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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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知道了。”徐肃猛地瞪圆双眼,可惜没有焦距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程俊见状,空出一只手臂伸到浴缸外,捞起扔在一边的浴巾,然後推直了徐肃的身体,自己先一步跨出浴缸,胡乱用浴巾擦过全身。
徐肃见了也跟著站起来,哗啦啦的水声下一条赤裸的身体顿时呈现在程俊眼前,惹得他原本还在忙碌著擦拭的双手忽然就停了下来。
“我帮你擦。”满意得看著自己留在徐肃身上的印记,程俊非常知足却又带著点意犹未尽的神情蹭到他身边,捞起另一根干净的浴巾往他头上盖去。
“我自己来。”抓过头上的浴巾,徐肃向後退了几步,眼角瞄到程俊的下身,皱了皱眉说:“我做不动了。”
“我看出来了。”程俊无奈得撇撇嘴,跟上前抢过徐肃手里的浴巾开始帮他擦干身体,“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
“难说。”徐肃用自我调侃的语气缓缓说:“我年纪大了,应付不了你旺盛的需求,你真的还想要我帮你打电话回‘月色’问问。”
程俊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他狠狠瞪了眼对方,阴沈著声音说:“‘月色’有没有第一次出来做的,年纪小点,漂亮点,身体够软,而且听话乖巧的?”
“我去打电话。”徐肃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你敢!”程俊气的将手里的浴巾摔到地上,“徐肃你再敢说一句,我现在就上你第四次!”
“噗~~~”徐肃的脸上忽然绽开笑容,我斜了眼程俊,拿起挂在衣架上的睡衣扔到程俊身上,“耍你的。”
“喂,你!”程俊抱著睡衣,叉开双脚站在浴室里,眼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师兄你怎麽能这样啊!”
徐肃利索地穿好自己的睡衣,一推门出了浴室,走出去几步又折了回来,露出半个身体在门口,朝著里面正在穿睡衣的人说:“说到‘月色’,我正想跟你说……”
“我也有事要跟你说!”程俊立刻打断了徐肃的话。
“什麽事?你先说。”
“我跟老乔还有你的经纪人敲了下时间,下周我们可以有两天的共同休息日,我们去个短途旅行吧!”
“短途?去哪?”
“找个江南古镇呆个一晚,感受感受气氛也不错。我汽车票买了,客栈也定了,不许你说不去。”
“那就去吧。”徐肃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可是再想要绕回自己前面尚未说出的半句话,却已经没有机会,因为某个心情大好的人拿出了吹风机,非常“贤惠”地帮他吹起了头发。
轰轰的吹风机声让所有声音都变得无用,徐肃坐在床边,看著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後的那个人,卡在喉咙里的话终究还是没能坚持说出来。
就再拖几天吧,徐肃心里这麽想著。
专线汽车一路在小道间飞驰,渐渐枯黄的树叶偶尔落下一两片,横在路边被带著泥土的车轮碾过。
因为并非双休日,专线车的上座率只有半成,空旷的车厢显得特别安静,有人打起盹,有人塞著耳机听音乐,有人看著手里的MP4。
车轮忽然压过一个大坑,整个车厢一跃,坐在最後一排的两人砰一下飞了起来。睡著的徐肃睁开眼,看了看身边揉著头顶心的程俊,问他:“撞到头了?”
“恩!”为了让靠在他肩头的徐肃睡地舒服一点,程俊特意坐直身体调整好角度,谁知道自己也渐渐困得打瞌睡,直到这一跳让他的脑门直接弹到车顶将他撞醒。
“怎麽那麽不小心。”徐肃笑他。
“你没撞到?”问话的人是明知故问。
“当然没有。”徐肃带著笑意伸出手替他揉了两下脑袋,“疼麽?”
“还好。”
“没撞傻吧?”
“没有。”
“我不信,不然你报报信用卡密码给我听下。”
“报给你我才是真傻!”程俊扯起嘴角,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徐肃的掌心,然後拖进自己口袋里。
就在这时,徐肃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抽了下手,程俊只看著他却故意不松开。
无法,徐肃只能单手解开腿上的黑包拉练,掏出手机。
电话是“月色”打来的,伸长脑袋看过来的程俊见到来电显示皱了下眉。
“喂?……恩……我知道……後天晚上我会准时到的……好……拜拜。”
徐肃只觉得被程俊紧捏著的手掌被勒地有些疼,他按掉手机转过脸看著他,好声好气地说:“松手,我被你捏疼了。”
程俊果然松开手,可一双眼却不屈不饶地瞪著徐肃:“你刚才说後天晚上会准时去哪?”
