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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何草不黄-第20部分

小说: 何草不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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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君……”谢扬不知姚铮在谋划什么,一时有些讶异——哪里有抓住刺客不审问就杀掉的?
  “他不是柴国的使者吗?还要问什么?”
  姚铮见谢扬还在犹豫,不耐地举起短剑就j□j了秦钺的胸膛,然后冷漠地抽出了剑刃,一蓬鲜血猛地冲出了秦钺的胸膛,谢扬连忙用衣袖为姚铮挡住了差点迎面喷上的温热血液——秦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毫无生气的眼睛依然茫然瞪视着远处,正堂顶上的椽梁映在他的眼眸里,谁也不知他究竟在看着什么。
  
  姚铮一边挥手示意目瞪口呆的众臣离朝,一边不动声色地扶住了谢扬,悄声道:“你不会死吧?”
  耳畔传来谢扬温热而强作轻松的笑声:“国君尽管放心好了。小臣手指未断,还能为国君执鞭仗剑。”
  “谁要你执鞭仗剑了?连这么个小小的刺客都对付不好,弄得浑身是伤。哼,以寡人看来,你那些战功都是将士们瞎编的吧……”姚铮稳住被谢扬依靠着的肩膀,顺手指了一个正在准备抬走秦钺的宫侍,让他去找宫医,又对谢扬道,“快点走,君位这里都是血……人都被寡人杀了,你现在还拎着剑有什么用?”
  “是,是。”
  
  “怎么慌乱成这样?”姚铮目送着宫医离开,又屏退了寝宫内的众位宫侍,扭头对半躺在寝宫榻上的谢扬道,“你不是佩着剑么?空着手居然也敢抓匕首,你平日就是这么打仗的?”
  “战场上自然不会,可今日不同,那刺客就站在国君面前,小臣顾不上这许多了,只怕晚了半分就会伤及国君。”
  谢扬低头看着姚铮为自己整理包住手掌的裹帘,笑着回答道。
  姚铮瞅着那白剌剌的颜色心里就乱得很,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担忧,干脆伸手朝谢扬的手腕上一拍:“哼,只会逞匹夫之勇!幸好恒国国尉不是你。”
  谢扬缩着手笑道:“国君所言极是,小臣羞愧难当,羞愧难当。说起来国君才是真英雄,眼睛眨都不眨就将那刺客杀死了,国君难道不想多问些什么?真觉得他是柴国人?”
  “他是哪一国人很重要么?”姚铮侧过头,反问道,“你还摆弄什么中衣?褪着就好了!硌着伤口很舒服?”
  “诶?”谢扬不敢动了,“可若不知是哪一国人,如何……”
  姚铮冷笑着打断谢扬的话:“寡人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怕是随国借刀杀人吧?柴国国内求战求和尚不清楚,但若专程到了恒国又这么悄然进入盈许,断不会是只为此一搏的。寡人恐怕柴国国内举棋不定,便派了个人先来求和,若是求和不成再……只是这人是不是半路上又遇到了譬如随国从中作梗的变数,或是根本换了个人也说不定。只是若是那人说出自己是随国人的身份,难道寡人就要借此贸然攻打随国?先不说有没有必胜的保证,就算恒国不输也要落得两败俱伤。现下冒险攻随,并非最好的选择——幸而寡人机敏,趁他尚在犹豫的时候先灭口了事——既然随国要借刀杀人,寡人不妨就顺水推舟,先把随国送的这份‘大礼’收下来。柴国虽然不大,也算是一块好肉了。派使臣刺杀他国国君,这可不是什么小过错……先给天子上奏罢,师出有名的话诸国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谢扬怔怔地看着姚铮,半晌说不出话来。
  姚铮被他瞅得别扭万分,一拍桌案道:“你这么看着寡人又是何意?”
  谢扬回过神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国君越来越像一位真正的国君了。”
  姚铮听得恼怒,掐住谢扬的颈子道:“你敢嘲笑寡人?”
  “不敢不敢!”谢扬笑着躲开姚铮的手指,“国君若是作此打算的话,小臣正好自请去攻打宁国。”
  “你?恒国什么时候孱弱到要派伤患作战指挥了?虽说你打了几年仗,也被那些士卒们吹捧出些微的战功来,可寡人提醒你,别以为恒国就你这么一位将军!”
  “小臣不是这个意思。”谢扬扶住姚铮的肩膀,“国君忘记了恒律么?身为臣民擅自登上君位,是忤逆大罪——轻则戍边,重则处斩。因此适才朝臣才不敢随便上去与刺客拼杀,小臣既然违背了恒律,即便事出有因,依然要受罚——国君既不想让小臣出去戍边,莫非是想砍下小臣的头颅?”
  “你……”
  姚铮不说话了,他只是沉默地坐在榻旁的坐席上——因为忙碌与焦急,他还未除下朝礼时沉重的冕旒,从那高冕下溜出几绺潮湿的乌墨色额发,身上厚重的袍服也没来得及换掉,上面的斑斑血迹辨不清来自谢扬还是来自秦钺。
  此时此刻,谁都看得出姚铮是在生气。谢扬瞥见他煞白的脸上映着重重旒珠的影子,鼻尖上凝着几点汗珠,分明着急又气愤,偏偏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来,不由得重生了几年前的亲近爱怜之意,也不顾身上伤口还沁着血,下意识地就探身凑到了姚铮面前。
  “你做什……?!”
  谢扬一只手拨开挡在两人脸孔之间的旒珠,另一只手扶住姚铮因为汗水而发腻的后颈,旋即稳稳地吻上了他的鼻梁,有一点咸的汗水被谢扬的舌尖勾去,在唇齿间轻轻地绕了绕。姚铮从未被这样亲昵暧昧地撩拨过,不由得挣扎起来:“脏死了……唔……”
  他说不全这句反驳的话了,谢扬已经从他的鼻尖侵至他的嘴唇,又趁着他开口的机会,牢牢地攫住了他的舌头。
  唇齿相叩来得太过突然,来自于他人的热意从牙关之间攻城略地一般冲进他的口中,姚铮一瞬间有些发懵,待回过神的时候,连舌尖都已经被对方纠缠了去,从未领略过的奇异感受仿佛是丝线从心中抽出,又仿佛纷飞起来的杨絮亟不可待地摩挲着擦过他每一寸皮肤,姚铮发出一阵颤抖的j□j,感到谢扬干燥的嘴唇贴着自己的,夹杂着渺远的、未知的血气与战意。
  ——这就是武将与国君的不同么?
  姚铮稍一分神,竟然就这样轻易地仰面被谢扬推倒在席上。无数的旒珠发出杂乱的“哗啦”声,冰凉地拂过姚铮的脸颊,又分开滑落在他的耳畔。
  姚铮骤然想起眼前这位刚才触目惊心的伤口来。
  不行!
  他这样想着,猛地抬手摸到了谢扬的手腕,然后用力按住,侧过脑袋挣扎着喊道:“你还要不要命!”说罢用力将谢扬推开了几寸。
  “你想把血流干了是不是!”姚铮大声怒骂着眼前依然笑意盎然的谢扬,“你还笑!受了伤还敢……还敢冒犯寡人!简直就是……就是……白日宣淫!”
  “嗤——”谢扬更是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来,“国君你这样,小臣更加为难了。”
  
