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血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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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滑坐在地。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他摸著肿起来的嘴角,悻悻地想道。
“你丫别以为有点小成就就得瑟起来,在我眼里你就一蛀虫,仗著会装神弄鬼在这里骗人,我看你能骗到什麽时候!”田睿双眼都气得飙血,一付恨得牙痒痒的表情,“总有天栽死你!”
其实田睿最後一句要是没说,杨西也知道自己玩得有点过了,可能就跟他道个歉,赔个不是。他也是个隔夜不记仇的,转头俩人大概就又一起去喝酒了。坏就坏在,他说了最後一句。
这句话很是普通,可是对杨西来说是记忆中最痛的东西,也是他龟缩在这个小城的原因之一。一听见这话,什麽风度什麽理智全都飞到八辈子家去了,他可不像从前一样,再强压自己的感情,他的心理医生也说过,“压多了你就萎了!”
“那又怎麽样,我再差有你差?”杨西捂著嘴角靠近田睿,压低了声音说,周围谁也没听见,只见著他靠过去而已,“你看看你现在混的,刑警不是刑警,民警不是民警,老婆呢?跑了吧?女儿跟著你也受苦。你也老大不小了,这辈子就这麽混过去?你还算个男人吗?人际关系差到一塌糊涂,你能干什麽工作?啊?你不如回家找个富婆包了你,可能这辈子还有机会开个车……”
後面的话被暴力压回了肚子里,田睿的体格不是盖的,一拳就让杨西的肚子里翻天搅海起来。虽然说他勉强也称得上是练过的,可是比起专业人员,毕竟还差了一截。
他护住头,也不反击,任由田睿拳头落下,心里默数一到,果然有大喝声响起来,接著压在他身上的重量消失了,田睿被几个人架著,旁边围著一圈领导。
第一章 冤家路窄(7)
“怎麽回事?”刚才被田睿当作厕所未建成原因的老大站出来,一脸怒气地骂道,“还要不要脸了,杨西,怎麽回事?”
“也许田警官是太过关心这案子了,刚才来老问我查得怎麽样了。我哪能说,最後发生点小口角而已。”
“你都这样了还小口角!?”
老大的脸都涨成猪肝色,指著杨西流了一脸的鼻血大吼。田睿以局长的关系进来,他本是睁眼一眼闭一眼,如果田睿会来事,也许还能互相“合作”一下,共同进步。没想到这个田睿不仅是个愣头青,还偏偏是个热心的愣头青,进来後就不停地折腾,每次他都看在局长的面子上忍了,这次连他招来的人都敢打,实在是忍无可忍!
杨西对这其中的关系很清楚,所以刚才见老大的小秘书转身跑掉,他就知道是去叫人了。这才故意激起田睿怒气,目的就是要害人。他不喜欢明著来,阴著干最符合他口味!
所以他越是轻描淡写,老大的怒气就越是高涨,指著田睿的鼻子骂道:“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是摆在这里好看的,你还当不当我是个老大?啊?在局子里打文职,你算个屁!有本事出去查案去啊,在这儿折腾自己人!你从今天起给我停职,该上哪上哪呆著去,别在我眼前晃荡,我看著你就烦!”
一听这话,田睿可是傻眼了。他打人倒也不是没想过後果,想著顶多背个处分而已,反正他是债多不愁了。可是骤然听见停职,立刻慌了神──他的案子啊!
“老大,不是,我只是气他……”
“气你妈的气!滚!”
老大这当官的也是气极了,军队复员的脾气极硬,此时火气上来了,也不管那麽多直接骂了田睿个狗血淋头。骂完一转身走了,留下一堆人幸灾乐祸地看著他。杨西的人缘极好,此时已经有男男女女一堆围著嘘寒问暖了,更兼对他白眼无数。
田睿就在这敌意中退了场,与杨西间的梁子也算是结实了。
这样的事情都不是双方所期望的,可是事情就这样发生,等他们各自回家,呆在温暖的卧室里,回想白天发生的事时,相隔数里却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这都是什麽乱七八糟的事啊?
杨西习惯在睡前喝一杯,通常只是一小杯葡萄酒,可能是有年代有著非常漂亮颜色的,也有可能是超市里买的随便一瓶,他并不介意。
今天他却打开那瓶一直在地下室储藏的珍品,一边喝一边对著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反正已经在他床边摆了一个月的,不知道谁写的侦探小说──看了整整半小时,一页。
当他继续盯著那页最後一行字发呆时,杨玉一边穿著她最自豪的小白兔睡衣,抱著上次从田睿女儿那里争来的大白兔,揉著眼睛钻进房间趴到他的椅子扶手上,大喝一声,成功唤回他的注意力。
“嘿!”
