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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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暴风骤雨中传来焦急的呼唤声,苏染眼神涣散地抬了抬头,随即又茫然地垂下。
三儿……他不是三儿,不是……
他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只是一个糊里糊涂地过了二十多年的傻子而已。
“你这孩子,怎麽叫你都不答应呢?”
一道人影出现在苏染面前。
“怎麽了?怎麽坐在这儿都不回答呢?”
看到耿箐淋的浑身湿淋淋的,抖索著身子仿佛被暴雨打湿的小鸟似地透著一股子可怜劲儿,耿剑宁急忙将伞撑到他的头上。
“看你急急忙忙地瞎跑什麽,还不跟我回去。”
说著,拉起苏染的手腕。
“我不去,你放开。”
挣扎著,苏染倔强地挣脱。
“别闹!你身体才好了几天,就敢在这风头雨里坐著?你给我起来!”
耿剑宁的脾气也上来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抓起他的胳膊就往来的路上拖。
“放开我,我不回去!”
谁的身体才好几天?不要把我当做耿箐!不要拉我去见你的什麽爱人!不要!
“进去,把身子洗热了再出来!”
往耿箐手里扔了条毛巾,耿剑宁将他一下推进浴室大门。
苏染咬著唇,跺了跺脚,“砰”地将门关上。
放了一池子的水,苏染将整个人都泡在了热乎乎的温水中。
身子暖和起来,脑子也轻飘飘地浮起来。
抬头看著天花板,苏染不经又胡思乱想起来。
看来那个女人已经回去了?外面下著这麽大的雨,屋里见不著她估计已经走了。
耿剑宁他……他爱的那个人,会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受得了他那个臭脾气的,想必是个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似地小女人吧?
长发飘飘,肤白貌美,气质上乘,家务拿手,呵呵……虽然苏染不喜欢女人,但如果有这样的老婆,想想都让人羡慕的不行。
“妈的……凭什麽我死了,你小子可以过这麽美的日子啊!”
对著天空比了一个中指,随即颓丧地放下。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想起乐然那段让他至今惊魂未定的话,苏染眼神复杂地望著浴室的大门。
咚咚咚,外面传来阵阵敲门声。
“做什麽?”
苏染警觉地问道。
“三儿,替换的衣服我放在门口了,别泡太久当心昏过去。”
“知道了,这就出来。”
拿起毛巾擦乾了身体,苏染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探头探脑地打量著外头,果然外面的藤架上放著赶紧的衬衫和内衣,却不见耿剑宁的身体。
等苏染穿好衣服出来,却看到耿剑宁也早已洗漱完毕,正坐在沙发边,手执著一杯红酒。
“出来了?把这姜汤喝了。”
酒杯,耿剑宁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汤碗,“我这没有药,你可不能感冒。”
在苏染的记忆中,耿剑甯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煮姜汤,苏染有些意外地望著他。
“怎麽了?喝啊,喝完发一身汗,绝对不会生病的。”
点了点头,苏染端起碗,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干了。
放下碗,却看到对面的耿剑宁正一脸深沈地凝望著他,苏染不解地问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对麽?”
“三儿……”
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似乎带著一丝激动,耿剑宁的眼中滑过一抹惊喜。
他喝下了姜汤?
耿箐,自己的三弟最恨姜丝的味道,如果是他的话,根本连闻都不会闻,而现在的他干乾脆脆地喝下了整碗的姜汤!
“三儿……要不要和二哥喝一杯?”
抬起头,耿剑宁笑的可亲。
“啊?好……”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虽然不情愿,苏染还是点头答应。
“来,我们喝这瓶。”
从吧台上重新挑出一瓶红酒,耿剑宁拎著两支水晶杯坐到了苏染的身边。
“新的,没打开过?要不……我们喝刚才打开过的那瓶吧。”
虽然没有喝过高档的红酒,但是苏染看到这酒标脸就白了一半,有些急切地说道。
“不!我们就喝这瓶,这瓶酒只有你我两人才能喝。”
不理会苏染的坚持,耿剑宁用开瓶器将酒瓶打开。
酒红色的液体仿佛流动的琥珀似地在杯底漾开,透著水晶杯看著对面的人,那平时凌厉的棱角都渐渐柔和了开来,看的苏染一阵的辛酸。
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和耿剑宁把酒言欢的场景,却没有想到要在自己死後才能实现。
“三儿……二哥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两只酒杯相碰,发出了好听的叮铃声,耿剑宁的笑,有些深不见底。
“你……有没有喜欢过什麽人?”
“喜欢?”
