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和他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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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赵时光吃完了黄桃罐头又到方飞远的抽屉里找饼干,头也不抬地道:“你是豌豆公主啊,我怎么都没觉得,难道我就这么皮糙肉厚?”
“皮糙肉厚的赵时光同志,”方飞远面无表情地道,“那是因为你一整晚都是压在我身上睡的!”
方飞远扯出衣服裤子抛给赵时光,说:“赶紧穿上,一大清早的一个细皮嫩肉的裸男在屋里晃悠,太考验我心脏承受能力了。”
赵时光满嘴吧饼干屑,脑袋被他抛来的衣服罩住了,顿时有些窝火,胡乱把衣服扯了,早晨的风从窗户吹进来,便惊天动地地打了个打喷嚏。
外面走廊上正好有人路过,把脑袋伸进来看了几眼,说:“哟,大清早的这是干嘛,活色生香啊,春光乍泄啊,哎呦赵时光,你青天白日脱成这样打算干嘛呢?我可跟你说啊,我刚从隔壁宿舍过来,有位仁兄把黄花大闺女带来了,你这样,窗户也不拉,小心人说你耍流氓,指不定人那小男朋友还要跟你拼命。”
“滚,滚。”赵时光随手抓起把笤帚就从窗户往外面捅,“我在自己家脱衣服你管得着吗你。”
那人往后退了几步,又贼心不死地凑上来说:“哟,我是管不着,只是你在表演脱衣秀之前麻烦先把窗帘拉上啊,光天化日的,有伤风化。”
方飞远拎着床单过来把赵时光兜头罩住,浑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说:“您老赶紧滚吧,这厮着急了要咬人的。”
那人看着他衣服底下露出的半截内裤和两条腿,吹了个口哨,仍说着那些诨话:“方小远,行啊你,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呢,居然玩欲迎还羞这套,这是要勾引哪家闺女啊。”
方飞远拿过赵时光手里的笤帚也是冲窗户外面一阵捅。
那人又退到走廊栏杆上靠着,有恃无恐地大笑:“哈哈,你要出来之前最好先把露出来的地方遮上,咱们对面可是住着不少女老师和男老师的女性家属们呢。”
方飞远冷笑数声,一把拉开大铁门抓着笤帚就冲出去除害了,可怜那位兄弟得意忘形,忘了他们宿舍楼走廊上的栏杆是实心的,半点缝隙也没有,方飞远就算站在外面人家远远看过来也只能瞧见上半截。
那人撒丫子跑得飞快,方飞远挥舞着笤帚光脚在后头追,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那人脚上蹬着人字拖吧唧一下倒了,方飞远大笑:“妖孽!天要亡你!”
正好旁边是个开了门的宿舍,那人半死不活地爬了进去把门堵上,只留着一只拖鞋还在走廊外面。
“靠!”方飞远把那拖鞋踢的老远,然后气呼呼地往回走,路过楼梯口时遇上一个抱着堆书走上来的女孩子,对方愣愣地看了他五秒,继而爆发出一声尖叫。
方飞远顿时被这骇人的音波震的头晕眼花,忙不迭地跑远了,心里其实是很生气的,都说男生宿舍楼是狼窟,怎么这年头就有这么多异性生物没事儿跑来狼窟晃悠呢,遇着个没穿衣服的还要表演一场花腔女高音,弄的众兄弟人心惶惶,一个个出个门还要包的跟饺子似的,生怕运气不好遇上个谁,还要倒过来被人骂耍流氓。
委实冤枉,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没事跑来干嘛,参观么,总不能是走错楼了吧,方飞远看着楼梯口的方向心有余悸地想,这也太扯了。
高中的两栋宿舍楼都是这两年新起的,男生宿舍楼外墙上贴着褚红色的瓷砖,女生那边则贴着粉白相间的,何况中间还隔着食堂大楼呢。
这眼睛得瞎成什么样才能走错楼啊。
得,还得是另有目的的。
方飞远回了宿舍,忙找了条裤子套上,泪流满面,这么来一遭,什么光辉形象都化成灰了。
王越这时候也缓过来了,看他这样就问:“远哥,你这是怎么了?”
方飞远捂着裤裆,凄凄然道:“我被人劫色了。”
“哦,简直禽兽不如。”王越说完,扯过被子蒙头一盖,醉生梦死去了。
“唉,”方飞远忍不住叹气,“你们这些个没同情心的,真讨厌。”
赵时光裹着床单坐在凳子上,只露出一个脑袋,茫然地看着他。
方飞远揉了揉他头发凌乱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小朋友,你以后长大了可不能像那个王蜀黍那样哦。”
小朋友甜甜一笑:“嗯!”
方飞远抖了抖,也去扯了棉被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于是一个宿舍里下着三只饺子。
一号薄皮饺子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吃早饭?”
