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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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成了唯一的依靠和寄托。
屋外淅淅沥沥地竟然下起了雨,我伏在桌子上,看着恍惚的世界,蹒跚地站起来,一手支着桌子,一手端着盛满不醉的白瓷碗,突然笑了起来。
一滴泪落入碗中,我映在酒里的样子被荡出了一圈一圈地涟漪……
一阵风过,我好像看到屋外的窗边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一身洁白,手中拿着折扇,满身浓郁的桂花香,我脚下一软,倒下之际好像是落入了他的怀抱,他微微一笑:“蒋延,我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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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家仆视角):
那天我们在街上将公爷找回来后,公爷好像很伤心,我从来没有见过公爷这么伤心,我们都在为公爷担心,却不敢轻易过问,纷纷商量着是不是把那个姜缺公子找来,可我们找遍帝都都没有找他。等到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公爷已经醉倒在自己的屋子里,屋子里淡淡的酒味。
本来今天要护送小姐的棺灵会绛州,可公爷这样,我们也不敢催,只是吩咐护送的人延时。
第二天,我带着婢女早早地在公爷门外等候,一听到动静便进去为公爷梳洗。
可推门的时候,公爷痴痴地坐在床上,可能是昨天酒醉的缘故,头很疼,所以捂着脑袋,而另外一只手却愣愣地看着手中一张是一般信纸大四倍的空白信纸,信纸上浅浅的水痕。
我去喊公爷,公爷木讷地抬头看了一眼,又垂下头去,看着那页什么都没有写的信纸,我们不敢多话,过了好久,公爷才开口:“这页纸哪来的?”
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会用这么大的纸写信,我们都不知道它的出处。
公爷见我们没有回答,便下了床,将信纸装进了床上的那个信封里,我让婢女们给公爷熟悉之后,便将事先请来的大夫唤了进来,让他给公爷开点醒酒的药。大夫走后,公爷问了我关于小姐棺灵回乡之事,我如实回答。
公爷微微皱眉:“我怎么会喝酒呢?竟然耽误了沁月的事情!你下去让众人准备着,明天一早启程回绛州!”
我颔首答“是”,见公爷依旧疲惫着,便劝他用过饭去歇息,但他却摇头,说走之前要四处看看。我担忧着公爷,请求在身后跟着,公爷没有拒绝。
公爷先是出了门,在帝都的大街上茫然了走了两天街,又慢慢的转到了帝都郊外的四枝江麟洞渡口,在那里站了好久,等到中午的时候,府中的人来寻,我便和公爷一起回府,公爷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一次大夫开的药,披着披风缓缓在府里走着。
转过两个回廊,到了一个素净的院子,公爷站在院子门外,定定地看着:“这是姜缺的住处?”
我一愣,公爷怎么会问我?而我还是垂头答是。
公爷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却在走了几步之后顿时停下,我以为公爷哪里不舒服,忙上去询问,公爷摆手说没事,继续往回走,轻轻的转头看了两眼姜缺公子的住处。
晚上,公爷交代了府中留下的人一应事宜,倒是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与原定的一样,早早的启程出发。
公爷如往常一样冷静沉寂,一路上也没说过什么话,只是有几次我偶然看着公爷对着那页什么也没有写的信纸发呆。而一路上,谁也没有提过姜缺公子,就连公爷也没有再提过。
到了绛州,安葬了小姐之后,已经快过年了。族中的长辈们看着公爷如今依旧是孤身一人,不免担心,虽然他们也听说过公爷的一些事情,但总归隔得远,公爷又是极尊贵的人物,有些癖好也正常。于是便有几个夫人太太过来旁敲侧击地要给公爷说婚事,公爷礼貌却冷淡的拒绝了。
开了年,我原以为公爷会说起回帝都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公爷在这里,一住就是五年。其中第二年,公爷去了并州住了一个月,之后再也没有去过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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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终于完成了,最后几章是开文前就构思好的,所以写得比较紧凑,文中没有说清楚的地方会又一个番外……终于了了我一个写纯爱的心愿,虽然洒狗血,渣文笔什么的,能完成一个故事已经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了!偶也!
第 22 章 番外(奈何桥边)
姜缺知道,蒋延过得还不错。
而这些,都是这个如今坐在他对面的女子告知的。
那个女子名叫相忘,听说是天界八霄东境淮虞大殿的一个仙子,在冥界好像是要等什么人,不过没有谁知道她究竟要等谁。
当初姜缺到冥界的时候,死活不肯过奈何,他说他要等一个人,可鬼差哪理会他那么多?不过也得过!但,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淡青色轻纱衣衫的女子,头上独插着一支华丽的金钗,她拦下了鬼差,纤长的指尖一转,掌中跃出一枚令牌,说要保下姜缺这个鬼魂,鬼差认得,那是天界的令牌,自是不敢再逼。
于是,姜缺就留在了冥府,没有去投胎转世。
姜缺顿时欣喜,却又怀疑,问:“你为何要保下我?”