  姚铮翻身坐起,瞅瞅谢扬包好的伤口——上面的血迹似乎又扩大了一些,他又气又恨,却不好对着谢扬发火,只能冷笑道:“你只管为难罢——给寡人安分躺在这里,胆敢再乱动一下,寡人就把你赶出恒国,不,寡人就把你捆在这里,别想再去打仗。至于刺客的事,寡人自有主张。”说完姚铮便抬步向外走去。
  谢扬叹了口气,却发现姚铮突然回身向自己快步走了回来:“国君?”
  姚铮一把扳住谢扬的颈子,低头狠狠地在他的嘴唇上半咬半吻地啃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在谢扬惊诧的目光大步离去,又抛下一句让谢扬更加哭笑不得的话:“谢郎中令,这种便宜,可不是让你白占的——以为寡人讨不回来吗?”
  
  姚铮掩上大门,靠在柱旁喘息了许久,才平复了适才装模作样而其实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他微微阖起眼,将杂乱的心思理清了一些,然后伸手招来一位宫侍,低声吩咐了几句。
  “诺。”
  “慢着。”姚铮又叫住他道,“你先找那几个人来见寡人,至于国尉府上暂时别进去,你派人在外头守着,若是真有了什么事,先找颜府长女商议,把寡人的话和她说了,她同意了才可以办。尤其不准先在国尉面前走漏风声,否则提头来见,记住了么?”
  “诺。”
  
