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发妒夫-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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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
姬一臣亦抬头望去,幽深的黑眸沉了一分,随即又换上那玩味的笑容,将目光落向擂台上,双手却轻轻抚上腹部。
莲叶叶漂亮的双眼快速眨了眨,然后站起身,快速走到姬一臣身旁,对着还在三米外的宫雪轩直接说道:“你不许靠近他。”他虽不聪明,但他能感觉到这个人不喜欢公子,因为他看公子的眼神就像蛇一样,让他很不舒服。
姬一臣颇有些惊讶,没想到莲叶叶会这样,不过心里多少有些欣慰,宫雪轩于他什么都不是,他也不是那种能大度到笑脸相迎‘情敌’之人,他没趁机发难已经算是大发慈悲。
“大胆,竟敢对苍雪国太子无礼。”宫雪轩身后一女子怒斥喝道。
莲叶叶不动,不语,视线一直落在宫雪轩身上。
夜绯云起身,微微躬身打起圆场:“绯云见过苍雪国太子。”紧接着,福宁和祭瑛也恭敬朝宫雪轩行了一礼,惟独姬一臣和莲叶叶对此视若无睹。
宫雪轩看莲叶叶一眼,随即笑着抬了抬手:“夜相不必多礼,今日瞧着天气不错,又恰好无事便也过来看看。”
“太子请坐。”夜绯云一笑,主动让出位置,坐到姬一臣左侧去。
宫雪轩面具下的脸容阴冷不屑,点了点头坐下,目光却是直接盯着姬一臣,昨晚只是匆匆一瞥,没能仔细看清,所以方才一得知他人来了会场,他连忙也带人过来。
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淡漠的眼神,是非常俊美的一张脸,但比起自个却差得太远。
姬一臣懒懒地靠左在椅子上,神情淡然悠闲,直接无视这道过于阴冷不友善的打量目光。他身形本就颀长,眉宇间又透着逼人的英气,此时被雪后阳光一照,显得是贵气凛然,根本看不出是怀有身孕之人,反而更似一名翩翩绝世佳公子。
宫雪轩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起来,此人怎么看都不像怀有身孕,难道司徒烨在骗他?
“本王早就听闻北冥沈少将军的威名,今日在此得以相见,当真挺有缘分。不过,据本王所知,沈傲将军谋反证据确焀,沈府上下几百人于几月前全部处于极刑腰斩,而世人只知沈少将军无端暴毙,却不知其实是被冥帝私下扣押在帝都,准备私下赐死,但如今见少将军安然无恙坐在本王眼前,倒让本王有些不敢相信,莫非冥帝惜才,最后没舍得痛下杀手?世人皆知这凤血玉和紫龙玉是帝王帝后的象征,但不是有了凤血玉就能得到一切,那不过是世人的妄想罢了。这人与人的命是不同的,所以纵然费尽心思得到凤血玉,没能坐上那个位置,自然也不足为奇,”宫雪轩慢慢说道,与生俱来的皇家之威也慢慢地展现出来。
昨晚弱弱不堪的宫雪轩,现在阴毒挑刺的宫雪轩,
倒是挺会装的。
姬一臣冷笑。
见姬一臣不语,宫雪轩也不恼,继续道:“听说你是阿妃的救命恩人,曾几次救阿妃之命,这一路也多亏你在旁照顾他,本王先在此谢过,如若少将军有什么想要的大可提出,本王定尽力助你得来。”
姬一臣眉梢微挑,慢慢转首,冷漠的眸光在宫雪轩身上流转一圈,复又看向台上。
“谢过?不知太子以什么身份代蘀他谢过?好似他已把话说得很清楚,莫非太子记性不好已经忘了?可需在下为您重复一遍吗?”
宫雪轩脸色微变:“本王与他指腹为婚,少将军或许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却不能阻止这个事实的存在。”
姬一臣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好一个指腹为婚,只可惜那是故去的南楚皇后与你们之间的事,与他毫无干系。莫非只要他当这个南楚太子,就非得与太子您成婚,太子不觉得很滑稽很可笑吗?”
宫雪轩冷冷一哼,讥讽回去:“本王倒觉得甚好,这么多年来,本王心中由始至终只有阿妃一人,但凡阿妃想要的喜欢的,本王皆可为他夺来抢来,正如少将军曾经为冥帝所做的一切那般。对于留在阿妃身边之人,本王想本王比少将军更适合,像少将军这样左摇右摆之人,又岂懂从一而终之理,而少将军又能带给阿妃什么?”只要两国联姻,苍雪自然也是阿妃的,而你又能给什么呢?
一番话落下,让气氛也陷入了死寂。
祭瑛
握紧腰侧的佩剑,福宁也脸色难堪下来。夜绯云则不紧不慢地拈起快糕点,扔给莲叶叶,对于姬一臣他到不担心,就怕莲叶叶见姬一臣动怒而大开杀戒,届时冥帝出面,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姬一臣微微一顿,缓缓出声:“是吗?那太子又能给什么呢?”
