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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风信子天戒(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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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陷入绝望的深渊。
  不知道怎样结束晚饭,隐约记得在送葛雷步上巴士前,应允了葛雷的邀约,然後我带着沉重的心情,在没有一丝暖意的街道上蹓躂着。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一所酒吧的门前,看着写上Holiday的名牌,总有一种既眼熟又讨厌的感觉。
  进入?离开?犹豫了一会的我,决定了要买醉、暂时忘掉一切的我,终於提起脚步步入酒吧。
  「欢迎光…苏文迪?」
  妈的!我终於知道为何会对那门牌有讨厌的感觉了!这里…就是那狗杂种工作的地方啊!可恶啊!我好找不找,竟然找到这间酒吧?天!你是在耍我吗?
  有同样想法的,不止我一人。我看见程慕南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要赶客的神色。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按捺了那种心情,还牵强地挤出笑意,询问我需要什麽服务。
  呵!对了!程慕南在工作中,当然是顾客至上。而我,就是那个顾客吧?那样的话,我作出怎样的要求,他都不能反抗吧?
  一想及此,看见他的阴霾立即扫去一半,而那一半,更在程慕南在不甘不愿的神色中,完成我那刁难的要求下,完全消失无踪。愉悦的把一整杯酒喝下,突然间,一阵天昏地转,我整个人已经失去意识过来。
  「嗯…痛…」
  醒来的时候,张开眼,已是一所灯火通明的房子里。眼前,正坐着一名染了一头金发、眼神锐利有神的男子。好奇的开口问了一声,而对方给我的,是一个教我震惊无比的答案。
  「沈凛。」
  什麽?这…这…这…他是在…开玩笑吧?这个样貌清秀但表情上满是邪魅气息的男子,会是那只老土四眼田鸡?
  拜托…找人告诉我,现在是什麽样的状况啊~~~
  葛雷篇 15
  看着苏文迪那有点傻、有点怪、更多的是诡异,还有一丝看起来很像甜蜜的笑容,我突然意识到,他说不想跟我上宾馆、想改变之前的关系,是真的…是真的吗?苏文迪真是不想再只视我为泄欲娃娃?
  其实苏文迪不带我到宾馆,不上我,我是有点空虚寂寞,试想想,要是我们连性关系也没有,那我还馀下什麽?不就是连那一丝的温暖也失去吗?
  现在苏文迪却彷佛在告诉我,即使不上宾馆,即使不上我,我也不会失去温暖。
  会是真的吗?我可以相信吗?我会这麽幸运吗?摇摇头,重新望向那站在眼前的少年,只见他正以无比认真的目光望着我,彷佛在说:请你相信我。相信吗?在我曾经相信过,却只换来无数谎言、败得彻底的现在,苏文迪叫我再次相信?
  对不起,请容我怯懦吧,我实在没勇气去再次相信。於是,我别过脸,转换了话题。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麽?」
  苏文迪闻言,这才收起那古怪的笑脸,想了一会,又抬起头望望天空,然後说去吃晚饭。嗯…他好像是寄宿生吧?不是有规定说寄宿生要留在宿舍吃晚餐吗?难道苏文迪打算叫我跟他回宿舍?
  「我要到那里吃饭,他们管不了。」
  呃明白了。我真是笨蛋,竟然有点忘了苏文迪是富家子,他父亲与校长有点关系,苏大少爷自然有权力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着,我也不再有异议,任由苏文迪牵着我走,来到一间大酒店前。
  ……他苏家大少爷有钱,并不代表我有钱在这些地方吃饭啊!当下,我便站稳住脚,不愿再踏前一步。
  「很贵吧?我没钱的。」
  「与我吃饭,你需要带钱的吗?放心,一切有我。」
  苏文迪理所当然地回答。这算什麽?跟穷人吃饭的责任感吗?偷偷地望了苏文迪一眼,又发现不了这种表情,看到的,只是单纯地想跟我吃饭的神色。
  如果苏文迪不是演戏天才,那他绝对是个异常单纯的人…
  当我再次任由苏文迪带领我走进酒店时,我在心中偷偷地想着。从最近这些相处中,我认知到苏文迪只是个怕寂寞、思想有点单纯的富家子,但每当我觉得他很单纯很傻时,我又忍不住会想到,一个单纯的傻瓜会把人打昏,带到宾馆,喂上媚药後硬来吗?一个单纯的人会用对方的裸照来威胁吗?我很想相信现在的苏文迪是真的,但过去的事实却令我无法真正地相信,我一直在这些矛盾中渡日…
  看?又来了,一个男生有必要为另一男生拉椅子,还服侍对方坐下吗?该死的,这是绅士对淑女、又或是一个男生对自己所爱的女生所做的事吧?苏文迪以为…我们是前者还是後者了?
