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制by天上掉馅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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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告诉我早已经走出来了!”他大声对兰知说,“你被困在哪里我就陪你在哪里,其他哪儿我都不去!”
兰知在他怀里又笑了一声,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本来就没有什么责任和义务,合则聚不合则散。我不需要你说这样的话来可怜我。”
这话一说韩敬可真急了。“我怎么是可怜你了啊?”他把兰知的头捧起来,扯了嗓门道,“我可怜你我去查你的电话查你的地址?我可怜你我下雪天不在家里待着反倒是大半夜跑来你家里替你出气打人?”
他说得太激动了,唾沫都喷到了兰知的脸上。
兰知皱了皱眉,侧头避让了一下。
韩敬现在哪管得了他是不是有洁癖,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证明自己。他很快想到两人白天偶遇的场景,就又问兰知:“你是不是在书展上看到我和一个男人拉扯在一起,就以为我心里没你了?”
兰知闻言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韩敬忙道:“你放心吧。我和他今天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我向你保证:我对他没意思。不信我把他地址给你,你亲自问他去!”
兰知努力睁了睁被酒精熏染过的眼睛。
“真的?”他含糊不清地问。
“真的。”韩敬急死了,竟然发起誓来,“我要是骗你我就让我的JB萎了再也硬不起来!行了吧?”
兰知“嗯”一声,再也抵挡不住酒精的侵袭,头一歪就昏睡了过去。
韩敬忙把他轻轻放回床里,替他盖好了被子。
哄完兰知他自然不会忘记朱院长,就扭头看了一下。
朱院长被打得行动困难,半挣扎着一点一点地朝门外挪去。他正掏出手机,也不知道想打电话给谁。
韩敬上去一脚就把他的手机踢飞了。
“不准报警!”他气势汹汹地道,顺便又踹了朱院长两下,“你敢报警我就把刚才拍下你的那些照片全交出去!到时候看看到底谁在理!”
朱院长可真被他打怕了,用手护着自己的脸求饶道:“别打!我不报警!我……我……开不了车了……想打电话叫出租车……”
韩敬不等他说完,就再一次拎起他的后衣领把他往大门外拖了出去。
门外雪刚刚停,北风呼呼地刮着,冷得要命。朱院长的外套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衬衫又被韩敬抽破了,被门外的冷风一吹,立刻索索发抖。
韩敬哪管他的死活,蛮横地顺着水泥路面一直把他拖到他的车旁,从他口袋里搜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就把他塞了进去。
朱院长被韩敬拖了一路,皮肤上又添几块瘀伤,看上去狼狈极了。
“快滚。”韩敬对他骂了一句,重重关上车门。
朱院长哆嗦着手勉强系好安全带,却怎么也没法把车钥匙插进车里。
韩敬不耐烦了,再一次把车门打开。
“你到底滚不滚?”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拳头。
朱院长吓得终于把车发动起来了。
韩敬要关车门,突然想到一句,就又伸手把朱院长的头扳过来。“我警告你,”他咬牙切齿地道,“以后不准再打兰知的主意,听到没有!”
朱院长浑身都是伤,哪敢逞强,忙点头,胡乱地重复:“我以后不打小兰的主意……”
韩敬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不准叫小兰!”他呸了一口,“给我重讲!”
朱院长忙改口:“我以后再。。。。。。再不打兰知的主意。”
“平时饭局,合作论文,出差开会都不准打他的主意!”
“我保证无论如何都不打兰知的主意。”
这下韩敬终于满意了。“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打断你的腿!”他瞪了朱院长一眼,威胁。“你不也知道我有案底吗?大不了再进去一次,我什么都不怕!而且,”他挥了挥自己的手机,冷笑着道,「我可不是兰知,把你们的丑事张扬出去我一点顾忌也没有!」
说完他重重地关上车门。
朱院长大松一口气,忙开车溜之大吉了。
韩敬看着车灯消失在茫茫雪地里,才觉得自己的掌心有点疼。他低头一瞧,前面握着皮带打抽人手太用力,皮带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都留下了几道勒痕,被冷风一吹,红红的。
不过韩敬觉得很值得。
他折回兰知家里,重新把门关上,去看了看醉过去的兰知。
兰知已经彻底睡着了。韩敬蹲在他的身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湿润温热的皮肤,在下着大雪的冬夜里摸上去是这样的让人眷恋。
韩敬摸了很久很久,最终低下头,在兰知的前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不会再有人欺负你的。”他说,拥紧兰知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运动过后特别容易睡得香。打狗也勉强算一种运动。所以韩敬这一觉睡得黑甜,等再睁开眼睛,雪霁初晴,窗外天色大亮。
韩敬揉揉眼,发现兰知已经不在身边了。他走进浴室,看到兰知正半跪在马桶旁呕吐,显然他昨晚醉得太厉害了,伤了身体,今天不吐出来不舒服。
兰知感觉到韩敬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和昨晚酒醉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又回到了那种冷冰冰的状态。
韩敬觉得兰知肯定不记得昨天在自己怀里说过些什么了。
其实就算记得,他也会装作不记得吧。
果然,兰知又吐了一通,冷冷开口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韩敬啧了一声。他昨晚听兰知说了心里话,了解了对方的真情实意,此刻脸皮就厚起来了。
“你怎么不谢谢我?”他笑嘻嘻地问兰知。
“谢谢你。”兰知很沉静迅速地回答。
话里一点人情味儿也没有。
韩敬摇了摇头。「兰老师,你谢得太没诚意了!」他蹲下身来凑上兰知,意有所指地说,“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昨晚喝醉的样子。”
兰知脸色顿时微微僵了一下。韩敬看在眼里,知道兰知还在死撑,就直接伸手去摸兰知的脸颊,又道:“兰老师,你别口是心非啦!我知道你对我的想法!昨天你喝醉了之后,可都一五一十说给我听了!”
