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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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姐。”澹台姒又凑过来抱了抱裴斯妍,细长的睫毛上沾满了小小的泪珠,显得楚楚可怜。她眨了眨眼睛,勉强笑道:“姐姐,你和五年前不一样了呢。”
“是吗?”裴斯妍自然从容的接道,“人,会在成长中不断改变,我也不例外。小姒,快去睡一觉吧,看你眼圈下面一片青紫的,怪让人心疼的。有什么话等你休息好了,再与大家说,好吗?姐姐有事需要处理,还要派人准备好礼物去答谢救你的老大夫。那位老大夫,居住在何处,你先说一下吧。”
澹台姒乖巧的点点头:“嗯,姐姐!老大夫他住在永昌县的山脚下,姓关。”
“我带小姒回房间。”悦兮夫人亲昵的挽着澹台姒的手臂,向族人们点头示意,然后带着侄女出去了。
裴斯妍对还未离开的族人说道:“大家都散了吧,有什么话等晚上再说。”
族人们向族长行礼后,一边三三两两兴高采烈的谈论着澹台姒回来的事情,一边回到各自的院子。
等所有人都走了,裴斯妍压低声音对身后的离轻染吩咐道:“派人去永昌县看看是否真的有这个姓关的老大夫,速去速回!”
“小姐您怀疑姒小姐?”
裴斯妍有些无奈,“即使是至亲又怎么能交付全部的信任呢?二房是最好的例子,我想了解家中的每一个人,防患于未然。”
“是,属下明白了。”离轻染抱拳领命,匆匆出去。
裴斯妍缓步走到门口,仰望天空,现下要赶紧处理好和汪见山大人的事情了。
第五十六章 警告
离轻染办好小姐交待的事情,正打算回世德轩禀告,忽然眼角瞟到一抹熟悉的白色声音,转头望去,正是前段时间回江南老家去的墨宣。
侧门的侍卫认识墨宣,知道他和族长已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赶紧殷勤的让进门。
墨宣向侍卫微微一笑,表示谢意。灿烂的阳光下,那一身白衣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华,翩然若仙。
离轻染眯起眼睛,眉间隐隐的含着一股怒意,大步迎上前去。
墨宣看到离轻染,客气的笑着打招呼:“离大人,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离轻染盯着墨宣黑色花纹的玉质面具,似乎想要洞穿那面具看到后面的真容。他曾经暗自思考过,若是和墨宣动起手,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墨起山庄能在短短十几年迅速成为武林一等一的门派,最主要靠的是庄主墨勉自己所创出的一套剑法——在十五年前与各大武林名派掌门切磋武艺时,墨勉没有输一局。从此名震江湖,上门拜师学武者不计其数。
而身为墨家独子的墨宣必然从父亲那里继承了天赋,练就了一身本领。小姐说过,墨宣仅仅用了一招便杀了刺客,可见墨宣此人不可小觑。
若是动起手来,恐怕难以分出高下,想要摘掉墨宣的面具完全要靠运气……
“离大人,”墨宣见他没有反应,好奇的问道,“您怎么了?”
离轻染握紧了佩剑,冷声问道:“墨公子,你接近小姐到底有什么目的?!”
墨宣一怔,吃惊的问道:“离大人此言何意?在下与澹台小姐萍水相逢,互生好感,因此想结良缘,共度此生罢了,在下的目的就是这个。”
“恐怕并不是如此吧?”离轻染讥嘲道,深色的眸子里闪现出冰冷的光芒,“你若是真心爱慕小姐,定然会给她看到你的相貌,可是这么久了,你到底在遮掩什么?”
“在下说过一定会娶澹台小姐为妻,在成亲的那一天在下自会揭开面具。”
离轻染追问道:“现在摘有何不可?”
“自幼,父亲大人便让在下戴上面具,不以真容示人,”墨宣解释道,抬手轻轻抚摸面具,“这一戴整整十五年,要在下突然拿下来,恐怕会很不习惯,总要给在下一个准备的过程不是吗?”
“准备过程?我听得觉得可笑!”
“离大人,”墨宣垂下眼帘,轻声说道:“你没有戴着面具生活过,所以你不会明白我的苦衷,至少请你不要将你的意思加诸到我的身上,可以吗?”
