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天戒(流)-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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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年,我们也在这片平静中渡过,平时上学上班,做功课温习,闲时靠在沙发上聊天,偶然聊着聊着会亲吻,情到浓时亲热,考试前禁欲,拚命地去温书。
亲热过无数次的我们,总算学会了如何亲热可把痛楚减至最低,把快感提升至最高,有时文迪的过久前戏甚至令我有种错觉,以为他在故意欺负自己,而当我有这感觉时,我又会故意地挑逗着文迪的欲望,又或是动作上的不配合,令他兴奋中带点更多的渴求。
我们之间的情事总会激烈而炽热,像要把全身的血和肉融化为一体般。
不不,我应该这样说,随着亲热的次数增加,我更是觉得两人的所有已牢牢地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文迪就是我,我就是文迪,我们是一体的。
我想文迪也有这感觉吧?
三年後,我以全A,文迪以2B2C的成绩,顺利地升上大学。
我和文迪都升上了第一志愿大学。这大学却不是很出名,在排行榜上只到廿位左右,然而,这是唯一一间法学系比较出名,但工商管理系却不太好的大学。这是唯一可让我们二人继续一起的方法。
至於之前的工作及住处,亦於收到大学的通知後结束了,我们在大学附近租了个小单位,然後又找了兼职,我在麦当劳,文迪在某中式餐厅。
对於这番改变,我是不觉得什麽,可是文迪却不太满意。
文迪嫌新家现代感太重,四处又有大楼包围,很有局促感,还有因为我们选的科目不同了,上课的地方也不像以前般接近,二人相处的时间大大减少,每早见面只来得及说声早安,晚上回家後也不可聊上一会。
我当然明白文迪的感受,也知道文迪心中有点不安,可是人长大了,生活空间亦会随之而扩大,我们不可以一直活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
很不忿,但这是现实,我想,文迪应该很快便会习惯。
大学的生活比中学时悠闲,可是要忙的时候,又会比中学时忙上十倍。
或者是心态上的问题?因为大学里没有讨厌的二世祖,大家都是为读书而读书,还有最重要的是,这里没人认识过去的我和文迪,没有人知道过去的我们曾发生过什麽,更不会有人好奇在这样的事上…
所以我才会觉得悠闲,是心灵上的轻松。
比起之前的搬家,我觉得今次更像新生,我可以重新认识过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有着共同的兴趣,聊着大家都听得明白的话题。
感觉真的很好,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吧?
真的是朋友?真的是幸福?
得到自由的兔子,活在兔子群中,与同类聊着大家都喜欢的话题,一起玩大家都喜欢的游戏,真的很开心、很随心所欲,这个兔子群并不知兔子身上带着猎人的气息,所以可融洽相处。
现在的兔子常常会笑,可是有时会觉得自己笑得很不由衷,笑脸就如面具般。
蓦然回首,看到猎人静静地站在远处望着自己,兔子忽然笑了。是的,要有猎人的存在,兔子才会觉得幸福,只有猎人的怀抱,那才是兔子的家。
难怪即使又再搬家,来到陌生的环境,认识了新的朋友,我也觉得跟以前没分别。
因为文迪从没离开过我,所以一切彷如跟从前一样。
42
文迪篇 42
我知道,世界不止我与葛雷二人,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人大了,就要与更多不同的人接触、相处,我们不能永远逗留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对外界不闻不问。
只是…那真的是『我们』的世界?还是…那只是葛雷的世界?
从校园的一角望向葛雷,看到葛雷脸上挂上天真、纯朴的笑容,灵眸里尽是数不出的风情时,我总有一种自己被摒弃在外的感觉。这种感觉,犹如自己被困在牢笼里,不论我怎样伸出手,不论我怎样挣扎,心爱的兔子还是越走越远,然後从我的眼里消失。
我不要…我不要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很辛苦…很难受…
不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灰白色的屋子是白色的牢房,只会加深我的心烦。为了逃避这种感觉,我总是留在课室或图书馆,疯狂的读书,疯狂的写报告、作研究。
有时,会有一些人来找我聊天,想与我一起研究和写报告。很多时,我都不理睬他们。我是一个很怪的人,当专心做一件事时,我不会想有人打扰我,一旦开始一件工作,不到完成是不会休止。另外,我不太喜欢与人合作做功课,怕意见不合,怕迁就他人。(当然,葛雷是例外的。)於是,对他人不瞅不睬的我,变得更是生人勿近,我更被冠上孤僻、冷漠、难以相处者之名。
我的生活,就是那麽的灰暗。早上与葛雷吃过早餐、分道扬镳後,就只会缩在课室的一角听课。休息及空课时,我就像个自闭儿般,躲在图书馆最僻静、最阴暗的角落看书。就算在餐馆的工作时间,除了接待时,我都懒得与他人交谈。
愈是孤僻,愈是会胡思乱想。然後我发现,我变得更抗拒他人。
日复如是,恶性循环。
我把自己困在一个名为孤独的空间里,除了葛雷外,其他人都不想接触。我的时间,彷佛静止了、凝结了…
没长大的我,再次在意起过往,开始作着过去的恶梦。
没长大的我,与不断成长的葛雷,差距好像变得愈来愈大。不知从何时起,葛雷不再是娇小玲珑的,以前比我矮一截的他,现在已长到我的眼前。可爱的小兔子,现在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可爱,已经不足以形容葛雷,现在的他,是娴熟、美丽。
每发现葛雷的多一分转变,每察觉葛雷的多一分媚意,除了再多几分的爱意外,不安更是多几分的增加。
阴暗的我,是世上最毫不起眼的存在,是地上的一块泥。试问世上那会有仙子选择一块泥当伴侣?就算真的选了,也会弄脏仙子的手吧?