二号大型蒸饺说:“我以为你已经吃饱了。”
三号漏了馅的饺子迷迷糊糊说:“我妈让我带了一盒炸肉……在包里……”
赵时光两眼放光,和方飞远一起饿虎扑食一样扑向王越,热泪盈眶:“王兄,越哥,你妈真是太贴心了。”
王越瞬间清醒,大惊:“你你你们要干什么!”
俩流氓翻出他的背包找炸肉,一边说:“吃你的肉。”
王越蠕动着挪远了些,说:“哦,吃吧,我妈做了一大盆,我吃的都快吐了。”
赵时光原本裹着的床单滑落了,又是光溜溜的一个,方飞远眼皮一跳,说:“死小子快给我穿衣服去,不像话。”
赵时光懒得理他。
夏天到了,蚊子也开始成群结队出来作孽。
赵时光这人招蚊子,无时无刻不在拍蚊子哭爹喊娘,露在外面的两只胳膊上面大大小小的包,他挠起来没个轻重就时常挠破皮。
方飞远瞧他可怜,先看不下去了,去药店买了管药膏回来给他抹。
赵时光伸出两只胳膊让他抹了,又指着脸上的一个大包说:“这里还痒。”
方飞远看了忍不住笑。
上课的时候赵时光被一只大蚊子折腾的心烦意乱,这时候方飞远又趁着老师不注意溜了进来在他旁边坐下,那只大蚊子转移目标,在王越身边飞来飞去。
王越穿了件淡粉色的短袖上衣,衣服后面肩胛骨的位置上印着只大蛾子,那只蚊子就停在那蛾子的翅膀上,赵时光和方飞远心照不宣地摒息等着,眼看着那蚊子一嘴巴扎进薄薄的衣服里去,王越猛的一哆嗦,看的后面两人低声闷笑。
讲台上老师正在讲世界史,赵时光随手划了几个重点,百无聊赖,就开始神游天外。
方飞远从他桌肚子抽出一本历史选修课本摆在桌上装模作样。
赵时光歪着头看窗户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方飞远从他那儿拿了只笔,就在课本上的空白处乱画。
赵时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画了一只兔斯基在那儿。
下课铃响了,方飞远一溜烟跑的老远,赵时光把拿课本收起来,有忍不住再翻出来,看着那只难看的兔斯基,叹了口气。
学校后山是个坟场,说坟场其实也不太合适,只是本地人不约而同的把墓都修在了那里,一座小山包上密密麻麻数十座坟头,春夏的时候山上都长了茂盛的杂草看不出来什么,到了秋冬的时候扫墓,那些坟头才一个个现了出来,看着怪吓人。
这时候才入夏,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学校砌了面围墙算是隔开了,围墙里面种着几棵树,又搬了个大石头在那儿,石头上题了字,美其名曰:植物园。
赵时光看这块石头颇不顺眼,老想着什么时候给它泼桶大红漆,省的让他看见了老想笑。
“什么植物园,还不如我家菜园子物种丰富。”赵时光如是说。
围墙边长了几棵瘦巴巴的桃树,眼下正开着大红花,也算漂亮。
赵时光对王越说:“我总想着这花都开成这样了,什么时候才能结个桃子吃呢,可我来这学校两年了,也没见到一只桃子。”
王越抬眼看了看远处,有几个学生正在伸手折花枝,就说:“个个这么辣手摧花,你能吃的上桃才怪了。”
赵时光摇头晃脑:“不甘心啊不甘心,看得见吃不着,太让人伤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困得神志不清了= =
☆、Chapter。23
二班体育课,依旧是自由活动,赵时光晃晃悠悠去了后山,仔细瞧瞧四周,没看到什么领导,就折了枝红艳艳的桃花溜回班上趴在桌子上。
他把后门关了,窗户贴上报纸,省得有领导老师什么的突然从后门或者窗户外面出现,大白天的比鬼还吓人,然后他把那枝桃花插在桌面上的缝隙里。
不多时王越也溜了回来,拍着赵时光的桌子说:“哎哎,你前几天秀才发的练习卷借我抄抄。”
赵时光仍趴着,笑了笑说:“你觉得我像是会老老实实做作业的人么。”
王越一脸绝望:“天要亡我。”
赵时光说:“伯牙兄做了吧,你怎么不从他那里找找。”
“他不让我动他东西。”王越抽抽答答,很是委屈,“我可怎么办哟。”
赵时光不以为然:“回头去一班那边借一份凑数不就结了。”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个礼拜,周六晚上赵时光接到了一个电话,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人会是周宇。
“小弟弟,你有空没有,出来陪哥聊会儿。”周宇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靠,”赵时光很不满,“你喝高了吧,大半夜让我去你那儿?”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你学校门口。”
赵时光心头一跳,回头看了眼正在和王越下五子棋的方飞远,说:“那行吧,你等会儿我现在就出去。”
他对着那两人喊:“喂,我出去一下啊,有事打我手机。”
