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尽年光-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臻这时候正好往左拐了一个弯儿,所以对於夏昭时刚才所说的话,没能听得很清楚。等车子开上大路之後,他才朝右倾过身子,反问了一句:“嗯?你刚才说什麽?”
夏昭时一愣,然後轻笑著叹了口气,扶著额,略显无奈地转了口风:“……没什麽,那不重要,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江臻微微侧过脸,深深看了夏昭时一眼,似乎是想说点什麽,但终究还是什麽都没有说。
那麽,这狭窄的车内也就依然和刚才一样──不管是一路走下来,还是一路走下去,他们之间,总是蔓延著一片长长,长长的静默。
直到车子已经驶入他家楼底的地下停车场,江臻缓缓停好车子,然後才慢吞吞地低声开口:“……你刚才是不是想问我,如果你真的和严小胖在一起,我会不会感到……嗯,难过?”
其实江臻本来是想要用“吃醋”这个词的──不过当然了,这可不是因为他真的会吃醋什麽的,他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奇怪,夏昭时刚才的那种口气和那个表情,分明就是一副期待著看到他吃醋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严迦祈了。”
江臻非常无奈地揉了一把头发,往後一靠。
江臻不爽了,然而夏昭时却笑了起来:“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现在都不敢叫他那头猪,反而改叫他的大名严迦祈了?”
江臻翻了个白眼儿,托著下巴,百无聊赖地甩著车钥匙当玩儿,笑道:“喂我说,你这也应该算是……在跟我清旧账吧?嗯?”
夏昭时耸耸肩,无奈道:“难道在你心目中,我的形象就那麽差吗?无论怎麽说,我的气量也还不至於小到那个地步吧。”
江臻笑嘻嘻地:“那就要看,你对严迦祈的喜欢,究竟是有多喜欢了啊。”“嗯……不过,叫他严迦祈的感觉,我还真是挺不习惯的。”江臻皱皱眉,又念叨了几声“严迦祈严迦祈严迦祈……”然後一脸不爽地翻身下了车。
江臻是下车了,然而夏昭时却还依然留在车里,一个人,又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远远看著江臻渐渐消失在楼道口的修长身影,半张脸,若隐若现地藏在阴影里,不甚明晰。
即使後来他下了车,却也依旧走得不紧不慢,好像是故意要和江臻拉开距离一般。
所以,等他回到家的时候,江臻都已经冲好澡,换好浴衣了。“究竟有什麽事儿是能让你犹豫至此的?我受不了了,你现在坐下来,跟我好好说说。”江臻递给他一杯冰啤,往沙发上一坐,“你要是再这麽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我恐怕也快死了。”
夏昭时微微一笑,在江臻身旁坐了下来。他接过酒瓶但却并没有喝,只是放在手里,轻轻摩挲著。“别告诉我是因为我喜欢严迦祈,所以才让你为难了──这种根本不靠谱的理由。”江臻说著说著便喝了一口冰啤解渴,“如果我信这个,那我也干脆变成一头猪好了。”
听见江臻这麽说,夏昭时忍不住在心里想:能说出这种话,能迟钝到这个地步……我看你也差不多是一头猪了。“……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严迦祈?”
夏昭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臻正在喝酒──他差点儿没一口喷出来。“咳!咳咳……喂,我说,你到底在问些什麽鬼问题啊!”江臻赶忙抽了几张纸巾揩嘴,一脸无语。
然而夏昭时却没有笑,甚至很是坚持:“你只需要告诉我答案就好。”
江臻的表情显得很是复杂纠结,他真的是非常疑惑不解:“……这个,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恩不,这……也算得上是一个问题吗?”
夏昭时的表情微微缓和,他点点头,轻轻笑起来:“当然,这当然算是一个问题。那麽现在,你需要回答我了。”
江臻皱著眉,嘟囔了一句:“不会吧……你竟然还真搞得这麽严肃?简直就像小时候你考我数学题一样。”
夏昭时挑眉道:“不像吧,至少在那时候,你应该早就给出答案了吧。”夏昭时看著江臻,微微一笑,“难道这个二选一的选择题,还会比那些要用草稿纸解决的解答题还难吗?
江臻挎著一张脸:“不,也不是……可是,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啊?”“如果没有可比性,那你为什麽还给不出答案呢。”
虽然夏昭时仍旧笑著,但他口中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的一针见血。“是不是觉得,还是挺很难的?你看,你跟我说了这麽久的话,但却就是不肯给我一个答案。”
尽管江臻和夏昭时已经相处了十多年,但他却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觉得夏昭时是如此咄咄逼人。“当然是你啊!”
