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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化铁为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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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兴起,竟是谁也没有发觉。
  
  段淼大为着急,但又不敢打断了师父和师祖的谈兴,于是捧了那个食盒,也悄悄地出了门。辛如铁走得极快,段淼出得房外,他已经快走到传薪轩的大门。段淼怕药洒了,不敢奔跑,刚想出声唤他,却见他被门槛绊了一下,心中一惊,那声叫唤又咽了回去。辛如铁踉跄了一下,稳往身形,又继续朝门外走去,这回却把脚步放慢了不少。
  
  




13

13、十二 。。。 
 
 
  
  段淼大步跟上,终于在门外追上了辛如铁。原来辛如铁从没走过从传薪轩到明镜馆的这一段路,因此只能沿着围墙,一路摸索着前行。段淼见到他的动作,更觉心酸,唤道:“辛大……辛庄主!”
  
  辛如铁停了下来,也没回头,低声问道:“段淼,有事吗?”
  
  段淼几步上前,有心要安慰他两句,却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只道:“你今天还没喝药,我给你送药来了。”便从食盒中把药碗取了出来,放到辛如铁手里。
  
  “即便喝了药,又有什么用……”辛如铁笑得苦涩。段淼不忍地垂下头,却吃惊地瞪大了眼:辛如铁的裤腿处有许多地方被刮损了,因为衣物是黑色的,所以并不显眼,但仔细一看,便能见到有几处血迹洇了开来。
  
  段淼惊道:“辛庄主,你受伤了!”
  
  辛如铁一口气喝光了药,把空碗递还段淼,抬脚便走:“没事的,只是小伤。” 
  
  “让我给你看看!”见那些伤处似乎还没完全止血,段淼急道。
  
  辛如铁摇摇头,再不说话,只继续摸索着往前走。
  
  段淼跺跺脚,飞快地跑回传薪轩。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胸中憋着一口闷气,也没去找凌绝心,径直回自己的房间里取了个常用的小药箱,又匆匆出来,辛如铁已经不见了。
  
  段淼只当辛如铁脚程快,便拔足狂奔,沿途并没有碰到辛如铁。到了明镜馆,大门是掩着的,段淼叫了几声“辛庄主”,也没听见回应。段淼担心辛如铁,顾不得那么多,推开门进去转了一圈,辛如铁却是不在。段淼皱眉想了想,又跑进了明镜馆外的那片竹林。
  
  这片竹林占地甚广,千百竿琴丝竹亭亭而立,清风穿林鼓叶,沙沙声起伏不止。段淼一边走一边留神打量四周,好一阵才见到一个萧索的背影掩映在翠色之中。段淼赶紧上前,寻思着要如何相劝。 
  
  辛如铁认得那是段淼的脚步声,忽然回头问道:“段淼,日后你学成医术,有什么打算?”
  
  段淼刚想开口,不料辛如铁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愣了一下才道:“我若学成了,也还是留在破劫谷帮师父的忙啊。”
  
  辛如铁又问:“你会留在谷里一辈子吗?”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段淼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师父不赶我走,我就不会离开。”
  
  辛如铁点点头,道:“以后我不会去破劫谷了,你要见你哥哥,只怕得自己到碧血山庄去。”
  
  “你为什么不去了?”段淼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问得傻气:若凌绝心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陪辛如铁一生,辛如铁当然就不用再到破劫谷去了。于是说道:“那我去碧血山庄找他。”
  
  “你会多久去找他一次?”辛如铁似笑非笑。
  
  段淼想也不想:“我惦着他就去。”
  
  辛如铁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哥哥跟了我这么多年,忠心可靠,办事得力。我已经知会过庄中众位管事,过两年谢总管告老还家了,就让你哥哥接任总管之位。”
  
  “哥哥能遇上辛庄主,当真是三生有幸!”段淼喜不自禁,跪下磕头,“段淼先代哥哥谢过辛庄主栽培之恩!”
  
  “起来吧。”辛如铁缓缓道,“还有一件事,也一并告诉你。”
  
  “辛庄主请说。”段淼才站稳,就听得辛如铁道:“段总管很喜欢你哥哥,有心招他为孙女婿。过不了多久,你哥哥就要成亲了。”
  
  仿佛晴天霹雳突然在头顶炸响,段淼只觉得三魂七魄被轰去了一半,半晌才喃喃地重复那个他不敢置信的词:“成亲?”心底一片茫然。
  
  辛如铁道:“如果事情顺利,今年冬天,庄里就会为他置办婚事了。”
  
  更加刺激的信息,使得段淼浑身一阵哆嗦,失控般地大叫:“不行!”
  
  似乎对他的过激反应并不意外,辛如铁只是淡淡地问:“为什么不行?”
  
