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荷姬-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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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公子在树下。奴婢还是先扶殿下移驾到软塌吧,莲太医吩咐过,殿下不宜久坐。”
“好。”
“奴婢失礼了。”熙儿推他来到放在树旁不远的软塌边,伸手揽住清彦的腰,将他半抱半扶地移到软塌上。
紫宸听到轮子滚动的声音越来越近,也偏过头,问:“伊竹,我好像听到轮子的声音,是什么?”
清彦脸上一红,有些羞涩地讪讪道:“是……是彦儿的轮椅。”
“轮椅?”紫宸皱眉。“轮椅是何物?”
“轮椅是张按着轮子的座椅,是七殿下的代步之具。”伊竹在一旁补充。以前她也从未见过这种可供双腿不良于行之人行动的椅子。不过这种轮椅只能在较平的地面上使用,不宜上街,需要它的人外出时只能坐在马车里,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藏豫也是外出办事时意外在一位大人的府中看到的。
清彦听紫宸许久没说话,似有不解,便稍有窘迫地说:“紫宸公子……若是好奇……可以……看看……”
同是眼盲之人,紫宸知道他说的‘看’是指通过手去摸。
“……如果七殿下不介意的话。”
伊竹引着紫宸来到清彦的轮椅边,牵着他的手放到轮椅的轮子上,一边解释:“这是轮椅的轮子,连着的是椅座和椅背。椅背的后面还有把手,可供人推扶。”
紫宸将轮椅仔细地摸索一遍,感叹这轮椅的精巧之际,却也体会到这孩子平时生活有多么不便,不禁心生怜惜。
“七殿下,今日天气不错,殿下可想听琴?”
感到紫宸在身边坐下,清彦偏过头,也不顾他也看不见,开心地笑着说:“彦儿求之不得呢!”
几曲下来,清彦已是沉醉。等紫宸停下,不禁赞道:“公子的琴真是出神入化!彦儿实为钦佩。”清彦顿了顿,怯怯地问:“不知……紫宸公子可否教彦儿弹琴?”
“若七殿下想学,紫宸当然愿意效劳。”说着,他摸索着把琴放到清彦的腿上,然后摸到他的手抚上琴弦。“来,这是琴弦,一共有七根,所以称为七弦琴。弹奏时,右手挑弦,控制曲音,左手辅助,压按弦丝、颤弦等等。”
紫宸专注地说着,清彦也专注地听,完全没了刚见面时的拘谨与尴尬。因为同是盲人,无法看见对方,交流中不免要比一般都倚重触碰,可两人却也动作自然,配合地极其融洽默契。
一个时辰过去,紫宸怕清彦身子受不住,便提议:“七殿下,不如今天到此为止,明日再继续,可好?”
清彦其实也有些累了,只是学得正欢,一直不想停下。“好,劳烦紫宸公子了。”
“不会。”紫宸一边将琴放到旁边,一边笑着说。“紫宸平时在府上也只是一个人抚琴,现在有七殿下在,紫宸也算有个知音。”
“彦儿也是呢。以前在清淑斋也只有彦儿一人,所以现在可以每天和公子小聚,彦儿非常高兴。”清彦顿了顿,问:“不知紫宸公子是如何学得如此优美的琴技?”
紫宸笑了笑:“不敢。只是以前在紫藤阁的时候,琴棋书画之中只有琴,眼睛看不见也能弹,所以一直专注于此。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紫藤阁是什么地方?”
紫宸心里一怔,有些尴尬无措。“七殿下……王爷可有告诉殿下紫宸的身份?”
清彦想了想,道:“皇叔说,紫宸公子是他很重要的人。”
紫宸心里一暖,想到那个男人温柔的怀抱,低声笑应:“是么……”然后理了理思绪,道:“嗯……紫藤阁……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哦。”清彦显然没注意到他的迟疑,没有多想。
一阵清风撩过,吹来了淡淡花香,使人心旷神怡。紫宸与清彦都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一时都没有说话。
“紫宸公子……”清彦忽然低声唤道。
“殿下,怎么了?”紫宸侧过头。
“嗯……”清彦踌躇着,有些羞涩地问:“彦儿……能不能……让彦儿看看你?”
紫宸一愣,但想到清彦也是失明之人,只能靠触碰了解一切,便摸索到他的手,贴在脸上。
清彦的手指很细,微凉,给人感觉孱弱无比。仔细地抚过他的脸颊,力道之轻,仿佛怕弄碎了他一般。
“紫宸公子果然样貌不凡。”清彦放下手,微笑着说。
“殿下何出此言?”听伊竹说,清彦从小便有眼疾,看不清楚,怎会知道什么长相好看?
