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欲求-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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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从小到大,即使学校里偶尔有几群混混来来去去,也没人注意到他、把欺负的念头动到他身上。
但他现在要挑战的对象,不只是曾经的运动员,更是与职业的混混有所牵扯的男人。
大脑一片空白,他让本能带著自己,握著球棒就直直往老强的头用力挥下。
老强虽然震惊,但反应很快,闪过了他的球棒,侧身一手按住他握球棒的手,另一只手挥拳就往他的肚子击去,张振豪霎时痛得弯腰。
「操你妈!」老强又是一脚过来,把张振豪踹在地上,伸手就要夺球棒,张振豪剧痛之下思绪混乱,但知道要是被老强用球棒打个几下,自己小命恐怕都没了,便死死握著。呸地一声,老强吐了口口水,就落在他旁边。
「等等!」
曲书瑞忽然大喊,站起来,老强停住了动作,张振豪也慢慢爬起来。
「找救兵也别找这麽软的嘛,还是这垃圾太迷恋你了,跟著你过来的?」老强瞄向曲书瑞,又朝张振豪踹了一脚,但张振豪忍著痛闪到了一旁。
裸著下身的曲书瑞有些狼狈地弯腰去掏还没来得及穿上的球裤,从球裤很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台mp3,在张振豪和老强的注视下,他把它举起来,确定两人都看清楚了。
「全部录进去了喔,教练。」
曲书瑞走近了一步,拉好裤子,带著有些挑衅的微笑。
「你威胁我做的事、说不顺从就要烙人教训我们、把我们是gay的事告诉学校什麽的,可惜你没有证据,现在有证据的人却是我。」
「干你妈的贱人!」
老强哼了一声,倏地扑过来,想抢夺曲书瑞手上的mp3,张振豪却一个闪身,挡在了曲书瑞面前。
「快出去!」
「你才快滚!」
张振豪用力推曲书瑞,曲书瑞却反而想把mp3塞到张振豪手里,两人互相推挤之间,老强趁势揪住张振豪的领子,对著他的脸又是一拳。
「你不交出来,我打死他。」
曲书瑞还没有要跑的意思,张振豪觉得自己快死掉了,几乎可以听见脑中血液流动的声音,腹部还隐隐作痛,耳中嗡嗡鸣响,但曲书瑞仍然站在他身边不远处,摇著头。
「还在录音哦,不怕我拿给媒体吗?虽然你也没剩什麽知名度了,但猥亵学生这种事还是会上报的吧,毕竟是犯罪啊。」
「交出来,我就不追究,不然你们有种就连校门也不要出。」
老强仍然紧紧掐著张振豪,听见恶毒的威胁,不知哪来的力气,张振豪死命挣扎,拉开了老强箝制住自己的手,对著老强的脸还以一拳。
壮硕的中年男子不痛不痒地接住他的拳头,抬起膝盖毫不费力地一踹,他痛得几乎叫出声来。
拳头不断落了下来,意识彷佛逐渐飘远了。
他听见自己不断嘶吼,叫曲书瑞先离开这里的沙哑声音,学长他们应该快到了吧,他们会把mp3交给警方,然後曲书瑞就会没事了。
就算他们真的遭到什麽报复,那也是以後的事。
只是张振豪觉得有些奇怪,为什麽曲书瑞一直不走,还一直叫著他的名字,难道不知道现在情况很危险吗,对了,球棒呢?等下万一老强要砸烂自己的脑袋,那曲书瑞还是不在场比较好。
毕竟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舍弃尊严和恶心的男人上床,就是为了保护这样一个又弱又蠢、只能被恶势力耍弄著玩的普通路人,最後还要看著他的脑袋被砸烂,这种血腥的画面,再怎麽说都是同学,想起来还是会做恶梦的吧。
看著老强气势汹汹地拿起刚才掉在地上的球棒,正要往自己脸上打,张振豪叹了口气,用手肘无谓地护住脸。
但球棒始终没如张振豪预期一样挥到他身上。
砰一声,是沉重地击中物体的声音,张振豪移开手臂,看见曲书瑞扑在他身上,因为疼痛而皱紧了眉头。
发现曲书瑞帮自己挡下沉重一击,张振豪的脑袋彻底陷入混乱。
曲书瑞不知道被打到哪里,紧紧压著他却脸色发白痛得要死的表情让他慌了手脚,老强第二棍眼看又要下来,张振豪用力拉开压著自己的曲书瑞,打算用自己的身体也暂时挡一下,门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豪?」
「发生什麽事?」
是小范学长的声音,随即又有人叫曲书瑞的名字,乱七八糟的,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难道球棒是他们唯一的武器吗?想起来有点好笑,但同时也安了心,他扶著曲书瑞的腰,两人一起从地上慢慢起身,却看见曲书瑞闭著双眼,靠在自己身上,彷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不被他揽著就站不住似地。
队友们纷纷围上来,狭小的器材室里情况整个逆转过来。
「怎麽了?」
沈若瑜有些颤抖却清晰的声音传来。
於是张振豪也带著类似劫後馀生的激动情绪,一手紧紧揽著几乎软倒的曲书瑞,一面对著靠过来的队友们,缓慢、清晰地,把一些肮脏细节以外的事发经过解释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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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数了!