  段淼的泪水汹涌而落:“他……他都没跟我说过,怎么……怎么能成亲?” 
  
  “跟你说过就行了?”辛如铁点头道,“那我让他亲自跟你说。”
  
  “那也不行!”段淼声音发抖,“他……他不能成亲!他不能成亲!”他翻来覆去地说着“他不能成亲”这一句话,眼泪流得更急。
  
  “他不成亲,难道要一辈子都孤伶伶地过?”辛如铁像是有点疑惑。
  
  段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拚命摇头:“不会……不会的……我可以陪他……他不能成亲……”
  
  辛如铁静静地站着,唇边浮着一丝嘲弄般的笑意。看在段淼的朦胧泪眼里,就是饱经沧桑的长者虽然对不懂事的少年无理取闹深感无奈,却又因为深知这样的胡缠蛮搅并不会改变任何事而略显不屑。段淼只觉得心底冰凉,抽噎着道:“我去找他,他不能成亲……”后退几步,转身就想跑。
  
  段淼才踏出两步,辛如铁的手已经搭到了他的肩膀上。段淼只觉得身子被一股不容挣脱的力道生生地定在了当地,大声嚷道:“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辛如铁扳过段淼的肩,声音温和:“找到了他,你待要对他说些什么?”
  
  段淼机械地道:“他不能成亲!他不能成亲!”
  
  “若他告诉你,他爱上了谢家小姐,一定要和她成亲呢?”
  
  “不行!他不能爱她!”段淼脑中一片混沌,吼声未经思考便冲出了喉咙,“我爱他!他怎么可以爱别人!”
  
  一吼完,段淼就呆住了。
  
  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他……他说他爱段澜? 
  
  他爱着自己的亲生哥哥?
  
  仿佛被自己的想法吓傻了,段淼好一阵子都作声不得。可是,内心却因着这一个清晰凸现的念头慢慢地安定下来。原来,他对段澜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兄弟间的手足依恋!他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但这一刻,他对自己的痛苦有了无比深刻的认知:要他看着段澜和别人成亲,他宁可死了!
  
  在竹林间穿梭的风声,如同潮汐更替,延绵不尽。亘在两人中间的静默,被辛如铁的轻轻一笑打破。他松开了抓住段淼的手,叹息般的话里透着欣慰:“好孩子,你总算没有辜负你哥哥。”
  
  这句话的威力不啻于一记惊雷,段淼愕然抬头,看见辛如铁脸上的微笑,淡淡的,温暖的,却掺杂了他看不懂的忧伤。
  
  “你放心,段澜不会成亲。”辛如铁道,“他亲口对我说的。”
  
  “那你……你……”段淼本想质问:“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可是又隐约有些明白了辛如铁这么做的用意,便把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
  
  辛如铁听出他的意思,道:“我也没骗你。谢总管喜欢你哥哥,想把孙女许配给他是真的;如果事情顺利,今年冬天庄里就会为他置办婚事也是真的。只不过,你哥哥早就拒绝了。”
  
  段澜长年跟辛如铁在外办事,时常要出席各种应酬宴会。侑酒助兴的歌儿舞女中,从来就不乏绝色佳人。江湖豪侠多是风流子弟,对景逢场尽欢作乐,像辛如铁这样的异类,只能每每以“伉俪情深”为籍口,推拒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而段澜,却从来就不为自己的坐怀不乱寻找任何理由。
  
  谢宣的孙女是个清丽可人的少女,年方二八,温婉而不失活泼,细腻而又见大方,站在段澜的身边时,任谁见了都不免要大赞登对。可是辛如铁分明看出,段澜的微笑中并没有超出友谊的热情。
  
  后来,谢宣向辛如铁请示,明确地表明想要招段澜为孙女婿。辛如铁委婉地说,段澜是个很上进的青年,如今年纪尚轻,只怕会以功业为重,未必有成家之想,但自己可以代为打探一下他的口风。他找到段澜,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言问他可有意娶谢宣的孙女。段澜也不虚饰些什么,只言简意赅地道:“庄主,段澜无意娶妻。”
  
  倘若换作别人,只会把这个答案当作针对这一场婚事的拒绝,可辛如铁听得明明白白:段澜说的是“无意娶妻”,而不是“无意娶谢小姐”。其实段澜并没有要剖白自己的打算,但这句发自内心的话,已经在他无意之中泄露了最真实的想法。
  
  辛如铁懂得爱,所以,他看得到爱。
  
  辛如铁知道,爱,是一件可以多美好,又是一件可以多残酷的事情:爱能把残缺的生命变得完整,也能把鲜亮的生命变得黯淡;爱会使懦弱的人变得无畏,也会使勇敢的人变得胆怯;爱可以带来置身天堂般的欢乐,也可以带来堕入地狱般的折磨。
  