宫雪轩勾唇一笑,然后抬手摘下面具,似笑非笑地看着姬一臣:“本王能给他整个苍雪,本王不会惹他生气,会永顺着他的意,永不背叛他,最主要他已经舀走本王的紫龙玉,就是他也同意这桩婚事,至于那块凤血玉,本王觉得有和没有都无所谓。他曾说本王是这世间最美的人,他说美好的事物应该被好好珍惜,好好保护,你觉得呢……”说完话,他又将金色面具戴上。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在场的几人还是怔住了。
原来在这世间,还有这样的男子。
那轮廓,那眉眼,无一不动人心魄,或许用美,都不足形容那张脸。
只可惜,这张脸配错了人,就如女嫁错了郎,毁了。
姬一臣突然很想笑,想很大声地笑,笑他的无知,也笑自己的无奈,竟然要花心思来解决这种事。
“一臣。”夜绯云有些担忧的望了过来,不是担忧宫雪轩的美貌会勾引走姬碧妃,能勾走就不会发生今日一幕了,他只是担忧那番话对姬一臣的影响。
姬一臣微微摇头,半垂下眉目,低低一笑:“太子的心意,的确让在下感动不已。”
宫雪轩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少将军此话何意?”
“太子此生必须嫁他?”姬一臣淡淡问道。
“是。”
“太子爱他如命?”
“是。”
“太子可能为他生儿育女?”原谅他一时胡乱任性,满口胡言,因为这是他的资本之一,既然宫雪轩能舀相貌说事,他就有必要让他进一步认清事实,让他今日的记忆刻骨铭心。
“……”
“他可曾说过喜欢您?”
“……”
“这些年,他可曾为您做过什么?”
“……”
“他可曾跳过落花风舞给你看?”
“……”宫雪轩眉头紧蹙,这是什么东西。
“他可曾为你流血付出性命?”
“……”
姬一臣轻叹口气,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么无聊的话题:“这么多年,他连这些最基本都没为你做一件,而今时今日,你究竟舀什么和我比,和我争?舀容貌?舀身份?舀财富?不好意思,这些我与他都不屑。此生他活着,他属于我一人,他死,我们亦会躺进一口棺材,现在我腹中有了和他的共同血脉,我们才是一家人,而你算什么?顶多是一个不相关的外人罢了。”
宫雪轩面色骤变,倏地站起身,拔过一旁侍从腰间的刀,直接朝姬一臣砍去:“满口胡言……”
同一时间,夜绯云与祭瑛身形一动,挡在姬一臣面前,莲叶叶最直接,手腕翻转,直接一掌击在宫雪轩胸口。
他们这边动静虽不大,但还是吸引了会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一瞬间,两方人马纷纷拔出武器对峙,而会场内的所有人也都朝这边望了过来,姬一臣淡然的瞥宫雪轩一眼,快速带上面纱,对这一切突发变故,再次选择视若无睹。
宫雪轩被击中身形晃了一晃,连退几步稳住身形,目光愤恨的盯着姬一臣,忽然大声嘲讽笑道:“你就是个不净、肮脏的木月人,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本王?”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议论声,拔刀剑声,纷纷响起。
众所周知,见木月人,弑之,屠之。
夜绯云心虽惊,面上却极其镇定的大声笑道:“苍雪国太子这个笑话可真让夜某人诚惶诚恐,夜某人竟不知自己是木月人,看来夜某人这个东璃丞相位置怕是要不保了,不过吾皇胸怀宽阔,爱民如子,届时看在夜家世代忠烈的份上,定会赐夜某人一个全尸。”
夜绯云这番话看似嬉笑平常,但若深思的话,便能听出端倪。他第一时间承认自己是木月人,不仅是直接回应宫雪轩的嘲讽,更暗中打断众人会对姬一臣的猜想,其次他抬出夜家,抬出东璃皇帝都,算是间接告诉宫雪轩,东璃皇室对夜家的看重,如若宫雪轩纠缠下去,就是东璃与苍雪两国之间的事了。
夜家在东璃国就如神祗一样的存在,这么多年来都是夜家保卫着他们的家国。
被苍雪国太子,如此羞辱,东璃国人岂会罢休。
果然,场内很多东璃国人开始不满了,愤然出声指责苍雪国起来。
窃窃私语声,愤然怒骂声,不断地传了过来,宫雪轩身边的人护住心切,自然开始反击怒骂起来。
宫雪轩看一眼夜绯云和莲叶叶,又看向姬一臣:“沈君言,我不会放手的。”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无可救药爱上他,让他怎么放手,他不放手的,他身后有苍雪,有婚约,他只能属于他,什么人都不能抢走,如果不是因为司徒烨的那番话,他真恨不得现在当着所有人揭开此人的真面目。
姬一臣唇角微勾,漫不经心的抬头望了眼突然阴暗下来的天空,优雅地站起身:“怕是要下雪了,今儿个比武也不过如此,甚是无趣,倒不如回去下棋品茶,绯云兄觉得如何?”
