文殊:“金蝉子,你怎可自作主张?”
和尚和猴子真是师傅徒弟,一样置若罔闻,只看着猴子。“你肯不肯?”
猴子笑。“师傅,这安排我果真不喜,不如你跟我回花果山,做个暖床的小厮,你肯不肯?”
一众哗然。众罗汉齐齐色变,嘴里喝止,竟都是一句:“阿弥陀佛,岂有此理!”
九天三界,也只有猴子,当得起这样的搭配。
普贤:“放肆!唐玄奘已恢复罗汉金身,早不是你师傅,岂容你秽言不敬!”
猴子点头。“没错,既如此,金蝉子便替我解了这金箍,断了你我师徒缘分。”
和尚毫不犹豫。“不。”
猴子挑眉笑。“和尚,你救过我一次,又骗我一次,两相抵过。如今你只需给我解了这个金箍,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欠。”
和尚摇头,竟有些无赖。“我不会,我只学过紧箍咒,没学过松箍咒。”
猴子面色一冷。“你的意思是不解了?”
和尚:“你不动妄念,自不会痛。解既是不解,不解也是解。”
胡子突然插嘴:“师傅这咒,是观音教的。”
猴子被一下点醒,转头看向观音。
观音瞟了一眼胡子,道:“孙悟空,此金箍乃灵山神铁,妖魔难近,须弥境戾气遍布,你大可留着防身。”
猴子:“哦,原来这物事竟是个防身的宝贝?那若是有魔不怕它,俺老孙岂不危险?”
观音:“无妨,这金箍大有来头,寻常妖魔难敌,除非是逆世的魔王,方能破得。”
“逆世的魔王,”猴子突的森然一笑,龇着白牙,一跃至半空,伸手取下金箍,在众人惊呼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