惯性欲求…20
20
事发的细节至今仍像慢动作镜头一样清晰,每当想起的时候,张振豪总觉得从肌肤下方窜起一阵颤栗。
为什麽会遇到这种事呢?为什麽偏偏得发生这种事不可呢?
他看著病床上熟睡著的曲书瑞,因为那天後脑遭到震盪,昏倒後立刻被送了医院,虽然医生检查後判断没有大碍,但曲书瑞仍然需要住院一天观察。
床头放著吴爱伦代替大家买来的花束,大家都来探望曲书瑞,空气中却始终充满一种极力压抑著什麽的氛围。
当时因为张振豪的手机内容太过诡异,沈若瑜虽然正和学妹待在一起,还是挤出一丝理智判断事情不妙,於是和吴爱伦分头到教室叫来学长们後,还打电话给校警队,虽然沈若瑜後来说,他以为只是输了比赛,曲书瑞可能要被揍了,因此到了现场他们都有些傻眼,不过事情最後在众人眼中,也只是变成竟然是同性恋的老强,企图猥亵学生这样而已。
张振豪把曲书瑞的录音交给了校警,让校医看了看被打的伤口、又和队长沈若瑜一起面对校方与警察的盘问,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才一起再赶到医院去探望曲书瑞。
一路上两人没怎麽交谈,从头到尾沈若瑜显得冷静而严肃,虽然大部分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但只是听著张振豪和警方的对话,大约也能约略明白七八成。
这是除了阿立以外第二个外人知道他们的事,而阿立的对象也是同性,但张振豪不知道沈若瑜会怎麽想,若他和曲书瑞单纯是恋人关系就罢了,但曲书瑞却又一直与女生交往著。
想著想著,就到了医院。
沈若瑜停好车後,两人一前一後地走在长廊上,找到吴爱伦用简讯传来的病房号码後,张振豪正要伸手去开门,沈若瑜突然从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让张振豪悚然一惊。
「紧张什麽。」
沈若瑜轻笑一声,又再拍拍他的肩膀,低下头,有些挣扎似地,说出来仍是沉稳声调。
「没事的。」
虽然不确定好友指的是什麽,但沈若瑜的声音很温柔,张振豪点头,喉咙胀胀的。
两人互看一眼,沈若瑜伸手去开门,然後他们看见围在床边的学长们和吴爱伦,还有闻声赶来的汤尼和赵子威,床头放著一束花,曲书瑞的头包著绷带,和大家有说有笑。
「啊,队长和豪哥。」
不知谁看见他们走进来,然後所有视线投向两人,连曲书瑞也转过头,直直地看著他一步步走到床前。
「豪哥你没事了吧?」吴爱伦走过来,按著他的肩膀,仔细盯著他看,「阿瑞说你也被打了。」
张振豪摇头,「校医看过了,没事。」
「老变态就是嫉妒。」不知谁顺理成章地说了这麽一句,张振豪心头一跳。
「不然回去PO到BBS上,让老变态红吧!」
「咳,大家,这件事很严重,但关系到我们阿瑞,请大家低调。」沈若瑜突然开口,一手一边勾住热烈讨论起如何让乡民去人肉老强的汤尼和赵子威,「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不要吵别人,也让阿瑞好好休息。」
「咦?」
病床上的曲书瑞突然开口,唇角勾起,但生动笑容在绷带下显得有些脆弱,「听说很多脑震盪死亡的例子都是晚上一睡不起,今晚大概很关键,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沈若瑜愣了愣,反应奇快地一推张振豪,把他直直推到病床边。
「今晚豪哥就留给你守夜啦,你小心点用啊。」
虽然是和以前差不多的玩笑话,在场没人大惊小怪,但此时沈若瑜的脸整个红到耳根。
「是啊是啊又是豪哥真情流露的时间了!」
「豪哥也是伤患嘛一起住院比较保险没错。」
「晚上别吵到其他病人害人家恶化啊!」
「……汤尼你小心被赶出去。」
在众人吵闹声中,沈若瑜脸色铁青地把所有人赶出去,又丢下一句阿瑞我们等你回来,才关上病房的门。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
死死地盯著对方,像是要确认真的平安无事一样。
张振豪慢慢地走过去,轻触曲书瑞的头,曲书瑞眨眨眼,反握住他的手。
「还会痛吗?」
两人同时开口,然後曲书瑞轻笑出声。
「你每隔一小时来检查我一下好不好?要是就这样死掉也太不划算了。」
「不用一小时,我一直在这里。」
张振豪僵硬地回答,胸口深处一阵一阵抽痛,让他只能板著一张自己也觉得肯定不好看的脸。
「谢啦。」