“‘月色’”。
“ 难道你忘了……”程俊刻意压低声音。
“三个月早就超过了。”
“我可以续约。”
“不需要。”
“我有钱怎麽就不能……”
“程俊!”徐肃的声音虽然也是低低的,但一贯的轻柔却不见了,到是多出几分凌厉。
“哼!”程俊抓起自己的包突然站了起来,绕过徐肃的双腿,走到前一排的空位坐下。
专线车又继续开了二十分锺,终於到了目的地,一行人纷纷下车,最後两个自然是徐肃和程俊。
见程俊依旧气呼呼地走在前面,徐肃也没想太多,下了车转身就往售票点走去。
“我要买一张回去的车票。”
“最近一班下午一点半,请问可以吗?”
“可以。”“不需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徐肃一回头,就发现了站在他身後的程俊。
“刚来就想走?你是想气死我吗?”程俊拽著他的胳膊就往外跑,全然不顾售票窗口里工作人员诧异的叫喊和一路陌生人让人寻味的眼光。
“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不是许默然。”程俊崩著张脸迎风朝前冲著。
徐肃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问他:“所以呢?”
“你让我想想。”程俊的回答有些孩子气。
“好。”徐肃也不急,就这麽跟在他身後穿过铺著青石板的小巷,跨过拱桥,走进长廊,而後又穿进一条更小的巷子里。
巷子口的墙壁上画著一朵豔红色的荷花,还有一个标识方向的箭头,直指巷内深处。
走进去才发觉,原本并不起眼的小巷尽头竟然有一家明亮的小院,小院门口摆著几张木质桌椅,再往里走几步推开嘎吱嘎吱作响的老式木门,就是客栈的前台。
“老板,定过房的。”
程俊话刚落,刚挂上电话的老板一抬头看到他,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小俊啊,房给你留著了,是……”,他又看到了程俊身後的徐肃,眨眨眼,後半句话的音量骤减,“是二楼大床房,这里是钥匙,路你认得吧?”
“认识,我先上去了,回头下来跟你办手续。”从有些发木的老板手里拿过钥匙,程俊带著满脸尴尬的徐肃就要上楼。
“那个,你确定不是双床房?”
“我确定,我来前不就跟你说了是要两个人睡的大床房?”程俊笑地有点不怀好意。
“可我以为你是带女朋友来,但是……”
“就是他啊。”程俊看著老板那张百年笑脸因为惊讶过度而突变迟钝的表情,笑得更乐了。
“程俊!”徐肃红了脸,推推他的肩膀催他上楼。
进了房间,徐肃才算松了一口气,“你跟老板很熟吗?”
“来过几次,算是他熟客。”
“要不我们换双床房?”想起老板那老练精明的笑脸忽然变成目瞪口呆後的定格画面,徐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是他熟客,让他了解下我的性取向是迟早的事。”
“可是……”
“你介意?”
“我到没什麽,反正以後也不会来,可是你……”
“我?我无所谓。”程俊抬起手指头晃了晃,“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江南古镇,不同与北方的质朴和苍茫,那是唯属於江南的婉约,如小家碧玉,在静静的河水两侧蔓延伸展。
白墙青瓦在班驳中隐隐透露出岁月的变迁,可惜修建过的河桥庭院崭新地让人不忍触目。
徐肃走在这样的小镇里,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父母带他和妹妹一起回外婆的老家,也是这样的一个小镇子,也是这样一个云淡风清的日子。
那个下午,妹妹的手里是一个面糖人,自己的手里是一支麦芽糖,两只手三根木棒就那样地搅来搅去,纠缠不休地将麦芽糖的颜色搅地发白,吃一口,也能甜到心里去。
“想吃?”见徐肃对著卖麦芽糖的老阿婆发愣,程俊好心地掏出两块钱替他买了一支。
老阿婆说:“这个生津止咳,大人吃也好的!”
徐肃看了看杵到自己眼前的那支麦芽糖,没有去接。
“发什麽傻?当心它落到地上。”伴随著程俊的嚷嚷声,是眼看就要从木棒子上垂落下的麦芽糖。
徐肃赶紧接过手,用一根棒子熟练地一接又一搅,化解了危机。
“怎麽买这个?”徐肃斜他一眼。
程俊走在他身边,肩靠著肩,手擦著手,恨不得一把拉住对方的亲密。
“我见你喜欢。”
“谁说我喜欢了?”搅著麦芽糖的人死不承认。
“你有点咳嗽。”
这下,徐肃不再说话了,只认真搅著手里的麦芽糖,闻著他甜腻的香气,将一副淡淡的笑容挂到了脸上。
“这个古镇是小芙的老家,她说她小时候就是在这里跟著外婆长大的,一直长到读书的年龄,她爸爸妈妈才将她接到国外。”
“所以你才常来这里?”徐肃手里三根绕著麦芽糖的木棒子顿了顿,又飞快地搅动起来。
“恩,我想看看她常说的地方,只属於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还有夕阳西照时映著河边的杨柳树,或者是清晨天微亮撒在水面上的一层薄雾。”
“都看到了吗?”
