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打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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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过来看他。
房宇回小楼的时候,杨磊正在和方梅聊天,也给房宇介绍了方梅。
方梅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方。
那不是大户小姐似的大方,而是一种真正见过大世面、非常独立、自主的大方。
“你就是房宇?我听杨磊提你好多次了。”
方梅微笑着,她很美丽,打扮入时而新潮,充满了洋气和靓丽的气质。
“我是杨磊的青梅竹马,也是他哥们儿。”
方梅落落大方地打量着房宇。
“你真的很帅。看来杨磊没骗我。”
杨磊以前说过,喜欢他的女孩都是作风豪放的女孩。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房宇对这个外表摩登、性格西化的女孩印象也挺好。而从那天起,方梅就常常过来。
方梅从很小的时候,就暗恋杨磊。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变为明恋。
到现在,即使出了一趟国门,方梅心里还有杨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在杨磊上学的中学,方梅一进校就惊艳了整个中学,高年级的男生为了追求她,每天等在学校门口想接她的自行车都排成了队。
可是方梅只坐杨磊的自行车,而且杨磊那辆自行车还不是在门口等着她的,而是她自己跑去自行车棚逮杨磊的。
杨磊是中学男生的公敌,因为校花只坐他的自行车,而且还跟他是青梅竹马。他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可是杨磊对方梅,就像左手对右手。太熟了,就没感觉了。
女孩对初恋都比较执着。尤其这个初恋,还是近在手边,却不能唾手可得。
方梅晚上常过来串门,串门就和杨磊、房宇聊天。
“他是我的初吻。那时候我才14岁。他也14。”方梅对房宇说。
杨磊差点被一个葡萄噎着。
“说这个干吗?”
他尴尬,压根不想让房宇听见。
“怎么不能说了,还是你主动的呢!”
方梅不愧是留过洋的,对这些话题开放得很。
“我跟她没谈过啊!那时候就是好奇……太小了,什么也不懂!”
杨磊向房宇解释。他真的没跟方梅谈过,那时候,青春期,男孩子都有冲动。
“你这人,怎么不负责任啊?”方梅挤兑杨磊。
“我操,我怎么你了,我就要负责任啊?”杨磊跟方梅斗嘴斗惯了。
“你吻没吻过?”
“姑娘家家的能含蓄点吗?”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房宇在旁边倒像是多余的,插不上话。
杨磊的初吻,确实吻的是方梅。
他青春期对性最好奇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冲动,在一天晚上带方梅回家的路上,在一个黑暗的巷子里吻了方梅。
不是因为他喜欢方梅,而是方梅是他最熟悉的女孩。
方梅沉醉在那一吻里。
那一吻,决定了她的一生。
即使,在多年后,她的人生因为杨磊而改变,她也没有恨过杨磊。
这是一个面对爱情真正勇敢的女子。她所做的,很多人都无法做到。
房宇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喜欢杨磊。
而且,喜欢了很多年。她和杨磊在一起只要一讲话,就基本没房宇什么事了。因为属于他们的共同话题和往事太多了,到后来房宇见到方梅来,聊一会儿就借故走开。
杨磊也挺烦,他开始烦方梅老是来打扰他和房宇独处的时间。房宇自从回世纪大酒楼上班,两人每天就只能晚上这点时间在一起,还总被方梅缠着。
“我的大小姐,您能去别的地儿逛逛不?”
杨磊忍不住下逐客令了。
“怎么了,烦我了?”
“你一个大姑娘家,大晚上的老往大老爷们这跑,不合适。”
杨磊说。
“怎么不合适了,我往我喜欢的人那儿跑,有什么不合适?”
方梅就是这么豪爽。
“……”
杨磊没说话了。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他都没有话说。
他拒绝过方梅,很多次。但是方梅还是不愿意放弃。杨磊对她一直觉得愧疚。每次两人一说到这个,就卡壳。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沉默了一会儿,方梅问。
“没有。”
杨磊说。
“我也没有男朋友。那咱们凑合一下呗。”
方梅低声说。
杨磊沉默,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为什么?”
方梅抬起美丽的脸庞,看着杨磊。
“我有喜欢的人了。”
杨磊掏出烟,放进嘴里,点上火。
“以后,大概也喜欢不上别人了。”
杨磊吐出烟,望着远处……
楼上的窗口,房宇靠在窗边,看着下面庭院里说话的杨磊和方梅。
“这俩孩子,从小就般配。”张婶递了一个苹果给房宇,笑着。
“小梅她爷爷,和我们老司令是老战友,我看哪,这以后迟早要亲上加亲。”
张婶就盼着杨磊早点结婚,给她生个孙子。她真把杨磊当自己亲儿子。
“小宇,有女朋友了没有?”
