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穿越未来电子书 > 何草不黄 >

第27部分

何草不黄-第27部分

小说: 何草不黄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应先生还有何事?”
  “恒公爱他。”
  “谁?”
  “自然是与小民面目相似之人。”
  姚铮依然只是笑了笑:“应先生退下罢。”
  
  应念白走出门的时候,谢扬和颜瑕正低声议论着什么,见应念白出来,立时止住了谈话。应念白冲二人行了礼,谢扬回了礼,颜瑕却只是盯住他。应念白知晓这二人与姚铮关系匪浅,也不多说,跟着守在不远处的郑期往自己的屋子去了。
  
  “谢扬。”屋内的姚铮抬高了声音。
  “国君,有何吩咐?”
  “你进来。”
  “诺。”
  
  姚铮疲惫地靠在榻上,见谢扬掩了门,便微微垂下眼皮道:“明日平旦末,跟随寡人的最后一小支恒军便要动身。届时你须叫醒寡人。”
  “诺。”
  “应念白的事,一个字也不要透露出去。回了盈许若有卿大夫们问起,你只说不晓得便是。他是寡人请到盈许的客卿,记住了吗?”
  “诺。”
  “寡人倦了,你今夜还守在这罢。等等!”见谢扬就要解剑除衣,姚铮连忙喊住,“你别给寡人又起歹意!”
  “……噗。”谢扬抿了抿嘴唇,“不知国君说的是何种‘歹意’。”
  “你难道还有许多种歹意?!寡人说的是什么你怎的会不清楚?”被谢扬这么一说,姚铮感到折腾了半天原本被抛在脑后的疼痛又顿时起了,他薄怒之下丢了一幅毯子在谢扬身上,“吹了灯快躺下睡!”
  “诺,诺。”谢扬笑着依言,微微俯身吹了灯。
  
  “他真的太像那人了。”黑暗中,姚铮说道。
  “国君说的是先世子?”
  “寡人要回他去盈许……你不担心吗?”
  “国君不担心,小臣便也不担心。国君若是担心,还有小臣在。”
  “嗯。你以为应念白是否可用?”
  “实乃已死之人,唯有心中尚悬一口志气。这样的人小臣从前听说却未曾见过,可用不可用须看他谋略如何。”
  “然。能从随国逃到寡人这里,想来亦非无谋之人。只是,恐怕不能长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安车中的姚铮正执着一卷竹简看得入神,喉头干涩涩地动了一动,下意识说道:“谢……”第一个字才出口,便想起什么似的收住了。
  他有些尴尬地抬起头,坐在安车另一个角落里的应念白正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与姚铸肖似的面容做出这种揶揄的表情,让姚铮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国君若是感到难受,便让谢将军过来罢。”应念白半边脸的伤口开始结了薄薄的痂,但若是大声言语牵扯到依然钝痛,他便放低了声音,也减了那些讥刺的口气,但就算如此,姚铮听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刺耳。
  “还未到盈许,先生就开始管起恒国的事情来了。”姚铮放松了背脊,靠在车厢壁上说道。
  “不敢负国君厚望。”应念白答道,他揭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去——颜瑕正挺着腰杆在车子前方三丈骑马而行,却不见谢扬的身影。
  “别看了,在寡人这一侧。”姚铮掀开车帘喊了一声,“谢扬。”他声音刻意抬高,以便能在车马的“辚辚”声中为前方的谢扬所闻。
  几乎与此同时,谢扬勒了马又立刻回马朝姚铮的车驾而来。
  姚铮看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谢扬便从怀中取了个小小的水囊递给他:“国君请喝。”
  “……寡人没说口渴。”姚铮抿着嘴角没有接水囊,眸子在湛蓝的晴色中闪闪发亮地注视着谢扬。
  “小臣莽撞。”谢扬依然保持着递水囊的姿态,“国君的声音有些哑。”
  “寡人要你腰间悬的那个。”姚铮瞥了一眼谢扬腰上的大水囊,说道。
  “那个水冷,国君还是喝这个暖一点的吧。况且……”
  姚铮身后传来了应念白的咳嗽声,他立刻夺下谢扬的小水囊:“去吧。照这样行军,还有多久可至盈许?”
  “回国君,至多半日,便可望见盈许城墙了。”
  “去吧。”
  “诺。”
  