“看到了。”程俊点点头,“所以想带你来一起看看这里。”
三根搅动的木棒子又是一顿,这一次徐肃抽出一根,放到嘴里,麦芽糖化在口腔中,一股香甜的味道冲入鼻息。
“好甜。”他含著木棒子说话,甜得牙都疼了。
程俊微微转头看他,忽然一把搂住他的腰,凑到他耳边,“肃肃,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程俊就跟喂猪似地喂徐肃,又是鱼又是肉又是鸡又是鸭,还有螺丝和啤酒,满满一桌子菜,丰盛地到了浪费的地步。
“叫太多了。”看著一桌菜,和坐在简陋的木桌子对面的人,徐肃叹了口气。
程俊一手撑在桌面,一手拿著根筷子敲著碗沿,斜著身伴著河对岸唱曲的一对老夫妻打著节奏。
天黑了,河两岸的大红灯笼都高高挂起,乍一看下,河上是灯河面又是灯,红彤彤的一大片连著一大片,将天都要染红了。
初秋的天还没冷透,风轻轻一扫,拂过人脸,像恋人轻柔的抚摸,带著股缠绵的亲昵,特别又是在这样红著一片的古镇里。
啤酒两瓶下肚,程俊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有酒量不堪的徐肃,红了两腮迷了双眼,一张平淡的脸也难得焕发起妩媚的神采来。
“你都在‘月色’里这麽多年了,怎麽酒量就这麽差呢?”程俊眼里含笑,歪歪地一撇嘴,伸出手捏著徐肃的下巴耍起了流氓,“来,给爷笑一个。”
“不要。”徐肃一甩头,也随著敲起了手里的筷子,和著对岸不曾停歇的二胡声,叮叮叮地没完没了。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这是什麽?”
“白居易的诗,叫《忆江南》。”
“没听过。”程俊理直气壮。
“你在国外读的书,当然没听过。”
“你们读书就学这种文绉绉的东西?”
“不记得了,这是我妈教我的。”徐肃抬起眼,双眸如星点点亮,程俊几乎能在里头找到自己的身影,“我妈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贤惠文静,从小就对我说‘你是哥哥,要照顾妹妹’,後来她去世前又重复说‘你是哥哥,妹妹就交给你了,要照顾妹妹’。父母双亡,对於才念大学的我来说,就是一场灾难。我的生活没有了,只剩下生存,还有一个需要我照顾的妹妹。”
“肃肃……”程俊伸出手,抓住了徐肃搁在台面上的手腕。
“那时候我就跟自己说,我不能让姚姚受苦,因为妈说过,男孩子要贱养,女孩子要贵养。姚姚只有我这一个亲哥哥,为了她,我什麽苦都能挨,什麽委屈都能受。”
“你是个好哥哥,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眼看就快熬出头了,我是真的很高兴。”徐肃扯开嘴角干笑两声,眼神望著河面上悠悠漂来的几盏河灯,“等姚姚毕业後,我就自由了。”
程俊的双眼跟著徐肃飘到了河面上,他孩子气地摇了摇手掌下还捏著的那只细细的手腕,“要不要买只河灯放?许个愿。”
“不要。”徐肃摇头,“你看桥对面有个阿公在捞河灯,这里放那里捞,不是浪费钱吗?”
“这是为了环保,那些放河灯的人也不是看不到这边有人捞,就是图个吉利而已,因为人活著就要有希望。”
“那你的希望呢?你怎麽不去放一盏河灯求它保佑你和小芙在一起?”
“你怎麽知道我没求过?”程俊说这话的时候正直直看著徐肃,一双棕色的深眸里有太多涌动的情绪,一闪一闪的,看得徐肃心跳加速。
“那我祝你美梦成真!”徐肃的话语急促而匆忙。
“谢谢。”程俊意味深长地笑著,一双眼却再没从徐肃身上移开半寸。
第七章
凌晨的古镇安静地有些可怕,灯灭了人散了,只剩下婆娑的树影随著沙沙的风声在月光中一阵阵摇曳。
石拱桥上站著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显得那样亲密,见不著一点缝隙,透不出一点儿的光。
“看完了?早点回去吧。”矮一点的那个终於开口催促。
“再让我抱一会儿。”高的那个一副不愿松手的口气,还故意收紧双臂的力度。
“你到底要看什麽?”
“日出。”
“啊?”
“骗你的。”程俊呵呵一笑,“这里哪来的日出看。”
“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徐肃从程俊的怀里挣脱出来,转了个面正脸对著他。
“恩!”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