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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后居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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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么多种的情感,偏偏爱情,教人欲罢不能。
  车子再次发动并且行驶在两侧都旷野的公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他甚至对自己怎么睡着地都不知道,身上盖着毛毯,摸着柔然舒服。
  天色黯淡了不少,他惊讶地看着窗外,这是去林镇的路,他记得,来的时候下雨,坑坑洼洼的马路,路中车子一路都在颠簸……
  “路稣年你快停车。”他急忙大喊。
  路稣年看了他一眼,继续开车。
  转了将近150°的大转弯后,柳暗花明又一村,远处鹅黄小苍兰尽展眼前,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红花小苍兰更是妖艳至极。
  各色的一品红,相互紧挨,大理石一品红,鲜红色一品红……扰乱人的视线,却又格外的和谐拥挤。
  傣家竹楼带着别有一番风味的异域风情,错落有致地挨着,苹果庄园外围着篱笆,穿过庄园,即是成片的海滩花。
  林镇以竹楼为主要建筑,凤凰树和油棕树互掩映,西双版纳的傣家竹楼浮现在眼前,小径两侧的茶花风姿错约,几株围着竹楼,含苞待放。
  典型地小盆地,温热的气候,使得和南岛形成鲜明的气候差异。
  “往左拐。”他迫切地往窗外望去。
  往左拐,车子驶进一条平坦小路,一排一排的吊脚楼,偶尔也会有一两栋别墅出现,江边还有几个姑娘相约着洗衣服,撸起衣袖,挽着裤脚,不时嘻嘻哈哈地爽朗笑声。
  他看得呆了,多久了没见到这番景象了,两个月之久了,连做梦都鲜少会做这样的梦。
  几个男孩说说笑笑地朝这边走来,中间个子最高的,穿黑色线衫的男孩,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许凉非,是许凉非。”他又惊又喜,脸上的笑容起了又落,关上窗户,他对着路稣年说:“就把车停在这吧,我家要走台阶,开不了。”
  “你朋友?”路稣年问他。
  路锦丰捂着眼睛,揉了又揉,才放下手,“停车好吗?我离开林镇他什么也不知道,好不容易见一次面……”
  路稣年没说话,继续往前开去,从一众男孩身前错开,许凉非好像往车里看了,他看见自己了吗?
  也好,做了好人,一旦犯错后,不免都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他愧疚的人太多,真要去面对时,才发现很多的过错都需要勇气去承担和面对。
  脚踩布满少许沥青的石阶,一株茶花从棕榈树下延伸过来,竹藤攀岩在棕榈树上,有种蒸蒸日上的趋势。
  路稣年手里拎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品,刚好关上后备箱,他转身,对上路稣年目光。
  视线相撞,他不急于逃脱,等路稣年走近了,他说:“我不想让她操心,她一个人的时候会瞎想,要是她问起我的情况,你就说我数学成绩有些糟糕,不要说我很好,离谱了她疑心重,准会担心我。”
  “就你那眼睛,想好怎么说了么?”
  他看着他手里提着的礼品,红肿的眼睛一笑就成了一条缝,“没事,她要是问了我就说是被洋葱熏的,我小时候也被洋葱熏过,比这肿得还要厉害。”
  三层的竹楼,厅外的凉台挂着几件衣服,竹帽还置在竹椅上,上方挂着一件蓑衣,深灰色的伞跟衣服同挂在晾衣杆上。
  二楼的回廊上摆放了两盆佛手掌,芦荟居中,两边各放了两盆君子兰。
  “妈。”苏凤梅倚在客厅窗前,望着远处的苹果园,路锦丰等不及进到屋子,站在门口就喊她。
  苏凤梅显然是没料想到他会回来,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看到路稣年出现在厅里,才算安心,“诶,怎么回来了啊?”
  “想你了,也想回林镇看看。”他露出孩子气的笑容,说道。
  苏凤梅看着他身后路稣年,笑容带着歉意,“孩子闹腾,真是麻烦你了。”
  路稣年把手里的东西放桌上,淡然道:“是有些不听话,不过这个年纪的,还会闹就是好事。”
  “呵呵,他打小就爱胡来,镇上的人都说他听话,其实调皮地很,脾气倔,和许凉非两孩子在镇上都要闹上天了。”
  路稣年看了他一眼,轻笑:“是吗?还真看不出。”
  “可不是。”苏凤梅拉着路锦丰手,舒展着眉头,问他两,“还没吃饭吧?”
