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和他们-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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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发冷了,学校取消了课间操,高三学生们下课不是埋头奋斗就是补觉,早上冷的受不了了就集体搬了椅子到教学楼后面坐着晒太阳。
高三教室在一楼也就这点方便,几天下来渐渐的出去晒太阳的人多了,一班二班的人靠着墙挤了一整排,一天早上一群人晒着晒着就活动开了,坐在两边的人一个劲儿地往中间挤,把中间的人挤出去,俗称榨油。
“哟——嗬——”
一大群人男生女生都有,晒着太阳喊着口号拼命往中间挤。
“嗬——”
挤了半天王越第一个被挤出去了,还差点摔了个大马趴,大概是他们这阵仗确实有点大,把别班的学生都招出来围观了,一群人挤得面红耳赤,没过多久又有几个人被挤了出去。
赵时光本来纯粹就是为了出来晒太阳,结果莫名其妙也被拉到榨油大队伍里去了,可怜他一个病秧子在队伍中间没多久就让人挤了出去,方飞远乐不可支,把人拉起来两个人躲到一边去继续围观大战。
王越越挫越勇,被挤出来无数次又重新回到队伍里继续被人挤出来无数次。
没多久上课铃响了,一群人立即做鸟兽散。
赵时光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唉声叹气,王越伸手在他桌肚子摸了半天打算顺点吃的,却摸了个空,顿时很是惊讶:“不可思议啊,你转性了?”
赵时光白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道:“哥们儿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去……”
“哟,真可怜。”王越还在那装模作样地叹了几声,然后接着幸灾乐祸:“病来如山倒啊,连您这座大山都能被放倒了。”
班上不知道哪个调皮捣蛋的把报纸上面的某位中央领导人的照片给剪下来了,贴在黑板上方的挂钟下面,政治老师一边讲着课一边拿起粉笔要写字,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领导人的照片,顿时哭笑不得。
全班哄堂大笑。
轮到班主任上课的时候,全班学生还以为又能笑一笑呢,谁知道班主任当即就拉下了脸,开始训话。
赵时光刚吃完了感冒药眼皮子直打架,冷不防被他拍讲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又清醒了过来。
几天之后天气回暖,赵时光的感冒也好了,整个人又开始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看得方飞远一阵叹气,说:“还是生病的时候好啊,软绵绵的多好捏,让干嘛就干嘛。”
赵时光闻言就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转身去接了一盆冷水说:“那再来一次呗。”
方飞远忙不迭地抢走脸盆把水倒了,把赵时光按在怀里一通乱揉:“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星期六晚上几个同学约着一块儿去放孔明灯,本来是只有几个男生去的,后来赵时光说一群大老爷们儿去放灯给谁看啊,几个有家室的就把各自的小女朋友带上了,顺便又找了几个女同学一起。
学校外面那条河上游河床比较宽,有阵子没下雨了,水位下降了很多,河滩上都是石头,边上还有一座庙。
高三基本上每个礼拜六都要补课,住宿的学生一个月才回去一次,所以这次来的人很多,又买了一堆吃的喝的,就差在河滩上架起火来了。
几个人也不知道从哪儿买来了一堆孔明灯,就在河滩上开始放,男生女生通力合作,结果都是生手,操作太差,折腾了半天也没放起来几只,好几个好不容易飘起来了还没一会儿就直接自燃了。
赵时光不去凑那个热闹,就在边上看着,蹲在一块大石头上无所事事,就把河滩上的枯枝拨到一块儿去,打火机一点,真就架了一堆火出来。
出门前方飞远怕他晚上风大又要着凉,愣是给他又套上了两件衣服,整个人穿得圆鼓鼓的,火光映着他的脸,特别暖和。
其实今天天气好的很,河上也没什么风,只是有那么点冷,一群闹哄哄的大男生放了十来只孔明灯升上夜空,星星点点的像一颗颗流星,和天上的星星混在一处。
几个人三三两两地凑作堆,围着赵时光架起来的那堆火或坐着,或蹲着,说说笑笑,都很开心的样子。
林美甄也来了,王越跟只狗熊似的拿着水果刀给她削苹果献殷勤。
有伴儿的几个各自拉着自家小女朋友卿卿我我,孤家寡人就跟孤家寡人凑在一起,谁也不单落着,只有方飞远和赵时光两个人挨在一块儿勾肩搭背。
一个男生招呼他们说:“你俩躲那么远干嘛呢,过来打牌!”
赵时光嫌弃道:“您真是吃撑了,大晚上的上这儿来打牌,你怎么不干脆弄副麻将来搓一把?”
