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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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放下怀里的席子去倒水,褚宋除了伤心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伤心,其实伤心就是心疼。
把干净的水倒进铜盆里,韩玖唤他,“可以洗了,这里不讲究,委屈你了。”
架子上有擦脸的布,也许是他每天在用的。
“我睡下面。”
“不行。你比我金贵,没事的,我还睡过草垛什么的呢。”
“那一起?”
“不行这床小。还有万一,我怕我会,吐。”声音越来越小,韩玖猜测他应该可以听到。
他恶心,自己忐忑着一颗心来了,他看到自己会恶心。
“你好像很冷,我去邻居那里再借一条被子,你等等。”
“别去。”顺着他站起来褚宋推他坐到床边,他左手晃了晃显然身体不是很稳,“我说了我睡下面。”
韩玖看着他坐到席子上躺下后把被子盖到身上,也不能在强求他,也盖上被子将头转到面向床内侧。今天很累,锄草回来在江里冲了个澡,回来又忙了一会儿已经很累了。
“韩玖?”
“韩玖。”
他睡着了。
不害怕了,好也不好。这半年褚宋想了很多,自己喜欢他,也许早已经超过喜欢。一年前在杏城衙门口,他提着灯笼脸色苍白只为救他武峰大哥的相好,他说天黑了。
褚宋记得齐长信说过,他说自己在杏城过的很好,有人给他欺负有人和他同一桌吃饭,有人提着灯等他回家,纸糊的灯笼里是摇摆的烛火,多晚都有人等他回家。
嫉妒,嫉妒的要死。
那个现在看到红色就转移视线的少爷,那个曾经最喜欢红色的少爷,因为一想起自己就恶心甚至开始排斥那种颜色。
坐起来,他忘记吹灯了,走到桌边褚宋看到自己身上的红衣裳,原来是自己又让他恶心了。
灯灭。
他睡着后像死人,所以褚宋也爬到那张不大的床上,慢慢地从后面抱住他深深吸气。明早看来要早起了,至少不能让他看到红色。
第二天韩玖睁开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听冯嫂说你喜欢在早晨吃炒菜,我炒了,一道菜。”
“你的脸。黑了。”
褚宋尴尬地笑,“那个,可以吃了,我试过,不是很难吃,可以吃。”
他结巴什么韩玖不想思考,既然他愿意做早饭,没理由不吃。穿鞋子扎头发,新的一天不会因为他的出现打乱。
真就像他说的,炒出来的青菜果然不难吃,除了样子难看了那么一些其他都好。吃了一半韩玖发现他都没有动筷子。
“你不喜欢吃,我可以给你重新做。”
“你吃饭的样子,像我儿子,像我儿子饿了一整天后的样子。”
韩玖笑,“我不雅的地方还有很多。对了,你饿着你儿子做什么?”
“他说他要娶他表兄,我就罚他跪了一天,不准吃喝。”说完褚宋拿起筷子,他笑了,就能吃得下去饭了。
“这的确该罚,男人总要成家的。”
“你不能了。”
点点头韩玖也同意他的说法,“我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再祸害姑娘家了。我看,你这身上的衣裤,怎么这么眼熟?”
褚宋也学着他大口吃饭,“冯大哥的,穿着别说正合身。”
“哦。记得给人家洗就行。”
没噎住是褚宋万幸,“我会洗干净还回去的,以后我给你洗衣服。”
韩玖不相信只当他开玩笑,他一个朝廷命官能穿粗布衣服已经是奇迹了,洗衣服下辈子吧。放下筷子韩玖摇摇头,“我自己洗。我这就走了,你愿走愿留,我不送你不要说我礼数不周。”
“韩玖。”
“啊?”
“我说真的,以后你的衣服我洗,我亲自洗。我什么都可以学,你高兴我干什么都行。”
“我想齐长信了。”
“你不要用他搪塞我,他死了,现在没他的事儿。”
韩玖终于有了表情,拿起草帽推开门。外头晨光刺眼,再不走就要务工了。回头是他皱着眉的脸,“褚宋,我不是你儿子,我不小了。还有齐长信他是死了,可他在我心里,怎么就没他的事儿了?”
“你别逼我。”
“你自己想想吧,你不走我不会赶你。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总之我就是觉得现在这样,很没意思。”
褚宋听的清楚,自己不仅让他恶心,如今又多加了一条没意思。想想自己都三十多岁了,儿子都快娶亲了,怎么就开始发贱了呢。不过贱就贱吧,谁让自己每次有那个心思第一个就想到他呢,小半辈子落得个被人恶心,不过自己的确够恶心了。
褚宋走到窗边看他和几个男人走远,发现其实贱也没什么不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人气不给力啊!
