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作者:年小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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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许桓毕竟也是个男人,江亦为什麽会喜欢一个和自己的生理构造完全一样的人?顾谨言怎麽想也想不通,尤其是以前经历过那麽惨痛的往事,顾谨言更对同性之爱充满厌恶。
而且,还有爸爸。他想到小时候,他不明白为什麽那一晚妈妈会对著爸爸带回来的一个叔叔破口大骂,又抓又打,也想不通为什麽爸爸和那个叔叔还有妈妈会三个人相对流泪,他不明白为什麽爸爸和那个叔叔会一直低头请求妈妈的原谅,他也不明白,爸爸为什麽会抱著他哭了一夜,口中一直喃喃“对不起言言,可是我真的爱他……”
看著此刻的江亦,他似乎有些明白。如果不是爱到深处,怎舍得下心抛妻弃子,怎甘愿为人不齿遭人唾骂,怎能轻易就放弃收入稳定的工作,深深扎根的家乡,去另一个陌生的城市,过著难以见光的羞耻生活。
也许,他们不应该被叫做同性恋,因为在当代这毕竟是一个贬义的名词。人不应该以同性恋和异性恋这样划分,而应该以爱为名。真爱怎麽可以被歧视和唾骂?只要是真爱,那麽就应该得到尊重和珍惜。
顾谨言这样想著,竟觉得豁然开朗。他放下水,默默坐下。这麽多年陪著江亦默想,他觉著自己也能渐渐看开很多事情,对父亲的敌意消失了,对同性恋的厌恶淡了,而对江亦,也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关心。
“怎麽了?一直望著我发呆?”江亦先回过神,看著盯著他,眼神却不知道飘向了何处的顾谨言,笑著唤他回魂,“被我的魅力倾倒了?”
顾谨言黑线。江亦就是这样,一旦伤心过後,就会说些明显发傻的话来掩饰刚才的难过。不过,顾谨言细细打量江亦,也不得不承认刚刚那话才不是傻话。
江亦今年26岁,十年前的他虽然也是俊美风流,但到底还是个小屁孩,如今却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加上学业的深造,能力的锻炼,以及,十年的苦情磨砺,江亦完完全全是一个标准的钻石王老五,温柔,强大,英俊,多金。举手投足,全是贵气,尽显高雅。身材也比十年前更加健硕,完美的倒三角,跷著的双腿更显修长,双手环臂,似笑非笑。怎麽看,都似乎是只能在明星杂志上才能看到的完美。
顾谨言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干,脸也有些烫,回过神的时候又正对上江亦的眼,只能胡乱把水杯向他一推,结巴著:“那个,恩……我要先去洗澡了,你,你随便吧。”
顾谨言匆匆起身,回卧室抱了些衣服就冲进了浴室。
感受著具有冲击力的冷水从头顶浇下,顾谨言才慢慢平复了刚刚莫名其妙的躁动。哎。顾谨言在心里叹气,他是不是也该找个女人了?江亦长的漂亮,可是怎麽会看到他竟也有欲望?顾谨言本来就不是个欲望特别强烈的人,而且,虽然难以启齿,不过他和以前交的女朋友根本没有过接吻以外更亲密的接触,所以……没错,近27岁的他,还是个处男!!!自从25岁和最後一个女友分手之後,顾谨言再没和女人交往过,以他的性格,只被同事带去过几次夜店就再也不去了,所以基本上靠自力更生……这次记不起多久没做了,看来也该释放下了。顾谨言把水声调大,想著江亦应该听不到,这才比较放心地坐到浴缸里,头靠在缸沿上,把右手覆在逐渐发硬涨大的硬物上,嘴里咬著左手食指,防止自己叫出声来。
顾谨言上下摩挲揉搓著,呼吸也越来越重,渐渐喘起粗气,就在他觉得那里快要喷薄而出的时候。
“那个,谨言你开开门。”江亦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有些为难地叫门。
“???”顾谨言惊得说不出话,在这个时候怎麽能放开右手!简直要他不举!
“喂谨言!拜托了,我水喝多了。”江亦好像真的有些急的样子,看顾谨言一直不出声,便说:“我当你默认了哦,我进来了。”
“不要!……啊!!!”顾谨言一句嘶哑的不要还没说完,就不得已被突然发泄的快感打败,一声淫荡十足的呻吟脱口而出。右手掌上顿时沾满灼热的白液。
“……你?”江亦推门就耳闻目染了这样的一幕,片刻的惊异後便换上熟悉的坏笑,“啊哈,原来谨言你在干坏事啊!”