  “谢扬是我恒国百年难得之良将,寡人自然另眼相待。”姚铮捧着水囊喝了一口——因谢扬一路捂着,入口时果然犹待一丝温暖——见应念白看着自己,便说道。
  应念白也不揭破,只是颔首道:“这是自然——明君惜良材。不过国君待谢将军厚重,只是……恐怕朝中多不能领会国君之良苦用心。恕小民直言,国君想过没有,若国君百年之后,天下如何对待谢将军?”
  “光儿对谢扬比起寡人更为敬重,寡人并不担心此事,应先生过虑了。”
  “那么之后呢?史笔直书,断不会有如国君这般宽宥心肠。先君尚且明白为楚相留出退路,国君如何便不明白……”
  你怎么知道君父和楚偃的事?!
  姚铮心下悚然一惊,面上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流露,他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这个话题:“应先生这些,原先莫不是为莒成连考虑的吧?”
  “国君何必要问这一句?”
  谁让你说君父的坏话。
  应念白见姚铮不说话,便继续道:“是否为他,如今看来也都没有用处了。随国世子并不是把情爱放在心上之人,不,也许只是不把……”
  “谁说没有用处?”姚铮笑了笑,“在寡人这里便有用处。谢扬之前,不是马上有应先生挡着吗?”
  应念白陡然抬起眼,瞬间的茫然起了又落下,消弭成初春时的最后一片融雪。
  “小民真羡慕谢将军。”他裹着姚铮送给他的厚而柔软的腋裘毯子,受了伤的脸颊蹭一蹭上面银线绣的、孤独的盘螭,这样说道。
  
  快马先行的士卒传来姚铮即将回到国都的消息,姚光特意领了几位卿大夫在城外迎接,远远见到谢扬与颜瑕来了,行军队伍蜿蜿蜒蜒看不到尾,姚铮的安车在靠前的位置,姚光一眼瞧见,却有些讶异:谢将军这次不为国君驭车了?
  不过想到这里他自己也感到有些好笑:刚刚摧枯拉朽地打下一个柴国的主帅,为国君驾车也太说不过去了。
  谁知这个念头刚刚被压住,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着实让姚光感到适才自己的想法并非杞人忧天——谢扬和颜瑕下马立到一边,士卒们自动分列两边为安车让出道路,姚光几乎要跑上去迎接姚铮,但从安车上下来的除了恒国国君之外,还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姚光从来没见过,半张脸上粘了薄薄的素纱布,底下隐约是深色的血痂,另半张脸倒是有一些流丽的美,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露出的笑容却让姚光霎时毛骨悚然。
  不喜欢这个人。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看起来非常狡猾,只是没有卖弄出来而已,好像,好像自己在园囿中射中的狐狸,明明快要死了,那一双冰冷冷的眼睛里还透着睥睨的狡猾。
  这是姚光对于应念白的第一印象,他抬头迎着那冷冰冰的笑眼,毫不畏惧。
  “小民应念白,见过世子。”
  姚光在姚铮的示意下回了礼:“应先生。”
  “应先生是我恒国的客卿,也是新丞相。光儿,往后你要有什么难解的事,可要多向应先生求教。”
  “什么?!”姚光简直是瞠目结舌。
  “没有‘什么’。”姚铮摸了摸他的头,“先入城吧。”
  
  “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应念白。”姚光闷闷不乐地挪到颜瑕身边,小声地嘟嚷着。
  “回世子,小臣也不喜欢他。”
  “就是嘛!看起来就像坏蛋!”姚光遇到了“同仇敌忾”的颜瑕,忍不住愤愤然道。
  “而且他有什么资格和国君同车,明明……”
  “颜瑕。”牵着马的谢扬示意颜瑕别再说了。
  
  “谢扬你瞅着那两位相谈甚欢也不去插个话?”颜瑕抬着下巴说道。
  “国君既有意让他为相,恐怕有许多话要说吧。”谢扬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笑道,“我就不要去搅扰了。再者我还是清楚国君的为人的。”
  颜瑕撇撇嘴:“……他除掉二楚之事你早料到了?”
  “国君信不过任何人——不说这个了。”
  
  “国君!”姚光走入殿中的时候脚步带着难以抑制的轻快——姚铮返回盈许的时候他领着几位大夫在城外迎接,大庭广众之中也没来得及与姚铮说上几句话。次日又是大朝,姚铮不在盈许时虽然自己也尽力行事,到底有些力不从心,因此多少积压了一堆待议的上奏,姚铮须得熬夜看完,再加上时不时地召见各位大夫,姚光虽在身边相从,却着实没顾得上谈些什么,倒是被姚铮寻了一两处不妥,拎着训了几次——姚光又困又怕,姚铮见他熬不住,便命他回东宫睡去。
  
  次日一起,他正想着是不是去殿中找姚铮,那边竟也派宫人来传话,说是国君要世子过去一趟。姚光便跑了去,脱了丝屦与足衣,进殿喊过了“国君”,才发觉应念白那个不速之客竟也在殿中陪着——他换过了恒国的朝服,玄色的深衣理得一丝不苟,姚光从颜瑕那边听来应念白竟是上次柴国行刺的幕后黑手,心里堵着一口气,却只有不情不愿地给应念白也行了礼:“应先生。”
  “如今该改作‘应相’了。”姚铮纠正他,“相府还来不及新辟,应相便先在宫里住下,反正也没有命妇,若是应相看中了哪位宫婢,赏了便是。”
  “小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姚光不服气地坐在席子上,小声地挤出“应相”两个字来。
  应念白起身与他行礼,然后从旁退下了。
  