苏染瞳孔收缩,复述著耿建宁的问题,“喜欢过什麽……”
当然喜欢过,曾经那麽小心翼翼地喜欢著,因为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连提都不敢提及……
第二十五章
t喜欢的那麽谦卑,喜欢的那麽痛苦,喜欢的那麽窝囊……但,那是喜欢,那是喜欢啊!
t“呵……二哥说什麽呢!”
t摇了摇头,苏染摸了摸鼻子,掩饰心中的伤痛,“我病病怏怏了二十多年,这过上正常的日子才几天,哪里有什麽人从地底下蹦出来给我喜欢?”
t“是麽……那麽,你一定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多麽让人欢喜的一件事情。”
t三指捏起酒脚,轻轻地摇动著迷人的液体,耿剑宁轻轻笑道,“你会想他,每一分每一秒地想他。想他在做什麽,想他在想什麽,他是那麽可爱,连发呆发脾气的样子让人心动……”
t“够了!”
t再也听不下去,苏染大声地喝道,激动地仰头就干下一整杯酒。
t“怎麽了?”
t好整以暇地慢慢啜著杯中的酒,耿剑宁眼色深邃,仿佛深不见底的海水。
t苏染不知道海水中,正在酝酿风暴。
t“我……下回等嫂子来的时候,再听二哥的情史吧。天不早了,我要快点回去了。”
t“别走……”
t从身後一把抱住苏染,耿剑宁那炙热的身躯紧紧地贴著苏染的後背,就好像一团火似地炙烤著苏染的身体,然後慢慢地蔓延到了他的心脏。
t“别走……别再丢下我一个了。”
t将头埋在苏染的肩膀上,耿剑宁痛苦地说著。
t“哥,哥你刚才在外面到底喝了多少啊?”
t刺鼻的酒杯从身後飘来,熏得人几乎透不过气。苏染挣扎地想要从耿剑宁的怀抱中解脱,“二哥,你别这样。你喝醉了!”
t“我没醉,我再也清醒不过了!活了三十年,我就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清醒过。”
t粗暴地将苏染转了个身,耿剑宁双眼通红地看著他,“我不会放你走的,已经错过一次,我不会让自己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
t“哥你喝多了,你绝对喝多了!”
t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耿剑宁,就像是野兽,一头失去爱侣悲号的野兽似地,让人感到恐怖,也让人感到心疼。
t从脚底泛起的阵阵危机感提醒苏染一定要赶快离开这头野兽的领地,无奈两人的身体实在相差太多,耿箐那常年卧病的小细胳臂又怎麽会是耿剑甯的对手。
t醉酒中的男人将苏染拉进了卧室,眼看著离那张大床越来越近,苏染忍不住地放声大叫起来,“哥!你疯了麽,我是耿箐啊,我是你弟弟,你亲弟弟啊!”
t“不……你不是我弟弟,不是……”
t明明已经到了失去清醒的醉态,将苏染放在床上的动作却是那麽的小心翼翼,几乎将他视作捧在心尖的珍品似地,温柔、几乎带著悲情的膜拜。
t“你不是我弟弟……我知道……”
t一滴泪水滴落在苏染的的脸颊,正在奋力挣扎的人儿刹那间停止了动作。
t那个正俯视自己的男人,那双总是飞扬著神采的狭长凤眼如今却是盈满了泪水。晶莹的水珠从男人俊朗的面颊边流过,滴落在苏染的身上,却渗进了他的心里。
t有人说,男人用武力征服世界,女人用泪水征服男人。
t但是苏染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男人,一个平时里总是坚强,甚至霸道的男人的泪水,也会让人疼到骨子里去。
t“二哥……”
t“不要叫我二哥……”
t俯下身子,在可爱人儿的耳边轻轻低喃,“叫我剑宁……”
t被蛊惑吧,又或者被耿剑甯那儿传来的酒味给熏醉了。
t不知是因为失去理智,又或者遵从了内心长久以来的渴望,抛去了一切的顾虑,抛去了所有的枷锁,闭上了眼睛,苏染任由自己沈溺在了仿佛是偷来的欢愉中。
t“剑宁……”
t颤抖的手反围住了男人的脖颈,红唇轻启,唤出了心中久久以来渴望的名字。
t被男人紧拥的几乎揉进了他的身体,捧起男人仍然在流泪的脸颊,为他舔去那珍贵的泪珠。
t剑甯,剑宁……
t只希望这一刻能直到永远,只希望那黎明不要来临。
t
t
t第二天醒来时,苏染身边的床是空著的。
t空荡荡的床铺,用手摸上去也是凉的,告诉苏染身边的人已经离开良久。
t熟悉的一幕,让苏染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破烂的小屋,又回到每个偷欢之後冷清的早晨。
t果然,即使换了一个身体,什麽也都没有办法改变麽?