方飞远说:“你们玩你们的吧,我在和时光谈恋爱。”
众人哄笑。
赵时光知道他们不信,倒也十分坦然了,拉起方飞远的手就要上演苦情大戏:“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方飞远深情款款道:“紫薇——”
赵时光情意绵绵道:“尔康——”
王越抓狂了:“你们两个够了吧?!”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九点半了,王越说:“我们再不回去学校就要关门啦,总不能这么一大帮人全翻墙进去,你们走不走?”
有人说:“怕什么,学校回不去就去方飞远那里挤挤啊。”
一群人点头说是啊是啊。
方飞远骂道:“呸,谁许你们臭哄哄的进我的屋了!这还有姑娘们在呢,你们几个,给我好生护送着回去。”
十几个人又闹哄哄的笑开了,互相推搡着回学校去。
赵时光跟在最后面,方飞远没走几步又悄悄退回去跟他并排走着,和前头的人拉开一段距离,凑近了和他说:“你等会儿,我们先不走,我有东西给你看。”
赵时光愣愣地看着他,然后脚下不停继续走。
“哎哎……”方飞远急急忙忙把人拉回去说:“你这人真讨厌,都说了让你等会儿了,我们晚点回去又没关系。”
前面有人听见声音,回头喊道:“你们两个干嘛呢,真谈恋爱呢?”
“是啊——”方飞远说,“我们在商量着晚上上哪儿开房,你们赶紧滚吧!”
几个人自然不可能当真,也就没理他们,径自走了。
两个人又回到那河滩上去,赵时光架起来的那堆火已经灭了,黑暗里只余下碳火猩红的光。
赵时光找了个石头坐着,又拨了点枯枝重新把火烧起来。
方飞远摸摸鼻子也挨着他坐下了,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开始傻笑。
“留下来干嘛,吹冷风喂虫子哦?”赵时光说。
方飞远没说话,变魔术似的从边上拿了许多孔明灯出来。
赵时光傻眼了:“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刚不都折腾完了么?”
方飞远道:“上一届高三一个师兄那里买的,他今年元宵节倒卖这玩意儿,不过货屯的有点多了,现在就低价卖给我了,我就私藏了几个刚没拿出来。”
赵时光漠然道:“于是乎……”
方飞远一脸傻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挺想给你看看。”
然后他就开始摆弄起那堆低价收购的破烂,只是一个人就两只手忙不过来,笨手笨脚弄了半天也没点着一个,赵时光看不过去了,帮他提着灯,方飞远点火。
一个孔明灯就摇摇晃晃地升起来了。
之后又把剩下的几个全放起来了,赵时光仰头看了一会儿,听见方飞远慢慢地说:“我本来是想在下面挂个纸条,写我喜欢你啊,我爱你啊,可是这个话好像我都说过了,而且好像真这么做的话有点傻。”
赵时光深以为然:“是挺傻。”
“哦……”方飞远抓了抓头发,有些局促地说:“我挺想为你做点事情,就……就放个灯,给你一个人看看,你看别人谈恋爱好像都各种什么什么的,我连比较正式的告白都没有……”
赵时光有点傻了,瞪着方飞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方飞远有些担心地说:“时光……你不会嘲笑我吧?你要笑尽管笑好了,我也觉得我这样特别蠢……”
“是很蠢,”赵时光说,“那些东西重要吗?方飞远,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其实我只要你一句话,结果被你耍了那么长时间……现在也是。”
方飞远笑了,他凑到赵时光耳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道:“赵时光,我爱你。”
多么简单明了。
周宇说,爱情,总得要撕心裂肺的哭过一场,也要肆意地笑几回,才算真正爱了,以后回头看看,有哭有笑,这才算是圆满。
可其实不过就是两个人,你正好喜欢他,他也正好喜欢你,两个人刚好就凑成一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不需要多么深刻,不过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笑笑闹闹地过着小日子,不也是种圆满吗?
