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试清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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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时候不太懂这个故事为什么会是一个笑话,我听来还觉得挺感人的,包括现在也是。
眼睛前好像看不清楚东西了,我咽了口口水,眼睛里的东西滴了下来,落在行李箱上发出“哒”的一声,这下好了,又能看清楚了。
拎着行李箱下楼,下楼之前竟然还有些留恋似的回头望了一眼,想来也讽刺,我在这个房子里仅仅只住了二十天左右,和时溪交往也不过一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开门的“咔哒”声,我抬眼,看见时溪走了进来,然后不知怎么的,我一愣,拎着箱子的手无意识地松开,箱子“哐哐啷啷”地顺着楼梯砸下去,滚了几下停在时溪的脚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又抬头看了看站在楼梯上的我,弯下腰把行李箱扶了起来,沉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眼神躲闪着不去看他,只下了楼梯,想从他手上夺过行李箱,无奈他力气比我大,我怎么都抢不过来。
“给我,我要回家。”
“小攸,”他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恼的样子,“你……你坐下来,听我好好解释,我们可不可以先别这样?”
看他这个样子,我忽然有些茫然,一方面心里很难不生气,另一方面我又不能琼瑶似的捂着耳朵说:“你走你走,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见我不说话,时溪的双臂揽了过来,把我圈在他的怀里,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上,说:“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可是不管怎样,我希望你相信,我喜欢你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听到这句话,在他的怀里,我的身子有些颤抖,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想着算了吧,他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就让我什么都不想,溺死在这样的怀抱里吧。可是,贪婪地汲取了一会儿他身上的温度之后,忽然像是一阵冷风吹过,我一个激灵猛然醒过来,一下子把时溪推开。
我冷冷说:“别太轻易许诺,这样的许诺,也很容易变质。”
时溪一愣,看着与他隔了几步远的我,竟有些说不出话来的感觉。过了会儿,他扶住我的双肩,把我领到餐桌边坐下,柔声问道:“来,小攸,先不谈这个,你告诉我,今天在台上是怎么回事?”
我胸口里堵了一口气,回答:“没什么,就是不想唱了。”
时溪微微正色:“以后不能这样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现场有多少非议,何况你才刚刚拿了奖……”
“你是在教训我么?”
时溪皱眉,英挺的眉毛蹙在一起,不说话。
我又问了一遍:“你是在教训我么?”
他依旧不说话,目光里有疑惑和不解。
“连柯岳都没有教训我,你觉得以你的立场,好意思教训我么?”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感觉到胸口的火气越来越往上冲,一直冲到头顶,只觉得手脚都气得发麻的感觉,说话也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时溪的眼神开始变得凛冽:“你去见过柯岳了?”
“对。”
看见时溪的眼神,火气虽然仍在,但是心里居然有些害怕了。
“见他做什么?”
他用质问的语气。
“不用你管。”
“告诉我。”
我的双拳在桌子下面一分分握紧,声音被压抑着挤出来,我说:“时溪,我们……我们分手吧。”
等来的是长久的沉默,窗外的夜色幽沉到已经无法再暗下去,别墅位于城郊,此时听不见一点声响,我只能听见自己胸腔里心跳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其余的,什么都听不见。
给个结果吧,我想,要死也快一点。
“我不同意。”时溪眸子里的光淡淡的。
“为什么?”
“不要总把分手挂在嘴边。”依然是教训的口吻。
“时溪,你不是想知道,我去见柯岳做什么吗?”我闭了下眼睛,很快又睁开,“我去见他,做你和于修可做过的一样的事情。”
“出去。”
我看着时溪,他半垂着头,眼睛没有看我。
“你不是要走吗?出去。”
虽然是在盛怒之下赶人,但是他的语气很平静,不,是很平淡,就和送客的口吻一样。
我站了起来,椅子移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还有,回去可以,我不同意分手。”时溪说,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
我充耳不闻,走到客厅,默默地把刚刚丢下的行李箱拎起来,然后开门,走出去,关门,没有说再见。
外边十二点的夜空,漆黑得一塌糊涂,我仰头,呼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哑然失笑。
他刚刚,居然还说……
永远?
