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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君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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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
  严君离面色一沉,喝道:「小恩,不许你再胡来!我这回娶定岚儿了,无论你怎么闹都改变不了。」
  他点点头。「那很好啊,我等着喝这杯喜酒,你要结成了,我饮尽酒窖那十坛今朝醉!」
  扯动腕心,抽回了手,挺直腰杆离去,不曾回头。
  严知恩依然早出晚归,有时数日未回都是常事,严君离一直没弄懂他究竟在忙些什么,问了爹,只说是帮忙打点一些生意上的事。
  若是如此,那他倒是乐见其成。小恩是入了严家宗谱的,名分上是拥有家业继承权,若能将严家大片事业交给他,不失为一桩美事。
  只是,每回匆匆见上一回,便觉他似乎又清瘦了些,说的话一日比一日更少,到最后,甚至不再对他开口说上一句话,只是冷冷走开。
  眼看兄弟情分日渐疏冷,他竟是束手无策。
  他只能想着,在这当头,说什么都是错,待成亲以后,一切已成定局,小恩的反弹情绪自会慢慢平复,时日一久,也就淡了。
  于是,随着婚期日近,连他也忙碌起来,更是无暇顾及严知恩的孩子气。
  这一日,他拟妥礼单,想前往咏荷院让袁青岚瞧瞧是否还有疏漏。
  袁青岚这段时日频繁进出严府,严格说来是于礼不符,可未婚夫妻几乎算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过往也没少往严府里走动,如今成亲在即,只当是小两口亲近亲近,也就没人多说什么。
  一般来客,都是安排住在栖兰院,但袁青岚从一开始就没被当成客人看待,严世涛甚至拨了独立的院落给她,完全比照主子规格,足见其重视。
  他去了咏荷院,没在寝居找到人,四处找寻了会儿,没太费功夫便在荷花池畔找到了人。
  一次,找到一双。
  一个,是近来频往严府走动的未婚妻;另一个,是数月来忙得连与他说句话都办不到的弟弟。
  男子背向他,立于池畔,女方似在努力解释着什么,他理也不理,神色漠然。
  她蓦地上前,紧紧环住对方腰际,脸埋入宽背,无声落泪。
  他动了动,总算肯回眸瞧上一眼。
  芙颊犹挂泪痕,她哭着笑开,主动迎向前,吻上薄冷的唇,激切纠缠——
  严君离呆立当场,脑子一片空白。


第七章

在那当下,他完全无法反应,分不出,是何种情绪居多。
  他没上前揭穿,恍恍惚惚,踩着虚浮的步伐回到观竹院。
  这两个人,本该是在他生命中占着极重要地位的人,却一同——联手背叛了他。
  那亲密相拥的画面,缠绵得刺痛了眼,绞扯得心房无法喘息。
  一个是他自小宠爱的兄弟,一个是与他定下白首盟约的未婚妻,他分不清该怒谁多一些。
  头一日,他痛得什么也无法思考。
  第二日,他几度冲动地想去找严知恩把话问清楚。
  问这一切究竟是何时开始?问他究竟将自己置于何处——
  最终,全都按捺了下来。
  第三日,他开始想,原来这就是小恩百般阻挠婚事的原因,只为情生意动,难以言说。
  第四日,他想过,若真两情相悦,或许该成全他们。
  第五日,他想,这不是小恩的个性,若钟情于青岚,早开口向他坦承,小恩该知道,这点成人之美他还有,再说,从小到大,他几曾拒绝过弟弟的要求?
  这是小恩阻拦婚事的另一种手段吗?用这种方式,报复于他?