  于是,看到段澜的爱之后,辛如铁一直想为他做点什么。
  
  自己无法得到的幸福,辛如铁希望段澜有一天可以得到。
  
  “你哥哥跟了我这么久,我早已了解他的性子。所以我很清楚,如果你永远不懂,他就会永远不会告诉你。”辛如铁合上眼,轻轻地道,“段淼,你不知道,这世上最辛苦的事,莫过于在另一个人看不见的地方,坚持着自己的感情;而更辛苦的,是承受了自己感情的那个人,心中已经没有空余的位置可以给自己。我已经看着他辛苦了这些年,不想看到他将来还有更辛苦的一日。”
  
  




14

14、十三 。。。 
 
 
  
  陆真瘫睡了十六年,身体的灵活性已经大打折扣,尽管他醒来后有意地勤加活动四肢关节,行动也总是要比常人略为迟缓些。但这时为凌绝心按摩,十指灵巧,搓揉捻按无不正中窍要,隐然恢复了当年的医圣风采。火灼般的疼痛渐渐缓和,凌绝心大喜道:“师父,我好多啦,你歇一会儿吧。”
  
  陆真直起腰,道:“伤处不可再动,这几天你给我安分些,乖乖地在屋里呆着,跑腿的事情让慎儿淼儿来做就好。”
  
  “徒儿遵命。”凌绝心笑道,“既是这样,那观音灯就有劳师父你多操心了,只求师父看在徒儿为了它们付出这么大代价的份上,说什么也要把它们养活。”
  
  多日来头一次见他这样开怀,陆真颇为高兴,也笑道:“这个自然,我的救命恩人嘛,当然得好好供奉着。”
  
  凌绝心笑嘻嘻地转过头,想唤辛如铁和他回去。谁知一回头,身后空空荡荡的,哪有辛如铁的踪影?
  
  这是凌绝心是根本就没有设想过的情形。在他心中,这种时候,他受了伤,行走不便,辛如铁是一定会陪着他的——他需要辛如铁的时候,辛如铁怎么会扔下他一个人?
  
  大大出乎意料的情形,一颗心像是突然没有了着落一般,凌绝心的笑容顿时凝住了。
  
  陆真也甚觉意外,“咦”了一声,再看看,连段淼都不见了,而自己竟连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他见凌绝心神色大变,只得温言道:“你弟弟定是对我们说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到外面等你了,我去叫他过来。”
  
  凌绝心苦于不能走动,眼巴巴地看着陆真出了门,隐隐地有些心酸。
  
  原来,发现被在乎的人抛下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原来,发现只得自己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这样的感觉,他相信辛如铁已经领受过无数次了。
  
  ※※※
  
  传薪轩的中庭当然是没有人的。陆真料想辛如铁大约是头痛发作,不愿被凌绝心知道,才让段淼陪了他回去,便想自己先去看看。刚行出大门,远远望见吕慎从外面回来,陆真把他唤到身前:“快去背你师父回明镜馆。”
  
  吕慎还以为凌绝心出了什么事,闻言大为紧张,听陆真解释才放松下来,跟着他进了屋。凌绝心看到二人,便知他们没见着辛如铁,立时就要回去,却怎么也不肯让吕慎背着。
  
  凌绝心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从和辛如铁有了肌肤之亲,对于与别人的肢体接触,他总会有种下意识的抵触,甚至想起前些日子躲在陆真怀里哭的情形,都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吕慎见他执意不肯让自己背,只好搀着他走回去。
  
  凌绝心不敢用左脚受力,大半个身子都靠吕慎支撑,只能一拐一瘸地走着,偏偏又心急火燎的,不住地催吕慎“快点快点”。吕慎无奈:“师父,即便两个人合起来有四条腿,你也不能指望咱们能跑得比马儿还快,何况眼下咱们只有三条腿!”
  
  如果是在平时,凌绝心早就被逗笑了,偏偏这时心里沉得像是挂了个秤砣,只不吱声,脚步也不肯稍缓。吕慎有些诧异,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凌绝心叹了口气,正想说话,便见段淼垂着头走近,似乎正是从明镜馆的方向过来的。
  
  段淼有点神不守舍,凌绝心连唤了两声他才听到,来到二人跟前也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凌绝心。
  
  见他这般神色,凌绝心有点慌了,用力抓着他的手臂:“他怎么了?”
  
  段淼乍见凌绝心,只觉得被胸中那口闷气憋得越发难受,忿然的话语冲口而出:“师父你要是真的关心他,又怎么需要问我!”
  
  段淼一向对凌绝心尊重爱戴,平日里从不曾稍有违拗,更别说像这样出言不逊了。吕慎一怔,脸沉了下来,喝道:“淼儿!你怎能对师父如此放肆!”
  
  段淼话一说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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