方飞远抬头:“都这个时候了出去干嘛,快九点了吧,早点回来,不然到时候锁门了你还得翻墙进来。”
赵时光笑道:“哥哥我要出去约会,你们没事儿别瞎捣乱啊。”
学校大门口旁边有只石狮子,周宇就靠在那石狮子前面,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烟,流里流气的,传达室那老头狐疑地看了他好几回。
眼看着赵时光揣着兜出来了,他笑了笑,说:“你再不出来,哥就要被当成恐怖分子抓起来了。”
赵时光皱了皱眉,说:“才几天没见,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周宇整个人好像都瘦了一圈,脸色看起来憔悴不堪,虽然收拾的还算干净可那胡子拉茬的模样好像有几天没刮了,眼眶通红,看起来好像刚哭过,背着个背包。他本来就个高,眼下人瘦了就跟个竹竿似的杵在那儿,憔悴的像个吸毒犯。
“哥失恋了。”周宇笑着道,只是那笑挂在那样一张脸上显得特别苦涩可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吧。”
赵时光就把他带到了小破桥上,这时候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偶尔路过的,周遭黑乎乎的一片。
周宇弯着腰,趴在栏杆上吹了会儿夜风,才慢腾腾的开口:“我跟魏正林分手了。”
“哦。”赵时光在他旁边站着,背靠着水泥栏杆。
“只是哦?”周宇转头看他,“你就不叹口气,安慰安慰我?真没同情心。”
赵时光漠然道:“我同情心本来就不多,更没泛滥,也从不用在可怜一个因为失恋就闹得要死要活的人身上,老实说我觉得那样特傻,不就谈个恋爱处个对象么,处不成就散啊,买卖不成情意在,犯得着要死要活么。”
风小了点,周宇掏出包烟,问他:“抽么?”
赵时光果断摇头,很严肃地说:“宇哥,我是好学生,不抽烟不喝酒不早恋不跟人打架。”
周宇自己抽出一根点上,黑暗里只能看到那一点猩红的光,他说:“你算了吧,就冲你说你不喝酒这点,上回是谁一口气喝了四罐来着?哦,还不止,加起来得有五罐了,说谎的都不是好学生……我也不是。”
他接着道:“你还小吧,等你哪天跟人谈朋友然后分手了,你就知道别人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了,当然前提是你得真心喜欢人家。”
“有你这样的么,”赵时光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我还没开始呢你就咒我跟人分手。”
周宇笑了笑,说:“我真不该找你出来,我本来想找个能谈心的,最好他还能安慰安慰我,搞不好我还能发展一下第二春,你么,死小孩一个,真讨厌。”
赵时光站着腿发酸,干脆直接坐下了,掏出手机来打游戏,一边说:“我也觉得你犯傻,别的不说,咱俩才见过几回啊,你就来我这寻求安慰了,我谢谢你了,我这不卖心灵鸡汤。”
周宇把他手机拿走,屏幕的光映着他通红的眼睛,幽怨地道:“你小子听我说完会死啊。”
赵时光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拍了拍旁边的地方,说:“坐吧,说说,我听着。”
“我也想不通怎么就找你来了,脑袋犯浑,上了车才想起来,”周宇静静地说着,声音有些沙哑,“其实我也想不出要去哪儿,找什么人,我没什么朋友,至于同学也都没怎么联系,再说我跟人家也不熟,家里……家里没法回去了,也就到这个时候我才会发现,我的生活里好像只剩他一个人了,除了他,一片空白。”
赵时光插嘴道:“你跟杨旭不是朋友么?”
周宇苦笑了声,说:“杨旭啊,我跟他认识也有几年了,交情吧,也就那样。他不是能说这种事的人,何况当初我跟魏正林在一起你哥他其实是反对的。”
“哦,”赵时光漫不经心地道,“我也不是能说这种话的人。”
周宇掐灭了烟头,几乎咬牙切齿地道:“有时候我真想揍你。”
“别呀,”赵时光忙讨饶,“我这细胳膊细腿的不经揍,你接着说吧,我不插嘴了。”
周宇又点上一根烟,把手机还给赵时光,说:“被你这么一闹我都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
赵时光决定保持沉默。
“严格的说他还算我的初恋。”周宇说,“初恋么,多半是没有好结果的,毕竟是头一次嘛,没什么经验,不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气费多少心思,总是太用力了,只知道蒙头往前,等走到了头,才发现把自己累的够呛。你看我现在这样,不就是谈个恋爱么,我却觉得自己累得像条狗。”
“魏正林比我大两岁,他家里条件好,刚毕业那会儿他家里人就火急火燎地催他结婚,可他是个同性恋,就一直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