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dandelion)by sheen-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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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猪头,别说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仰起脸望着灰蒙蒙的有丝丝泛白迹象的天空,握住了他骨节突兀的手,“以后,我会陪着你。”
——陪你一起赴死在肮脏的国度,陪你一起陷入污秽的泥沼,陪你一起走向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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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一
蒲公英(Dandelion) 正文 四十一
作者:Sh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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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是利刃,从我指尖流过,残忍的割伤了我的手指。
三周后我和他一起进了市三高,离家太远,我选择了住宿,他住在朋友那里。
陪他一起在篮球场坐了一夜后,我们又回到了以前。他仍然很“忙”,假期里的时间不多,偶尔隔个三两天打电话让我陪他在公园里的篮球场坐上一夜。
我们之间话语不多,相对无言,默契的坐在地上看天空。
他学会了抽烟,时常坐在我边上一支接一支抽,时间长了,我也学会用吞云吐雾作为是打发时间的消遣。
以前一直以为烟味难闻,后来当它成为呼吸的一部分时,便理解了抽烟的意义,特别是在无所事事的时候,习惯xing的夹起一支烟填补空虚。这样,烟民的心情倒也深得体会。
每每抽烟的时候,莫名会想起那个只有一颗微弱闪光的星星的夜空,我夺过他嘴里的烟深深吸了第一口,辛辣冲入喉口鼻腔,于是呛得咳了起来。他在一旁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肆无忌惮的大笑,我咳得眼泪婆娑,幽怨的瞪着他,撒气似的边咳嗽边把烟踩烂。
“你吸烟的方法不对。”他慢条斯理的从烟盒里拿了一支烟出来叼在嘴里,点燃,示范xing的深深吸了一口,很久以后才惬意的把烟从两片薄薄的唇瓣里呼出来,继续说道,“先把它吸到嘴里,然后再吸一口让它到你的喉口,慢慢吐出来。记住啊,别让烟从鼻子里出来,容易得鼻炎。”
“我草,抽烟还有学问。”我不屑地撇撇嘴,又夺过他手里的烟学着他的样子尝试……
那晚,浪费了他所有的烟我才学会了抽烟这门“学问”,靠着他的肩膀晕乎了半天。他笑着解释说,这叫“烟醉”,我又“靠”了一声,靠在他肩上和他一起坐到天亮才起身回家。
我真的是被他给带坏了,原来我可是一个那么纯良的美少年。
理智早就暗暗提示我,这是我正在走入另一个与我从前截然不同的人生的开始。但你们也知道,心智会混淆思考模式,过多的时候它都大过于理智的声音,让人听从它作出错误的判断。
从我选择原谅他的背叛那一刻起,命运的轮盘就加快了旋转的速度。我不知不觉深陷黑色的漩涡,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撕碎肉身,成为残破的魂魄,飘荡在地狱凄惨恐怖的尖叫声里。
理智说:你会下地狱的。
心智说:你将步入狂欢的极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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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二
蒲公英(Dandelion) 正文 四十二
作者:Sh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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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到学校哪里觅来的数学老师,话里拥夹着四个地方的口音,正式上课第一天的自我介绍里,硬生生的把自己名字“徐仁”说成了“屎人”,引得班里同学哄堂大笑。
坐在后排的顾宇峰伏在桌上笑得快岔气了,我回头像看猪头般的看了他一眼,他冲我狡黠一笑,动作飞快的飞了个小巧的纸飞机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展开纸我就笑得差点摔在地上——纸上赫然画着一个蜡笔小新的屁股,正对着一个人的光亮的头顶拉了坨便便,而那人,乍看之下倒和讲台上头发脱得只剩下几根毛的“屎人”有七分神似。
周围骤然降温,我顿时发现自己失态了,再一看讲台上笑眯眯却目露凶光的“屎人”,心里一颤,赶忙收敛起笑容正襟危坐。
“左晋宁同虾,否则道乃笑什米?(竺敬瑛同学,不知道你在笑什么?)”“屎人”依旧笑眯眯的,嘴里继续说下去,“难多乃身体不搜老则空则?(难道你身体不受脑子控制?)给我站到外面去清醒清醒。”
大概最后一句话常说,以至于与前面相比较太过咬字清晰,我差点以为是两个人说的。
正式上课的第一节,我就华丽的被“请”道外面去了,可想而知今后的“笑面屎人”会怎么盛情相对。
都是那个猪头!
