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重生秘辛-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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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除却每日晨起请安和皇后偶尔召见,陆茉幽便再不出门,只安心再阁中绣花,连那原本摆在窗台的鸢尾也被她端进了屋中,偶然累的很了,便起身为它浇浇水,看上几眼,不觉的笑上一笑。
奇的是皇后自那一日后,竟再没有问过她那件事情。许是那日也看到她的为难,所以便也一时作罢了吧。
这样的日子直过了二十多天,户部亦是在此时将选秀牌贴送至,此刻整个炎朝不管是何处何地的官宦贵族之女亦也系数到了上京,只等再过几日的选秀入宫之期。
这一夜里,直到半夜念心阁的窗子仍旧透着光,当简辞到来时,那眼底的怒火终究掩盖不住,不待悬刃现身回报,他足尖一点便一个纵身跃到窗口而入,只是正欲要斥她的话却生生断在了口中。
只见陆茉幽伏在绣架上已累极睡去,小小的面容满是憔悴,那绣架上,一幅几乎已然成型的绣画,令他满心震颤。
他从没想过,她能有此沟壑,是他太过逼迫她了吗?
他皱眉,难掩恼怒和心疼,伸手在她肩头膝下便将她抱起,陆茉幽正睡中突然被人抱住便朦胧转醒,只是神情尚未清明便看到眼前简辞一张黢黑脸色,她竟忽而一笑:
“我又梦见你了……”
她呢喃梦呓,又闭上眼睛,只是人却如同猫儿一般往他怀里钻去,手也环住他腰身,简辞霎时僵住,低头看着怀中又沉沉睡去的小女子,喉头艰涩吞咽,目光愈发黯沉。只是那小女子却只顾自己舒坦的去睡,再没睁眼看他一眼。
“你这样久不见我,就没有想我吗?”
他看她带笑睡颜,终究忍耐不住也浅浅笑起,低头暗沉在她耳边发问哄她睁眼,可她却只是梦中一笑,便转过头去,只是这一动,她那柔软透着芳香的樱唇便擦过他嘴角。
简辞只觉似有雷霆击过心头,霎时再难掌控,便这样抱着她低头往她唇上吻去,却又怕惊醒了她,只轻轻允了几下就匆匆将她放在榻上拉被盖住,如看仇敌一般死死看她几眼,见她忽而又是一动,他霎时如遇瘟神般逃也似的倏忽离去。这一回,再没有停顿,而是直奔十一皇子府而回。
只是他方才回到寝院,便见他的贴身内侍小唐一脸焦躁等在门外。
“主子!”
见他回来,他惊喜凑到近前,简辞一眼扫过,他慌张开口:
“顾家姑娘连着几日等您了,您再不见……”他偷觑着简辞冷冷面色,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明显为难:
“她今日都不曾走,现在还在前厅等您呢。”
简辞一怔,却终究还是抬脚往前厅走去,小唐在他身后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匆忙跟上:
“主子是不是跟顾姑娘闹别扭了?要奴才说,顾姑娘跟主子都□□年了,咱们皇室能有几个青梅竹马的,且这么些年了,除了顾姑娘主子对哪个姑娘也都不曾上过心,顾姑娘又一心在您身上,等选秀已过赐了婚那就什么事儿都好了,日日相见哪里还有什么别扭?”
小唐暗夜中笑的促狭,简辞却突然顿住脚步:
“你下去吧,不必伺候了。”
声音冷如冰,小唐一怔,也不知怎的触怒了主子,却也一句不敢多说躬身便退了回去。
简辞走到前厅,待推开门便见黑暗中顾瑾坐在椅上,早已伏在小几睡着。
“阿辞?”
听到门响,睡的清浅的顾瑾立刻醒来,揉着眼睛往门处看去。
“恩,怎的不点灯。”
简辞应一声便掏出火折子,正欲点灯,却忽闻顾瑾急急一声止住:
“别!”
他顿了一下,却还是打亮了火,正欲去点灯,却突然觉着一股气流而来,他皱眉一闪,顾瑾便只扑住他衣角,随即他旋身到另一展灯的位置,点着烛火,淡然回眼看去,却怔在了那里。
顾瑾还站在他方才站的地方,只凄凄看他,苍白面容上满是泪水,一双眼睛红肿不堪。
“我说,别点灯,我不想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想你看到的我,永远都是最好看的,最欢欣的。”
她娟眉颦蹙,一字一顿,终于看到他眼底生出了怜惜,泪珠子便又簇簇而落。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简辞话音温柔而宠溺,他迈步便往外走,顾瑾却身子一横便挡在他面前:
“我都看到了,御湖边上……”
她满是泪水的眼中突然透出嫉恨的光,直直看尽他眼底,她想从他眼中看到一丝讶异一丝慌张甚至是分毫气愤,然而却都没有,简辞只顿住脚步淡淡看她,一如既往对她的温柔,只是眼底那层冷光却也从来都不曾消失过。她终于近乎崩溃的大哭: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知道你生我气,气我做那些事情。可我不能没有你,没了你,我就没了命!”