  姚铮待应念白出了殿门,才问姚光道:“光儿,寡人问你,去谷声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回国君,车驾之类都已齐备,只待国君下命,即刻便可出发。”姚光朗声答道。
  “不错。”姚铮满意地点点头,“此次去谷声,就如寡人从前交待的那样,柴国已灭,但天子可没说这千乘之国如今归于谁,总要有个名才好——再者,柴国也不小,如何分郡同样也是问题,寡人适才与应相商议后绘了分郡的地图,你带上它,持节去王都见天子。另外,寡人会派章欣相从。他从前去过王都,晓得要怎么走。出使不必兴师动众免得惊扰他国,寡人从太仆那边听说了你只要了一队士卒护送,做得很好。你害怕吗?”
  “天下竟还没有让我畏惧的人事呢!”姚光脱口说道,然后想想又赶紧改口道,“不不,我还是怕国君的。”
  “那是自然,天下还有不畏惧寡人之人吗?”轻取柴国让姚铮很有些得意,不由得对姚光开起了玩笑。
  “当然有了。”姚光壮着胆子冲姚铮撇撇嘴,“我听颜……颜郎中丞说,国君在烈城被谢将军教训了一顿呢!国君真的一箭射中了石肩吗?正中眉心?国君以后教我射艺可好?”
  “阿瑕倒真肯什么都往外说,下月罚俸。”姚铮干脆利落地说道,“寡人的射艺是从颜国尉那里学来的,你若是要学只怕寡人无闲亲授,回来之后让阿瑕教你便是,寡人得空与他说一说。”
  “国君先罚了颜阿叔的俸禄,又让他来教我,恐怕他不会答应。”姚光努努嘴。
  “怎么,现下就为自己的先生说话了?寡人罚俸,便是给你个人情去送束修补偿啊。好了,你先下去找章欣罢。”姚铮将准备好的竹简递给姚光,“章欣是多年的典客卿,你虽为世子,却要对他恭敬,知道了吗?还有,事不宜迟,你们今日便出发。”
  “诺。”姚光应了,却没有起身。
  姚铮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想知道……今日大朝的时候国君拜应念白为相,那国尉呢?为何国尉空悬而非谢将军?此事光甚为不解,明明国君出战前说过待谢将军凯旋便拜他为国尉的,为何此时却好像变卦了?”
  “近日恒国无战意,等到战时再置国尉也不迟,虎符如今放在寡人这里。”姚铮说道,“至于如今谢扬嘛……寡人打算让他去淳于重手下做卫尉丞。”
  “什么?!”姚光几乎是跳起来,“卫尉丞?!九卿之外便罢了,卫尉丞也太……国君不……”他差点要说“国君不是犯了癫狂症”,仔细想想还是咽了下去,只是瞪眼望望姚铮。
  “不止如此,寡人还打算让颜瑕去贺淮手下做郎中丞。郎中丞手下有郎卫,卫尉丞手下有兵卫。现下宫中有多少郎卫与兵卫,寡人将来便要看到多少能够带兵的上将。”姚铮说道,“至于这两位应当的俸禄,寡人不会少的。”
  姚光眨了眨眼睛,仿佛懂了些什么。
  “好了,快出发罢。”
  “诺。”
  
  姚光振作了精神,退出殿外,正赶上谢扬进殿,谢扬冲他笑了笑,表示自己刚才听到世子在殿内与国君的对谈了。
  “听到了吗?”姚铮目送着姚光走出大殿,挥手命宫人阖门退下,然后示意行过礼的谢扬到自己身边来,“两军对阵、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敢冲着寡人大吼大叫,旁边就算没有阿瑕那个藏不住话的,只怕现在也尽人皆知了——恒国国君的脸面如今尽数扫地了。”末了他又瞪着显然在憋着笑的谢扬加了一句,“都怪你!”
  原本忍笑的谢扬终于“哈哈”地笑出声来:“是,小臣知罪!请国君严惩!”他畅怀而笑时失了平日的拘谨与阵前的锐气,姚铮看着他极为热烈的笑容,着实说不出什么恼火的话来了。
  “罢了罢了!看在你是为寡人着想的份上。”姚铮侧身躺下,阖上双眼说道,“寡人……没有让你做国尉,你……”
  “小臣并不在意什么国尉,哪怕连卫尉丞也不是,只要国君还用得上小臣,愿任凭驱使。”
  “寡人何曾驱使过你?寡人……还记得那夜你与寡人说过的话。你说,‘有那么多人在国君身边,如果国君愿意,小臣也算一个。’”
  “如果姚铮愿意,那谢扬也算一个。”
  
  “恒国的冬季要过去了。”过了很久,就在谢扬以为姚铮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说道。
  “是啊,要过去了。记得小臣当年入盈许,也是这个时候,腊梅花开了满树。”
  “季冬之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