“什……什麽坏事!我……我是个正常男人,需要,恩,对,是生理需要!”没错没错,顾谨言在心里这样打著气,本来就是这样的,大家都是男的,这有什麽大不了的!顾谨言想著便要从浴缸里站起来,扶著缸沿刚伸直腿,顾谨言就觉得快感之後的眩晕袭来,眼前一片漆黑,让他差点跌倒。
不过,是差点。江亦看出来顾谨言的状况,马上上前扶住他。可是……顾谨言低头,脸腾地一下又红了,江亦这完全是抱女人的姿势!一手从腹部环过揽住後腰,另一只一手则托住他的……臀部……
但是,这些都还不是最可耻的,让顾谨言瞬间脸红的是,他再一次硬了。
“咦?”江亦抬腿蹭了蹭顾谨言发硬的凸起,故意笑得充满敬佩之情,“谨言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这麽强啊!”
“闭嘴!”顾谨言羞得闭眼,并拼命挣扎著把江亦的手扒开。
“好啦好啦。”江亦换个姿势,然後捏住了顾谨言的分身,在他耳边缓缓吐气,“我帮你。”
顾谨言刚想说不要,江亦却突然施力,顾谨言两脚一软就要倒下去,却被江亦有力的手臂紧紧箍著,这全身无力,却又快感灭顶的双重感受,让他仿佛时而飞上云端,时而又跌入深谷。天堂地狱,一线之隔。
“唔……”终於,顾谨言在江亦最後的一记抚摸下,喷薄泄出。发泄後的顾谨言软软瘫在江亦怀里,大口喘气。却还是觉得丢脸,只把脸面向另一端。
“那个,谨言?”江亦晃了晃顾谨言,语气有些急切。
“干嘛?”顾谨言的语气不好,呃,虽然这个人让他很爽……
“那个,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顾谨言突然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我,硬了。”顾谨言的手背江亦抓著覆上他的那里。
果然。
跟班(十三)
第十三章
两个人在浴室里又搞了半天。让顾谨言恍惚的是,当他们在彼此用力的揉弄中享受到那终极的快感时,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在那间小小的寝室里,两个人达到同样欲仙欲死的极乐。就好像,从来不曾有过这十年漫漫岁月。
“好了,起来。呼……”顾谨言推开江亦,摇摇晃晃地想站起身。
江亦却突然把顾谨言一把拉过来,力道之大竟让顾谨言直接撞到了他的胸口。
“靠,疼啊!你干嘛!”顾谨言的右脸颊生生撞上江亦结实的胸肌,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里,还有,这里……”江亦却仿若未闻,声音低低的,竟似有著万般的悔恨和难言的伤痛,他的手抚上顾谨言的肩,然後由肩慢慢下滑,再到手肘处,就这样不断地来来回回。
顾谨言最开始没明白过来,可是,当江亦的手始终流连在那一片地方的时候,顾谨言的身子瞬间绷紧了,他开始拼命挣扎,双手抵上江亦的胸口,死命地推开他。
顾谨言怎能不推开他,那可是毕生的耻辱。
那里,是十年前被烫伤,被打伤,被掐伤,被踢伤後,留下来的累累伤痕。
当然,伤痕并非是让他耻辱的原因。所以,在其他人在问顾谨言这些伤口的来历时,他可以很平常地耸肩,然後一脸云淡风轻地说“没事,高中的时候和人打架时受伤了”,可是,在江亦面前,他怎能做到如此平常!江亦是明白的,在这些伤口背後,还有怎样耻辱的事实。顾谨言也是明白的,这样耻辱的往事,究竟谁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对不起,谨言…”江亦用力地吞咽,却仍然感到难以启齿。多年未见,他竟然差点忘记,身边的这个人曾经因为他的自私受过这样巨大的伤害!
顾谨言趁著江亦分神一把推开他,摇摇晃晃起身,准备走出浴室,江亦急忙站起来,拉住他,动动嘴唇,却发现什麽也说不出来。
十年前他只能说对不起,十年後,他能说的,仍然也只是这样一句没有丝毫意义的抱歉。
“别说。”顾谨言没回头,只轻轻说了这麽一句。
一切就和十年前没有丝毫差别。那个时候不曾说出口的道歉,十年後,也是同样的结局。
道歉是这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是这世界上最廉价的後悔。
江亦抓著顾谨言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他知道自己不该说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或者,能说些什麽。但是,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他今天必须说点什麽!否则,就好像有鱼刺卡在喉咙,实在哽的难受。
“谨言,我知道道歉没有用,但是……”
“知道就放手吧。”顾谨言似乎有些嘲讽,“但是除了这个你还能说什麽呢。”
江亦哑口无言。
停顿了片刻,顾谨言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尖锐,便转身面对江亦,缓了缓语气:“反正都这麽多年了,我都差点忘了的,以後就别提了。”
其实顾谨言自己也不清楚,时光究竟是把这份痛楚渐渐磨灭,还是只是将它掩藏得更深而已。
顾谨言走出浴室,去卧室给江亦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丢给他说:“你穿肯定小了,将就一晚吧,反正这麽晚了,你就在这儿住下吧。开车不安全。”
江亦穿著明显短了的衣服走出来的时候,顾谨言正在客厅的沙发上铺东西。
“哦,你是客人,今天睡我的房间吧,我就在这儿呆一晚就可以了。”
江亦看著窄小的沙发,觉得怎麽也不可能装得下顾谨言。
“算了,你卧室的床不小嘛,一起挤挤就好了。这里……”
“一起挤挤?那很难受的,再说……”顾谨言迟疑地停了下,其实他想说的是,对於江亦这种喜欢同性的人,恩,准确来说,是这种和同性做爱的人来说,和他一起睡,是不是太……那个…有歧义?