“彦儿虽然看不见,但彦儿以前摸过皇叔的脸,也曾听说,皇叔长得玉树临风、傲然俊雅。紫宸公子的脸,肤质细腻,触感与皇叔相似,但却不似皇叔那般刚烈、轮廓分明,反是多了抹柔和,想必是清俊儒雅。”
紫宸自八岁便再未见过自己的模样,以至如今他连自己长成了什么样子都不知。虽然藏豫也说过他长得好看,可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藏豫喜欢自己,现下听到同为盲者的清彦这样说,心里有种异样的滋味。
过了一会儿,清彦突然想到什么,道:“紫宸公子要不要下棋?彦儿有带棋盘来。”
紫宸疑惑:“殿下,你我目盲,如何能下棋?”
“皇叔送过彦儿一副特制的棋,即使双眼不能视物也可以靠触觉下。”
“可是,我只知道棋规,从未下过,只怕,下不好。”
清彦笑着说:“无妨,彦儿可以在一旁提点。这样,紫宸公子教彦儿弹琴,彦儿教紫宸公子下棋,可好?”
“嗯。”
熙儿按清彦的吩咐,拿来棋盘在两人之间摆开。清彦摸索着执起紫宸的手,一边自己摸索棋子,一边指引他用触觉分辨并给于讲解。两个人在桃树下玩了一下午,亲近了不少。
番外4 … 赐婚
回到寝宫,藏殷的脸上已不见刚才放松的笑容。父皇的眼神,不光藏豫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但不同于藏豫,他从那抹神情中读到了危险。
“你要麻烦了。”他对藏豫严肃地说。
果然,在两天后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藏豫在藏殷的寝宫接到旨意,被太后传到了万寿宫。
“来,到哀家这儿坐!”太后脸上故作慈祥,笑眯眯地向行完礼的藏豫招手。“哎呦,一晃眼儿,静辕王已经是个玉树临风的男人了。这岁月过得可真快啊!哀家还记得静辕王小时候特别淘气,可苦了侍候的嬷嬷!”
鸡皮疙瘩从被太后亲切地拍着的手背扩散。藏豫压住想把手抽回来的冲动,在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儿臣儿时顽皮,实在惭愧。皇祖母一提,儿臣都不好意思了。”
太后包容地一笑:“哪儿的话!男孩子吗,就该活泼些!”接着又拍了拍藏豫的手背。“不过现在亲王是大人了,以前长守边疆,耽误了婚事,现在好不容易回宫,是时候操办了。”
藏豫心一沉,想:果然不出皇兄所料,来了!
“儿臣现下只想专心效忠父皇,暂且不想考虑儿女私情。”
“效忠皇帝与成亲并不冲突吗!”太后苦口婆心地说。“为皇室添加血脉也是对你父皇的效忠啊!”
“可儿臣不想为婚嫁之事分心。”
“这档子事当然无需亲王操心,哀家会帮亲王挑一个好媳妇的。”
“可,儿臣还没有心仪的女子。”
太后皱眉,神色里添了一分冷淡:“亲王这话就幼稚了。婚嫁乃人生大事,尤其是皇家选媳,更不可大意!皇室的媳妇必定是个知书达理、门当户对的大户千金。”顿了顿,又压低嗓音说:“更何况,这嫡王妃以后,指不定能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藏豫心里一阵恶寒,心想:要是公孙娇洳那样的女人当了皇后,这后宫还不得翻天?
太后倾向他,神秘兮兮地低声说:“公孙砚是当朝宰相。有了他这么个岳父,对亲王到时候即位会有很大帮助。”
藏豫心里一颤,顿时觉得头脚冰凉。“太后……太后这是说得什么话?”
不知该更震撼什么,太后透露他将成为太子,还是太后心里已早早肯定了公孙娇洳。
“儿臣……儿臣坚决不娶公孙娇洳!”藏豫咬牙切齿,也顾不得宫廷礼仪。
“放肆!”太后一拍矮桌,叱道。“亲王这是什么态度?”
藏豫站起来,向太后行了一礼,道:“儿臣失礼了,但娶公孙娇洳,儿臣绝对不同意!儿臣先行告退!”
说完,佛袖而去。
“我说你别走了,行么?都快把我走晕了!”藏殷看着在屋里来回踱步的弟弟,忍不住说。
藏豫定步,怒视着他,眼神足以喷火。“我走我的,你晕什么?”
“我看你看得晕,可以么?坐下!”藏殷无奈地回一句。“把我弄得晕头转向,看到时候谁帮你出主意。”
藏豫想了想,止住脚步,愤恨地一屁股坐进红木椅中,破口大骂:“你说这公孙娇洳是不是有毛病?好死不死地非要缠着我!宫里又不缺喜欢她的人!她犯得着成天在我眼皮子底下癫痫!”
藏殷一听他这会儿全然不顾什么亲王、皇子的风仪,以往的沉稳冷敛也被抛置脑后,不禁哑然失笑。看来这小子真是气疯了呢……
“太后也是奇怪,明明五皇子、八皇子都倾心于她,何必非要把她塞给我?”