小艾很桑心啊!
你们为神马不理我!!!傲唔~~血盆大口上去咬乃们~~乃们收了我吧~~
收了我,我让乃们樱桃小口使劲咬我,怎么咬都行!啊?~~
28
28、韩玖,有人要对你低头了 。。。
“你自己想想吧,你不走我不会赶你。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总之我就是觉得现在这样,很没意思。”
褚宋听的清楚,自己不仅让他恶心,如今又多加了一条没意思。想想自己都三十多岁了,儿子都快娶亲了,怎么就开始发贱了呢。不过贱就贱吧,谁让自己每次有那个心思第一个就想到他呢。
褚宋走到窗边看他和几个男人走远,发现其实贱也没什么不好的。
很久很久以前,韩玖用这辈子做痛苦的一个晚上知道了褚宋是爱齐长信的。算算看褚宋那时候就已经三十岁了,齐长信小他的岁数也不少,老男人褚宋作为第三者的出现,果断地打破了韩玖和齐长信水到渠成的正果,这都太意外。
韩玖离开杏城是逼不得已,那个地方有太多的回忆韩玖看到什么都会想起他来,相伴三年的念晓都比不上的思恋,知道他死的那一刻韩玖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自己从未停止过爱他,忘记他不可能。
褚宋告诉韩玖的动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韩玖信了,所以齐长信一定是死了的。死了就死了吧,褚宋不可能用他的生死同自己开玩笑,他也爱齐长信,韩玖知道比谁都清楚。
用毒的人被毒死,齐长信就这么生在毒里死在毒里。
毒死他的人是个女人,老女人。那老女人,按辈分排下来齐长信要叫她祖师奶奶,祖师奶奶招了五毒,齐长信没有防范就断了气。
老女人的名字柔软中带着残忍,一个字,荼。
早在一百多年前有个浮夜教出现在江湖上,教主是个年轻的女人,女人的名字也只有一个字也叫荼,意思,就是有毒。
荼的年纪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要是不得已也不会杀齐长信这个现任教主。荼真的不想杀他,可是救命恩人死了,荼不能杀了救命恶人的丈夫,只好来杀齐长信。都是他,他让恩人的丈夫念念不忘恩人才会死的,荼也觉得自己没有错,杀了他,就等于杀了韩玖。
念晓身边的婆婆,就是荼。七八岁的小女孩在山下发现荼,救她回山上的家里,天意下家里的爹娘很有本事救活了她,江湖里排名第一的毒夫人隐瞒身份,安心做了念晓的婆婆。念晓就是她的天,念晓死了,天就塌了。
韩玖死不了,因为念晓死前唯一的嘱咐,就是让他好好活。
齐长信死的冤枉,荼干脆地杀了他,齐长信作为教主死了,荼索性放火烧了浮夜教,自己一手创建的教被自己毁了,荼也跳进火里,这是一个了结。
竹林小筑内,褚宋给他接好腕骨之前刚刚得到齐长信的死讯,那时候褚宋也以为自己死了,那小子没享过几天福就去了,自己也许在他永远闭上眼睛那一刻折断他爱人的手腕,韩玖的手腕,接不好了。
于是让他一个人回去,褚宋已经不想再折磨他了,最后一点良知,只愿齐长信一路走好。其实就算以后自己再不伤害他,齐长信在另一边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一个月后回来褚宋还是告诉他齐长信死了,自己赢了他,自己看着齐长信的棺材落入墓中。自己送他最后一程,他韩玖不能,可这又有什么用,自己一直就是个局外人。
再回杏城,褚宋发现自己被锁在杏城了,至少心被锁在这里了。
那天平安酒坊的人除了他无一例外不去江边送自己,除了韩玖。褚宋站在船上想着在半个月后回来怎么面对他,他左手坏了,很多事不方便。自己欠了他,自己阻了他的亲事不让他娶妾,自己分开他和齐长信,自己不回来请罪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没有他日子可怎么过,褚宋想和他在一起,想治好他的手。也许可以像他小时候一样,抱抱他,哄哄他,看看他也好。
韩玖永远不会记起褚宋来,儿时的事情谁又记得真呢?