“嘿……”他微笑著与女儿打招呼,把小小的身体抱在膝盖上,温柔的微笑著,如果田睿看见,肯定会把眼珠瞪掉下来,“你应该睡觉了。”
“可是你在喝酒!”杨玉噘起嘴巴,“你一喝酒就是不开心了!”
对於女儿的关心他觉得心中一片温暖:“大人总是这样的。”
“我长大後也会这样吗?”
看著小玉眼里浓浓的担心,他不禁有些好笑:“会的,可是你和我不同,因为你有我,所以你会比我更开心,更快乐。”他停了停,有些惆怅地道,“你永远不会和我一样烦恼。”
他吻了下小玉的大脑门,这一点和他最像,他也最喜欢──等她长大了,会拥有一个饱满的天庭。
不久後,保姆通知他小玉睡著了,他微笑致意後,也穿上衣服准备出去。女儿睡著後再出去是他保持了很久的习惯,虽然他并不是夜猫子,可是这点牺牲他还是愿意的。幸亏这个保姆与他关系匪浅,令他可以放心离家。
夜晚的冬天很冷,而且刚刚过了春节不久,到处都充满了懒洋洋的气氛,就算在工作,人人都带著慵懒的感觉。他把车停得远远的,步行去了最近的酒吧街,随便挑了家店进去。里面人声鼎沸,灯光昏暗,他穿得一身黑,在这地方只要随便拣个角落一呆,几乎看不出来还有个人。
他喜欢这样,看著形形色色的人放浪形骸,他冷眼旁观,非常有趣。直到有人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不好意思请让让。”
“杨西?”
这样的场景令他似曾相识,也令他的危险雷达立刻急速运转起来。他一边微笑著道:“什麽……”
事字还没说出口,他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甩手把桌上的酒水向著面前人脸上泼过去!不要问东问西了,对方的手插在口袋里,肩膀僵硬著,脖子像是充满斗志的公鸡,这种时候再不跑就是傻瓜!
第一章 冤家路窄(8)
他穿过人群,踢翻桌子,撞倒那些狂舞的人,在滑溜的地面上像是逃命的兔子一样奔出了那间酒吧。他在大街上慌不择路,也不管身後有没有人在追,只是一个劲儿地向前跑。当他停车地方的大楼出现在视野里时,他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报警!
他急慌慌地按下110三个数字,一秒後又挂掉了,转尔打去自己工作的大队。再想了想又转打去接待号。打到办公室里这会儿也未必有人,就算有人也在忙案子,不会有空来管他。
有时候,老天是看著的,聪明人,也会栽在聪明上面。
“谁啊?”
这个声音一出现,杨西就觉得眼前一黑──田睿!
努力按捺下心中的烦躁,他找了个黑暗的拐弯躲了起来,一边观察著外面的情形,一边憋著嗓子捏著鼻子道:“我是小……王,我现在被一夥人缠上了,能不能来接我下?”
田睿那边传来电影声音,恐怕正在开小差中,随口答道:“小王?哪个小王?”
“就是办公室的那个。”他拼命压低声音,可是仍然止不住喘气,看来以後要加强锻炼了,“那人追来了,快……”
“杨西吧你是?”田睿打断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他不敢出声,片刻後田睿笑起来,“我靠,真是你!这真是老天有眼啊!你又得罪谁了,这会儿被人追?”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甚至怀疑田睿和现在追他的人有联系,不过随即把这些念头排出脑外,果断地挂了电话,转尔打去办公室。五六分锺後,田睿的声音再度从听筒里传出来:“哈罗!”
他叹气地闭上眼睛:“怎麽办公室也是你接?”
“他们去唱歌了,老大改口了,我被罚值一个月的夜班,所以办公室和接待处全是我,你就别挣扎了。”田睿的声音变成了明显的幸灾乐祸,“怎麽样啊,杨大博士,不知道博士挨打时是不是感觉不一样啊?”