说完他抱住兰知,低声道:“兰老师,其实我天天都在想你。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兰知在他怀里有些僵硬,倒也没有推开他,只是长久地不说话。
最后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压抑地问:“我要是还是像以前那样,坚持和朱诚之间是清白的,你也仍然愿意和我在一起?”
韩敬听到这话心里一颤。那一日和兰知在他以前的公寓里争吵的场景历历在目,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更多的事情,想法和当时的也完全不同了。
所以他更加用力地抱住兰知,用手来回不停地抚摸对方的头发。
兰知听他不回答,有些误解了他的意思,就自己替自己解围,浅笑着道:“没关系。我有我的坚持,你有你的原则,我不会怪你。”
他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话,语气似乎是轻飘飘的羽毛落地,可在韩敬听来,就好像被铁锤狠狠打了一下,心痛得不行。
“你不用再说了!”他对兰知说,“我知道你在坚持什么!兰老师,我……我已经都知道了!”
兰知闻言整个人都微微一颤,刚想抬头,韩敬已经抢先低头,去亲吻兰知的头发。
兰知的头发很软,他早晨酒醒了之后就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韩敬一下又一下地吻着,就好像是在吻沾了露珠的青草一样,满鼻子都是兰知淡淡的气味。
“我昨天在电视里看到副市长杨瑛的访谈了。”他一边吻兰知的头发一边说,“她,她是你的养母吧?”
这一问兰知沉默,再也不开口说话。
“我知道她是争取妇女儿童权益的代表,我知道她呼吁关心孤儿的福利问题,我还知道她曾经推动立法,阻止养父性侵养女的可能性。”
兰知依然沉默,但是韩敬感觉到兰知的手慢慢摸上了自己的后背。
“姓朱的一直在骚扰你吧?”韩敬继续说,“但是你不能说,没地儿给你说,对吧?因为你说了就等于是打你养母的脸。她的政绩全在那儿,还拿她自己养子成功的例子来宣传,如果这种事情就发生在她的家里,一旦传扬出去,就等于把她的仕途都毁了吧?你死活不承认,就是不想落人口实,断送了她的政治前程吧?”
他一口气说完,感觉背上很痛。兰知把自己的手指甲几乎抠进了他的背里。
可是背上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痛。
“但你为什么这么傻啊!”他抱着兰知,不停地拿自己的脸去蹭对方,“就算你不能承认,你为什么不反抗啊!为什么不反抗啊!就因为他是养父吗?你,你以为他会说出去吗?就算打死了这个畜生,他不还得打落牙齿往自个儿肚里吞吗?”