Chapter 34 失恋了
搬回了自己原先的住处,第二天早晨醒来,看见窗外的梧桐枝桠上停着的灰喜鹊,天色朦朦胧胧地从另一栋楼的墙后面窜出来,忽然有一种生活回到了一个月之前的错觉,好像和时溪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没有对我说过“喜欢”,没有一起去看电影,没有亲吻,没有上床,往日的一切,大概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刷牙,洗脸,换衣服,出门吃早饭,和以前一样的顺序。楼下的小贩,一如既往地冲我打招呼,说好久不见了。
平和的日子里,波澜不惊。
可是,发生了的就是发生了,这是怎么都抹杀不掉的。
《鸢尾花》的拍摄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接近尾声,我和往常一样去了片场,和每一位工作人员打招呼。时溪站在我的不远处,身子倚着墙壁站着,目光明显地投在我的身上。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我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绕过他,走到了另一名演员前面。
“阿杰,早上好啊。”
他有些狐疑地瞥了一眼我和时溪,笑得有些勉强:“啊,早上好。”
时溪放下抱着的双臂,背对着我径自走开了。
在剩下的一个月的拍摄时间里,虽然免不了与时溪还有对手戏,但是在片场之外,我们竟然一句话都再也没有说过,和陌生人没有区别。好在,我在戏里与时溪本来就是剑拔弩张的关系,导演看出了我和他之间关系不对头,但是什么也没说,正好还利用了这一点。
还有一个人,我无法以正常心面对,那个人就是于修可。他到片场的时候,我一时间竟都不知道以后该如何与他相处了。扪心自问,我无法对这个人再强撑笑脸,可是若将情绪表现得太明显,难免看上去就像个妒妇一般。
我不愿意这样。
然而,想比与我的无措,于修可却表现得泰然自若,甚至……甚至那天,他还……
那天有一场我和于修可的对决的戏份,这一场戏演的是“复倾之死”,内容很简单,我只要拿着枪走过去,亲手处决了他就行了。而这场演完之后,于修可的部分就正式杀青了。
依照剧本,我踏着草地,走到了刑场正中,拿枪抵住于修可的额头,对他说:“复涵说,只有这样,才能拯救你。”
“是么?”
“复倾,到冥界去涤净心灵,来世……”我似乎有些不忍的样子,“如你所愿,投个好人家。”
他微微仰起头,看着我笑了,眼神中带着不屑和讥讽。
我怔了一下,表情微变,我知道,此时镜头的方向,是在我的身后的,完全拍不到于修可的脸,他只要应和着枪声,往草地上斜着一倒就行了,他根本不需要对我做出这样的表情。
除非,他不是在演戏,他嘲笑的人,不是叶晟博,而是,我,苏攸。
“如我所愿?真是谢谢你了。”
我闭上眼,扣动扳机,然后,枪声响起。
于修可倒地,我蹲了下来,扶起他的头,让他的头枕在我的手臂上,血将我的整条手臂都浸湿了。
接着,我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于修可闭着眼,但是,却微微笑了起来,而且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问:“苏攸,你喜欢时溪,对吧?”
问完,他的眼睛偷偷睁开了一下,就这么眯着眼看我。
我心头大骇,有一瞬间竟然还忘记了自己是在拍戏,只能这样睁大了眼睛看着于修可,还有他脸上那抹玩味,或者说是有些自得的笑容。
“你……”
“Cut!”导演在身后喊,“很好,很好,那这样小可的戏份就杀青了!”
众工作人员开始鼓掌,戏份开始一个个杀青,这部剧离面世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大家都很兴奋。
只有我,还笑不出来。
于修可推开我还揽着他的手臂,自己站了起来,接过经纪人递给他的毛巾,把脑袋上的血浆擦了擦。
我这才反应过来,也站了起来,对他说:“不是的,没有那回事。”
于修可仍是笑,手上还是在擦着头上的血污,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点了下头,说:“是么,那就没关系了。”
没关系,什么没关系了?
