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qj-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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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就装B吧。”
张猛一语中的,因为装B装的很过瘾的白昂转身就给李玉函拨打了一通电话——
“对,许安华已经来过了,你那边也该准备一下,好好对他,不要什么都让我帮你兜着,我又不是你老爹,啊,你老爹是许安华。”
白昂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抬眼见张猛便秘着一张脸郁卒地盯着他看,白昂决定大发善心为他再次解说一番。
“所以说,你其实前几天就和李玉函通过气了?”
“对,难道我没跟你讲吗?”
“没有!!”
***
许安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早饭没蹭成,这会快到中午,大街小巷的饭店飘出美味浓郁的饭香味。
许安华摸着瘪瘪的肚子,仰头看天,顿时被刺目的艳阳晃花了眼,赶忙低头匆匆钻进一个商场,准备再努力努力挨过这痛苦的中午,离家出走什么的至少要撑到晚上才能保住微薄的面子。
不过这鸡爪看起来真好吃啊……猪蹄也错的样子……居然还有鸭脚!
许安华两眼反光,口水直流,超市导购小姐在其身后也看了很久,直到许安华顿感脊背发凉,才发现自己被盯上了。那是什么眼神?不就是兜里没钱,身上的衣服太脏了吗?白昂那个家伙一定早就料到这点才不给他干净衣服的!
这是许安华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当做小偷一样对待,那防备的,略带轻蔑的眼神,让他实在无法忍受,于是早早就从商场出来。
艳阳高照,大路坦荡,却只有一条属于他的崎岖小路。
至傍晚,许安华拖着虚浮的脚步走在回家的路上,饿的除了头晕心悸,其他的感受全都麻痹,身上汗涔涔的,粘的难受,娇生惯养长大的许大少爷一生中从未受过这等罪。
远远的,自家别墅映入眼帘,天边忽然刮来一阵大风,浓厚的乌云翻滚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袭来,犹如一张黑色的布帘,将本来晴朗的天空遮盖住,转眼间艳阳被阻隔到布帘的另一边,阳光消逝,世界顿时陷入黑暗的寂静。
许安华的庭院里有一颗高大的歪脖子槐树,春末夏初时会开出一簇簇娇小可爱的小白花。花香甜腻宜人,却招惹来一群群蜂蝶,每日嗡嗡地采摘花蜜。盛夏时节,小白花就开的不是那么繁盛了,零零星星的,要落不落。
一场盛夏的瓢泼大雨正蓄势待发,等待着云层中酝酿出第一声炸雷,那就像是一声响亮而极具威严的号令。号令一出,大雨应声而下,与之相和的还有划破天际的闪电。
现在这道闪电乍然劈下。
劈开了世界,照亮了百步外的歪脖子老槐树——还有槐树下站着的人。
许安华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一刻。
豆大的雨滴如同炸锅般倾盆而下,世界忽然喧哗热闹起来,所有的声音都掩盖在大雨之下,许安华直觉树下的人向他呼喊了什么,然而什么也听不见,闪电过后,什么也看不见,他只看见漆黑如墨的老槐树影影绰绰,在风雨中摇动着树叶,树下的人隐没于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许安华急切地想要往前行进,然而这场暴雨来的太过猛烈,在通往他心中温暖港湾的路上,每一步都走的艰难如同行舟。
一辆黑色轿车急刹车停在许安华面前。
几个凶恶的男人勒住他的脖子,前后绞着许安华的手脚,眨眼功夫就将人塞进了轿车,然后一声急促的引擎发动声,将从远处赶来的人的声音淹没。
“干爹——!!”
大雨倾盆。
***
“老大叫我们绑他过来干什么,要绑也应该绑那楼里住的小子,听说他竟然是许氏集团的头头,身家一定不菲!到时候我们还能赚他一笔,现在这个一点用都没有!”
“就你还能懂什么?这个人才是许氏真正的头头,要是绑了那个小子,恐怕我们血本无归!”
许安华就是在这样的吵杂叫卖中糊里糊涂地醒来,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以极大的自制力克制自己放松紧绷的肌肉,在外人眼中,他此刻正深陷昏睡。
双手被胶带捆在后面,嘴上贴着封条,他明显是被绑架了,但被谁绑架?为什么竟恰恰挑他出门的时候?
谈论还在继续。
“你们几个凑过来点!告诉你们,这次雇我们绑票的人来头可不小,好像跟后边的这位有过节,说要亲自整治他呢!”
“什么样的过节?”
“这我哪知道,老大可不关心八卦,他只关心能否赚钱,咱们做小弟的,可尽点心,说不定到时候能多分点!”
