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by井拔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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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东边说边折进厨房,却没看见李凤珍,反而看见纪伟峰正在厨房里忙碌,“爸!嘿嘿”纪东想起这次婚姻风波脸上一红,“你怎么下厨了?我妈哪?”
纪伟峰正笨拙的在案板上切肉,见纪东进屋,没好气的说道:“一回家就知道喊你妈!你妈今儿中午不管咱们了,在学校忙呢。远来是客,去择鱼去。先帮我把水裙系上。”
纪东偷笑着帮纪伟峰系好水裙,走出厨房。
石磊已将鱼刮了鳞,见了纪东得意的笑笑,二话不说就起身去洗手。
纪东懒洋洋的蹲下身子,斜了眼厨房,难看的朝石磊做个鬼脸,板了脸抠鱼腮,嘴里唱曲般念叨个不停,“远来是客!我抠你腮。我抠我抠……”
石磊笑着洗完手,敲敲纪东的头进厨房帮忙。不一会儿,纪东洗好鱼也进了厨房。
三个大男人有说有笑的好一阵忙乱,不一会儿,菜上桌,三人落座。
(4)
南成默不做声的坐在车内,表情复杂的看着南得刚。优裕的生活加上合理的保养,南得刚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仅有的几道鱼尾此时正蕴涵着浅浅的笑意。
南成看着这样的笑,想起了小时候南得刚抱着亲他时的满嘴烟味,想起了他躲避时南得刚脸上不依不饶的幸福笑容。
南成很怀念这样的笑容,甚至在梦里也在追逐着一个模糊的背影。
在狱中,纪兰每月都会去看望南成,给他带去母爱的温暖,但南成心中更期待南得刚的探视,南成不敢问纪兰,怕她伤心,更怕自己伤心。纪兰每次探视后,南成回到狱舍,都会躺在黄立坚身下,在身体的痛楚中疯狂的咬遍爱人的每一寸肌肤。当黄立坚喘息着吻上他的泪眼,舔去他的苦涩,释放他的欲望,南成常会有一种虚脱般的满足。
父母离异后,南成每因在校受欺负时就会想念南得刚,就会故意做错事并和纪兰大吵大闹,南得刚也总会及时出现在他身边,直到南成把自己送上法庭,南得刚愤怒的给了他一耳光,南成才悲哀的发现自己幼稚的举动让父亲越来越远离自己,远离母亲,远离家庭。
庭审后,南成泪流满面的看着纪兰孤苦无助的双眼,跪下磕了几个头。
南成想起纪兰接他出狱的那一天。南成没见到南得刚,虽然在意料之中,他仍然感到失望。南成看到母亲身上的落雪便一阵眼胀鼻酸,他摸着纪兰冻得通红又皲裂的双手就情不自禁的将它们贴紧在自己双颊上。纪兰激动的抚摸,也许是刮疼了南成的脸,南成心一疼,抱着纪兰哭了。
雨已经停了,大街上车流人流来来往往,两轮三轮四轮的车子载着各个阶层的各色人等汇集在十字路口又奔向四方。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追求着,在这个日益浮躁、冷漠的社会里投入的表演一回又匆匆谢幕。
南成默默看着南得刚的双手,跟纪兰粗糙的双手相比,南得刚的双手显得光滑细嫩,胖胖的很有肉感。
南成记起就是这样的手给了他一耳光,他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想象着被南得刚胖手拥抱的温暖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幸福的感觉了。
南成想起了黄立坚,想起了黄立坚的温情。很多时候,南成从黄立坚的唇齿之间嗅到的淡淡的烟味,和南得刚抱着小时的他亲吻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南成感觉浑身燥热,心神不宁,他惶惑的看了眼南得刚,急忙将目光移向窗外。
雨后的天空灰蒙蒙的。南成看着窗外景物由远及近渐渐清晰又迅速从视线中消失,来自身体的鼓胀的欲望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南得刚看了眼南成,将车停在一家专卖店门口,“小成,跟爸进去瞅瞅!”南得刚打开车门充满期待的对南成说:“给你买几件衣服。”
南成闻言迟疑片刻,望望南得刚,点点头。
十几分钟后,南得刚满意的看看焕然一新的南成,将大大小小十几个衣袋丢在后座,驱车去吃饭。
车在某餐厅门口停下,侍应生上前打开车门,等两人下了车,一旁的保安将车开进了停车场。
南得刚对这里很熟悉,他呵呵笑着同几个工作人员打声招呼,交待了几样菜,领着南成进入二楼包间。
南成上穿一件羽绒服,下着一条紧体牛仔裤,浑身不自在的坐在南得刚对面。
南得刚看了眼垂头不语的南成,想起以往事情,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父子俩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尴尬。南得刚想了想掏出烟向南成示意。南成不抽烟,南得刚只得给自己点上。
功夫不大,酒菜上齐。
南得刚撳灭香烟,温和的看着南成,“小成,多吃点。这家菜做得不错。”说完倒满两杯酒将一杯递给南成。
南成躲开南得刚的目光,通红着脸说:“爸……开车不能喝酒。”
南得刚怔了一下,心底忽然一暖,呵呵笑道:“儿子说得对,爸不喝!你少喝点。快吃,别放凉了。”说着给南成夹了一只大龙虾,自己又点燃了一支烟。
南得刚心酸地看着南成将龙虾整个嚼咽下去,已是泪水肆流。他擦了眼泪起身走上前抚摸着南成的头发。
南成低着头慢慢站起来。
南得刚哽咽着将南成紧紧拥在怀里,“爸对不起你。小成,爸对不起你们啊!爸会补偿你的!”
