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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好市民日常行为规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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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晕呼的花江生一看他大徒弟以一揍俩不在话下,也乐了,呵呵笑着走过去凑热闹:“干嘛呢?”
  仨人一被问,有点傻眼,总不好说正撮合师门内部联姻亲上加亲。
  还是顾安反应快,马上转移话题:“师尊先救人!紧箍咒!快念紧箍咒!”
  花江生笑笑看向他大徒弟:“好。”
  闻言,陆晴名微松了钳着俩师弟的手。
  俩师弟却没溜走,巴着眼睛看,很有兴趣他们师父的紧箍咒到底是什么。
  花江生开口:“徒弟。”
  陆晴名:“……师父。”
  “徒弟。”
  “师父。”
  “徒弟。”
  “……有屁快放!”
  “为师刚给你收了个小师弟。” 
  仨徒弟静默。
  花江生继续笑眯眯:“大一,萌得很凶残,记得多提点。”
  “……啊啊啊啊啊啊!!!”陆晴名抓着头发崩溃而去。
  留下花江生和俩师弟。
  花江生扬眉一笑,佛光普照。
  俩徒弟双手合什,泪流满面。
  ——
  那天中午,池飞突然给花江生打电话,说是有个很大的客户,初次合作,要直接跟老板谈。
  单子很大,还在BJ的沈魁帆赶紧飞回来,不知为何误了原来那趟班机,可能赶不上,貌似还跟全能秘书罗应钦吵了一架,火大地打电话叫花江生先扛着。
  花江生没办法,再忙也得去。
  第二天下午,小萍打电话来,说贵客到了。
  沈魁帆的飞机还没进机场,花江生只好叫池飞继续接机,自己先去公司。
  小萍按照吩咐将贵客迎进楼上的贵宾室,茶水招待。
  贵客很有涵养,也不急,只说慢慢来,可以等。
  设计部和业务部的负责人陪着贵客聊了一会儿,楼下花江生杀到。
  虽然平日不爱修边幅,又一连多日窝在家里狂敲论文都快练成睡衣超人,但花江生有意拾掇拾掇还是很能见人的。
  小萍边夸花江生边送花江生上楼,花江生问贵客是怎样的人,小萍直犯花痴,说,很好,很帅,很好,很帅。
  花江生无语,直到推开半闭的贵宾室门。
  里头做陪客的两位负责人一见主将驾临,赶紧站起来,迎进花江生。
  贵客已对着傻愣在地的花江生伸出手:“你好。又见面了。”
  花江生登时回神,尴尬地伸出手回握:“你好你好……”
  旁边两人面面相觑。
  贵客笑着对他们解释:“原来是熟人。”
  两人哦了一声,看着他们陛下神秘莫测的神色,心里更是狐疑。可惜贵客带来的是一份华氏跨国控股集团旗下某产业的VI大单,接下来就够HS吃好几年,于是两位负责人立即把八卦精神扔到九霄云外,开始兴致勃勃谈合作意向。
  聊了将近两个小时,基本上可以确定合作框架,只是许多具体问题需要进一步磋商。吃到大单,两位负责人也很兴奋,果断告辞,留时间给两位熟人叙旧,以巩固革命友谊,期待进一步深化。
  下楼的时候,小萍和女同事们已经等在下面很久,逮着俩负责人就围攻。
  众人凑成一堆点燃八卦激情。当说到大帅哥不是合作公司的老板,而是更上头跨国控股集团的年轻执行董事时,一片压低的女声尖叫。
  正热闹,池飞和沈魁帆终于到了。
  众人立时七嘴八舌把情况汇报太上皇。
  池飞听着听着脸色就奇妙了。想起来某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英伦风大帅哥。
  沈魁帆听着听着却是一脸灰败,吓了旁边池飞一跳。
  小萍也发觉沈魁帆的脸色,问:“太上皇你……”
  沈魁帆扭头甩下一句就走:“朕先去个阴凉舒爽,气味浓郁,让人放松的地方。”
  众人傻愣。
  池飞好心解释:“他刚下飞机赶过来,没来得及上卫生间。”
  众人笑着领会。
  池飞接着说:“我也要去拉一泡有技术含量的尿,小的们就不用观摩学习了,散了玩去吧。”
  众喽啰表示恭送。
  池飞追着沈魁帆出来。
  沈大少正站在厕所外的楼梯口,盯着楼上。满脸担忧,又决定不了该不该冲上去。
  池飞问,沈大少也不愿说明白。
  楼上,贵宾室内。
  花江生接过名片,看着上头华氏跨国控股集团执行董事,和两家美国子公司总裁头衔下的“Jeffery。Hua”,苦笑。
  Jeffery放松地倚着身后实木办公桌,笑容依旧随和而优雅:“改了个谐音的姓氏,就能放下过去吗,哥?”