  “没有,我都一天没吃饭了,好饿。”路锦丰摇着她手臂,说得可怜兮兮。
  “好好好,这就给你们做去,给你哥哥泡杯蜂蜜柚子茶,密封罐在你卧室里,别又找不着。“苏凤梅指指他鼻尖,语气温暖。
  他孩子气地笑,“我知道了。”
  苏凤梅看向路稣年,颇有些拘谨,显得不好意思,“家里简陋,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妈,有小白菜吗,好久没吃到小白菜了,我还想吃凉拌黄瓜,用白砂糖,不喜欢酱油和醋。”他刚走几步,又折回来,特意跟苏凤梅交代。
  苏凤梅戴上围群,“都冬天了,哪来的黄瓜,我刚做了凉拌莴笋,想吃在厨房,我给你端来。”
  黄瓜要夏天才有,虽然林镇冬天暖和,但四季还是分明的,他想了想,“那好吧。”
  看着苏凤梅进了厨房,他忙问路稣年:“今晚住在家里的是吗?”
  “你高估我了,我精力还没旺盛到一天到晚瞎跑的地步,连续五个多小时的车程,你在一旁睡觉。”路稣年压低音量,走到他身前。
  他不说话,进到卧室时不忘关上门。
  卧室还是去的时候那样子,单人床,苏凤梅缝的枕头,两张一大一小的竹椅,壁上的海报分别是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还有一张是许凉非的手绘画漩涡鸣一,苏凤梅嫌这些画不好看,几次三番让他撕下来,他不情愿。
  密封罐就放在写字桌上,他捧着蜂蜜罐,坐在床上,仰着头,“我家就两个房间,你也看到了,我的床不够大,我妈妈的床也不够大,你停车的不远处有幢别墅酒店,住一晚虽然有些贵,可你应该不缺钱。”
  路稣年环视四周,视线定在手绘的鸣一上,过了会才看他,不屑道:“你在开玩笑,路锦丰。”
  “是么,生活本就拮据了,难不成还想让我妈妈住在酒店吗?还是说我去住酒店,你住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3。怅然若失

  下楼泡了两杯蜂蜜柚子茶,热水壶里的水不是特别烫,柚子混合蜂蜜的气味起了提升作用,沁人心脾,他端了一杯给路稣年。
  桌上凉拌莴笋,显然是加了酱油和醋,莴笋是切成丝,不是一片一片,他尝了一些,立马就去喝蜂蜜柚子茶。“你要吃吗?”他问。
  路稣年坐在椅子上,明明是喝蜂蜜柚子茶,却好像在喝咖啡似的。
  灯光有些微弱,他看不清楚是什么,像熟食店里杂七杂八的东西,而且充斥着浓浓的酱油味和醋味,“那是什么?”
  路锦丰把碟子推到他桌前,“其实味道还不错,只是我不大喜欢吃加了太多酱油和醋的食物。”
  “我不吃。”路稣年喝了口蜂蜜柚子茶,拒绝道。
  他把椅子搬到路稣年旁边,两人并排坐着。
  苏凤梅端菜过来,他笑呵呵地看着,也不去帮忙,然后拿来两个碗盛了饭,苏凤梅说:“饿了也不许吃太多,吃多了胃撑着,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饭桌上,苏凤梅说什么她只管应答,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苏凤梅见路稣年桌前摆着的凉拌莴笋,忙说道:“都是些家常菜,来得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要是吃不习惯,附近有农家乐……”
  “妈,吃得惯,你吃过了吗?别忙活了坐下来一起吃。”他听不得苏凤梅用低人一等的口吻说话。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她也知道苏凤梅的担心,可现在是路稣年来自己家,她没必要有多拘谨,即便是身份的悬殊,或是身份的尴尬,既然不是犯了弥天大罪,任何人就该是对等的。
  “我吃得早,你们吃,我去看看蜜蜂,天冷了,有些担心它们。”
  苏凤梅手搓着围群一角,望着窗外,忙拉上窗户。
  他看着苏凤梅的举动,心里一处还是忍不住抽痛。
  “我妈妈是养蜜蜂的,她把蜜蜂当孩子养着,你不要老拿我妈妈是养蜜蜂的来讽刺我,我知道你看不起乡下人,可是我就觉得我妈妈很了不起,你要是嫌弃养蜜蜂的,麻烦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你得学会尊重大人。”路锦丰说。
  “我没有嫌弃,路锦丰,你想事情能不能不要一根筋到底。”
  “是吗?那你为什么老拿我妈妈是养蜜蜂的来挖苦我,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记性本来就不坏,路稣年几次三番提醒他,他的妈妈在林镇养蜜蜂,真的,他就真的不懂了,三六九等的,养蜜蜂就是最不堪的吗?
