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之书_by:淮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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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很多漂亮的姐姐哟,客人~”
“客人又年轻又俊美,给你打八折哟~”
阿隽不置可否的被她们架着往门里走去,笑意盎然,看上去好像非常享受。
阿隽对男女没有偏好,但是喜欢熟女,那种脸上涂得粉白、樱唇一点、长发如墨的成熟女人,是他喜欢看到的类型。
俱乐部里光芒打得很暗,一眼望去是一排排高背沙发,小姐们笑语盈盈来来去去,酒气和黄烟味非常浓重。中间聚集着一帮人玩限制级游戏,几个小姐脱得只剩内衣,几个男人已经被灌得不分东南西北,最贵的酒顺着他们的嘴角流下来,滴落在衣服上,狼藉一片。
阿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人,带他进来的那两个女人立刻给妈妈桑使眼色。妈妈桑抹了抹发髻,一手夹着香烟,扭着脚步走过来,声音沙哑的笑道:“好俊的小哥儿!”
老鸨的眼睛是很尖的,阿隽神情纯正、眼光好奇,好像从没有来过这种烟花之地,身上衣服都是好料子好质地,皮肤很白很细,一看就像是个没经历过人事的富贵人家小公子,这种人出手最大方了。
看一个人经济优裕不优裕,关键是要看手。妈妈桑眼睛电光火石向下一瞥,那一眼简直能把阿隽的双手皮都扒开来看到肌肉里去。那手又漂亮皮肤又细,指关节细细巧巧的,一看就是做精细活儿的人。干重活的人就算再精心保养,指关节也会变粗起来,跟真正娇贵的主儿是完全不一样的。
阿隽把眼睛从大厅中间那帮人那边拔出来,微微的笑道:“有酒吗?”
夜店里怎么可能没有酒,要多贵的酒都有。
妈妈桑一脸如沐春风:“有有有!短了谁也短不了您的呀,今天在我们这里喝个够劲才行!”
阿隽又问:“有女人吗?”
妈妈桑一把托住他的手,“酒和女人,都给您最够劲的那一种!”
阿隽眼睛弯弯的一笑,说不出的温柔,那温柔里隐藏着的亢奋和躁动,几乎完全掩盖不住。
妈妈桑转头的时候看到这个笑意,突然心里直犯嘀咕。按理说富贵人家小孩刚来这种夜店的时候都会有点胆怯,表面上可能装得很放得开,实际上对自己的举手投足格外注意,生怕露怯让人笑话,给钱也异常的大方。那种小孩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来,动作僵硬、喝酒没度,在她这个妈妈桑眼里一看就看出来生涩味道。
然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对什么都很好奇,但是看什么都是从眼角里斜斜看过去的,那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让人看了心里发碜。
几个画着浓妆、穿着暴露的女人不一会儿就坐到阿隽身边,一个个都非常丰满妖娆,其中一个护士装一把勾住阿隽的脖子,问:“弟弟,多久没来了呀?姐姐都不记得你了,是不是被别家女孩子勾去了魂呀?”
阿隽淡淡的笑着斟了一杯酒,也不答言,一饮而尽。
小姐们拍掌娇笑:“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阿隽放下酒杯,突然微笑着问:“你们会什么呀?”
小姐们一愣,护士装反应得比较快,立刻娇笑道:“我们会伺候您啊。”
阿隽觉得很没意思,说:“你们不来点有趣的,我没兴致啊。”
有趣的……什么叫有趣呢?玩国王游戏?限制级脱衣?
阿隽脸色微微一沉:“一点特别的都没有,光喝酒太没意思了。我正在兴头上呢,让我扫兴的人,会死的。”
他的尾音轻飘飘掠过,让人发寒。
护士装反应快,立刻去拿了竹签过来,起身之间故意露出饱满的胸和深深的一道沟。然后她几乎坐到了阿隽大腿上,风情万种的捋了捋头发,说:“我们来玩国王游戏吧!输了的人要做很H的事情哟!”
阿隽看不出是感兴趣还是兴味索然,也不抽签,看着她们抽。第一轮是一个OL装扮的女人抽到了国王签,命令是让护士装脱掉外套,护士装于是拿着乔扭动了几下,然后非常豪爽的把外套扣子一解而开,粉红色裙子披在身上,胸前只看见内衣一条蕾丝边横过去。36D的雄伟胸围,是男人都要喷鼻血了。
阿隽果然把目光放到她身上,停顿了几秒钟。
小姐们彼此传递着胜利的眼神,紧接着第二轮抽签。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阿隽的目光慢慢从护士装身上越过,直接望向了他们身后的夜店大门口。
几个穿黑西装的保镖走进来,在大门口迅速检查一番以后,妈妈桑亲自迎了上去,连连鞠躬着迎进来几个男人。
其中一个站在中间位置,不说话也不笑,神色阴霾,目视前方,步伐沉稳有力,妈妈桑一颠小跑跟在他身边,他目光都没有偏一下。
——是龙太藏。
阿隽唇角慢慢拉开一个更深的笑容,如果这时候龙太藏看到他的话,一定会觉得他眼底的光芒非常的熟悉。
那是阿隽对什么东西表现出强烈兴趣时才会出现的深深的眼神,因为眼珠太黑,甚至在眼底泛出深紫色的流光来。
阿隽望着龙太藏的身影,微笑着舔了舔嘴唇。
2。
“喂,女人,”阿隽漫不经心的向36D护士装扬了扬下巴,问:“你们这最丑的小姐在哪里?”