  


☆、第二十六条 要会悬崖勒马

  花氏语录No。79:
  成大事者必须时刻明确目标,同时立足实际。这就好比做题目,不能只看答案不看题干。
  但也有例外。
  比如这一题:
  A、吴一桂
  B、吴二桂
  C、吴三桂
  D、吴四桂
  ——
  关门,落锁,回身,花江生坐进贵宾室定制的柔软沙发。
  Jeffery却是走向窗前,拉开百叶窗。
  四扇式,落地大玻璃。
  H城,暮色四合。
  钢筋水泥霓虹灯,山清水秀古都城。
  静默间,花江生先开口:“抱歉。你找不到其他见我的方法,才出这一招。”
  话语很有反讽的意思,但自花江生口里说出,就特诚恳。
  Jeffery轻笑,点头。
  花江生继续说:“一直避开你,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或者过去。”
  Jeffery:“嗯。所以你逃回国。”
  “……我没想过你会来找我。额,财产交接的事情除外。”
  “呵呵,我也没想过……但有个人告诉我,有些事情,如果后退不行,就前进一步,也许就可以放下。”
  “哦?”
  “一个心理医生,在国内找你的时候偶然联系上的。你在国内这些年,或许还认识。”
  花江生想起他目前见过的不下几十个心理学教授,笑了:“也许。”
  Jeffery一叹:“反正都到了这里,前进一步不行,大不了再进一步。”
  花江生笑:“不懈追杀。”
  “是该追杀。虽然当时你把那份49%华氏集团股份的遗产转赠给我,洒脱地一拍屁股就走了,但我一直没在赠与协议上签字,不信你不知道。”
  花江生苦笑。
  “于是这五年来我还得替你辛苦打理你的产业,再怎么优惠,你都还欠我五年年薪。”Jeffery微仰脸,笑得明净,“我的一年年薪……你知道的。终于在今年……”
  花江生十指交叉搁在腿上,笑眯眯接道:“……变成六年了。”
  Jeffery一愣,笑得弯腰,抬起头时已是一脸红润,说:“哥。”
  “……嗯。”
  “我回来是找你吵架的。”
  “嗯,知道。”
  “……你能不能不要笑,还怎么吵。”
  花江生嘴角弧度更大:“好。不笑。”
  Jeffery被打败,叹了一口气:“……也许以前想不明白,但现在我觉得,我并不恨爸爸。他那么优秀有钱,有那么多女人想粘他,最后还是选择回到发妻身边,除了钱和教育之外再不管我和我妈,也不再有其他女人。反过来想想,挺不容易的。”
  花江生的微笑还在,只是沉默。
  他想起差点给沈魁帆找四妈的沈老爹。要是华老爹还在世,年纪该比沈老爹还年轻些。
  Jeffery继续说:“何况我妈就是那个样子,一切由着性子,难说她就不知道会是这种结局,还是生了我,不论有没有人承认我和她的身份。她不在乎。说回来,最不负责任也最洒脱的反而是她了。”
  “嗯。估计aunty现在还是那个脾气。”
  “还是一样。但我想,她表面无所谓,心里还是很羡慕你母亲的。我这么说,你别生气。”
  花江生点头,又笑了声。
  他想起他母亲。
  花江生母亲身体不好。年轻时就不好。
  医生建议她不要小孩,可后来意外有了花江生,她坚持要生下来。
  花江生出生后,他母亲的身体就更不好了些。
  华老爹其实很开心,给孩子精挑细选取名Jason,又强硬地让妻子做了绝育手术,关怀备至。
  可不到两年,Jeffery出生。
  孩子母亲是有二分之一还是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统的美艳法国女郎。
  法国女郎很有意思,不学中国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没事人一样生了孩子又独自带着孩子生活了将近三年,才不知怎么被华家人知道。
  当时华家的产业已经很大,正需要更多继承人。华家老一辈是更传统的华裔,跳过举棋不定的华老爹,依照宗族传统认了私生子,母亲的身份先放着。
  花江生母亲一向持重,没有哭闹,只是精神非常不好,身体更差了。
  华老爹也很烦躁,不知抽了哪本字典,在J字头男孩名一栏挑了排在Jason后面的Jeffery,就当是给二儿子正式取名。
  再后来,就是Jeffery说的,华老爹最后选择回到发妻身边,除了必需的钱和教育之外再不管Jeffery和他母亲,也不再有其他女人。
  到了最后,华老爹六十岁刚过,因病去世。
  去世前良心发现,突然立下遗嘱,将51%的遗产交给二儿子和他母亲,49%留给发妻和花江生。
  两天后,本就体质虚弱的花江生母亲悲伤过度,追随而去。
  花江生似笑似叹:“……若是不去管所谓嫡庶之分,或者良心亏欠,老爹的决定其实是对的。你愿意继承家业,也知道会继承家业,所以从小就为此而准备,大学也是念的金融。哪怕你对金融并不感兴趣。不像我,不负责任为所欲为,结果念成个书呆子。”