於是曲书瑞真的气力放尽似地,躺在床上就这样沉沉睡去。
终於放松下来,张振豪也觉得有些疲倦,但想到要叫曲书瑞起来,就硬撑著坐在床边,调了手机闹钟以後,愣愣地看著曲书瑞的睡脸。
今天又比赛又做爱,还在那麽一场恐怖又活生生的武力威胁中挂彩,会累也是当然的。
还好脸没有破相,他看著,手指不自觉就爬上去,轻轻抚摸著曲书瑞的脸颊。
曲书瑞的睫毛很长,鼻梁挺直、五官硬是比别人深邃一点,常有人问曲书瑞是不是混血儿,曲书瑞总是耸耸肩,「听说我爷爷他们老家是打山猪射飞鼠的,这样算混血吗?」
手指来到薄薄的唇,即使曲书瑞很喜欢用嘴帮他做,但他最喜欢的,还是最普通清纯的唇舌相接。在熄灯後的寝室,尽情吻著没想到会那麽柔软的唇瓣,在他的床上身躯交叠变成一幅黑暗中的剪影。
「所以你和曲同学正在交往?」辅导长今天这样问,在满办公室的人之间,张振豪犹豫片刻,还是勇敢地点了头。
他知道这不是事实,但如果想要讲给不相干的人听,或许恋人关系会比为了处理性欲的炮友来得让人接受,尤其是这个对同性情事还并不那麽友善的社会。
毕竟真心相爱可以超越一切障碍这句神话般的真理早就成为现代人们信念的一部份,但人们却还没办法那麽快地学会接受与自己熟悉的事物不同的东西。
「你们都是成年人,我们无意干涉学生的性向问题,不过并不赞同你们在公共场合做出这种事,听起来会造成今天的事件,你们自己也必须负一点责任。」看起来精明干练的辅导长推了推眼镜,如此对他们说。
「後续的事情学校会出面处理,为了校誉问题,请不要声张,让双方都困扰,可以吗?」
张振豪觉得哪里不对,但他没有反驳。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麽时候开始变得这麽喜欢曲书瑞,或许是因为习惯积累、又或许是因为从青春期以来对爱情这句真理的渴望,替他塑造了一个虚幻的故事,而曲书瑞刚好在偶然中,走进了这个故事里,然後故事就变成了真实。
只是不属於那麽美丽的真实。
手机闹铃尖锐地响起来的时候,张振豪一惊而醒,想抓手机却抓了个空。
原本只是因为太累,把自己移到隔壁空著的床上,想稍微眯一下,没想到沉沉睡去以後就过了不知道多久。
在他的设定下,每隔一小时闹铃就响一次,但他在迷茫之间只能跳起来按掉手机,下床探探曲书瑞是否还睡得安稳,然後再爬回去继续睡。
但张振豪这次发现手机不在原本的位置,窗外透进来的是午夜月光。
曲书瑞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来,握著他的手机,在昏暗的病房里愣愣坐著。
他下了床,走过去,轻抚了一下曲书瑞的头发。
「你醒了?」
「嗯。」
「过来这边。」
他照曲书瑞所说的,爬上曲书瑞的病床,钻进棉被里,揽著曲书瑞坐好。
「你需要睡觉。」
「睡不著。」曲书瑞低低抱怨,沉默了好一阵,又把头往後仰,靠在他肩膀上,「我想告解。」
「…………。」
「不让我说吗?」
「你说。」
只是即使你想告解,我也没资格拯救你,只能陪你一起。
曲书瑞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似地,调整了舒服的姿势,靠得近到他耳畔可以感觉到曲书瑞说话时吹出来的热气。
「我爷爷老家虽然在山里打山猪,但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跟妈妈和她那边的亲戚住在城市里,我妈、外婆、还有舅舅和舅妈。」
「我妈是大姊,外公外婆年纪很大才终於生了舅舅,所以他们差了十几岁,对我妈来说,舅舅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是……晚辈。後来她带著我住到城市里以後,有记忆以来都是舅舅陪著我玩,虽然後来他结婚了,但我们还是很好,就像兄弟一样。」曲书瑞慢慢说著,不时伸手拨一下微卷的头发,「我们有多好呢,他教我打电动、让我知道什麽是好胜心,陪我去和玩伴打棒球让我在同龄小孩中很有面子,晚上他会讲鬼故事给我听,我害怕以後,就会留在他房间,非得紧紧抱著他才能够安心入睡。」
张振豪的手臂收紧了一些,曲书瑞装作不知道似地,只是说下去。
「我们一起睡觉时,他会抱著我,会亲亲我说晚安,我当时也觉得他对我这麽好,那是理所当然的。」说著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