  他无意把自己想得太重要,若结果真是如此,那才真是无法挽回的死棋,三败俱伤。
  一日,又一日,到最后,他已经什么都不敢去想。
  他等着,等严知恩向他坦承,或等袁青岚。总该有谁,来给他个明白。
  但是日复一日,婚期将至,他谁也没等到。
  难道他们真打算就这么含糊着,将错就错——
  他思考过,小恩性子别扭,从这里不见得能问出个所以然来,青岚那头倒还好下手些。
  他让人去邀袁青岚至观竹院一同用膳,其间,思忖着该如何启口。
  就在上最后一道荷蒸青蟹时,袁青岚蓦地脸色一变,反胃地狂呕起来。
  严君离看了看桌上那只青蟹,又瞥向她。「怎么了?」
  他记得,她是吃蟹的,一同用膳过几回,应是不会错。
  「我……」这一呕,她面色青白,头重脚轻,虚软得有些站不住。
  他伸臂稳住她,回首吩咐侍婢。「去请大夫。」
  「别——」袁青岚虚软的掌扯住他袖口,身子止不住的轻颤,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去!」坚定一句,侍婢立即领命而去。
  袁青岚闭眸,泪水自苍白脸容簌簌而落。
  见状,他心下已有几分了悟。
  大夫来了又走。
  严君离亲自送大夫出观竹院,温声请托。「有劳大夫了,今日之事,还请守口如瓶。」
  「老夫晓得。全梧桐县皆知您与袁家小姐婚期就订在下月中旬,在这儿先祝您白首偕老,举案齐眉。」
  严君离不置可否,送走大夫后,缓步回到品竹轩,静立房外许久,里头的人仍是呆坐着,芙颜如雪,无声落泪。
  他轻叹。「妳都没什么话要说吗?」
  「我——」她一颤,无语。
  「我问过妳不止一回,妳若心里有人,早该对我明说。如今婚期将届,妳要我如何成全妳?」
  袁青岚瑟缩了下,紧抿着唇。
  严君离见状,也不免动了气。「说话!妳什么都不说,我怎知该如何处理?当初信誓旦旦,说无论生死,今生已是严家人的是妳,难道不该给我个交代?」
  他不是不痛,欺骗、背叛,他没一样少受了,她还能哭,那他的难堪屈辱又该向谁哭去?
  「我……不是有意的……」袁青岚开了口,轻轻的,嗓音微哑。「我一直看着他、一直看着,藏在心里,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回头过,没有发现我悄悄追随的目光……我以为……这辈子就是这样了,真的,我没奢望过什么的,我以为我可以认命。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回头、看见我了,抓住我来不及移开的目光……我要怎么办?突然之间,我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认命,我想——爱一回。」不顾一切,去爱这个刻印在心底许多年的男人。
  「我无意使你难堪,只是——我控制不了自己。」那个男人,随便一个回眸,就能夺去她全部的呼吸、灵魂颤动,他是火,教她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那男人,是谁?」他希望她亲口对他说。
  她浑身一颤,闭眼痛苦地摇头。
  「我早晚会知道,妳都有了身孕,总该退了亲,让他娶妳过门。」
  「不可能的——」严君离有得选择,她却没有。
  这辈子,早被规定要嫁严君离,结不成这个亲,她毁了,袁家也会与她一同毁去,最终她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奢望过什么。
  那个人……不必与她一同蹚这浑水。
  见她如此保护那人,严君离心头五味杂陈。
  她是真心爱小恩的,但是小恩呢?可有几分真心?抑或——只是存心利用?
  「这事,让我再想想。」
  严君离深思过后,告诉她——
  「去探探那人的心意,他若有意娶妳,我退婚;若不愿,咱们婚事如常。」
  袁青岚倍感意外,没料到他会作下这样的决定,原本,她都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她苦笑,摇头。「不必问了,他不会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为何?」
  「他不爱我,于他而言,那或许只是一场露水姻缘吧!」
  严君离讶异地挑眉。
  明知如此,她还不顾一切,把一生都给搭了上去?
  「我以为,妳会怨恨他毁了妳一生。」
  袁青岚摇头。「不是那样的。从一开始,他就摆明了心不在我身上,不曾谎言诓骗,露水欢情,愿者上钩,谁也没得怨尤。」
  「……」她真的很爱那个人,明知对方有心勾诱,还是义无反顾,纵身往深渊里跳。
  严君离揉揉疼痛的额际。
  还能怎么办?小恩哪小恩,你这回真给我出了棘手的大难题。
  心里不是没有气恼的,气那个人做事太极端,丝毫不留余地,自己赢不了,也要弄得所有人全盘皆输。
  说到底,这性子也是他惯出来的,从来都舍不得责骂,将他纵容得不知天高地厚。
  最无辜的是袁青岚,好好的大闺女,无端端卷入他们兄弟的恩怨里头,他能眼睁睁看着她身败名裂吗?
  他心知肚明,严知恩是冲着他来的,这是他的报复。而袁青岚却是因他而受累,他难辞其咎。
  思及此,心头有了定见——
  「我娶。婚期照旧,腹中孩儿有我担待。」
  二之三、喜烛不怜断肠人
  袁青岚那头是怎么与严知恩说的,他不清楚,也没问,总之,事情是让他给压了下来,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尽管底下,是无法自欺的暗潮汹涌。
  直到成婚的前一晚,总算等来严知恩。
  他知道他会来,也一直都在等着,能忍至这一刻,还真沉得住气。
  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门外,问了句:「你当真要娶她——」
  「这事,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是,你是说过。」是他错估了。
  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你这人,一辈子都摆着清高无私的圣人姿态,衬托旁人的卑劣浊秽,我早该料到的。」
  严君离敛容,音律微沉。「你做事太不择手段,不为别人留余地,更不为自己留退路,终有一日,会尝到苦果。」
  在这件事上头,做错事的人是他,自己不曾指责过一句,那已经是他最底限的宽容,他不可能永远无底限地放任他。
  会教训他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没脾气,能容忍尚未过门,未婚妻便让你丢尽颜面、绿云——」
  「小恩!」严君离沉声一喝。「我欠你的,大可冲着我来,何必牵连无辜?」
  「无辜?」他嗤笑。这个人,怎么活到这把年纪了还如此纯真?「我迫她了吗?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同情她,但是享乐快活她一样也没少得——」
  啪!