她忽而往他怀里扑去,简辞眉眼一动侧过身去,她便只伏在了简辞肩头,呜咽痛哭:
“没有你,我会死……”
她哀哀哭诉忽而身子一软竟往下倒去,简辞一惊,伸手揽住她腰身将她扶住,便看她面色惨白双眸紧闭似无限痛苦,觉察他终于伸手抱住她,她却强撑睁开眼对他笑:
“你是在意我的,对吗?”
简辞眉尖一蹙,扶她站好便松手,君子的推开两步别过头去:
“我会待你好,永远待你好,我们的约定,我也会永远记得。”
顾瑾原本听他说话而露出光亮的双眼最终仍灭了下去,甚至蒙上一层灰暗,她却笑了,妥协道:
“好,好,你便记着吧。”
左右,离她的生辰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可她却等不及了,她不能冒险,不能令此事生出变故,她忽然抿出一丝冷冽笑意,声音却是那般温婉:
“我不会放手的,我约了她明日京郊相见,你来不来?”
简辞霍然回头,眼中尽是冷戾锋芒,却也终究难掩一闪而逝的紧张慌乱。
第38章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有事断更一天,今日琬琬奉上四千五大章~~敬请各位笑纳~~(O ^ ~ ^ O)
京郊归云亭倒是一处极为雅致的所在,出了城门往东去,走不过二里地就能见到一处活水湖,湖畔野花草木繁盛,于是便有风雅文人在此处建造了一间颇大的亭子,且还刻意造的古拙。
顾瑾立于亭中,远远见一架马车缓缓而来,她唇边淡淡抿出一丝浅笑,但笑未及眼底,反倒显得有些阴森。
“姑娘请那人倒也罢了,竟还把皇妃娘娘赏的茶来给她喝,当真浪费!”
小梅一边烹茶一边斜眼看那边走进的马车,一脸愤恨,顾瑾笑的温婉,不过是些茶,原没什么重要,只是贵却贵在这是皇妃所赏,她是简辞养母。
“她一口也不会喝的。”
顾瑾笃定,却不敢小觑这陆茉幽,在上京这许多年她一向恣意放纵从无对手,这平白杀出的女子却当真惊了她的心,箭过无痕飞鸟不惊,不过区区几个月的时间,就入了简辞的心。只是她手段这般好,必然是小心谨慎的,以眼下状况她又怎敢轻易饮下自己的茶?
思及此,她面色竟是愈发和缓,露着大家闺秀的风范便立在亭中等候,直到那马车在不远处停下,陆茉幽下了马车,顾瑾的眼皮还是不可自控的跳了跳。
她恨这张脸,即便陆茉幽眼下看上去略是憔悴,可不需妆容的素面也能从容击败她,击败她这个在上京无人可比拟的美人儿才女。
陆茉幽下得马车抬眼往她这边看去,只淡淡一眼,见她那一张端似淑顺的温婉浅笑,陆茉幽略是勾了勾唇,约她相见倒真是顾瑾风格,只是她现下却不愿与她有任何龃龉,前世仇怨将来再说,眼下为着简辞她必要忍耐。思及此,陆茉幽将裙摆拂理安顺后便也抬脚往归云亭去。
方才走上一个台阶,低垂的眼便见一只手伸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句话:
“半年前我离京,他来相送,谁知圣上突召,他便是与我在此处作别。”
极为突兀的一句话,陆茉幽心猛然一缩,脚步一顿便站在了台阶上,袖袍下的手略是颤了颤,她用力攥紧,随即抬眼看过去,顾瑾一笑:
“所以这归云亭,我很是喜欢,便约了陆姑娘来此处相见。”
陆茉幽瞳色略是一转,但极快便转为淡淡神色,许是她略是苍白的面色取悦了顾瑾,她竟不再为难,收了手侧开身子将陆茉幽让进了亭中。
陆茉幽浅淡道谢,待顾瑾落座后她便坐在了顾瑾对面,小梅面色冷然侍奉茶汤,先将一盏放在顾瑾面前,又将第二盏放在了陆茉幽面前,顾瑾拈起茶盏,道了一声请,陆茉幽便也端起,顾瑾小心吹了几下便浅浅抿下一口,只是所有注意却都在陆茉幽身上,只见陆茉幽轻嗅一下,便眉尖略是一蹙又将茶盏放了下去。
小梅霎时露出鄙夷神色,果然如她家主子所言,这心思多的女子竟不敢饮,可见心中有鬼。
“我只当你不会来,毕竟你来时我恰巧因故离去片刻,如今骤然回归,还以为你会拒绝,谁知你竟应了,我很是欢喜。”
顾瑾放下茶盏,不知怎的眉目中带出些微得色,陆茉幽只浅浅一笑,始终低垂着眼,并未作出回应。
“我虽生长于上京,但闺中却着实并无什么密友,从前与姐姐亲近,但她早早便嫁入东宫,我倒平白寂寞。此番归京倒是听说新进太傅是个文学极好的,圣上大为看重,也听说姑娘才貌双全,皇子拜师那一日,因着一局棋而令圣上另眼相看,随后在慈光寺中更是勇救皇后,想着姑娘也是个与众不同的,便有心亲近一番,引为知己。”