相忘手指一转,将令牌化形收好,洋溢出灿烂甜美的笑容来:“你要等人,我也要等人,不如我们一起等啊!”
姜缺指着其他不肯过奈何的鬼魂道:“那姑娘为何不保下他们?”
相忘仰头眨了眨眼睛,十分娇俏地朝姜缺笑着:“我要听你讲故事呀!冥府太无聊了!”
姜缺温柔地回应以笑:“好啊!”
就这样,没过几天,相忘就会过来听姜缺讲着他和蒋延的故事,而姜缺也从鬼差口中得知了相忘的身份,以及她在冥府等人太无聊,经常缠着一些鬼魂要听故事。
时间流转,姜缺的故事早就讲完了,而相忘没有说故事之前来得勤,却也没有忘记他。
尘世五年后的一天,相忘又来找了姜缺。在冥府,从来只有相忘找鬼魂,鬼魂从来找不到相忘。
相忘带了不少冥府的好吃的过来,在暗石上铺成了一桌小宴。
五年来,姜缺深知,若没有相忘,他早就投胎转世,更遑论大摇大摆地杂冥府鬼差面前出现而不怕被抓了,所以,对于相忘,他甚是感激。
姜缺吃着相忘带来的美食,又想起了蒋延:“以前在蒋延身边我也吃了不少山珍海味,不过这几个菜倒是极品!”
相忘歪头灿烂的笑了笑:“你就只记得你的蒋延,把在鬼欲章台的事都忘了么?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在那里过得比在蒋延身边逍遥,只是独独一点……哈哈!”
姜缺放下手中的事物:“鬼欲章台虽然给了我极大的尊荣,却是我一生的噩梦和污点。不过它虽然可恶,却又一套独特的管理规矩,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在蒋延身边长久的住下去。”
相忘点了点头:“那个鬼地方还真是奇怪,你们内部的人,要打架要杀人都行,唯独不能伤了外面的人,若伤了还得极刑处置,闻所未闻!”
姜缺拂了拂衣袖:“鬼欲章台之所以有了那么强大的实力却鲜少有人知道,便是凭借了这一点,这是他们的老祖宗留下的智慧……”
“这么好玩的事情你居然不和蒋延说!亏你还说你爱他!”相忘指了指姜缺,“不过话说回来,你倒是从一开始就在骗他,他着小子忒笨了些!”
姜缺畅然一笑,回忆起往事来:“是啊,从一开始,我与他在帝都的麟洞渡口相遇我便开始骗他!我原本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只是眼前是一条江,便取了同音的姜为姓,而我对他一见钟情,想来人生在世,也就缺了他那么一个人,所以我就告诉他,我叫姜缺,后来我怕他看轻于我,骗他说我已经二十五岁,其实我也就比他的宝贝素儿大了三岁,直到我死,他看到那封信之前都以为我活了二十七年呢!再后来,谎言一个接着一个,不过我在那封信里已经坦白了!”
相忘歪头捋着头发:“你还说!你倒是把以前的全坦白了,可到最后还是在骗他!那坛酒你早就动了手脚,红布上洒了你的什么酿酒师傅配置的秘药,配合着那个奇怪的墨水,融到空气里,再融着就得气味,倒是把整整一大页的字全弄没了!我当时听你讲的时候就觉得惊奇,这不是我们神仙才会的法术么?哈哈!”
姜缺垂头:“我早为自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鬼欲章台的人找来,我九成都逃不掉,我不能断定他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爱上了我,一旦他懂了情,我的离开一定是对他最大的打击,我怎么忍心呢!只好让他忘记,就算,我舍不得!”
“他呀,若还记得,一定以为你说的舍不得是舍不得他!”相忘说道。
“我当时说的,当然是舍不得他,也舍不得他忘了对我的感情。”姜缺神色有些暗淡。
相忘抬了抬眼皮,娇俏可人:“你那个叫你酿酒的师傅是不是有毛病?为何偏偏要研制出这种东西?”
姜缺吃了一口相忘带来的美食:“酿酒师傅是因为妻子死了,悲恸不已,想要研制出能忘情的酒,但等到他研制出来的时候,却如何也不敢饮下。所谓‘不醉’,也就是情醉,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醉人的不是酒,而是情,当情已经消失的时候,还有什么是可以称得上醉的?‘不醉’二字,酿酒师傅起得妙!”