“没有。”
房宇笑笑。
“怎么会没有呢?干妈给你介绍一个!”张婶觉得像房宇这么好的小伙子怎么能没有女朋友。
“谢谢干妈。我不急。”
房宇的眼光又转向了楼下的两个人。
“有了女朋友啊,早点结婚,就心定了。男人啊,就要早点成个家,有个知疼着热的人,你才知道那个好……”
张婶一直絮絮叨叨着。
房宇沉默,思考……
第 45 章
丁文出事了。
杨磊是在燕子乙工程公司的办公室里接到丁文的电话的。丁文只知道杨磊的这个办公室号码。
“磊哥……”
丁文的声音很不对劲。
“怎么了?”杨磊觉得有异。
“……我在……鼓楼派出所……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丁文的话说得很艰难,难于启齿。
“我马上到!”
杨磊拿起外套,出了门。
自从房宇出了事,杨磊就没再跟丁文见过面。
丁文打过电话给他,也来找过他好几次。杨磊带着歉意,告诉丁文,他最近事儿太多了,而且房宇受伤了,他要照顾,所以没什么时间到他那儿去玩电脑了。
丁文很失望。
“我真没什么别的意思。真的是抽不出空。”杨磊不忍心伤害丁文。
“你要想找我,随时来,我随时欢迎。”
杨磊说。
但是丁文自己心里清楚,杨磊是不会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天天去他那里了。以后也不会再去了。
丁文很难受。这不是他第一次失恋,却是他刻骨铭心的一次。他真的爱上了杨磊。
受失恋折磨的丁文,去了鼓楼广场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在当年的鼓楼广场,有一个英语角,那年头开始流行学英语,说口语,每周末都会在鼓楼广场聚集一群人,去那儿的人都不说中文,要说英语,互相说着练,也交交朋友。
就在距离这个英语角不远的小公园,一个黑暗、幽静的公园里,同样也有一个角落,同样也有一群人在聚集。
但是这个角落的存在,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只有这个圈子里的人,才会知道。
那里,是一个同性恋找伴儿的地方。
丁文就是那里的常客。在没有情感归宿的时候,丁文会去那儿找到同路人,然后解决生理需要。当然,他也曾经希望在那个地方找到真心相爱的对象,但是用不了多久,他就发现太难了。
那个年代,同性恋就是一种可怕的病,根本见不得光,见光就跟天塌下来了一样。所以就算是真正的同性恋,也极少有人公开,只会拼命地伪装自己,像花猫那样的,是极少数。
在这种环境下,更只有很少的男同者会有固定、长久的情侣。更多的就是认识,见面,偷偷地开房间,出来以后就谁也不认识谁,甚至连真实姓名也不知道。
当年的圈子里,管这叫“钓鱼”。
那天晚上,丁文就去公园里钓鱼了。他需要刺激,去忘掉杨磊。
丁文长得好,很容易找到伴儿。他刚去那公园僻静的椅子上坐下,没几分钟,就有一个男人坐在了他身边。
那是个三十八九岁的中年男人,魁梧,成熟。丁文看了他几眼,没有站起来。
这就代表同意了。
按照惯例,应该是去个僻静街巷的小旅馆开房间。但是那天晚上,那个中年男人也许是太急了,也许是想体验在野外的刺激,他搂着丁文进了公园最深处的草丛里,就迫不及待地压倒了丁文,扒下了他的裤子。
丁文也很久没做了,也很激动,两个人都忘情地就在草丛里做了起来。
那个地方人迹罕至,又是三更半夜,几个小时都不会有半个人影。本来不会被人发现,但是丁文的运气实在太不好,这一晚正好有两个片儿警来这儿巡逻,本来也走不到这块地方,但其中一个想撒尿,就往草丛里过来了,过来就听见那边有不正常的响动。
被片儿警的手电筒照到的时候,那中年男人粗壮的玩意儿正捅在丁文的屁股里□□,两个人连躲都没法儿躲,都惊呆了,最不可见人的隐私的部位全都暴露在手电的强光下。
“出来!都出来!”
片儿警一开始没看清,以为是男女搞对象在这儿乱搞,等见到战战兢兢出来两个男人,片儿警先是惊愕,然后鄙夷又不屑地笑了起来。
“又是兔儿爷!”