年少的恋爱总是这样潦草而轻率,带着几分义无反顾的天真,却又那样的难得,难得的真诚。
赵时光抱住他,在他嘴角亲了亲,说:“哎,正好,我也爱你。”
河滩上的风带着丝丝寒意吹着,挟裹着边上庙宇的香火味远远的飘过来。
这两个人待在一块儿,一个有点缺心眼,一个有点死心眼,多好,多登对,于是没什么比这更登对的了,简直是天生绝配。
他们还年少,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也许那时候要经历坎坷,面对艰难险阻,也许会受伤害,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那是将来的事,而将来,并不需要现在的他们来烦恼,他们足够年轻,大可以放肆一回,无所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
以后会慢慢放几个番外
☆、番外·积雪消融
年底放寒假的时候赵时光在自己家住了一阵,平时有事没事就跟方飞远发短信,打电话,或者干脆开着电脑视频,只是他一个人在家难免觉得孤单,就跟方飞远说自己打算回趟老家,起码那里有爷爷奶奶,只是手机通常都没信号,估计不能时常联系报备最新动向了。
方飞远一听这话就不干了,非说你走了我也是一个人在家找谁去啊。
“方飞远,你就忍心我一个人在家,大冷天的,孤苦无依啊?”赵时光说。
方飞远郁闷了:“你要不想一个人我就去陪你啊,或者你来我家,我家里也就剩下我一个,或者咱们回我们那小窝去。”
赵时光说:“不行,我都跟我爷爷奶奶说好了,最迟后天就回去了。”
之后方飞远就没说什么了,挂了电话,赵时光长长地叹了口气,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这阵子正腻歪着,冷不防好几天不在一块儿,光看得见却摸不着人,心里难受的很。
结果第二天大早他揣着兜要出去吃早饭,刚出门就被绑架了,方飞远打扮的跟个劫匪似的守在他家门外面,门一开就直接扑倒,抱着就是一顿狠亲。
赵时光惨叫着挣扎了半天也没睁开,只好任由他亲够了,才说:“你怎么来了?”
方飞远说:“想你了,走吧,吃早饭去。”
吃过了早饭方飞远才开始表明来意,说要送赵时光回老家。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赵时光说。
然后方飞远就和赵时光上街买东西,眼看着快过年了,是得买点东西回去给长辈,回家路上依旧是方飞远背着赵时光,摇摇晃晃地在小巷里穿梭。
赵时光看着方飞远的后脑勺,不无感叹地来了一句:“孙媳妇。”
“哎,”方飞远笑着答道:“媳妇。”
方飞远在赵时光家里待了一天,坚持要开车送他回山上,说他带着一大堆东西还有走路回去多辛苦啊,他心疼。
赵时光被他弄出一身鸡皮疙瘩,最后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好在山里那条路今年下半年铺了水泥,今年又在搞什么干部选举,有人就出资把这条没多少人走的路修垄了一番。
以前的路只有胆大不怕死的才敢开着车走,现在铺了水泥,路面依旧很窄,但是好歹能正常开车了,不会太颠簸,只是弯弯绕绕的边上又没有护栏,外围丛生的寒芒让人休整过了,外面就是空荡荡的一片,乍一看还是有点吓人。
方飞远开着车,赵时光坐在后座抱着他的腰,有点怕,一直说:“慢点慢点。”
方飞远一边嘲笑他一边放慢了速度。
现在几乎是全年最冷的时候,赵时光裹着围巾戴着手套,头上还戴着顶棒球帽,仍是觉得冷的厉害,风刮在他j□j外面的皮肤,跟刀子似的,又一个劲儿地往他脖子里钻,他紧了紧围巾,把脸埋在方飞远背上。
车在小路上缓慢行驶,赵时光看着到了一个相对宽阔的地段,就开始耍起了坏心眼,要作弄人,就朝方飞远耳后根轻飘飘地呵了口气,明显感觉到他浑身僵了一僵,顿时大笑。
方飞远有点无奈:“别闹,正开着车呢,等会儿冲外面去了咱俩一块儿去见了阎王爷,你还要怪我连累你,多冤枉。”
赵时光则大声喊着:“你说什么?风声太大我听不见——”
方飞远:“……”
赵时光紧贴着方飞远的后背,解开围巾把两个人缠在一块儿,又抱紧了方飞远的腰。
车速慢归慢,跟走路比起来还是快多了,大概中午的时候就到了地方,赵时光也不可能真让方飞远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带着他上了自己家。
赵时光从没带朋友同学到过爷爷奶奶家,两位老人很高兴,几个人坐在一块说了会儿话,多半是家住在哪儿,父母干什么的,学习怎么样之类的。
天色阴沉,跟团厚重的大黑棉花压在上面似的,看着是要下雨,结果这雨一直没下。
老房子原来住着一大家子人,后来年轻人都搬走去别的地方了,现在空出了很多房间。
爷爷奶奶把赵时光夏天住的那间房间又收拾了出来,铺上厚厚的褥子不让两个人晚上睡觉冻着。
老房子不比现在的平房或者套房,除了最外围的一面墙是砖砌的,其他大部分都是木头,一面墙通常下半部分是木板上半部分是剁碎的秸秆和着黄泥糊的,房间只开着一扇小小的窗,赵时光和方飞远的那间房是在房子背阴面的,就算是大白天,把窗户一拉上基本上房间就全黑了,按方飞远的话说就是干点什么都行。
赵时光当然不可能让他干什么,房间虽然黑,但是隔音这种东西基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