“你这酒啊,当初就该让那个想要马场的那个谁来喝喝看,省的他整天动着歪脑筋!”相忘想起来,姜缺的故事里有一个怂恿弟弟戴绿帽的人。
姜缺摇头:“我若早知道他要马场是为了寻回他的妻子,或许也会全蒋延将马场借给他!”
相忘嘟着嘴:“你居然同情他?”
姜缺一笑:“他的心机深,但若不是你停了故事去查,我也不会知道,他那么爱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却并非寻常人。他们的马场初遇让我想起了我与蒋延渡口初见,世上的人都以为他的妻子已经死了,可也许世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的妻子是回到了自己的轨道。”
“哈哈!不说他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为何会在鬼差手下保下你么?”相忘凑近了几寸,眼中闪着神秘却干净的琉璃光彩。
姜缺也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哦?”
相忘坐回去,昂首浅笑:“因为你和我的朋友长得很像,七分像!我在冥府这么久,没有见过如此相像的人!”
姜缺促狭一笑:“该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你等的人就是他?”
相忘依旧笑得灿烂,却是摇头:“他呀,真的是我的朋友,与我同是圣君座下,而且我等的人也不是他,他虽来过凡间,不过早回去了!”
姜缺故作思考:“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是你朋友的一魂吧?我倒是从一些笔记小说里看过这些故事的!”
相忘掩唇大笑:“你想得美!哈哈哈!”
姜缺摊手,说了个他自己也不信的说辞来:“好吧!我还真的以为你是要我讲故事呢!”
“你以为你的故事多精彩?”相忘偏头,斜看着姜缺,“没有惊天动地,我在冥府停了那么多的故事,就属你的最无趣!”
姜缺“哗”地打开折扇:“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别人不屑一顾,却是我的心头肉呢!”
相忘一跳一跳地走到姜缺身边,夺过姜缺的折扇,在姜缺耳边调皮地说着:“是!你的心头肉呀!那你想不想他呀?”
“当然!可你又不肯再帮我了!”姜缺做出委屈无奈的模样来。
相忘伏在姜缺肩膀上笑,头上唯一的金钗落了下来,刚好落在姜缺的怀里,相忘伸手去拿,姜缺去突然腾身离开暗石:“从我知道你的身份开始,我就在想,天界的仙子不都是超尘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么?怎么会有这么……贵气的钗呢?”
相忘隔着暗石,抱着手臂看着姜缺:“你是说我不像仙子么?哈哈!送我这只钗的神仙也这么说!”
“原来是情郎送的!”姜缺摇了摇那支金钗。
相忘依旧笑得灿烂:“你又猜错了!这支相忘是圣君送我的!”
“相忘?那不是你的名字么?”姜缺看了看那支金钗。
相忘笑答:“对呀!我叫相忘,这支钗也叫相忘!不行啊!快还我啦!”
“不还,除非你帮我!”姜缺将那支钗藏在背后,与相忘开起了玩笑。
相忘一下子跳到暗石上去:“你就知足吧!多少人想留在这里和牵挂的让你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都不信呢!”说话间,相忘已经将钗抢到手,又插回了发间。
“好歹我们五年的交情,你也不帮帮我!”姜缺合好折扇,可怜的看着相忘。
相忘挑眉:“除非你们两个都留在冥府谋一份差事……”
“真的?”姜缺突然一惊,如果相忘肯帮忙,那就有九成的机会了!
却见相忘拍了一下姜缺的头:“你想的太好了!事实是,你的情人一不能留在冥府,二不能转世为人!”
姜缺赫然惊诧,从前相忘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为什么?”
相忘摊手坐到原本姜缺坐的暗石上:“生死簿上揪着这么写的,这是他最后一次为人,此后度过奈何,也用不着孟婆的汤了,在冥府幽转个几天也就灰飞烟灭了!”
姜缺顿时受击,折扇没有拿稳,已经掉在了地上,相忘见他的模样,也可怜他,但相忘若是不早些说,当姜缺亲眼看着蒋延无辜消失,说不准会自杀,到时候,两个人都灰飞烟灭,想到此,相忘安慰道:“别急着伤心,好歹你们还有几天呢!反正我保你到蒋延消失,好吧?”
姜缺没说话,相忘难得的叹了口气:“行了,我今天拉就是要告诉你,蒋延今天会过来。”
“什么?”又是一个震慑的打击,姜缺瞪大了眼睛看着相忘。
相忘温柔地笑着:“现在的时辰是凡间的中午,也就是在昨天,蒋延住的宅子起了大火,本来他能出来的,不过等到一个大汉去救他的时候,在燃烧的门外看着穿着中衣的蒋延神色不像是慌张惊怕,手里还捏着你留给他的那页没有字的信纸,一个大房梁落下来,大汉耽误了救人的时间,他就……来见你啦!说来,他倒是替你活到了二十七岁!”
姜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