“顾姑娘严重了,我只是于深山中并无甚消遣,故而多读了几本书,与众不同四字着实不敢当。”
她说也是个与众不同的,陆茉幽却不愿与她共为一流,倒宁愿落了俗套做个俗人,可顾瑾听她这般回应还只当她是谦恭,淡淡一笑:
“陆姑娘这般还能逃的去与众不同四字?抛开旁的,只你能入了阿辞的眼,便是实实在在的与众不同。”
她忽而提及简辞,眉眼犀利盯住陆茉幽,果然见她唇边浅笑僵住,她心下忽然有种狠狠的畅快,甚至不等陆茉幽有所回应,便自顾自又说了起来:
“你我都不是脂粉俗人,今日约你我也有心剖白一番,阿辞为我下过约定,再不会纳旁人,可他是皇子,堂堂天潢贵胄,将来封王府中又怎能只有我一人?旁人嘲笑我妒忌倒也罢了,我怎能让他遭人诟病?故而……”
她一顿,看陆茉幽面色陡然难看,方才接了下句:
“若是陆姑娘,我倒愿意。毕竟这天下间,除我之外能令他多看一眼的女子,着实除了陆姑娘,也再无旁人。此事,他虽不愿,但我却要为他筹谋,今日相聚一番,也是为着问询姑娘的意思,万莫做了小人,委屈了姑娘,也只愿陆姑娘,莫要嫌我唐突。”
一时间,顾瑾竟拿出正室相看妾侍的姿态,陆茉幽略微低下头去,一双眼眸尽被隐藏,瞳底深深冷色。
从前,这一出戏顾瑾倒也演过,只是远不如现在演的精细,且她还在尚不清醒的跟随简瑄,于是恼羞成怒不欢而散。不曾想隔了一世竟再度上演,只是终究人心不同,竟生出了另一番味道。
顾瑾见她垂头长久没有回应,眸中冷色便将她看住,只是话音却愈发温存:
“你且放心,若真入了十一皇子府,我必不会亏待你,阿辞他……他虽对我用情至深,可他也远不如面上所见那般冷戾,他也必会怜惜你的。”
陆茉幽心底一搐,虽知她是故意为之,却还是生生出了些疼痛,只是她此时也忽而脑中一闪想起许多,她一直惦念众人口中所说九年前两人便忽然走近的事情,此事只怕也唯有顾瑾和简辞二人所知,那么?
“是,我倒是听说了,十一殿下待姑娘极好,听闻九年前便……”
她故意将话断住,但顾瑾听她这句话后露出一刹讶异,可随即却浮现淡淡羞涩:
“是,不想你初入上京不久,竟也听说了。我与阿辞幼年相识,我从初见他便再难以挪开目光,只是他冷漠拒人千里,我只当我这一生都只能远远看他,谁知他九岁生辰那一日,我随母亲入景宸宫为他贺寿,二月初春,巳时阳光正好,景宸宫内那一架紫藤开的正好,我正在花架下,他忽而从宫外走来,我吓的躲了起来,谁知他走到院子正中竟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来,竟是一眼精准便找到了藏在花架中的我,他说,我头上钗子的坠影,投在了他的鞋上。”
顾瑾迷离一笑,似在回顾过往,可陆茉幽却惊惶抬眼霎时满面惨白。
这一幕?何曾熟悉,她以为只会留在自己心里,永远的留在心里,只在心里!
她从没想过此生还能再见如此场景,更遑论此刻听由另一个女子,另一个害了简辞和她一生的女子口中,再度说出。
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陆茉幽面色惨白满眼恐慌,可面容上却突然浮现一丝近乎惨烈的笑容,如同惊涛骇浪击打而过,甚至生出深深畏惧,简辞曾在那一眼下付出了什么她最清楚不过,然而此番时移世易,阴差阳错竟将她变作了顾瑾,且还生生早了九年!
顾瑾似乎始终都在看她,此刻见她乍然失态的面色,露出些微惊异关怀,可她却偏偏看到了顾瑾眼底那狠狠的笑意。
笑?
她前世一直都在笑,怎能此时还在笑?
她将僵硬泛白的手收回袖中,狠狠握在一处,十指尖尖,竟嵌在掌心,那般入肉的疼痛都抵不过心头乍然的疼痛,一模一样的二月初春,一模一样的巳时,一模一样的紫藤花架,一模一样的映在他鞋上的,她的影子……
她浑身止不住的轻颤,眼神终于再难以维持平静的晃动,只是那一层始终蒙在心头的迷雾竟就这般措手不及的被人揭开。原来,简辞没有变,只是有人早了九年,做了她的替身,代替她走进了他的心里。
他从来没有改变的喜欢着那个时候那个情景下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