江臻终於受不了了。他将酒瓶往茶座上一放,低声後了出来,“这还需要问吗!我跟你认识……相处了多少年,又跟那头猪相处了多少年啊!”
江臻本来是想用“认识”这个词的,但当他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他却忽然意识到,如果要论“认识”的话,那麽严迦祈那头猪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时间,还真是要比夏昭时早。而且还不止是早一点点,而是,早了整整六年。
夏昭时静静地看著江臻,表情仍然是微微带笑──那是一种了然於心的剔透和宁静。他轻轻放下酒瓶,缓缓开口道:“那你这麽暴躁做什麽。”
很多时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可以起到石破天惊,翻山倒海的效果。
江臻无话,只是又闷头喝了一口酒。“那你这麽关心他做什麽。”“那你为什麽愿意冒雨为他买药?”“那你为什麽愿意大晚上的带他去苏予危那里?”“那你……”
其实听到後来,江臻已经不太能数的清,更不太能记得,夏昭时究竟说了多少个“那你”,也许因为是酒精的作用,也许因为是夏昭时那近乎催眠一般的逼供,所以听到最後,就连江臻自己,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
是啊。那是,因为什麽呢。
因为他是自己的小学同学?
哦拜托别搞笑了,他的小学同学有那麽那麽多,可是为什麽现在回想起来,他也就只记得这麽一个严迦祈?而且还记了这麽多年,一直一直,从未褪色。
因为小学时代实在太无聊,整整六年,也只有这麽一个严迦祈给自己带来了一点乐趣?
哦拜托别这麽长情,就算是乐趣,那也只该维持到小学毕业,也就够了吧。
那麽会不会是因为,他真的实在是又呆又傻,又笨又蠢,所以导致自己,自从遇上他之後,还没能遇到过比他更一根筋的人……恩,或者也可以称作是猪?
哦拜托别……别再想这样,疯狂地寻找借口。“是不是感到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呢?”夏昭时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江臻身边,然後,安安静静地看著他想。
江臻仰头喝下最後一口酒,眉目郁结,神情疑惑。“嗯,是想清楚了。”江臻站起身,回过头,朝夏昭时微微一笑,“答案还是一样的──这怎麽可能呢。也许只是因为我跟你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所以导致我最近只不过是和那头蠢猪重新接触了一下,就立马获得了一点难得的新鲜感吧。”“你就别再揪著这个问题不放了。如果……你是真的喜欢他,那就赶快下手好了。难道你还怕凭借你的魅力,竟然会吃不到那个家夥?”江臻一边往自己的卧室走去,一边隐隐笑道,“赶快行动吧,趁我现在还没有讨厌他。不然以後……我对他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麽好了。”
夏昭时看著江臻的背影,忽然说不清,他这一次,究竟是假装的发傻,还是真正的聪明。
他觉得自己是得到了自己最最想要的答案,可是若再是细细一想──分明没有。
或许当初他给严迦祈说的那一句话,终会成为现实──也许有那麽一天,我和江臻,会为了你,反目成仇。
其实人和人之间,不管是为了什麽成仇,都难免显得有些可笑──尤其是,为了另一个人。
嗯,不过在这里也可以说成是,为了一头猪,一头有些胖,更有些笨的小肥猪。
夏昭时出神地想著,微微垂眸,眼光闪烁。良久,他才拿起酒瓶,一饮而尽。────────────────────────────────────太累了……没啥可说的……谢谢亲们的支持……这是小初的巨大动力之一,鞠躬ING……
流尽年光(二十五)
第二十五章
虽然夏昭时告诉他说,他这几天都可以呆在这儿,好好地养病休息,不用去上班送饭,可是,严迦祈却不敢真的这麽做。
注意,他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如果硬要追问理由的话,那可就太多太多了,不过真正重要的,起决定性作用的原因,却只有两个。第一,t从第二天早上九点开始,严迦祈的手机就再也没有停止过震动。不管是发信人,还是致电人,那简直叫一个形形色色五花八门──不仅有他们店里的那一票危险生物,还有他们小区的各色人马。
严迦祈看著那一条条诡异莫名的短信,真是眉目郁结,青筋暴跳──靠!这年头,人们的思想都是怎麽了?怎麽能堕落到这种地步呢!他不过就是有一个晚上没回家──因为凑巧被老板的朋友送去了医院;然後有一个早上没上班──因为凑巧被老板撞见,所以得了个便宜病假……仅仅如此,而已啊!!!
严迦祈在心里绝望地呐喊道,拜托!你们这些人的想象力到底要不要这麽丰富啊!