说到后来他想起郭杰给他的那个车震视频,想起那车窗上模模糊糊的水汽,韩敬只觉得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不能,言语不能,只抱着兰知气愤得浑身不停发抖。
过了很久很久,兰知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
“我讲两个故事给你听。”兰知低声说,语气有些缥缈,恬淡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
“第一个故事是这样的。”他说,“十二年前朱诚在自己家里被人打成了重伤。当时声音太大,邻居报了警。警察赶来,朱诚告诉警方,有不认识的人破门而入,不由分说打了他。警方找不到作案的人,就认定是我养母打击地方黑势力,导致有人故意滋事报复。”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抬头很沉静地看了韩敬一眼。
“那一年我只有十八岁,什么都不懂。”他浅浅笑着道,语气还是那样的轻描淡写,“时间过的真是快啊,一转眼十二年就过去了。”
韩敬看着他无所谓的浅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很想大哭一场。兰知这是在告诉他,自己有反抗,而且有很激烈的反抗。
“那你有没有被他打伤?”他颤声问兰知。
韩敬没有说“他”是谁,可是他相信自己和兰知都知道那个“他”指代的是谁。
“嗯。”兰知应了一声,表情还是很淡,“不过都是轻伤。他打不过我。后来我就很少住在家里了。”
韩敬颤抖着手摸着兰知的身体。“疼吗?”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兰知,只好笨拙地问。
兰知没有回答他。或许,肉体上的疼痛永远比不上精神上的刺激。他只是吸了一口气,又说:“下面我来给你讲第二个故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体再一次微微地颤了一下,显然一想到往事就有些激动。不过他一向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只颤抖了一下就平静下来。
“第二个故事很短。”他淡淡地说,好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不搭界的事情,“大半年前我被人迷奸了。”
一如第一个故事一样,他刻意模糊了一部分的说辞,比如,他并没有说他是被谁迷奸了。
可同样如第一个故事一样,韩敬又怎么会不明白兰知究竟要表达什么。事实上听到“迷奸”两个字的时候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腾”地从地下站起来,狠狠地朝浴室的瓷砖上打了一拳。
他打得太用力了,甚至把自己的手都打破了,鲜红的血顺着洁白的瓷砖流下来,触目惊心。
他脑子里再一次出现了那车震视频里的激烈画面,明晃晃的车灯,白濛濛的水汽,还有神志不清的兰知兴奋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的场景。
韩敬把那个视频看过无数遍,可他今天突然觉得,视频里的兰知不是在一下一下地扯头发,而是攥住了自己的心,一下又一下地捏着,捏得韩敬觉得自己的心都在往下一滴一滴地流血。
“你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喜欢叫。”兰知看着墙上的血,面无表情,“我想你现在应该能猜出来了。”
韩敬把视线从墙上的血迹重新移回兰知的身上。
朱院长当年对兰知不轨结果被兰知打成重伤,加上兰知从此以后刻意避开他,这些年来他也就没再有什么举动。半年前突然又开始再一次按捺不住,显然是有一些诱因。
“是因为你和别人在家里上床的时候正好被他听到了?”韩敬问。
兰知没说话,默认。
韩敬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模糊,浑身的血液也好像沸腾了,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
“你不能报警,并不是因为你不想让人知道你喜欢男人,而是因为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迷奸你的人是你养父?不想把这件丑事张扬出去让你养母难堪?”
兰知闻言站起来,神情严肃。
“我再讲一遍,我和我养父之间是清白的。”他说,“我前面都是在和你讲故事而已。”
是的,都是在讲故事。
讲兰知无法言明的故事。
韩敬越想越生气,只觉得憋屈极了,空有一腔怒火却偏偏无处发泄。
他握了握拳,突然往外面冲去。
兰知一把拉住他:“你干吗?”
“我后悔昨天揍那个畜生揍得太轻了。”韩敬穿外套,气愤地说,“他这么对待你,真是太便宜他了!我一定要再去狠狠揍他一顿!不把他揍成断子绝孙我他妈的就不是男人!”
兰知白他一眼,慢吞吞说:“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一句话噎死韩敬。
韩敬回头气呼呼地看着兰知。
兰知是这样的平静,像一潭水一样波澜不惊。
可这种平静让韩敬更加心痛如绞。
“兰老师,”他突然张开双臂再一次抱住兰知,“无论你坚持什么,以后有我天天和你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的。”
说完他觉得眼角酸酸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他不好意思让兰知发觉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难受得要哭了,就用脸再一次蹭了蹭兰知的头发,把自己的眼泪悄悄地擦掉。
擦掉之后韩敬开始去亲吻兰知,亲吻他的耳朵,亲吻他的脸颊,最后去亲吻他的嘴唇。
兰知很配合他。
两个人的舌头相隔两个月,再一次交缠在一起,就像是两尾重逢甘露的鲤鱼,放肆而尽情地在嘴里扑腾来扑腾去。
韩敬和兰知亲吻着,很快就不满足,开始动手动脚去解兰知的衣服扣子。
才解了一粒兰知突然停止亲吻,看着他。
韩敬也停下来:“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不想做?”
“不是。”兰知摇头,“你昨天是不是拍了几张照片?”
“你希望我把它们删了?”
“你现在给我一个备份,然后马上把它们删了。”兰知说,“我不希望这些照片流传出去。万一他将来告你,我这里还有备份,不怕他。”
韩敬忙点头:“好的。”他的手再一次摸上了兰知的衣服,开始去解对方的第二粒纽扣。“不过等做完了我们再弄照片的事情吧,”他喘着气低头,隔着衬衫又去咬了一口兰知的乳头,“我想了你这么久,可等不及了。”
兰知无视他的热情,推开他。
“现在就给我一个备份,然后马上把它们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