我抛了个怨恨的眼神给一脸看好戏的顾宇峰,众目睽睽之下还是装成无所谓的态度悠然晃出教室。
我当然是第一个被“请”出来的,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充其量就是身先士卒。一如我所料,后来先后有班里大半的学生被“请”出来了,怪不得他那句“给我站到外面去清醒清醒”说的那么顺溜,那么清楚。试问有谁一节课重复一句话那么多遍会说的不顺溜的。
我双手支在栏杆上俯视楼下的校园全景,望着这里简陋的水泥篮球场和破损的塑胶跑道,又回忆起初中里新型的,很现代的感觉。那里的一切基本上都是新的,篮球场在下过雨之后,塑胶的颜色也会越加的鲜艳,特别是夏天,打完篮球后躺在地上,会闻到阳光暖烘烘的味道、酸酸的汗味以及淡淡的塑胶味。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从踏进这里开始强烈的抗拒感就伴随着我。
“喂,我出来陪你了。”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打断了我的思路。
“切,本少爷不需要。”我乜了他一眼,又忍不住说道,“好无聊啊!”
“那我们走吧。”
“去哪?要干嘛?”
他不语,笑着做了个夹烟的动作两指放在唇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哈,走吧!”我已经憋了好久了。高兴地拽住他,弯下腰和他偷偷摸摸的沿着窗沿溜向楼梯口。
“去天台。”他拉着我的手,一过“危险区域”就大模大样的朝楼上走,“那天报到的时候我就来这里看过了,是个抽烟的好地方。”
“如果突然有老师来检查不是死定了么?”我鄙夷的说。
“不会。”
“啊?为什么?”
“门锁了。”
我沉默下来。我知道“门锁了”的其中一层意思——他会开锁。而他会开锁又引申出了另一层意思,那层意思所涉及的每次都是我唯恐避之不及的话题。
我的确原谅并容忍了他的所作所为。可我还无法彻底释然一切。每当他想对我袒露关于他的事我都巧妙地扯开了话题,不是我不想听,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踏入他身后隐藏的那扇大门。
即使那扇门随时随地都对我敞开着。
“你现在住宿不能出校门,以后我们就在这里见面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表带里侧抽出一根细铁丝,娴熟的弯折后轻巧的打开了生锈的铁门。
门一开,白色的天光涌出,刺痛了我原先熟悉了昏暗的眼睛。
“走吧。”他重新藏好细铁丝后拉住了我的手,微笑。
目力所及门里的光景——废弃的绿色水箱和锈迹斑斑的铁丝网,网后面是大片湛蓝纯净的天空。好像一个崭新的世界。
我任由他拉着往里面走进去。
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
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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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三
蒲公英(Dandelion) 正文 四十三
作者:Sh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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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铁丝网摇晃着,菱形的网眼里纯澈的天空也随之摇晃着,像是快要碎裂的蓝色玻璃。
“草,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生锈的水箱,用力吸了一口指间的烟。右脚尖从鞋子里传来疼痛留下的麻痹感。
“你这样有毛用,疼的还是你自己。”顾宇峰靠着我坐下,炙热的体温随着衬衣的布料贴在我手臂上。
一瞬间,我慌了神。
倏然想起我的诅咒对象,一股怒火从丹田攀升上头顶,“戳,那我又有毛个办法?96的卷子被屎人硬是改成了56,这也就算了,他还以我不听话为由,让班主任半个学期不准我碰篮球!”