  Jeffery笑:“你这样评价自己,叫一直羡慕你的我情何以堪。能自由洒脱,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然后努力争取,不是更好的人生么。”
  “因为那时候我傻,幼稚,以为只要去努力去争取,遇到困难也不屈服,迟早都能成功,都能得到他人的认同。后来就知道不是的。”
  “……”
  “世界太大,有许多有力无处使,许多力所不能及,许多力气用错地方,还有许多还没出力,就已放弃。”
  “嗯,还有太多不确定。”
  花江生就笑了。
  “就像小时候生活不算拮据,也从不阔绰,老妈又是个只顾自己不会照顾小孩的女人,却不想能有本该互相仇视的哥哥时常照料。那时候最开心的就是你来看我,教我做功课,陪我练钢琴。”Jeffery微笑,有些苦涩。
  花江生叹气:“哪怕到现在,我还是很不会弹钢琴。”
  “其实我也不喜欢弹,只是想听到大人们夸赞乖巧。你小时候就更头疼钢琴,但还是一直陪我练。”
  “那是因为你弹得好,我太菜。而且你确实乖巧。我也很喜欢你的乖巧。”花江生笑,目光却转向身前茶几,“会一直陪你……大概是因为你会不厌其烦地教我,我能多点时间跟你在一起。”
  花江生的语调很宁静。
  声音渐渐轻下去。
  两人都有点沉默。
  Jeffery有些忐忑,但听得出决心:“Jason,你,你当时是……是不是……”
  还是花江生直白打断他:“对。喜欢你。”
  Jeffery闻言,低头。
  花江生想起那段情窦初开的少年时光。
  花江生已经想不起来了,当时才六七岁的他是怎么想到要去照顾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
  一照顾就是十几年。
  是同情,还是基于救助他人而产生的自豪感,已经无法分辨。
  今天以前,花江生也从没明白地表达过自己的感情。
  认识太久,或者相处太近,让人无法区分微妙的转变何时开始。
  几乎横跨了花江生一整个学生时代。
  很纯,很真,喜欢就是喜欢。
  没有杂质,没有要求,哪怕还不能界定这是不是就算喜欢。
  那时的花江生并不介意。他享受着默默喜欢他人和被他人倚重依赖。
  而花江生也从来没能清楚准确地知道Jeffery对他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的情感出了偏差。但从没觉得那是个错误。
  两人走得很近,心照不宣。当做谁都没发现。
  何况那时的花江生也有事可干。他念书。
  性格问题亦或教育问题,花江生从来都把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不断努力提高得到相应成就作为人生乐趣。于是得益于美帝国主义人性化的学科体制,别人本科尚未毕业,花江生已经在美国名校快修完计算机博士,顺手再念了个建筑学硕士。
  花江生想起了什么,忽然笑出了声。
  Jeffery问:“你笑什么。”
  花江生笑得靠在沙发背上,答:“……想起我我最靠近你,也是唯一一次差点把持不住的时候。”
  Jeffery一愣。
  花江生继续说:“记得么,我十九还是二十岁的时候,陪你在家看电视,抢个遥控器打闹起来,结果把你压在了沙发上,还按住了你的手。当时对视好久,我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耍无赖抱着你看了三集美剧。不巧正播憨豆先生,笑到最后,一点气氛都没了。”
  Jeffery也想起来了,却笑得有些复杂。
  花江生看着Jeffery,说:“人说我是海龟,可我觉得我比龟还慢。如果不是我太慢,也许有很多事情,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所以,对不起,我成熟得太晚。”
  Jeffery安静地听着,点了点头,忽然说:“我想,我也是的。”
  花江生怔了怔。
  Jeffery缓步走近花江生:“你一定不知道,那三集憨豆先生,只有你一个人在看在笑,我只是附和着你的笑而笑。因为我根本没心思在看,只知道后背贴着你的胸膛。也只知道满脑子在想,可不可以回头,可不可以转身,可不可以去抱你,可不可以说喜欢你。”
  花江生睁大眼睛。
  满头思绪,刹那空白。
  Jeffery已经站定在他面前:“所以我想,我也是的。成熟得太晚又太胆怯。明知喜欢,也明知不能喜欢。”
  坐在沙发里的花江生需要微仰头,皱眉开口:“你……”
  Jeffery打断他:“那么,能不能从断掉的地方,重新开始?”
  花江生未及反应,已被人拉着手臂猛然一扯。
  天地倒置。
  ——被Jeff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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