我还想继续问,可是又怕问了让他觉得多余,于修可伸了一个懒腰,没有看我,说:“啊,太好了,杀青了,回家吃饭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转了下身子,看向一旁坐着休息的时溪,心里像是有洪水肆虐一般,淹得我喘不上来气。
我再怎么笨,也不会不明白,于修可所说的“没关系”的意思。
二月初的时候,这部剧终于全部杀青了。
拿到了片酬,是很丰厚的一笔,拿到的第一时间,我立刻就将买一辆车的打算付诸于行动了。驾照是在大学里面抽空考到的,后来就一直摆在那儿,除了有时候还能偷偷开一下老爸的车子(老爸说那辆车就是他的小老婆,宝贝得不得了,因为担心我开车技术不好,他根本就不让我碰,唉~),平时就基本上没有实战的机会。
男人,果然是对车子一类的东西有着特殊的喜爱,可是太贵的我又买不起,仔细权衡了好久,挑中了一辆越野,车身是银色,很大只很耀目的感觉。
车子有现货,直接提了就走。
杀青的那天晚上,办了一场酒会,主创人员除了时溪之外,基本上都盛装出席了。而时溪是因为发布了新专辑《全副舞装》,此时正在外地做节目,没有来得及回来。
这一次作为这部剧最大的投资方,莱特娱乐公司的老总,也就是柯岳,也过来了。他拿着红酒跟我碰杯的时候,倒还是有几分贵族公子的范儿的,但是,他一开口,果断又立马把我敲醒,带回了现实。
“迷上我了?”
我翻了个白眼送他。
“时溪没有来呢。”他看了看四周,说。
听他提到了时溪,我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忙喝了口杯中的红酒,掩饰了一下自己的不自然,说:“他不是发布了新专辑么,估计没有空来。”
“这家伙,下面没有空的时间还多着呢。”
“嗯?什么意思?”
柯岳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看着红酒延着透明的杯壁晃出了好看的形状,说:“公司准备让他以发布新专辑为契机,准备全球巡回演唱会。”
“全球?”
我惊讶,这阵式,也太大了一些吧。
“小二五不要嫉妒,以后你也会有的。”柯岳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没有嫉妒啊!”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对话了,柯总,先把小攸借我一下。”
蓝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们俩地中间,猛然一下子冒出来,还把我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蓝蔚脸颊绯红,看样子是有些喝醉了。
“你……你没事吧?”我慌忙问。
“我当然没事,”蓝蔚虚着眼睛,浅浅一笑,接着又对着柯岳,“行么,柯总?”
柯岳耸了下肩:“怎么能拒绝女士的请求呢。”
蓝蔚一下子抓住我的胳膊,对柯岳又是一笑:“谢谢柯总了。”说完,就这样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往没有人的露台那里带,十厘米的细高跟鞋一路上“嗒嗒”作响,我看着都担心它会断掉。
我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她走。
终于到了露台上了,蓝蔚停了下来,深呼了一口气,回头看着我。
我实在是担心她,总觉得她今天表现很不正常,便凑过去问:“蓝蔚,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拉着我一路狂走的“女王”气势这下子全部消失了,她看着我,撇了撇嘴,眼圈也一点点红起来,叫我吓得不轻。
“小攸,这件事,我只敢对你一个人说。”
“昂,你说。”
“小攸……”她的下巴在抖,说话的声音也在发颤,“小攸,我失恋了。”
啊!?
一瞬间,我无法掩饰自己脸上惊愕的表情:“你是说……”
蓝蔚喜欢的人,不是时溪么,那么这就是说,她向时溪表白,然后被他拒绝了?
“时溪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呜啊啊……”蓝蔚这样说着,竟然“哇哇”哭了起来,声音还不小,引得酒会会场里的人纷纷朝这里望,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欺负她了呢。
我急忙掏出纸巾,犹豫了半天之后给她擦了擦眼泪,说:“不哭不哭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草啊……”她夺过我手中的纸巾,抽出一张来,使劲擤了擤鼻涕。
擤完了鼻涕,她似乎冷静了一点,接着,他把手中的酒杯举起来,举过头顶,对着我说:“对,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居然还为他哭,来,小攸,把酒杯举起来,恭喜我蓝蔚生平的第一次失恋,来,为我的第一次失恋干杯!”
我心想,第一次失恋啊,难怪打击这么大。
之后的时间,这个酒会我也没有怎么好好参加,只顾着一直安慰蓝蔚。她到后来心情好了许多,不过大概是酒喝多了的缘故,加上失恋,实在需要发泄,甚至把高跟鞋从露台上扔了下去,光着脚说要跟我跳舞。
一边照顾着蓝蔚,我一边想,时溪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这个人,是谁?
是于修可,还是……
我?
蓝蔚又在耳边“咯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