  我很是迷惑,几乎不敢再望向苏文迪,而是不安地望到窗外,意图让窗外风景令自己平静下来,又或是当食物送上时,故作一脸专注地吃着,但我依然感觉到苏文迪的视线。
  同样是专注、炽热而执着的视线,从苏文迪眼中落在我的身上,跟那时,苏文迪说要买我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当时,那些目光使我害怕,而现在,也同样地令我恐惧,却同时多了一些羞怯之感。
  「之後又怎样了?」
  有点难耐现在的怪异尴尬的气氛,所以当我吃过晚餐,正尝着餐後酒之时,随便地找句说话来转移视线。
  「嗯…你想怎样?」
  「如果没事要办的话,我回家了。」
  苏文迪大概会以为我是因为讨厌他,所以才想马上回家吧?但我心中清楚得很,我只是不知如何面对苏文迪罢了。总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们之间的关系便会改变。
  「多陪我一会…」
  「那即是上宾馆?」
  啊啊…其实我是知道苏文迪没打算这样,只是…只是惯性地…
  「不要这样想我吧…现在,我只想二人一起外出逛逛,这样也不行?」
  「可以,你说怎样便怎样吧。」
  嗯葛雷,你至少道歉一下吧,你也看到的,那句上宾馆令苏文迪多难过?即使不是乖乖听话,身为一个人也应该说对不起…
  可是,我的表情就是僵硬,或者我真是习惯了…
  「不逛了…吃罢…我送你回家…」
  看,苏文迪真的不开心了…嗯,找些说话聊聊吧…嗯…什麽好了?什麽也好吧…
  「我很奇怪,复活节假期时,你找什麽来泄欲。」
  「不要把我当成是以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我好像说错了话…不不,我是真的想知道啊!没错,现在我是跟苏文迪一起,而这段期间,苏文迪只有我一个,眼中从没看过别人,可是复活节回港後呢?万一万一他找到比我更好的人,那我岂不是连他也失去?我不要这样!死也不要!
  「对不起,我造次了。」
  「我…未必回港…」
  听到我道歉,苏文迪的表情还是怪怪的,良久才平伏下来,道出我想听到的答案。呼,留在这里,那苏文迪看上他人的机会便大减了。
  「哦,有地方住了吗?」
  「租酒店。」
  苏文迪回答後,想了一会,然後要求我假期时带他四处游玩,而我听後,心中不禁想着别的事。反正苏文迪会留下来,反正他也要我带他四处去,那那还不如…
  「你可以住在我家。」
  还没思考完毕,我已冲口而出,问了出来。是,我就是想邀请苏文迪来我家…这跟乖乖听话无关,我只是想有人陪陪自己…
  「真的?」
  「可以。反正家中只馀下我一人了…」
  我不由得别过脸,避开苏文迪开心的表情,望到窗外。若不是我已再无家人,我会这样做吗?我会依附在苏文迪身上吗?若不是苏文迪…
  心中难免有些怨,可是口中,我却说了没跟人说起的事。
  「我父母…就是在我被发现晕倒在某後巷处,被送入医院时说要离婚的。」
  「他们一个说对方没有好好教我,一个说对方没有好好爱我,然後把以前的事都翻出来说了,原来我只是个私生子,爸爸送给我的礼物,全都是妈妈买的,我所相信的一切,原来都是假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如果苏文迪没害我入院,情况会变成怎样,但我随即只想到…就是父母继续隐瞒下去,我们三人继续过着虚伪的幸福家庭生活…
  想想便觉得悲哀…我情愿自己早点知道事实…
  「你不用说对不起,这件事迟早被翻出来的,不过是提前了发生吧。而且…亦多亏了这件事,我才发现到,原来自己可以很冷漠薄凉,并不是没了谁便活不下去的。」
  「没有我…也…可以…吗?」
  没有苏文迪吗?失去苏文迪的话,我会难过吗?以现在的我来说,大概不会确实地感到难过,却会觉得生命中有些什麽是失去了吧?
  「没有你,我大概会觉得身边少了什麽,却不会难受。」
  苏文迪听罢,竟是一脸晴天霹雳的样子,随便地把食物塞入口中後便说送我回家,更一直死气沉沉的样子。
  奇怪了…难道…我又说错了什麽吗?我想问,可没勇气开口。
  16
  文迪篇 16
  这…这…这…若果这是玩笑的话,未免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试想想,那个在学校里总是挂着笨重眼镜,永远都是无精打采,只会藏在植物堆内的闷蛋呆子,他的真面目,有可能会是一个双耳都戴满耳环、烟不离手的、活像是不良青年的男人吗?
  我现在,一定是发梦了。
  但…若果是梦的话,那为何在我问眼前男子「是否就是四眼田鸡」,然後被他践踏肚子及在上用力转一圈时,我会觉得痛呢?