南成脑中一片空白,这是他盼望已久的事情,现在发生了,他却感到害怕——他闻到了淡淡的烟草香味。
南成嗅着来自成熟男人的气息,恍惚中看到了黄立坚赤裸坚实的肌肉。
吃过饭,南得刚硬塞给南成一张银行卡让他需要什么就去买。南成犹豫着接过卡,父子两人下楼。南成说有点困,先走出餐厅,钻进车内闭着眼胡思乱想。
南得刚付账出门,他看了眼阴沉的天空,站在停车场抽了几根烟,才开门上车。上了车,南得刚发现副驾驶座空着,怔了怔忙看向后座,见南成正紧皱着眉头蜷缩在后边,才舒了一口气,想了想脱下外套,下车打开后门将衣服轻轻盖在南成身上,又看着他想了半天。南得刚感觉自己对儿子了解的很不够,他愧疚的叹口气,轻轻拉上车门返回驾驶座。
南成听到打火声音睁开双眼,他感到汽车开始运动,便无比难受的摸摸让他难堪的下体,茫然的盯着车顶。南成空洞的目光,象宇宙中的黑洞,潜藏着不被人了解的东西。
(5)
石磊和纪东吃罢饭就出了门。两人将车撂在一汽车美容站然后坐公交去小区。
天冷,又逢上班,车上无座,两人只得扶着扶手站着说话。纪东时不时拿手指着窗外流动的风景给石磊讲说,石磊兴致勃勃的听着纪东赞美家乡,嘴里嗯嗯噢噢的随口应着,眼睛却若即若离的瞟着不远处的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纪东说得口干舌燥,侧脸见石磊这副模样,郁闷的咽口干唾,朝石磊眼睛方向望去。纪东这一瞧也看出了问题。这个人在人群里不时挤动,眼睛有意无意扫过乘客的裤兜和拎包,一只手袖在宽大的蓝大衣里,不时轻触着乘客的裤兜。
纪东不再言语,看了石磊一眼。石磊一笑,眨了眨眼。两人不动声色的说着话,眼睛紧随着目标人物移动。
车到商场口呼呼啦啦下去几人又上来五六个。纪东和石磊见目标人物和刚上车的两个年青人远远的交换一下眼色便分散在人群中,两人嘿了一声相互竖竖大拇指,散开了向三人靠近。
车将到商城,纪东已趋近其中两人。石磊装作即将下车向目标人物靠近。那人似乎有所察觉,冷冷的剜了一眼石磊,石磊从容的笑了笑,垂手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目标似乎无动于衷的转过身,然后便走向车门。石磊轻蔑的一哂。
纪东这边却是另一种情形。这两人黏在一起,时不时交换一下眼神。
车辆靠站,两小年青开始下手,一个掩护着,另一个则从袖中伸出把长镊子,四下张望几眼,向一位着西装男士鼓鼓的裤兜探去。
纪东冷眼看着皮夹子被掏出来,小偷正准备装入自己裤兜,便一步冲上前攥住了那只手使劲反拧,右膝跟着一顶,小偷便疼得跪在地上。
车上大乱,小偷拼命挣扎,不明状况的乘客纷纷躲避,此时车门已打开,到站乘客蜂拥而下。
石磊眼睁睁看着目标人物抢在人前一步蹿下车扬长而去,撇眼见纪东已制服一个小偷,而另一个小偷正手持一把匕首向纪东后腰刺去。
石磊见状又惊又怒,怒吼一声发疯般奋力撞开众人扑过去。
小偷一刀刺入拔出,看着涌出的鲜血呆了呆,闻声一哆嗦,扔下匕首从前门仓惶逃窜。
乘客都被惊呆了,有人用手机报了警。
纪东心中明白,手下一加力,扳过了小偷另一支胳膊,欲要解下皮带将其捆缚,只觉一阵晕炫,意识也渐渐模糊。
石磊顾不得追凶手,解下皮带三两下将小偷捆紧,见纪东晕了过去,便恶狠狠的踢了小偷一脚,一边命令司机开车去医院,一边脱下上衣团成团捂住纪东伤口。
第七章
(1)
谢远山将货车停靠在家门旁,疲倦的熄火下车。
梅萍正在灶屋里和面,听到动静,两手面就出来了,见了谢远山,她的眉眼都笑了。“回来了。这次时间挺长,路上还顺利吧!”