没有戴着面具生活?离轻染的眸子中失去半分光彩,他暗地里握紧了手指。
一时间,两人皆是沉默不语。不远处的侍卫好奇的张望他们,烈日炎炎之下,站在空地上晒着好玩吗?可是一个是族长的未婚夫,一个是巫盼府长史,让他不敢随便上前来询问,特别是看到离大人脸色阴沉的很难看。
“是吗?”离轻染终于打破了沉默,不以为然,“那你为何每次出现的时候,恰恰小姐正好遇到危险呢?第一次,小姐遭遇刺客,你碰巧路过救下小姐。第二次,小姐遭二房毒手,也是你偏偏那么巧合的经过那里,看到了地上的小小一枚玉佩。难道墨公子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墨宣不急不燥,淡然道:“离大人,看来您是有些误会了。世上巧合无数,不过正好让我和澹台小姐碰上而已,或者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墨宣的嘴角勾起,露出一抹不明深意的微笑,眼睛定定的看着离轻染。
离轻染被那幽深的眼神看得心中莫名一惊,但是面上依然沉稳冷静,“墨公子,希望你不要有任何歹念,若是被我发现你心存不良,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离大人,澹台小姐身为巫盼何等精干英明,我若是有什么小把戏早就被澹台小姐给揭穿了。”
离轻染冷冷的瞥眼墨宣,“人,不会一直都能看清一切。请墨公子牢记我今天的话,我十三岁起一直守护在小姐身边,绝不允许她发生任何意外!”
对于离轻染不客气的态度,墨宣不气不恼,平淡自然:“离大人请放心,墨宣对澹台小姐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离轻染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墨宣低下头,轻声笑了笑,远远的跟在后面向世德轩走去。
裴斯妍见墨宣终于回来了,自然欢喜不已,脸上的倦容减少了许多,云琦看着小姐欢快的模样,偷偷的在旁边笑着。
离轻染对裴斯妍耳语几句,自动退出书房。
“来回奔波辛苦了,墨宣。”裴斯妍倒了一杯茶递到墨宣面前,“和令尊令堂提起过我了吗?”
她眨巴着眼睛,强烈的好奇心使得她想立刻知道答案。
墨宣喝了一口茶,淡淡笑道:“我还未何爹娘提起你,不好意思。我想等皇上昭告天下,还你一个清白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否则你那奸臣的形象一旦深入他们的心里,恐怕日后想改会费很大的周折。”
“这样啊……”裴斯妍把玩着白玉茶杯,神色有些黯然,心里却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毕竟墨宣说的也有一些道理的。
俗话说,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若是给别人留下了很差的印象,别会带有偏见来看你,今后你无论做出多好的事情,别人都会说你是另有所图,意图不轨。
这次墨宣回江南没说成亲的事情,又要等皇上颁布圣旨重新昭告冯太师等人的罪行,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是个尽头,本来以为等蓝暄登基,墨宣又告诉家中二老后便可以操办婚事的……
好不容易让她这么幸运的遇到墨宣这样又帅气有温柔,家世又好的男人,她真的很快赶快和他在一起,那样子不管今后有任何风雨,她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而不是只面对因为自己的梦想与约定而成为家人的“家人们”。
裴斯妍拿杯子敲了敲脑袋,吐了下舌头——人家墨宣都没怎么急,还在贴心的安慰,自己倒像个急吼吼的馋着盘子里的鱼的猫一般,整个大花痴模样。
裴斯妍低垂脑袋,不让墨宣看到自己的红脸。
爱情这种东西,果然是奇妙的存在……
墨宣伸手揽住裴斯妍的肩膀,柔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裴斯妍把脑袋埋得更低了,生怕给墨宣看穿了自己刚才花痴的心思,那她可以直接找一个地洞钻进去了。
“云琦,小姐她这几日不舒服吗?”墨宣回头问正在偷笑的侍女。
侍女赶忙忍住笑,摇手摆手:“没有,没有!小姐她除了有些劳累外,一切都好。”
墨宣奇怪道:“那小妍怎么会不敢抬头看我呢?”
裴斯妍捂住两颊,抬起头,傻笑道:“墨宣,没什么啦。”
墨宣已经注意到裴斯妍通红的脸了,大概的猜到她在想什么,却也不点出来,顺着她:“嗯,没事就好。对了,进来的时候,听侍卫说你妹妹回来了?”
“过了五年,终于安然回来,大家都很高兴。”裴斯妍淡笑道,心里嘀咕着为什么脸上还是那么烫,“晚上有家宴,墨宣也来参加吧?正好把你介绍给我妹妹认识。”
“让她喊我什么呢?”墨宣看似茫然的问道,嘴角有一丝隐藏不住的温柔笑意。
“啊?”裴斯妍装傻充愣,“你说让她叫你什么好呢?”虽然和墨宣认识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她还是摆脱不了面对他时的害羞。
墨宣又去问云琦,“你说呢?”