应该是局长给老大说情了,想到这儿,杨西真有股“天要亡我”的预感。他没有再多说,这时候耍嘴皮子没意思,挂了电话後就四处观察了一圈,远远地在人潮中看见酒吧中那人。帽子压得很低,穿著长大衣,脚上却是一双跑鞋,双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口袋却鼓鼓的,应该是藏著武器,正在四处观察著。看来对方应该是有备而来,如果不是他反应快,此刻还不知道变成什麽样了。
他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下衣服,平复急喘的气息,重新进入到人群中。躲在角落里只能自取灭亡,这人如果真是他所想的那人,就不会随便离开,甚至可能还有其他人在暗处盯著他。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女儿,只是这时候他不敢再打电话,生怕对方追踪他的手机。
他在人群中慢慢走著,大声喧哗的人群掩藏了他的踪迹。
一步,两步,三步,当他就要与那人擦肩而过时,手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为了防止在吵闹的酒吧里听不见手机铃声──那有可能是保姆打来的紧急电话,虽然这可能性很小,但他不愿意冒任何一个险──所以他的手机铃声总是调成户外,一旦响起来总是极大,即使在街上也十分显眼。
他急慌慌地去掐掉铃声,转头一看,那人已经看了过来。他撒腿就跑,在人群中左撞右挡,留下一片怒骂声,不用回头,他也能听见後面传来更大的喧哗──那人追过来了。
当他准备穿过最後一条马路去取车时,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他伸手去掐的这一分神间,一辆破旧的老式桑塔娜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当他发现後,为时已晚,那车狠狠撞到他身上,虽然他的胳膊适时去挡了,不过清晰的断裂声几乎让他痛晕过去。
他滚在玻璃上,双手护住要害。车巧妙地适时刹住,他从车前盖摔了下来,跌在地上。车上下来几个人,像是拖麻袋般麻利地把他拖上了车,其中一人一拳击在他脑袋上,他最後的记忆是车子起步时尖锐的轮胎摩擦声。
杨西害田睿被上司骂,田睿害杨西被人逮著,他们有八辈子的孽缘这倒是不假,至少杨西是这样觉得的。
田睿连打了五六通杨西的电话,反正前段时间求著杨西透露案件情况时也打了无数遍,电话号码早已熟记在心,此时又是局里的电话,不用他的钱。前两通都被掐掉了,之後就一直显示已关机。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以前他打杨西电话时,杨西宁愿把他的电话摆到一边也不会随便关机──他不知道这是什麽原因,但这是事实。
现在杨西居然关机了?
他盯著发出嘟嘟忙音的电话陷入沈思中,想著如果有个GPS手机定位系统就好了,局里早说要引进的,大楼装修了几回,这高科技玩意儿也没出现。如果有的话,他现在至少能知道杨西在哪。
不知道为什麽,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第一章 冤家路窄(9)
不过他的沈思也就持续了五分锺,当一起值班的同事开小睡回来发现他不在岗後的咆哮传来时,他就把杨西扔在了脑後,转尔想办法去安抚同事了。
当田睿好不容易值完夜班回到家倒地睡觉时,杨西才刚刚醒来时,他的整个後脑都在疼痛,一跳一跳的。他试著活动了下身体,却发现双手被捆在了身後,双腿脚腕上捆著像手铐般的东西。动了动手腕,从粗糙的触感来看应该是麻绳。他抬起头,发现这是间水泥房,除了四面墙什麽也没有,看起来就像是还未交付的新房。
窗外是一片明亮的光芒,他想说话,嗓子却像是塞了团火,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他身体上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著酸痛,而眼睛却睁也睁不开。
他静静地等待著,忍耐著,试图让身体恢复力量。不说话,保持冷静,什麽也不做。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於打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脸上戴的是只白兔塑料面具。男人手里拿著枪,并不靠近,淡然道:“起来。”杨西没有动,那人向著地上开了一枪,很闷的声音,子弹打在他的眼前,弹壳幸运的弹向了另一边,这显然是个并不熟练的持械者,他有些颤抖地重复道,“起来,别装了。”
杨西知道,对方已经看穿了他,如果不是对他有著深入了解,不可能会这样。看来过去的影子又追了回来,准备从他身上讨回想要的东西。
他慢腾腾地用膝盖跪在地上,曲起双腿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著。那个男人大概与他差不多高,眼睛陷在面具深处呈现出黑色,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露出皮肤,也就无从得知线索。那一身随处可见的羽绒服几乎无法分辨是从哪里卖出来的,大众的款式却没有任何商标。
他缓慢的动作引起了对方不满,一枪击在他脚下道:“不要观察了,快走。”
连他在做什麽都知道,而且多了几个字的长句终於曝露出奇怪的外国口音,看起来真是老熟人了。他一边苦笑著,一边往外走去。外面仍然是一件空房间,此时他已确定无疑,这是临近交付的新房,地上已经画了管线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