或者…在三年前…在葛雷说我不应出现时,我应该离开…
抽着一根又一根的香烟,听着浴室里淅沥沙啦的水声,明明葛雷现在就在房子里,明明房间是这样的灯火通明,我还是觉得四周很昏暗、自己很孤寂。
「啊!!」
「怎麽了?」
捻熄烟火,打开没锁上的浴室门、站在镜前的葛雷身边,我为着刚才的尖叫作出询问。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来真的出了雀斑呢!」
「让我看看?没什麽啊,只是一点点而已,根本无关痛痒。」
「暂时是无关痛痒,但我们和你们不同,一出雀斑,皮肤便会粗糙起来,出到一脸雀斑,三十过後更有可能秃头…」
我们…和你们不同…我知道,葛雷的意思是,黄种人与白种人,在皮肤上是有这样的差异,然而听在耳中,却有种差别待遇。
好像…我与葛雷真的很不同呢…
「我觉得没什麽特别啊!虽然我不会出雀斑,但我的皮肤将来也会变成皱巴巴的,我也有可能变成秃子啊!我们根本没分别。」
「我相信你对我的心不会变,但看到我这样,你真的觉得没所谓?」
没所谓…因为以前的我,根本没可能看到这种转变。可以看到,是我的福气,我还嫌什麽?
握着葛雷抚上我脸的手,我微微低下头,吻上那尖尖的鼻子及开始出现点点雀斑的脸庞。不知怎的,我觉得长了雀斑的葛雷,反而别有一番韵味,笑起来时更是迷人。
或者,这就是中国人谚语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好像不满於我的赞美,又或者当成是信口雌黄,葛雷扁扁嘴,微嗔着说不要我看到他未老先衰。
就这麽的一下,心中阴暗的角落,被阳光照射到。
呵!所以我才说,葛雷真的很可爱,纵然长大了,但还是爱露出这种惹人疼爱的表情。而且,葛雷不明白吗?能看着爱人成长、变老,是一种莫大的福气,因为这代表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离不弃。
「能伴着你一起走过变老的岁月,是我的荣幸啊!」
「你啊…真的牛皮灯笼!你明明说过我像兔子嘛,怎可让兔子变得不像兔子了?」
但是…兔子也不是只得白色啊!还有其他颜色的,也有斑点的。而且,谁说白色的兔子最可爱了?在我眼中,不论葛雷皮肤是雪白的、还是脸上长满斑点的,他都是我最深爱的兔子啊!
只是葛雷…怎麽好像很执着肤色的问题?的确,我是很喜欢葛雷白白滑滑的,让自己摸起来,会有一种摸在纯兔毛上的感觉。但葛雷也不用刻意买护肤品吧?他不知道不论他变成怎样,我也愿意宠他、爱他吗?
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想请葛雷不用那里的刻意,葛雷还是想趁明天有空档时出外购买。我说陪他,他便缠着我,问我以什麽准则去买,又问我要什麽功效的。
天啊…我又不是女生,从来不用这些,我怎麽知道那麽多啊?