“把裤子穿上!跟我们走!”
丁文就这么被带进了派出所。他在里头蹲了一夜,也饱受了精神上的折磨。
那个中年男人和丁文又惊恐又羞耻地,瑟缩在角落,被派出所的警察们围观。
“知道为什么抓你们不?”片儿警嘻嘻哈哈地问丁文。
丁文一声不吭。
“流氓罪!耍流氓!太不要脸了,在那儿就搞起来了,哎哥几个,你们是没看到,哎哟哟当时啊……”发现两人的小警察添油加醋地跟其他片警描述那个场面,用词极其露骨,说得几个男人们都发出了又鄙夷又欢乐的笑声,听见那刺耳的笑声,丁文深深地低下了头,眼泪涌进眼眶……
“哎,你们谁是男的,谁是女的?”
“你们去精神病院看过没有?”
“你们跟女的能搞不?搞过没?……”
……
在片儿警眼里,这些“兔儿爷”都是取乐的对象。每次抓到,都会这样取乐他们。他们觉得这些人都是脑子有问题的人,都是病人,是流氓,有伤风化,是社会的畸形,有病也不去治,活该一辈子都是兔儿爷!
丁文一直蹲在地上低着头,任警察们说什么笑什么都没有反应,直到片儿警说天亮要通知单位来领人,丁文才有了反应,他恐慌起来,哑着嗓子说,求求你们,不要通知单位,我,我出钱,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片儿警必须要个保人来保他出去,丁文无奈之中,就想到了杨磊。
他现在谁都不想见,就想见杨磊,那是他心里唯一的光明,温暖……
杨磊进派出所带丁文走的时候,丁文始终低着头,头都不抬起来。杨磊办手续的时候,那些片儿警边办着,边用眼角扫着杨磊,眼神怪异,似笑非笑,眼里的意味很明显。
丁文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后面那个抓他的小警察嘲笑了一句:“兔儿爷!下次别再光屁股了!”
一句话一屋子的警察都在乐。
丁文的肩膀都颤抖了一下。他痛苦地把头埋得更低。
杨磊光火了。兔儿爷是一个非常侮辱性的词汇。
“说什么呢?你嘴里放干净点!”
杨磊转回身,就瞪着那个警察。
“怎么的?你横什么?他就是流氓!我见一回抓一回!”
“他犯了哪条法?你说出来听听,法律原文!第几条,第几句!”
杨磊坦坦荡荡,俯视那警察,逼问。
“……”小警察语塞了。虽然那个年代都把同性恋当流氓罪抓,但是法律条文上确实没有相关规定,一条都没有。
“算了算了,杨磊,算了……走吧……”丁文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杨磊一直把丁文送回了他的住处。
那一晚,丁文失声痛哭。
“……我犯了什么错?!我天生这样,这是我的错吗?!……我没杀人,没偷没抢!……我也不想这样!我能怎么办?!……这是我的错吗?!……”
“……磊哥你知道吗……我真想死,好几次都想死……老天爷把我生成这样,我有什么办法啊?……”
丁文摞起袖子,胳膊上有触目惊心的自残的痕迹。
“……我真恨自己,恨起来就划自己一刀……我不想再找男人了,我也是人,我也要被尊重!!……我他妈的受不了了……受不了……”
丁文歇斯底里地发泄,痛哭,他一遍遍地说,如果有下辈子,他再也不要爱男人,他宁愿当猪,当狗,也不要当同性恋……
杨磊目睹了这一切。
从丁文那里回来,杨磊的心情非常沉重,沉得像铅一样。
他想过,爱上同性的人在这个年代会面临的压力,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具体、这么直观。
杨磊受到的冲击是大的。
他想象着,如果今天换成是房宇,他还能不能保持着冷静,他还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房宇的人生陷进这样的泥沼。
但是他们有什么错?就因为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是男是女,干扰到别人了吗?干扰到社会了吗?那只是一份属于两个人的爱情,这样有错吗?
杨磊的苦闷到了极点。男人的勇气和力量告诉他,怕什么!是爷们就别墨迹!勇敢地说出来,告诉他!可是理智,现实都在告诉他,他这样做会害了房宇,会把他拖下深渊,他可以不管自己将来怎样,可他不能不管房宇,他不想毁了房宇!
杨磊就在这种痛苦矛盾的心情中心事重重地回到小楼,进了门,房宇正要出去。
“你去哪儿?”
杨磊问。
“去喝酒,玩玩。你去吗?”
房宇已经好几天晚上出去玩到很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