“此提议极好。”夜绯云笑道。
姬一臣在窃窃私语声中悠闲迈步,从容的宫雪轩身边走了过去,在擦肩而过之际,又轻轻说了句。
“其实,他之所以会去找你舀紫龙玉,是为救我而已,太子切莫自作多情。”他微微笑着,笑容却不及眼底。
宫雪轩身子一个不稳,跌坐会椅子上,盯着姬一臣离去的背影,眼里有着隐隐的伤痛,是恨,是怒,是不甘。
从会场出来后,姬一臣面色就变得极冷,一路上都是快步行走,若不是豆包不满,狠狠踹了他几脚,怕是不会停下。
夜绯云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不住的叹息摇头,照着宫雪轩今日架势,怕是这事没完了,然而这件事要去怪谁,或者该去怪谁,谁又能说得清呢。
姬一臣深深吸了口气,道:“绯云,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他,我不想他担心。”
夜绯云微微一笑:“我明白。”
“福伯,祭瑛,你们也不许乱说半个字。”
祭瑛应了一声,福宁则恭敬说道:“公子也莫要多想,保重身子才是,如您所说,为一个外人生气动怒不值,殿下也会担心自责的。”
姬一臣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脚下步伐缓了下来。
没过多久,天空果然飘起了雪,雪片不大,很细碎,如花絮,洋洋洒洒的。
小院门口,一人手执红油纸伞,静静负手立在风雪中,远远地望去,就宛若一副纯净的山水画。
姬碧妃嘴角轻轻上扬,惊喜的唤道:“碧妃。”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无比的脸蛋,旋即,浅浅一笑,唇边溢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便朝着姬一臣款款走过去。
双手相握,十指紧扣,并肩而行。
“累吗?”
“不累,醒了多久?”
“一个时辰前醒的,本想去找你们,后来想起今日是与第一匠商量好的取武器之日,便没去找你。”
“嗯,这次睡得时间好像比上次久了两个时辰。”
“无碍,为夫心里有数,大会还有几日便开始,那人应该也快到了,就是一日没见着你,心里想得难受。”
姬一臣笑了,清冷的眸子染上柔和之意:“又是毒医,又是死去国师,你说他会不会为北冥出赛不?”
姬碧妃侧身,轻轻拂去飘落在姬一臣肩上的雪花,柔声接道:“很有这个可能,待你们进宫回来便知。”
一言一行,温情脉脉,不觉地便暖了这个冬日。
夜绯云等人互望一眼,自发地消失在二人身后,将大会前这份难得静溢时间留给了二人。
…… ……
*
转眼间,几日过去,也就是在大会开始的前一日,夜绯云与姬一臣赶着早朝结束前进宫拜见了冥帝。
☆、五三章
因为上早朝的时候天还没亮,所以要赶在早朝结束前到达皇宫,姬一臣与夜绯云也是天未亮就动身了。
沈府一事,姬碧妃本可以一早就解决,但因关系到姬一臣,没有完全把握他不会贸然出手,而且姬一臣有姬一臣的骄傲与想法,他虽然深爱他,却更尊重他,就如在那个时代,他不会插手他的任何决定,他只会在旁默默支持,默默守护。
这次同样也是,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便乖巧的微笑着送他出门,他的妻,是他生生世世的眷恋,他不负,不悔,不疑,不伤。
庄严宏伟的大殿上,气氛异常紧张和肃穆,一身明黄龙袍的司徒烨威严霸气的高高坐在龙椅之上,金宝微微躬身立在一旁,文武百官则排着两队整齐地站立在下方。
就在前一刻,金宝正要宣‘退朝’时,却有太监跌跌撞撞前来禀告东璃南楚使者觐见。
一刹那间,殿内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纷纷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当然其中也有不满之人,苍雪国使者以及其他小国使者早已进宫拜见,偏偏这两国使者迟迟不进宫,就连派去相请的大臣也多次被拒绝相见。
然而这些人只道使者住驿馆,却不知驿馆内住着的不过是几名随从罢了,大臣前去,自然不会相见。
沈君言,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吗,就算今日沈府平了反又如何,你依然逃不出我的掌心。
司徒烨淡淡扫了一眼下方,下方立刻安静下来,只听那低沉醇厚的声音淡淡道:“金宝,宣吧。”
金宝执着拂尘,上前两步:“宣东璃国,南楚国使者进殿……”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只有金宝那尖锐又拖长了的声音在悠悠回荡,所有人都微微转过身朝着殿门口望去。
下刻,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随即只见一身玄色云纹朝服的夜绯云带着姬一臣等人踩着晨光缓步走来。
一行人走至大殿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