以为葛雷喜欢那些美白产品,於是说要买变白及变滑的,不知怎的又惹来葛雷的怨言。我发觉…自己与葛雷好像愈来愈不能沟通。
是我的问题?还是葛雷的心态上有什麽我不知晓的转变?我们之间的距离真的越来越远。纵然之後房内的气温是那麽的炽热,我们的身体是那麽的贴近,我的心,却逐点逐点地冰冷下来。
我还是很爱很爱葛雷,我还是很想很想与他肌肤紧贴、享受那种纠缠一起、永不分离的感觉,我有时更巴不得把葛雷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把葛雷完完全全地独占。但我知道,这是没可能的。而且当我们真的亲热时,我又会变得不懂如何享受。
每次开始时,我们都情意浓浓,很自然地就能引起对方最大的反应。每次取悦对方的身体时,我们都会觉得很欢愉,觉得接触还是不够,会渴望更深入的体会。而真的深入时呢?我的脑海就会出现葛雷哭泣的景象,然後我会听到葛雷低泣的声线。
这是…阴影…
我知道…那只是自己的错觉,那是我想得太多。事後的亲密,亦让我知道葛雷有享受到,并没有感到难受。然而,阴影,还是挥之不去。
到底我是怎麽了?我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愈来愈不安,愈来愈胆小了…
犹如扶着木板置身於一个称为爱的大海里浮浮沉沉,我没有明确的方向。我想得到拯救,我想葛雷向我伸出手,把我拉到他的怀里,我想得到更确切的感觉。
葛雷,你知悉吗?我想等你在茫茫的大海里寻到我,我不想再强逼你了…所以…今次,请你来发现我吧…
葛雷篇 42
文迪变了…朝着坏的方向变了。
本来的文迪,虽然不擅与人交往,也不属於充满自信的类别,可是他却一直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当初他相信一定可感动到我,在其他事情上,亦不致於自卑至如此地步,可是现在的文迪却直把自己当成了地底泥。
最初我还不觉,只以为文迪觉得自己没有读书天份,想追上功课进度,所以经常窝在图书馆温习,岂料事实却并非如此。
自闭、怪人、孤僻、冷漠、难以相处,这些都是文迪的同学的评语。
这就是他人眼中的文迪,在我眼中,文迪的确是有点孤僻,但不致於自闭吧?还是说,文迪在我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完全不懂与人交往?还是因为过去的文迪都是等『朋友』主动走过来(当然那些朋友多数是贪图文迪的钱),所以在失去财权後,他不懂如何与人交往?
真是这样吗?我总觉得怪怪的,朋友嘛…即使没钱没势力,也不代表朋友不会自动找上门啊,大家聊起功课,谈谈教授的事,这样便算是朋友了,有多困难?
怀着满心的疑惑,我决定在没告知文迪下,偷偷到图书馆观察。
法学系的图书馆与工商管理系的图书馆是分开互不相连的,所以我在没有阻滞下(即是遇上熟人),坐到距离文迪颇远的座位上,找了本不知是什麽的书遮着脸孔,只露出双眼望向文迪之处。
等了一会,坐在角落处的文迪没有任何动静,反而坐在另一边的两位青年却一边望向文迪,一边低头窃窃私语,过了一会突然站起来,拿着笔记走向文迪。
原以为他们很快便会聊起来,岂料事实并非如此。
想不到文迪竟然头也不抬,恍如什麽也听不到、看不见似的,依然埋头苦干,那两名青年惨吃了闭门羹,只好悻悻然地离开。是吗?原来这就是文迪的自闭及孤僻吗?作为最接近文迪的人,我怎可以看不出了?
是我忽略了文迪,令他不知不觉间迷失了?还是文迪甘愿自我封闭?
放下手上的书,走上前,轻轻唤着文迪的名字。只见文迪马上抬起头,双眼满是柔情蜜意,向着我微笑。我的双眼忽然热起来。
是我令文迪封闭自己,把自己囚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吗?
我的确说过,要诅咒文迪,让他永远只看到我一人、只为我而疯狂、只爱我,但我并无要他自我封闭的意思啊,我不过希望文迪把我放在首位,希望他只爱我,我是说过,我要文迪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人,但绝非如此啊!
不行,我的思绪很混乱,也极为矛盾,不管怎样做也无法理清。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之前文迪明明没有问题啊!
葛雷,冷静下来,你可是教授最欣赏的学生,你要善用自己清晰有条的思想。
想一想吧,文迪到底从那时开始变得孤僻?嗯,当年文迪为了与我一起,决定跟苏家脱离关系,家中对他的资助,只馀下学费。为了生活,文迪到酒吧工作,接着会考高考,上大学,到底文迪从何时开始变了?
大学前的文迪,会跟我聊工作上的事,聊聊南学长沈凛老板邓正伟,聊聊功课,接着上到大学後,因为不同的学系、不同的学院,所以共同话题开始减少,相处的时间也缩短…
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吧?尽管相拥,但我们的心却分隔很远…
是我太过於自信,从而忽略了文迪的感受吧?我竟然忘了,文迪是个曾选择去死的人,我忘了文迪并不如外表看来的坚强,不不,真正的文迪是很软弱,需要我小心地珍惜,但我又做了什麽?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