一番话下来,许安华大致了解了情况,他能从这些人中探听到的已经全部听到,其余的,比如老大是谁?那个雇他们绑票并和自己有过节的人是谁?就只等到时候亲自见面了。
许安华不知为何出奇的冷静。
也许是一整天没有吃饭,又遭逢大雨的缘故,许安华一点也不害怕。
大不了饿死,大不了被撕票,许安华平静中生出一丝绿林好汉的豪迈,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反正情况不会再坏了。
车子骤然停下。
绿林好汉许安华被从车上拽下来,后脑勺狠狠挨了一下,目眩耳鸣:“他娘的醒了就别给老子装,赶紧麻溜的自己走!”
药效未全退,许安华脚步虚浮,踉跄着后退一步,险些跌到地上,而后被后面的两个男人推着往前走。在他前面领头的就是那个方才给了他后脑勺一记,在车里高谈阔论的家伙。
这是郊外一个废弃的工厂,坐落在一片荒草丛生中,路边有个隐约是路标的白色铁牌,但许安华还没看清,就被推进了工厂。
锈迹斑驳的大门支支扭扭地被两个小弟关上。
工厂里一缕灯光,勉强使许安华看清了对方的脸。
方脸,小眼睛,面目狰狞凶恶,其余众人都站着,唯有他颇具威势地坐在两个木箱推起的“宝座”上。
结论:不认识。
看其他绑匪对他的恭敬态度,应该就是所谓的“老大”了。
许安华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你倒是胆大!”对方见许安华神色平和地打量自己,狰狞一笑,“是想着反正要死了吗?也对,见了我的面,迟早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
说着挥手示意:“给他嘴上的条子揭了!”
许安华这才想起,绑匪们一般都是不会让对方知道自己的长相,如果不幸看到了,就只怪对方倒霉了。
一个小弟跳出来按住许安华的头,猛一用力,嘴上的胶布粘着周围最娇嫩的皮肤应声撕下,许安华抿了抿嘴,稍微缓解疼痛。
“这么说,你们从一开始就打算撕票了?”
那名凶神恶煞的头头坐在仓库的木箱上,手里把玩一枚精致锋利的小刀,“没错,你很聪明,不过可惜,聪明人往往活不久。”
“那你一定很聪明。”
那名头头瞪视许安华,许安华的膝盖立刻从后遭受一击猛踢,单膝跪地,那名方才在车上高谈阔论的小弟从后拽住许安华的头发,迫使他向后仰。
“老大,他既然不怕死,我们现在就弄死他!”
“宝座”上的头头冷笑一声,似乎十分赞成。
他指望眼前这个中年人能够像无数其他被绑票的人一样,向他跪地求饶,哭天抢地,但是没有。又或者大呼大叫以死相拼,最后当生命真正受到威胁时,吓得屁滚尿流,但是也没有。
眼前的中年男人衣服破旧,面容憔悴,但双眸却晶亮有神,似乎在隐隐的发着光,在昏暗的废弃工厂宛如两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让人移不开眼。
世界上真有不怕死的人吗?
这位老大纵横黑道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许安华仍被按着不能动弹,他也不挣扎反抗,而是被迫仰头看着老大,但他的眼角天生带翘,看着前方的时候就好像在用眼角看人似的,这就给人造成一种错觉。
这个人虽然被按跪着,他的傲骨却铮铮如铁,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像在鄙视对方似的。
那名老大从木箱上跳下,走至许安华面前。
“道上的人都叫我李大佬,从我在这条道上混到现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却没见过你这样的。许大老板,都到这份上了,就说句实话,说不定我能给你个痛快。”
李保全推开按住许安华的小弟,自己蹲下抓住许安华的头发,与之平视,“许大老板,你到底怕不怕死?”
许安华冷笑一声:“怕。”
李保全露出满意的微笑。
许安华又说:“但很可惜,我死不了。”
“我要杀你,根本就不用一点力气。”说着李保全另一只手中的小刀缓慢地划破许安华的脖颈,鲜血顺着刀沿流到李保全结满茧子的手背上。
这只手不知道杀过多少人。
许安华本能的感觉到。
“那个雇佣你的人能给你多少?十万?二十万?还是一百万?”许安华说:“我能给你的,比这要多出二十倍!即使是为了这些钱,你暂时也不会杀我。”
“对,但是等收到钱后,就不一定了。”李大佬放开许安华,小刀抹到许安华的衣襟上,擦干净后,才起身,对周围的小弟们说:“许大老板初来乍到,你们好好招呼招呼他,哦,对了,可别把人弄死了。”
众人团团围住了许安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估计能完结。居然在文章的最后,我才开始喜欢上了许安华。。。哎。。。。
☆、终章(一)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雨来的时候许安华明明就站在眼前,几乎是触手可及的地方,而雨走了,许安华却也消失了。
不知是死是活。
李玉函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话机房。
他也就算了,就连白昂也是,脸阴的就像今晚的乌云。
张猛着急地问道:“许老板,不会有事吧?”