  路稣年没和他较真下去,“路锦丰,你没必要这么自卑。”
  “我哪有自卑,我活得脚踏实地的,好端端的去自卑干嘛?”他夹了小白菜放进碗里,疑惑不解。
  路稣年把菜移到离路锦丰近一点的地方,不再说话。
  吃过饭后,他把晚上睡觉的情况大致和苏凤梅说了一说,想到自家的情况,苏凤梅也便没多说什么。
  天色暗黑,不像南岛的街市,灯火通明,颜色绚丽,下过雨的缘故,布在台阶上的沥青有些滑腻。
  他走在前面,路变得宽敞许多,路稣年走到了他侧边。
  “我见你晚饭没吃多少,要去饭馆吃些吗?饿了会睡不着。”他说。
  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分外清丽。
  两人的手无意间触碰了一下,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心猿意马。
  路稣年牵过他的手,“再好的东西,一旦吃饱了就会餍足。”
  他都快不懂得挣扎了,由着路稣年牵着走,不知道这样的风平浪静究竟会引起多大的天崩地裂,至少现在,他有所贪恋。
  对路稣年,他的理智几经崩溃。
  酒店老板是许凉非叔叔,见到是他,笑盈盈打招呼:“锦丰,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咧。”
  “是好久不见了。”他说。“许叔,还有房间吗?”
  “还有两间,你运气好,要是再来晚些就没了。”
  别墅式酒店,来住店的大多都是青年旅客,班得瑞的轻音乐,舒适的环境,周遭花园作伴,以迎客松相迎,林镇大多别墅都有自己的风格。
  “标准房就好。”路稣年环视周遭。
  老板看着路稣年,笑说,“所有房间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分,抱歉。”
  路锦丰拿起吧台上的饮料单,一手撑在吧台上,“他没来过林镇,许叔,等会让服务员送份夜宵,还要一瓶可乐。”
  “十分钟后送上去,205房间,阿非和他朋友在207号房,回来他应该不知道吧。”老板把房卡递过去。
  “嗯。”他笑,眼睛还是极其难受。
  走到楼梯口,他把房卡交给路稣年,“太晚了,我先回家了,早些睡。”
  “你朋友在楼上,怎么,不上楼看看?”路稣年问。
  “他和朋友一起,我上去了会添麻烦。”
  湖中央的乌篷船星光点点,岸边还有小孩说话声音,香安寺幽暗的烛光,这种失而复得的心境不免都有种怅然若失的情感。
  回到家里,坐在凉台的竹椅上,苏凤梅拿来毯子给他盖上。
  他不知道在路途里,路稣年说的五个小时,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不然现在怎么会困成这样。
  和苏凤梅还没有聊上几句,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苏凤梅好像说天凉之类的,什么时候剪的发……他迷迷糊糊地就回到了卧室,一头栽在床上。
  苏凤梅给他拉好被子,坐在一旁,看着他安静的睡相,却不由得潸然泪下。
  他醒来后,天已经大亮了。
  路稣年正喝蜂蜜柚子茶,手上拿着一本相册,苏凤梅在给土豆去皮,路锦丰喜欢吃土豆丝,深怕没什么好吃的招待,刚一早去烟市买了些排骨,准备萝卜炖排骨,再炒点土豆丝,水煮青菜豆腐。
  “他和许凉非走得近,有人劝他不要和许凉非一起玩,许凉非太调皮了,总爱惹是生非,在学校里天天挨批评,他就说许凉非待他好,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跟人家做朋友。”苏凤梅对路稣年说。
  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还不算太清晰,林镇是个养生的好地方,除了肤质不算光泽,依旧看得出女人年轻时候的风姿。
  “在路家,他不大说话。”路稣年说。
  苏凤梅脸上始终挂着清淡的笑意,“他比较怕生,性子内向,其实骨子里太要强了,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我希望他好好读书,有出息了去外面看看,他倒也听话,尤其是英语成绩,回回都是班里第一名。”
  说到这,苏凤梅低下了头,那个孩子有很多值得她骄傲的,只是她没多大能力让路锦丰过上好日子,她年纪大了,路锦丰的路还长,世界很大,他该有自己的一片天。
  路稣年合上相册,窗户边有个老镜子,镜子右侧挂了一小本日历,不禁联想到路锦丰看日历他取笑他的情景,学什么不好,学人家看日历,选个黄道吉日把自己嫁出去纯粹是笑话他。
  “镇上常有背包客来,他站在凉台上看见了就喜欢问他们要不要喝蜂蜜柚子茶,趁着喝茶的功夫打听一些离自己很远的事情,镇长塔沐是个年轻人,他没事就爱到塔沐家去,看一些书,听塔沐弹吉他吹风琴,周末了还会去香安寺庙,和小沙弥一起诵经,天气好了还会和小沙弥坐在台阶上看漫画……”
  苏凤梅边说嘴角的笑意越浓厚,他静静地听着她讲,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这样细水长流的生活,大概是城市里的人用钱也买不来宁静致远了,有时候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硬是逼着路锦丰去南岛,这的念头也不过是稍纵即逝。
  无论路锦丰那天如何哭如何乞求,她是铁了心要他离开。给不了他很好的未来,就应当替他选择一条更为宽敞的路,她做母亲的没能为他筑一个完整的巢穴,那么总应让孩子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吧。
  “阿姨,”男孩穿干净的黑棉衣,浅牛仔裤,头戴毛线帽,站在门口,显得阳光精神。
  苏凤梅端着洗菜盆,见是许凉非,笑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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