藏殷瞥了眼门外。守卫的都是自己的亲信,可这宫中毕竟隔墙有耳,还是谨慎点的好。
“还有,什么叫有个宰相作岳父日后登基有帮助?谁要登基了!”藏豫不耐烦地吼道。
“这不是明摆着么?你已被内定为太子、将来的皇帝。公孙砚估计也是看到这一点,不然不会对公孙娇洳对你‘展开攻势’而置之不理。”藏殷不紧不慢地插词。
“我才不要做皇帝!”
藏殷凤眼一眯,寓意幽深地望着烦躁的弟弟,缓缓地问:“你不想要皇位?”
“不想!”藏豫毫无犹豫地回答。“我从未想过要登基为帝。”
这消息让藏殷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计划从来都是扶持藏豫登上皇位,自己成为他的辅佐大臣,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建立、巩固自己的力量,好在藏豫回宫时助他一臂之力,可现在藏豫本人却说不想继位……
更麻烦的是,皇室自古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每朝只有一位亲王能在皇位争夺战之中得以幸免,如同前朝,先帝共有十二名子裔,除了现在的皇上和前几年归天的睿亲王,其他皇子无一存活。这是一种皇位争夺时兄弟互相残杀的自然结果,也有人猜测这是为了保存国库充足,防止皇家资产分散,可其中真正的原因,只有登基为帝的人才知道。
也就是说,输掉皇位的代价,很肯能是死亡。
“那……若是我登位呢?”藏殷略带迟疑地问。
屋里突然静了下来。藏豫以一种怀疑的表情看着他,似是在掂量他话中有几分认真。片刻后,他稍稍挑着眉问:“你想做皇帝?”
藏殷沉稳地回望着他,语气坚定地说:“是。”
因为只有做皇帝,才能保住你。
“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
“这种事是可以随便挂在嘴边的吗?”藏殷笑骂,借此来掩饰心虚。“以前不想,现在想了。”
“为什么?”
“若是你,我可以俯首称臣。”藏殷轻言,随后看向藏豫的眼睛,语气间流露着与生俱来的傲气:“但其他人,不可以。”
藏豫稳稳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咧开嘴,嘿嘿一笑:“我也是。”
“嗯?”藏殷一愣,为弟弟转换得比变脸还快的神情不解。
藏豫捧起茶盏,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你么,还可以。我可不想对别人跪拜行礼。”
藏殷慢慢体会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顿时脸色发黑。“所以,你早就打算让我登基,是么?”
“废话,要不然我在军队里那么卖力干什么?”理所当然的语气,气定神闲地品着茶,好像旁边射过来的那道灼热的视线不是冲他而来。
“你小子还真是密谋多年啊!小小年纪就如此处心积虑……”藏殷咬牙切齿。弄了半天他是被自己的心爱的弟弟彻彻底底地牵着鼻子走?!
“皇兄过奖了。”藏豫不痛不痒地哼哼,然后颇有自豪地说:“我早就想好了,在军中树立军信,稳握军权,到时候登基的要不是你,我就逼宫。”
藏殷埋首掌心,哭笑不得。
这个藏豫……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皇位的事情两兄弟间虽然已经说好了,藏豫的麻烦却才刚刚开始。似乎太后找他谈话以后,后宫里的许多女人都对他的婚事热衷起来。
起先是以各种理由邀请藏豫去各位娘娘的寝宫小坐,然后极力提供二人独处空间。藏豫当然是没几次就烦了。于是谎称抱病,全权回绝女客来访,就连身为母亲的皇后和地位尊贵的太后都被藏殷微笑着挡在了门外。
公孙娇洳见藏豫似是铁了心不想娶她,心下气愤,在太后面前更是摆足了委屈,甚至还故作凄然地宣称非藏豫不嫁。太后一向疼她,自是看不得她被藏豫再这么‘辜负’下去,于是在几个月后的一次宫宴中,当着皇帝和所有大臣的面,太后笑眯眯地开口:“这一晃眼,娇洳已是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哀家看了实为欣慰啊……”
公孙娇洳低头,故作羞态,掩去的笑容却透露着成熟女子的野心。
“是啊,不知不觉,娇洳小姐已到了婚嫁的年龄了呢……”旁边的皇后跟着太后的话端子,接口道。
藏豫握紧了杯子,直至骨节发白。这话是要往哪走,他自是清楚。
“娇洳一向乖巧,对哀家又颇为贴心。这么好的女孩子,当是要留在皇家的,你说是不是啊,皇帝?”这话是对着皇上说的,但其实是说给座下的众人听的。
高坐于中央的男人淡淡地扫了太后一眼,神色中没有一丝儿子对母亲的敬意,许久才吐出一句:“这是女人的事,朕无意过问。”
太后闻言,脸上明显地有些挂不住,还是皇后出来打圆场:“母后,皇上说的是,女孩子家的心思还是咱们女人比较懂。”
有了皇后这句话,太后的表情缓和下来,附和道:“皇后说的是。”然后转向公孙娇洳,故作慈祥地问:“娇洳在哀家身边多年,婚事哀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