  一掌挥去,阻了话尾,他怔然止声。
  「读了多年圣贤书,就教会你一嘴刻薄?为什么我会把你教成这样?」女子清誉,岂容拿来说嘴?
  「……少用一副老子口吻训人,我不是你儿子。」他闷声吐出。
  严君离垂下肩,一瞬间深沉倦意袭上心房。「我什么也不是,说的话又何足轻重?是我一厢情愿,还妄想能重拾往日情谊。」
  严知恩掀掀唇,又紧抿,最终仍是选择沉默。
  「你……我再问最后一次,你当真非娶她不可?」
  严君离叹气。「过去,是我太纵容你了,我早该让你明白,这世上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尽遂你意。」
  他点点头。「算你狠,我愿赌服输!」一转身,出了品竹轩。
  「小恩!」严君离追上前,迟疑了片刻,仍是问出口:「你对青岚,可有几分真心?」
  「真心?」他回眸,笑中竟有几分苍凉。「最真的心意,永远是藏在灵魂最深处,因为太脆弱,一碰就疼,所以永不教谁触着,只能留待午夜梦回,独自面对。这种心情,你一生也不会懂。」
  最真的心意,是藏在灵魂深处,这种心情,你一生也不会懂——
  今日,是严君离的大喜之日,一整日他却显得心神不宁,想起前一日,严知恩临去前那番话、那一记幽凉眼神,心绪便莫名地浮动。
  尤其,整日来都不见那人身影,直至婚礼结束,都没见他出现。
  神思不定地将袁青岚迎娶进门,夜里,进了新房,面对一生一回的洞房花烛,又是另一番煎熬心情。
  揭了喜帕,只能相顾无言,任窘然沉寂蔓延在两人之间。
  「妳——」他清清嗓,一开口便察觉她绷紧了身子,更显惊慌。
  她的心事,他懂得。
  以往,若在未发生那些事前,他们或许还能试着为这桩婚姻努力看看,如今知她一颗心全系在严知恩身上,他又怎还能若无其事与她成为夫妻?
  成亲,是权宜之计,为替她解困,不致牺牲在他与小恩的意气之争里。
  他终究是个男人,没那般宽大襟怀,身心皆不属他的女人,他不逼迫,亦无须屈就。
  退开一步,他温声道:「忙了一日,妳也累了,早点歇着,我还要去书房看一会儿书。」
  这是给彼此一个不难看的下台阶,他今晚不会再进这间房与她共枕,不只今晚,往后的每一夜也不会,他与她都心知肚明。
  将寝房让与她,心忖这一身喜服太显目,打算绕往逸竹轩更衣,在那儿睡上一宿。
  如今闹到这步田地,小恩是不可能再回来了,横竖地方空着也是空着。
  才出了品竹轩,行经园子,便见前方水池畔,月下独酌的身影。
  他还以为,往后如非必要,那人是不会再进观竹院来,谁知整日不见人影,竟是窝在这儿。
  严君离更换行进路线,改朝他走去。
  地上已零零落落搁了六、七个空坛,甫靠近便觉浓浓酒气扑鼻而来。
  是今朝醉。
  小恩十三岁时与他一同酿制的,一直藏于府中酒窖。
  那时一共酿了十坛,记得对方说过,找一日要一口气喝光它。
  「哪日?」
  「不是大喜就是大悲的那一日吧!」小恩不甚在意地回了句。
  他是喝了多久?莫不是在这儿窝了一整日,喝他口中这大喜大悲的今朝醉?!
  严君离轻巧地上前,压下他凑向唇际的酒坛。他回眸,醺醉的黑瞳一时聚不了焦,恍惚片刻才认了出来,将酒坛递去。


第八章

「要喝吗?」
  「酒色穿肠,不宜放纵。」
  「又不是日日如此。」酒气蚀了嗓,让那音色听来略比往常哑了几分,思考也缓慢起来,连说话都是轻缓慵懒。
  「今日,不正是你大喜?合该是开坛日。亲爱的……「哥哥」。」
  严君离沉默着没接腔,一时难辨话中是否有嘲弄意味。
  他也不在意,收回手又继续喝,喃喃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下一句呢?怎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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