小姐们疑惑的对视一眼,“最丑的……”
“啊,对了!阿花啊!”护士装一拍大腿,“阿花是以前丑女俱乐部里被辞退的,妈妈桑跟她的朋友是朋友,所以勉为其难让她来这里做清洁。平时倒酒陪客都轮不到她,怕把客人吓着。”
小姐们掩唇咯咯笑着,交换着暧昧的眼神:“听说有的客人就喜欢丑女,不过我们这可是正经地方,哈哈……”
……原来跟□俱乐部、丑女乐园之类的地方比起来,普通夜店也算得上是正经地方了啊。
“把她给我叫来。”阿隽笑起来,唇角挑起一个愉快的弧度,在朦胧的夜色里倒映在灯红酒绿之后,说不出的迷离和暧昧。
护士装温顺的站起身来,半真半假的发嗔:“客人真是的,我们这么多姐妹都没有伺候您的资格吗?叫阿花来干什么嘛,兴许她忙着呢……”
阿隽淡淡笑着抽出一叠钞票,懒洋洋的顺手塞进护士装36D的黑色蕾丝胸罩里。
护士装立刻闭上嘴,甜甜一笑,带着一身浓厚的香水味转身去了。
龙太藏平时没有逛夜店的习惯,今天是被人邀请来这里的。
有些时候,在晦涩和朦胧的灯光下、女人饱满而圆润的包围中,反而更容易商谈重要的问题。酒精和女色缓解了双方的利益冲突,在酒桌上豪爽的男人更容易被生意伙伴所认可,而女人的温声软语更是生意场上攻坚的利器。
因此,当龙太藏看到眼前缓缓走来的女人时,他还以为这是身边邀请人所玩的把戏。
那个女人大概还年轻,身材也算窈窕,穿着非常名贵的西阵织和服,馥艳大红的底,那红色非常的烈,就像是清晨刚刚升起来的冉冉朝阳的颜色,只看一眼就好像连视线都要被灼伤了。和服上洒落着大把大把盛开的、金色的花,绽放的是这样绚丽而恣意,随着衣倨的流动,就好像要在女人的身体上缓缓开放一样。
艺伎用的和服和普通和服不一样,脖领的开口会特别的宽大,深深垂落下去的后领尤其艳丽到让人难以正视,其上衬托出来的一段后颈就显得格外的白。这样的反衬对比太鲜明,繁复而珍贵的衣饰,雪白的脖子,非常暴露又非常诱惑的显出了女人身上最迷人的地方。
这样艳丽到让人心生不详的颜色让龙太藏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个人。太过于凌厉得色彩让人不能呼吸,让人心生畏惧,又让人无法做到把眼睛挪开。
女人脸上蒙着薄薄一层纱,在夜店靡丽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就凭着这点让人心痒痒的风情,就足够挑起男人的兴趣了。
龙太藏转脸笑道:“你们还真挺上心的啊。”
邀请人一脸错愕:“什么?这……不是,我们没有……”
“不是你们?”
一边引路的侍应生深深一鞠躬:“这位客人,这个小姐是那边358号台的客人为您点的,已经付过包夜的帐了,请您安心享受吧!”
龙太藏心里突然闪过一点异样,只是刹那间的事。他抬起头,358号台那边的年轻人仿佛脑后长眼一样,微笑着侧过脸。
动作这样轻轻的,慢慢的,眼珠的转动被掩饰在长长的眼睫之下,吉光片羽掩映在酒色之中,随着漾动碎成一片。
然后他抬起眼睛,隔着靡乱的人群,对着龙太藏遥遥举杯,一饮而尽。
龙太藏眉心挑了一下。
熟悉他的人知道那一般是他就要发怒的表示,实际上也并不完全正确。
那是他无法控制自己某种情绪的先兆。
女人走到龙太藏身边,欠了欠身,仿佛因为强烈的恐惧着什么,声音有点发颤:“客、客人。”
“……”龙太藏一个字都不说,脸色阴晴不定。
邀请人一看要冷场,连忙拉过女人,拍拍龙太藏身边的沙发:“还愣着干什么,快坐下啊!会倒酒吗?”