比如,李大妈的致电慰问,说的是──小胖啊,咋一个晚上没回来呢?这世道人心险恶啊,长得帅的人恐怕都不太可靠哦……你要小心点!别被人家给吃了还帮著数钱哟!
在接到这个电话,并且听到李大妈竟然说出这种话的严小胖,尽管磨牙霍霍,但却只能忍耐怒火。他百分之两百五地确定,李大妈慰问他的这些话,一定是和他住同幢楼的那个初中小妹妹教她的!!!
严迦祈气得牙齿颤颤,再次在心里感叹教育的失败,人心的堕落!“吃”这个字,是可以随便乱用的吗!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麽不健康不纯洁不道德的东西啊!
然而在表面上,和李大妈这样的老人家说话,对待怒火他也毫不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彬彬有礼,感激涕零地说道:“嗯……谢谢您的关心,我,我会注意的……”
终於挂了电话──这个电话简直让他想死。
再比如,师诗小魔女的短信质问,写的是──小胖,如果你不在一分锺之内回信告诉我,……为什麽夏昭时一大早就会给店长打电话帮你请假的原因的话,嘿嘿(奸笑表情一个),会有什麽样的後果,你懂的。
在看到这条短信,并且仅仅只是从字里行间就深深感受到师诗那个女魔头的阴险可怕之後,严迦祈立马倒计时六十秒,开始绞尽脑汁地做起了手指灵活度运动。【昨晚回家时病了,江臻好心送我去了医院,夏昭时知道後也就好心帮我请了病假】
严迦祈输完这行字以後,又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好几遍,然後才比著时间,心怀忐忑地按了发送键──唔……他觉得自己活得可够真窝囊,连在老板好不容易赏赐的一个病假里,都得不到清闲。
师诗的回信,是在二十秒之後收到的。严迦祈瞟了一眼,简直没被口水给呛死。【啥?你的意思难道是江臻和夏昭时不是配对儿的攻受,而是他们两个攻争你这一个受?】
严迦祈愤怒了,出离地愤怒了。【靠!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两个攻在争我这个……啊不对,你凭什麽说我是受啊!】【好了,我不想再跟你多说什麽了,我的攻受识别能力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你回来之後就准备好拷问大典吧】
这是严迦祈收到的,师诗给他的最後一条,盖棺定论的短信。
如果说刚才的电话是让他想死,那麽师诗所说的那个“拷问大典”,简直是让他生不如死。
那麽,你说,再遭遇了此种轮番轰炸之後,严小胖还怎麽能心安理得地在这里继续“病”下去啊!就算是再严重的病,恐怕也不得不好了……
以上是原因之一。
而至於这第二个原因,可就是最最直接,也最最俗气的了──说来话长。
严迦祈因为在一大早就接收到这些“雷死人不偿命,囧死人不死刑”的拷问短信,因此连带著连偷懒翘班的好心情也都完全没有了。他在软软的小床上软磨硬耗,好不容易拖到了上午十点,然而当他再一次被不肯死心的手机给震醒时,严迦祈终於决定选择无条件投降,小白旗挥得哗啦啦啦响。
而小周就是在他穿戴完毕,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走进房间里来的。“……咦?你这是要……准备走了?”小周上上下下打量了严迦祈好几眼,问道。
尽管严迦祈依然觉得腰酸背痛头昏脑胀,可是……他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走啊!“唔……嗯。其实我现在也差不多快好了,而且,反正我那个工作也没有很累,”说到这里,严迦祈还自以为强壮地努了努胳膊,笑道,“再说了,我还不至於那麽娇弱吧──就因为摔了个跤,结果连端个盘子点个菜都做不成了。”
听见严迦祈这麽一说,小周略显失望地,长长“啊”了一声,然後撇著嘴说:“哎……人家本来还想趁著这几天时间,好好观察一下你和江臻还有夏昭时三个人之间的感情走向呢。”
……
这一段话,把严迦祈听得那叫一个满头黑线,囧去雷来。“你……算了,”严迦祈本来张大了嘴,想要扯开喉咙和这个满脑子不健康,简直可以媲美师诗的小腐女好好沟通加争辩一下的,不过就在嘴巴的这一张一合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没错,这一个极其明智的决定。
因为,以严迦祈在众多腐女之中摸爬滚打了这麽多年的丰富经验来说,他早已深深地了解到了这麽一个万年不变的定律:对於你和某人(同性)的关系问题,你越是争辩,她们反而会越兴奋,而越兴奋,也就会越YY──总之,一旦被她们盯上,就算你娶了媳妇儿生了娃,她们也能凭借自己强大的脑内小剧场活动,将你的老婆摆到路人甲的位置,而将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