事发第一时间,李玉函就联系了警方,现在警方正秘密在家中部署追踪系统。现在他们就只等绑匪的电话,无论什么条件,都会尽量满足他们。
问题是,从晚上到现在,已经凌晨,还一个电话都没有。
张猛就像一只被触怒的大猫,焦躁地在房间里转圈,他实在无法理解,明明应该是最焦躁不安的两个人却都如同大佛一样稳坐在那,终于,张猛受不了的大吼:“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从他和白昂来这里开始,李玉函就一言不发,不吃不喝,张猛都快产生错觉,就这么放着不管不顾,李玉函一定会变成一尊最生动的望夫石。
一名警察小哥走过来录口供收集消息。
“谁是李玉函?”
张猛顺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谁让你们进来的,谁就是啊。”
警察小哥冷静地推一推眼镜,“你是李玉函?”
张猛摇头。
“那就闭嘴一边歇着去。”
张猛:“!!”
“我是。”李玉函忽然低低开口。
“我是李玉函。”
警察小哥捏着纸笔走到李玉函面前,搬了一把椅子坐下,低头开始记录。
“李玉函,你在几点几分看见许安华被劫持的?作案工具是什么?”
“下午七点三十分,大雨开始的时候。一辆黑色别克,有两个人下车劫持,应该还有一个人开车,我知道车里还有没有其他人。那两个下车的人一个目测一米七左右,另一个一米八三左右,黄色头发。离得太远,还下着雨,我只看见车牌号前是H404。暂时就是这些。”
警察小哥记录完,诧异地看了一眼李玉函。
一般人在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都会失去冷静,恢复理智需要至少三十分钟的时间,能记住绑匪的某个显著特征已经不错了,而这个年轻人,却能够在事发第一时间记清楚绑匪的具体特征,就连车牌号都能留心几下,除了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很难做到如此。
见警察小哥迟迟未开口,李玉函冷冷道:“还有要问的吗?”
“有。据我们所知,这间别墅是许安华名下的,你和他什么关系?”
“许安华是我干爹。”李玉函面无表情道:“不过他即将和我接触法律关系。”
警察小哥一推眼镜:“为什么?你们之间发生存在什么矛盾吗?”
“没有。”
继续追问,李玉函却不再回答了。
警察小哥只好问别的:“据你所知,许安华平素有什么仇家吗?”
李玉函想了想,摇头。
警察小哥一合记录本,起身道:“没有了,谢谢合作。”
“不客气。”
那位警察小哥将所得信息交给同事,交流中回头看了一眼李玉函,却见那个看似理智的残酷的年轻人再次恢复了望着电话发呆的样子。
他在想什么呢?
警察小哥正疑惑间,那名同事拉着他,神秘兮兮地走到一间大卧室,指了指卧室里的洗漱间。
难道有什么新发现?
那名同事不肯说,而是努努嘴巴,示意他自己去看。
很宽敞的洗漱间,干净整洁,摆着一个牙刷杯,一把电须刀,什么都只有一个,就连洗浴毛巾也是如此。
这有什么奇怪的?
目光忽然看到牙刷杯里的牙刷,有两把,一模一样的,两把牙刷不同方向放置,就好像两个人,面对面一样。
那名同事又拉着他走到垃圾桶旁,低头一看,警察小哥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为什么方才追问,李玉函不回答的理由,如今全都清楚了。
他们竟然是那种关系!
李玉函忽然起身。
张猛也跟着起身:“怎么,想起什么了吗?”
李玉函看了看张猛,又看了看白昂。
警察小哥适时地走过去,“如果想到什么,希望你能尽快告诉我们。”
李玉函又坐下,摇了摇头。
白昂的眉头皱了起来。
张猛于是无师自通的看明白了,李玉函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瞒着事!
这一夜难熬的很。
因为警察小哥说了,如果是为寻仇,那么在对方不是心理变态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有电话来的。如果是为钱,在第一天晚上,劫匪为了逼迫对方焦虑害怕,也是不会有电话过来的。
所以这一夜注定要白等了。
警察陆续离开。
张猛迷迷糊糊地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