  看来,这绝不是梦…
  「怎麽了?患了单思病吗?」
  就在我被践踏、被推到地上却还是处於震惊中时,那把沉稳的男声,从上方钻进我的耳中,引起了我的一阵心悸。
  单思病?这不是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思慕之情吗?这个男人说我患了单思病?对谁?我对谁产生了思慕之情了?
  虽然有着疑惑,但向来心高气傲的我,却怎样也不愿意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来。别过头,我极为别扭地开腔:「与你这四眼田鸡无关!」
  「是没关系,但你说小南抢了你的人啊。」
  一下抢白,让我再次开不了声。除了因为他的话外,更因为我想起了葛雷。
  葛雷…爱着程慕南,爱着眼前男人的爱人…虽然知道千错万错,都在自己身上,但中间隔了一个程慕南,把葛雷的注意力夺走,却也是一个不能磨灭的事实。
  没有回话,对方又开始侃侃而谈。先是问我是否想起葛雷,又说知道之前我对葛雷的所作所为,更指控我的行为与迷奸没两样。天知道这些话对我构成的影响力有多大?因为他所说的都是我不能否认的事实!是我一直在意着、内疚着的事!
  想反驳,却不能反驳,要说我们的关系并非如此,却说不出我们实际上是何种关系。然後,沈凛的一句话,更让我浑身感到一阵恶寒。
  「还有,有天我偷听到葛雷在医院自言自语,说自己一脸叫人上的样子,这句话…本来是你说吧?」
  「我那时只是随便说说,不能当真!」
  「但你一说完便强上人家,让他伤重入院吧?别这麽惊讶地看着我,他什麽也没说,只是我很清楚被强暴後的伤口吧。」
  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样的表情,可能是一脸的惊愕?又或是因被说中痛处而变得脸色苍白?虽然不知道,但我却感到眼睛很热,有一种液体企图涌出我的眼睛。
  不行…不能让这个人看到…我不可以被这个人看到我这种难堪的表情…
  「凛?这家伙醒了吗?」
  「醒了好一会了。怎样,你累了吗?」
  「不算太累…他怎麽了?」
  「被我念到哭了。我不知道他会这麽脆弱呢!」
  去你妈的……你们这一狗一田鸡…不要在其中一人回家时立即卿卿我我!还有!你们怎麽可以在我伤心难过及暗自发誓不再伤害葛雷时迳自聊着?还有!不准你们说我哭!我才不会在你们面前示弱的!
  「我才没哭!」
  「我以为你真的打他,打到他缩成一团啦!」
  「死杂种狗,收声!」
  然後,从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我的手已被沈凛扭到後方,更被用力的压着。从沈凛的话中,我知道他极为厌恶「狗杂种」的称呼,而从他的杀气中,我知道我再这样叫程慕南,他绝对会如他所言的把我的手折断。但此刻的我却完全没有恐惧,只让怒火及妒意控制我的嘴,就连程慕南问我是否爱葛雷时,我都没有理会,只是吐出了一句又一句充满辱骂性的话语出来。
  喀嚓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痛楚,我知道,我的手臂已经脱臼了…
  「可恶…你这死杂种狗及四眼田鸡!我爸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
  完全没想过自己可以恨一个人恨得这麽深,望着眼前的少年,我竟然可以变得像是失去痛觉般感受不到一丝痛楚。我咆哮、我疯狂的辱骂对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再断一臂的可能。
  疯狂辱骂所换来的,是少年的毒打。原来少年从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评价,他在意的是他人对爱人的目光。不过让我惊讶的,不是他这副态度,而是之後男人的一句话。
  「好啊,来对付我们吧,看看奕义会不会放过你家?」
  奕义…这个名字,我绝对熟悉!那是与苏氏齐名、不,比苏氏更财雄势大的财团!父亲不怕任何人,却对奕义的人有所忌讳。
  呵…我终於明白了…明白到当初要赶程慕南离校的事为何会失败。原来…那狗杂种有大靠山呢…难怪了…
  「我只想说,你别再欺负小南,还有别再说小南抢了你的葛雷,小南是我的。」
  「对!我的心里只有凛。我对葛雷没那个意思。」
  是吗?但是…但是……
  「但他却想着你,非你不可!他从没正眼看过我!无论我怎样逗他,就连我忍痛、在相同的位置打上相同的耳环,他也不要我!哈…哈哈…我为何要为他忍痛啊?我到底在干什麽啊?哈哈…」
  顷刻间,我把心里所有的委屈、痛苦,连同眼泪都倾诉出来。已经顾不了眼前是谁,亦顾不了自己是如何的失态,我想找人倾诉,我想有人听我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这是葛雷自己的问题吧?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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