江亦心里却没那麽多小九九,他走上前拿过顾谨言正摆著的枕头,再抱起被子,直接就往卧室走去。
顾谨言拗也拗不过,只能跟在身後。
虽然决定了睡一张床,不过顾谨言拿出了两床被子,分界线划得清清楚楚。
江亦先钻进被子里,顾谨言犹豫了下,然後才上了床。然後还向外一侧挪了挪。
“喂,你不怕掉下去啊,我这边还挺宽的。”江亦却一手使力把顾谨言往身边拉,直到,两人手臂紧贴,甚至连呼吸时的灼热都能喷到对方身上。
“谨言,虽然我知道这三个字没有用,但是我想人类既然发明了它,就是为了表达这样悔恨却无力的痛苦感的,所以,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顾谨言一靠过来,就听到了江亦的这番话。
心里其实很奇怪。他曾经那麽害怕江亦说这句话,但是现在听到却又觉得也不过就这麽回事而已。他曾经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麽害怕这句道歉,但现在听到江亦这麽说,心里似乎隐隐浮现了一个答案。
他不想让江亦对他抱有同情或是抱歉的情绪,因为不管那是怎样真诚的道歉,都改变不了残酷的真相。更重要的是,这些话一旦说出口,元凶似乎就不再承受伤害过别人的痛苦,但这样廉价的话语,却改变不了受伤的人仍然要背负一生耻辱的事实。
顾谨言把头偏过去,侧身关了床头灯。原来他到底还是自私的,原来他到底还是怨恨的。这份痛苦,他自己不能解脱,也不想让别人解脱。
江亦没再说话,他自然是不能明白顾谨言心中这些心思的,他理所当然地觉得顾谨言是一下子听到还是有些羞耻,有些难以接受,但最终还是原谅他了。
他不知道,有些事情即使说了抱歉,仍然无法被原谅。
因为,无法改变当初。
“江亦,如果当初是许桓,你会怎麽样?”顾谨言沈默许久,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恩?”江亦明显愣住了。
顾谨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问出这种问题,他明明知道这既不可能,也知道江亦那麽爱许桓,问这样的问题简直找死,可是似乎就有什麽东西在心里蠢蠢欲动,逼迫他问出这样的尴尬问题。
“谨言,你什麽意思。”江亦的声音明显变低沈了。
顾谨言觉得背後发冷,他拉了拉被子,又往外挪了挪,再开口时却还是像刚刚那麽坚决。
“我说,如果是许桓遭遇了这种事,你……”
顾谨言还没有说完,江亦就掀开被子,跨身坐到顾谨言身上。手撑在他两侧,俯下身子,侧过头看向顾谨言的脸,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些怒气。
“谨言,你这是在诅咒江亦吗?”
“……我只是好奇。”顾谨言压著声音说。
“好奇会问出这种问题吗!”江亦却把嗓门提高了八度。
顾谨言听著江亦的这句话,再看看江亦明显变得激动的脸,突然笑了。这一下子,江亦倒有些不知所措,顾谨言笑的,似乎和以往不大一样。那是一种很是哀伤,又像看透了什麽的笑容。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的,顾谨言算是明白了。许桓就是江亦心目中的神,在江亦心中,既没有人能伤害他,也不许有人玷污他,即使是如果。而他顾谨言就不一样了。他是江亦到哪儿都可以找得到的小跟班,无论怎样被伤害,都可以用一句对不起来打发。
“许桓根本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不会有胆子这麽大的人,如果有,那麽也会被许桓打得趴下,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江亦显很激动,他努力驳斥这顾谨言。
“所以,才说如果……”顾谨言的这句话说的很小声,他没打算再和江亦交谈下去,没有必要了。冷酷的事实很多时候只需要点到为止。
“谨言,你也会是这种人吗?想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无辜的人身上?”江亦抬高了点身子,俯视著顾谨言,很有居高临下的威迫感。
“无辜?”顾谨言反问,“其实他也不是毫无关系的,你明白的,不是吗?要说无辜,难道我不该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吗!”顾谨言发誓这是他这一辈子说过的最刻薄的话,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