那该死的屎人,我不就是笑了一下么,用得着记恨到现在么?真想捅死他。
“哎,”他叹了口气,看着我也不知该怎么接口安慰,很长时间才憋出一句,“他估计老年痴呆了吧。”
“那倒好了,早点滚!”我不解气的把手里的烟甩出去,想到来这个学校真是冤,那时候明明是去六高的,偏偏被爸妈给改成了这所谓的重点高中,还硬是和班主任通电话把我推荐进这个学校。
我也知道他们是为我好,为了让我顺利进入他们想好的大学,顺着他们为我铺好的路到爸爸所在的公司接替他成为副总经理。
可他们从没有想过我根本不愿意过那种朝五晚九、按部就班的生活。这样无非是在一头喜欢自由的野外生物身上套上枷锁。他们从未察觉自小学起他们为我安排一节又一节补习班时,我野xing的血液就在血管里奔涌,我压抑着呐喊,一次又一次为了以后终会奔腾而出的渴望装成乖孩子。
而我的弟弟言舞,无一例外的步了我的后尘。他的心情我不知道,但是我,我想终有一天会从伺机潜伏的状态装化为真正挣破牢笼的困兽。
“打火机借我。”我扔开迟迟打不出火的打火机,接过他手里的那个,一手遮着吹拂过来的热风,点燃嘴里叼着的烟。
清爽的烟草味充盈肺部,淡化了胸口聚拢的闷躁。
“刚侧主任找我,让我进宣传部,他说等假期一过就是校庆了,要我为班里演出。”他无意提到。
“很好嘛,你擅长这个。”
“可我不喜欢当班干,这次说什么校领导要来,我们班因为是尖子班,还要准备点心和饮料,想着就麻烦。”
“这简单,我帮你弄。”一说点心我就想到了奚左爸爸餐厅的厨房,随便甩两手不成问题。
“诶?你……”
“你忘了本少爷可是半个西点师啊!”我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也对,竺大少爷。”他浅浅的弯起嘴角,笑容沐浴着阳光,很干净。
心里微微一怔,想起他替那些流氓做的“工作”,我又难过起来。如果可以,我真想把那个黑暗面的顾宇峰看成另一个人。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我随口问道,“校庆时几号?”
“10月10日。”
一听日子,我奇怪的看了完全没有发觉什么异样的顾宇峰,抿了抿嘴唇,最后吸了一口快要燃尽的烟。
几片近乎透明的云随风挪动过来,天空仍然蓝的透彻。风景依旧。
一切都分秒变化着,又似乎什么也未曾改变。
年少的我们,心脏一如往昔的跳动着,日复一日的带来生命那看似漫长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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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四
蒲公英(Dandelion) 正文 四十四
作者:Sh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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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钢琴声从后面的大礼堂传来,仿佛是一群盘旋飞汹大海上空的沙鸥,久久的荡漾在澄澈的天空下。
我惬意的躺在地上,抽着烟,仰望着被铁丝网分割成细细碎片的天空。
顾宇峰现在应该在台上从容优雅的弹着钢琴,灵活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的贝齿上跳跃,动听的音乐自贝齿的缝隙间流淌出来,流进每个聆听者的耳朵里,和血液汇聚,铸成灵魂的载体。
撵灭了烟头,我侧过身蜷缩起来,清晰的音乐流进曲折的耳道里,构成眼前模糊的未来。
也许,他以后会成为钢琴师,细腻耐心的坐在他的学生旁边指导;也许,他会成为一个著名的钢琴家,在台上攫住听众的心,让他们的心灵被他清澈悠扬的音乐之河涤荡,变得安宁平静;也或许,他会和我在一起做一辈子的朋友,我们在奚左的西餐厅里,他是御用的钢琴师,每晚弹奏一曲,而我则是西点师,在后厨用心的做每一分有着精致的外表和玲珑的灵魂的点心,我们可能会娶妻生子……
美好的幻想携着懒洋洋的倦意传导到身体的每个角落,朦胧的意识里还有逐渐变得细微的乐曲……
醒来天空已经染上玫瑰色的余晖,天边橘红色的云层聚成模糊的形状。顾宇峰坐在水箱的右侧背靠铁丝网,白衬衣染成浅浅的橘红,褶皱里藏着淡淡的影。
“结束了?”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和他面对面。
“嗯,你怎么没去?”他动了动嘴唇,很轻的问。
“太吵了。”
“也对,本来还想给你听听我新练的曲子呢!”他遗憾的表情也染上了影。
“我有听啊,很好听。”我笑起来,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
“下次,我弹给你一个人听。”晚霞模糊了她的脸,他好看的脸还有温柔的笑容变得不太真实。
“好啊!哦,对了,”我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快速拿过甩在边上的挎包,掏出个盒子递给他,“喏,生日快乐!”
他一怔,半天傻乎乎的笑起来,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都给忘了,今天原来是我生日。”
“所以你是猪头啊!”我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说,“愣着干嘛?点蜡烛许愿,我饿了!”
“哦,好!”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似地手忙脚乱的拆盒子。
猪头。我心里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