龙太藏突然无法抑制什么一样猛地挥了一下手,差点打到女人。她踉跄着退后了半步,然后小心翼翼的坐过去,尽可能的甜笑着——尽管面纱之后什么也看不到——斟了一杯酒递上去。
龙太藏冷眼看了半天,然后拿起酒杯,对着阿隽的方向一饮而尽,杯子倾斜以示涓滴不剩。
谁知道阿隽早已经回过头,自顾自和女人调笑去了。
“客、客人……”女人颤颤巍巍的依靠过来。
邀请人一看龙太藏再次脸色不豫,也不知道这主儿突然就这么不愉快起来,连忙拉拉那女人,低声训斥:“还不快把头上东西拿下来?”吊人胃口是好的,但是吊过了就让人不快了。人上夜店来是撒钱买欢,谁愿意对着木头女人喝酒呢。
那女人顿了一下,才一点一点把面纱拿下来。那邀请人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给人的感觉虽说不算绝世美女,但是至少也得是个清秀佳人吧?
是谁从丑女俱乐部里把她找来的啊?!
龙太藏一动不动的盯着女人坑坑洼洼的脸,距离自己不过半掌之遥,转头时因为掩饰不了自己内心的狼狈和尴尬,差点一头撞上去。
侍应生好死不死的在这时候提醒:“客人请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358号台客人已经帮您给这位小姐包夜了。他说,您就喜欢这一口的。”
阿隽漫不经心的笑着,就着护士装香酥柔软的手一口闷了残酒。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丑女呢?好奇怪哦。”边上的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
“大概是因为那种人曾经被美人打击过?”
“可能是被打击过所以才……”
“真可怜哦。”
“不要说啦,那种男人也很可怕很变态的,长期得不到爱情的男人都已经蜕化成兽了喔。”
女人们如莺歌燕语一样淅淅沥沥的讨论突然停止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阿隽身后,两只手扶在阿隽头侧的沙发靠背上,声音也沉沉的听不出喜怒。
“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有力气上夜店找女人,也有力气捉弄人了。”
阿隽回过头,眼睫挑起来,笑嘻嘻的望着龙太藏:“我可从来就没有捉弄你啊大哥,我是在很好心的服侍您呀。”
从这个角度望去可以看见阿隽微微偏过来的头,神情天真而又无辜。因为转过头来的这个姿势,他的脖颈直到腰都反拧着,目光顺着他脖颈上细巧的骨骼一路往下,可以看见衣襟之下深深的、暧昧的阴影。
那是阿隽衣底的肌肤。从锁骨一直到胸膛,尽可能深的话,可以一直到纤细的柔软的腰胯。
“……”龙太藏受了某种蛊惑一样慢慢俯下身,他和阿隽彼此距离是如此之近,几乎连阿隽身上迷醉的酒香都清晰可闻。
“大哥……”阿隽轻柔的伸出手。
龙太藏突然把他的手在半空中抓住,然后猛地把他拉起来,拦腰一抱,打横扛在了肩膀上。
阿隽没有一点惊慌,甚至龙太藏能听见他低柔而充满揶揄的笑声。
他粗鲁的把手指深深卡进阿隽后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扛着他大步走出了夜店的门。
河蟹
大多夜店,都有一个僻静而肮脏的后巷。一辆凯迪拉克停在巷子口,龙太藏把阿隽扔了上去,然后升起了和前座之间的挡板。
阿隽还没坐起身,紧接着就被龙太藏按了下去。他的脸被抵在车座稍微有些粗糙的布料之间,单薄的上衣从后颈上被扯了下去,露出一段修长细腻、有非常冰凉的皮肤。
他身上有种特别的香味,清淡萦绕,缠绵不去,让人上瘾。
龙太藏知道他以前喜欢用特殊的香料垫在衣柜里,这个私密的习惯被他无意间得知,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类似于春夜花香的气味从此就被他牢牢记在了脑海里,带着一点点无意中的诱惑,让你看见,却不让你触碰。就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底下如玉肌肤,堆凝冰雪,却不论怎么竭力的伸出手都无法触摸到一样。
全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没有哪一个不暗自憎恶着也畏惧着这个近似于妖的小少爷。龙太藏竭力使自己看上去已经忘记了这个弟弟的存在,但是他越是明确的表达这一点,就越忍不住暗暗的、偷偷的注意那个少年的一举一动。
他在春夜的樱树下对月饮酒,喝到酩酊大醉,披着一件樱花色的宽大的袍子,伏在青石上睡过去。除了那天晚上的月亮,谁也不知道龙太藏在墙外整整徘徊了一夜,不可抑制的想去轻轻抱起那个人来送回房。有什么力量阻挡着他的脚步,无形之中,逼迫着他不敢上前。
最终是阿隽被夜风吹醒了酒,在如雨般的花瓣中,摇摇晃晃的径自走回了房。回身虚掩房门的刹那间,龙太藏几乎可以肯定阿隽偏过头来,瞥了自己一眼。阿隽的脸被笼罩在月光和纸门之间夹角形成的阴影中,明明昧昧,若笑非笑。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