韩玖是有爹的,只不过他的爹爹是个多情的种子。天南海北的寻美人,调戏与被调戏大可不计,享受到才是段羽沙的人生目标。
段羽沙睡了韩小暑,因为与兄弟的一句戏言。
身边的男子肩上扛着剑手里握着酒壶,走一步恨不得跳上三跳,他说,“沙子,听说这酒是个娇滴滴的姑娘酿的,真够味儿。”
“那咱们试试,看那朵你口中娇滴滴的花被谁摘了,可好?”
“沙子,傻子,哈哈哈哈……试,当然要试试……”
段羽沙当天夜里就去找这个够味儿的姑娘了,不早一步,就留不住他了。
然后就一个嫁一个娶,段羽沙没想到自己把自己算计了,这真是人生的一道坎儿啊。去他、妈、的,这道坎儿还是自己摆出来的,韩玖就是那道坎。
韩玖姓韩,因为韩小暑对段羽沙恶心透了。
其实韩小暑没资格恶心段羽沙,她自己还喜欢女人呢,管人家男人喜欢男人,可就说不过去了。段羽沙也知道自己这媳妇儿儿子是天意驱使的产物,血缘还是有的,韩玖五岁前段羽沙还是很喜欢抱着他的。
抱着韩玖到处炫耀,说的就是段羽沙。
“我儿子,怎么样,羡慕吧?”
“羡慕,您小心着您儿子的腰。”
“你看我,连孩子都不会抱,要不,你教教我?”
“教一次,这样,你看清楚了没?”
韩玖口水潺潺流,促成了他爹和另一个叔叔的好事。这位被推倒的叔叔就是那个喜欢把剑扛在肩上的叔叔,当然韩玖后来再没见过他,还有那个早已经忘记摸样的爹。
这位小叔叔有个弟弟,段羽沙为了小叔叔,直接把韩玖扔给小叔叔的弟弟。于是三岁的韩玖被小叔叔的弟弟养了半个多月,这辈分很混乱,韩玖应该称呼小叔叔的弟弟为小小叔叔,小小叔叔的名字好像,是褚宋。
想那时褚宋少年好玩,又怎么会带着个拖油瓶似的韩玖到处玩儿去。三岁啊,韩玖牙都没长齐。
“小叔叔的弟弟,我爹爹呢?”
“不知道。”
“小叔叔的弟弟,你哥哥呢?”
“不知道。”
“小叔叔的弟弟,你镇么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么大的院子里?”
“额——”
褚宋自此恨透了孩子,半个月的时间韩玖的存在使褚宋发誓,有孩子一定推给女人,孩子太可怕了。
一别十几年,当年的孩子和小叔叔的弟弟爱上同一个男人,说不出的诡异。
齐长信被毒死了,韩玖离家出走了,褚宋急了。这天下何其大,去哪里找选择哪个方向找,韩玖怎么会告诉他人。可是褚宋必须找到他,错的不少了,不能再错就是。身后是齐长信的小箱子,褚宋打不开他,只等韩玖。
桔园里的桔子准备采摘了。
这天韩玖在桔园并没有什么劳力活儿,几个同伴瞧他没精神的样子让他不要干活,所以韩玖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树下发呆了。
回到茅屋里韩玖意外他没走。
“冯嫂子送来草药了,我捣碎了,这就给你先敷上。”
“谢谢。”
褚宋小心用木条挖出草渣子,抹到他手腕处细细涂匀,他今早洗好的布条早已经干透,褚宋一圈一圈给他缠上。“你等着,我给你拧一把毛巾,你先擦擦脸。然后吃饭。”
“行。”
吃了饭韩玖出门,好几家的男人和女人都出来说话,说说男人们在桔园做了什么,谈谈女人们在家里忙了什么,谁家儿子掏鸟蛋乐了一整天,谁家儿子抢了伙伴掏的鸟蛋被打了一顿,倒也不住惹人发笑。
“小玖,看天气今夜有雨记得关好窗啊,不要上次那样深夜了才起身关窗,要是再得个毛病,嫂子们可不给你熬姜汤。”
韩玖笑笑,“记住了,劳嫂子们费神了。”
五六个人说说笑笑,除了褚宋。被问到褚宋就回答几句,他们不问褚宋就听着他们聊,韩玖只当他不存在。
各回各家,褚宋关上门韩玖依旧在地上铺了一张席子。
“你如今,夜里可以听到声音?”
“怎么了?”
“昨晚,我抱你,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
褚宋生平第一次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一张床,挤一挤可以睡两个人。”
“几乎一整夜我都睁着眼,你想上来侧着身子睡,那你就上来吧。”
“我知道了我睡下面。你安心睡吧,我保证不碰你。”
盖上被子韩玖翻了个身面朝向里面,这样褚宋连他的背影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