t苏染苦笑著将头埋进了膝盖,却模模糊糊地听见了屋外传来的声音。
t抬起头,窗外隐隐绰绰的是一个男人忙碌的身影。
t苏染几乎是跳著下床的,拎起昨天散落在床边的浴袍披在身上,光著脚就跑出了屋外,来到了院子里。
t他在,没有走远……
t花园里,用後背对著自己,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做些什麽的人,果然就是耿剑宁。
t“你来了?”
t没有回头,耿剑宁轻声道。
t语气温柔的让苏染一阵心凉。
t“这……这是谁的墓?”
t更让苏染心惊的,是耿剑宁面前的一个土堆,和土堆前的一块墓碑。
t一块没有名字的墓碑。
t“昨天不是在屋里就和你说了麽?”
t将三只清香插进土中,耿剑宁起身,指了指後面的窗户,“我说了,在这里有我最爱的人,昨天你没有看到,今天终於看到了不是麽?”
t“你是说……这里面埋著你的爱人?”
t苏染难以置信地看著那块空空如也的大理石碑,“你不回耿家大宅,每天下班都住在这里……你是在为她守墓麽?”
t“是啊……我欠他太多,我买下这整座山看,就是要为他守一辈子的墓。”
t耿剑宁深情地看著那墓碑,仿佛在回忆那土堆中人生前的一颦一笑,让苏染嫉妒的几乎发狂。
t这算什麽?
作家的话:
发烧一个礼拜,扫墓吐的死去活来。。。都抵不上周一上班,发现公司被烧了的震撼。。。
第二十六章
t既然爱她爱的这麽深,既然爱她爱的可以放弃耿家大宅优越的生活来到这深山老林里隐居,为什麽昨天又要故意勾引自己,为什麽要和他上床?
t上辈子的自己做了一个死的莫名其妙的床伴就算了,为什麽这辈子还要接受这样的屈辱?!
t苏染也好,耿箐也好,难道在耿剑宁的眼中不过都是可以弃若敝屣的玩物罢了麽?!
t“她是谁?是什麽人!”
t拉起耿剑宁的衣领,苏染大声质问道。
t“什麽人值得你这麽对待她,你说啊,你说啊!”
t没有回答苏染的问题,耿剑宁只是痴痴地望著苏染,望著他几乎冒著火焰的双眼……多麽熟悉的眼神啊,那麽倔强,倔强到让人有些反感的臭脾气,却曾经让自己如此的沈醉。
t多看一些,让我再多看一些吧。
t悲凉的笑容浮上耿剑宁的嘴角,那种只有和他在一起时才有的感觉又慢慢地升起。
t“苏染……”
t几乎是无意识地,耿剑宁唤出了那个让他心醉、心碎的名字。
t“什麽?你说什麽?”
t瞳孔倏地放大,苏染的心几乎都要跳了出来。
t“你说什麽,这下面埋的人是谁,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啊!”
t没有听错麽,不会是听错了麽?苏染,他刚才说的分明是苏染!
t“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下头埋得人是谁,是谁啊!”
t
t
t“是苏染!”
t一个有些清脆的声音从苏染身後传来。
t“下面埋的人就是你拜托我调查的那位苏先生哦!”
t朝阳照射在青年的身上,衬得他的笑容格外刺眼,“耿三少,所有的一切我都弄明白了。这下面埋著的是苏染,同时埋著的,还有一个被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哦。”
t乐然笑呵呵地走到愣住的苏染和耿剑宁的深浅,淘气地朝他们抛了个媚眼,“乐然前来报导,不辱使命!”
t跟在乐然身後出现的,是一个并不陌生的身影。
t依旧是一脸冰冷,深藏在玻璃镜片後的眼珠中闪过的是无机质的光芒,今天没有穿著医生袍,却依然让人感到有些恐怖的男人朝著花园中的两人露齿一笑,反射出一道寒光。
t“好久不见了,耿二少……还有三少。”、
t
t
t四人围著方桌两两相对,耿剑宁有些霸道地将手拦在苏染的腰间,全然不顾旁边人一脸的恼怒。而对面的乐然和李承泽则一脸的不以为然。
t“耿二少别来无恙啊。”
t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李承泽的笑容让苏染心里发毛。
t“托福,李医生看来过的也不差。”
t耿剑宁回了一个阴阳怪气的笑容,视线逗留在了李承泽放在乐然大腿上的手上,笑得愈发可亲了起来,“就是品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t“总比恋尸癖强。”
t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偏李医生还嫌扔下的炸弹不够劲爆,又闲闲地加了一句,“对不起,说错了,你不是恋尸,你是恋器官外加移情而已。”
t“啪!”
t耿剑宁一巴掌敲在茶几上,力道之大,连带上头放著的杯子果盆都跟著跳了一下。
t“我说死人脸,你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