云琦捂着嘴巴笑,也不回答。
站在门外的离轻染默默的听着屋内传出来的动静,脸色如常,不喜不怒,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晚上,澹台府内举行盛大的家宴,家丁侍女们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准备了姒小姐最喜欢吃的菜肴,还特意从仓库里翻出过年时剩下来的烟花,在花园的水池边排列好,就等主子们快吃完饭的时候燃放了。
裴斯妍将墨宣介绍给澹台姒的时候,终于一鼓作气说出了“你未来姐夫”的话,族人们纷纷善意的哄笑起来,催促着族长赶紧选定日子成亲,然后给自己妹妹也定一门好亲事。
澹台姒微微蹙起眉头,注视着墨宣,“我觉得你有些面熟。”
悦兮夫人拍拍她肩膀,笑道:“人家墨公子戴着面具,你是怎么觉得他面熟的啊?你这孩子,一定是弄错了吧?”
“不是,我就是觉得好像以前在帝都的时候,在哪里见过他。”澹台姒摇头。
裴斯妍心生好奇,看看妹妹又看看墨宣,用眼神询问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离轻染的脸色很不好,他转身悄然离开,没有人注意到他。
墨宣莞尔,“在下幼时曾在帝都居住过很长时间,恐怕那时候曾擦肩而过,所以小姐您才会有几分印象的吧?”
悦兮夫人附和道:“是啊,是啊!一定是这样!站着说话多累啊,大家快坐下。”此时,大部分当家都到了,看族长还没坐下来,也跟着站着。
裴斯妍牵起墨宣的手走到主位坐下。
澹台姒被悦兮夫人拉着,也跟在在旁边的位子坐下,她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瞟向墨宣,微蹙的眉头久久没有松开。
她真的觉得墨宣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第五十七章 密会
深夜,庞大的府邸内一片漆黑,偶有侍卫提着灯笼,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巡逻过。昏黄的灯光洒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旁边的灌木丛和假山看上去愈加的阴森,夏夜凉风从树枝间传过,枝叶摇摆,沙沙作响,如同居心叵测的黑影穿行其中。
侍卫刚走不远,从大树后面走出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她警惕的扫视四周,侧耳倾听微风传来的声响,待确定周围没有他人后,她匆匆的跑过小径,闪进假山群中。假山高低错落,疏密有度,连绵如缩小的山脉,溪涧迂回其间,水声潺潺,花草夹杂在假山缝隙之中,更是显示出了犹如真山般的神韵气势。
中年女子紧张的回头张望一眼,转过犹如迷宫的小露,来到一处隐蔽的狭小空地,蹲下身子,手探进一处灌木丛中,慢慢的摸索着。很快,她发现了隐藏在灌木丛中的机簧,用力往右边旋转三圈后,身边忽然响起轻微的石板摩擦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对于她来说,无疑于爆竹的爆炸声,她一边扶住地上往一边滑去的一道暗门,一边伸长了脖子向假山外面望去。
暗门打开,露出延伸向地下的阶梯和昏暗明灭的火光,还有“滴答滴答”的水声,令人心头不由地颤动。
中年女子深呼吸一口,再次看眼身后,小心翼翼的爬到楼梯上,按下机簧,石门随即闭合上。她提着裙裾,扶着粗糙的石墙,一步一步往下挪去,同时不忘留心于下面传来的任何响动。
笔直的楼梯下面,灯火似乎越来越昏暗,无论怎么努力去看,都分辨不清楚那下面有什么东西,女子的心更加的紧张,狭小的空间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压抑,好像有人拿来巨大的石头压在她身上,无法卸下一般。
走了许久,终于到达楼梯最底一层,中年女子的额头上渗出细小的汗住,捂住胸口微微喘气。从出生起便是养尊处优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有轿子马车代步,无须费劳到自己半分,所以这狭长的楼梯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次不小的折磨。
稍微平复了气息,她看向长长甬道尽头,一间透出明亮灯光的屋子,犹豫再三,谨慎地迈出脚步,向前走去,心脏的跳动随着离那间屋子越近而失去了正常的调动规律,她几乎能听到那一声声强有力的“咚咚”跳动声,快要撞破耳膜。
她看到那屋里的地上一道斜长的影子,依稀可以分辨出与自己是女人,但那人究竟是谁,光凭影子无法辨认出来。
她又想起晚饭后回到卧房时,一只白鸽凑巧从窗外飞进来,落到她的肩头,她看到鸽子的脚上绑着一卷信纸,于是取下来一看。
信上约她今夜子时在花园密室相见,要解开她内心多年的迷惑与挣扎,并且说明了进密室的路和机关。
只标明了收信人,没有落款。
那只鸽子趁她没有注意,扑棱棱飞走了,使得她想跟踪鸽子从而找到写这封信的人的目的彻底落空。看到信上那几行字,她鬼使神差到悄悄赴会。
她要知道,到底是谁看透了她那多年不得实现的心愿!
“快请进吧。”屋里传出声音,分外耳熟。
她一怔,那熟悉的声音不由地让她感到安心,随即大步走进屋子,看到桌边笑意吟吟的美丽女子时,惊讶的叫道:“阿媛,竟然是你?!”
澹台媛从容的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