  柴国,这可不是寡人非要你们身死国灭,只可惜你们派来的那位孟成办事不妙,以至于弄巧成拙混进来这么一位刺客——随国要借刀杀人,你们也只能怪随国去了。
  姚铮长吁了一口气,勾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阿兄,阿兄!”颜简璧伸出葱根一般的手指,拉住了身边的颜瑕——因为太过着急而用尽全力的指尖紧紧绞住了颜瑕的半幅衣袂,“阿兄你不能这样闯进去!”
  “你放开!”颜瑕挣脱不开,又瞅了瞅眸子里泛着泪花的妹妹,狠下心肠一摔衣袂,将她骤然推开。
  颜简璧错愕地哀叫了一声,几乎被推摔在了地上,她平日里养得光洁漂亮的指甲被颜瑕粗鲁地掀断了好几片,血丝正从那些开裂伤口中渗出来,染在绣满了衣袪的嫩莺上,那些闹喳喳的活泼小鸟此刻喙尖凝红,犹如啼血。
  颜瑕第一次看到妹妹如此狼狈,还是被自己亲手弄成这样,心头犹如浇了一桶寒冰,也登时愣在了那里。他想要走过去扶起简璧,却有蓦地收回了手:“简璧……现在只能如此了,好好照顾父亲……”
  “阿兄!”
  颜瑕又往台阶上走了几步,又突然收住了脚步,他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泪眼婆娑地凝视着自己的妹妹,难得地拿出了温和又宽厚的兄长的态度,勉强笑着走回她的身边,低声问道:“简璧,我应该没有察觉错吧——你一直未嫁,是不是爱上了谢扬?”
  颜简璧惊讶地看着颜瑕,说不出话来。
  颜瑕握住颜简璧的手,摩挲着她还流着血的指头,长叹道:“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人,就早些争取吧——没有雁挚也行,趁着……罪人的妹妹是嫁不得将军的。我……我对不住你……原本还想着我与谢扬是七年的生死之交,总能为你说上话……可是……”
  颜瑕微微握住了拳,又颓然松开,风声在他的耳畔轰然大作,他扭头寻觅着烈风袭来的方向——它大约是自自己最熟悉而又遥远边城而来,贯穿了盈许刚刚大开的外郭城门,昂扬地唱起了永远不会被人听懂的歌谣。
  边城、错儿、战友、父亲、荣光、胜利……
  这些词语仿佛被风携裹着,在颜瑕眼前晃过,他有些眩晕地望着它们凝成头顶“廷尉府”的篆字,默不作声地鞭笞着自己,他感到连骨骼都要在这样无情的鞭笞下分崩离析开来,至于血肉,早已在前几日颜错的目光中被撕扯成了碎片。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啊……简璧,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他就这样重复着,风卷起他的袍袖,犹自挣扎,又仿佛哀叹。
  “来者罪人颜瑕,自请领罪。”他对立在廷尉府门外的士卒说道。
  
  “什么?”姚铮从案牍中猛地抬起了头,“你说颜瑕去你那里了?!”
  他手中的竹简“哗啦”落在了案上,震得一旁的曲颈溪鹣铜灯汪汪地滴下一滴油珠来。
  廷尉白涂连忙伏地叩首道:“正是如此,颜将军说他藏匿柴国秦简后人,乃是叛国之罪,非要小臣治罪不可。小臣以为此事远非小臣所能处置,只有冒死赶来亲禀国君。”
  姚铮揉了揉额头,对刚刚退到一旁、此时错愕不已的章欣道:“你先下去,胤国的事就按适才安排的去办。还有,拿着这片竹简去找奉常,卜筮之事让他布置下去。”
  “诺。”章欣瞥了一眼仍然跪着的白涂,又不由得想起早朝时的情景,连忙应诺退下了。
  
  姚铮瞪着头也不敢抬的白涂,又气又恨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颜瑕也不安生一点!罢了……这几日胤国那边来使,按恒律不得处治罪臣,你暂且收着他——他到底是恒国的将军,此时也未定罪,寡人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小臣明白,小臣明白。”
  “退下罢。”
  
  姚铮低头移来一卷新的竹简,听见白涂小步退下的声音。他握笔的右手停在半空中,目光木然地凝视着笔尖垂露一般的墨汁,却不知要往那新简上写什么,可自己又唯有双手都握住东西,才能将烦乱的心绪稍微定住一点儿。
  此时谢扬正被自己强令回府养伤,姚铮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看看他,正在犹豫之时,传来了宫侍的通报:“国君,世子从采邑归来了。此刻已在宫外等候。”
  光儿?
  姚铮一时有些吃惊:“让他进来。”
  
  “国君!”
  一身重孝的姚光跨进殿内,快步地走到姚铮的面前。
  姚铮拉过他的手,示意他靠着自己坐下,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三个月的丧期吗?加上回来的脚程,寡人以为你少说也要腊月才能归来。”
  姚光咧着嘴笑了笑,说道:“母亲、阿姊还有弟弟们都催我回宫,说那里有他们照应着就好,如今我毕竟是世子了,还是以国事为重。故此没住上几日就往盈许赶了,而且我适才听宫人们说国君遭遇了刺客?”
  说到这里,他稍稍变了脸色,焦急道:“国君如何?”
  姚铮疼爱地拍拍他的脑袋,笑道:“还轮不上你焦躁呢,区区一个小国的刺客而已。丧期还没过,你就在东宫里歇着,不要太悲切了。”
  姚光听到“丧期”二字,也微微有些黯然,毕竟是十四岁的孩子,又多年没见过父亲了,难免思来伤心——他想到自己日夜兼程地赶路,却还是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不禁鼻子一酸,眼睛也泛红了。
  姚铮便伸手替他揩净了泪珠,安慰道:“此事难免的,只是寡人当年就该记着时常让你回采邑见过父母姊弟,这是寡人疏忽了。”
  姚光摇摇头道:“是我自己不愿意回去的,与国君没有关系,何况我在盈许还有国君不是么?对了,我在城郊的时候还遇上过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他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只身一人在郊外乱走,我问他要去哪里,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我见他狼狈,就把组玉扯了一截送给他了。”
  “你把世子的组玉送给一个陌生人?”姚铮惊讶地问道,“你身上没带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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