“还行。在四川那边车坏了,耽搁了两天,急坏了。家里还好吧!”谢远山倦笑着点着一根烟。
两人边说边进院子。院子里十几只鸡鸭正在满地觅食,梅萍在门楼下随手抓了把包谷粒撒在地上,嘴里喊着楼上的谢平,接着从压水井里压了些凉水又兑了半瓶开水,手试过水温,才招呼丈夫洗脸,然后又在灶屋里点着一把绒柴生火做饭。谢家平常本是用炉火做饭,梅萍见丈夫回来,嫌炉火慢就没开炉门。
谢远山赶走在堂屋门上磨爪的花猫,进屋将东西放在长条几上,出来拉了把椅子坐下,边洗脸边和梅萍说话。
谢平迷迷糊糊听到梅萍喊他,一激灵坐起身子,听到楼下两人说话,看看床头的小闹表,伸个懒腰穿衣起床。
“远山,昨天王婶子来给咱家小平提亲,说是她远乡的一门亲戚,姑娘模样好,只是家穷些,彩礼可能要的多些。我想着小平过罢年也二十三了,就没推,等见见面再说。你看咋样?”梅萍说着话将鸡蛋倒进油锅,热油遇凉发出呲啦一声响。
“只要人好就行,两三万彩礼咱家也出得起,过段日子占地款不也下来了嘛,算着得有个三万多吧。这事你跟小平说没?毕竟是他自己的事,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谢远山使劲拧干毛巾,抻展开晾在绳子上,听见楼梯脚步声响,谢平喊着他就过来了,便招呼梅萍说自己饿过头了少下点面条,然后答应着谢平,笑着说:“爸给你买了个手机,堂屋里搁着呢。去看看中不中意。”
谢平兴奋的应着跑进堂屋。
“挣个钱难,你就惯他吧!一个手机得不少钱吧!”梅萍抱怨着,将鸡蛋铲到碗里,往锅里添了水。
“也就两千多,谁让咱就这一个儿子呢,再说他也大了,出去闯难免会有朋友,有个手机也方便些。”谢远山泼掉盆中水,笑道:“我给你买了对玉镯子,等会儿你戴上试试。”
“又买这些东西!”梅萍嗔怪着,“上次你买那红袄我还没穿呢,我一个老婆子穿出去不招人骂才怪!”
“那是他们眼红,钱不就是花的嘛!跟我苦这么多年,现在有了钱,我得好好补偿你。”谢远山深情的望着梅萍,“就算你老的没牙了,你在我心里永远最美!”
“一老半辈子了,还去不了酸劲。”梅萍心里甜甜的,一时想起上山下乡时的岁月脸上便起了红晕,“老没正经的,也不怕孩子听见。”
谢远山呵呵笑着看着梅萍,“怕啥,咱俩是过了明的正经夫妻。”说着话让梅萍招呼下面,自己则一屁股坐在灶前看火。
梅萍笑笑不说话,揭开锅盖下面。
谢平左手拿着说明书,右手摆弄着手机喜滋滋的走进灶屋。
“小平,你在那上班咋样?”谢远山手拿火钳拨拉着火问道。
“还行吧。就我们那头儿是个变态,天天训练个没完。”谢平将手机装入裤兜,坐在椅子上。
“说话不过脑子!什么是变态?我看啊,多训练训练对你有好处。”谢远山接过梅萍递来的饭扒了两口又抬头对谢平说:“去把屋里那瓶卧龙玉液拿来,陪爸喝两口。”
“一到家你就犯瘾。小平该上班了,你也少喝点,等我给你炒个花生米。”梅萍说着话引着小锅灶,交待谢平顺便把西屋花生米抓点过来。
谢平答应着先到西屋捧了一捧花生米,折回来又拿了酒和一个酒盅,“爸,我得上班去,给你倒个酒。”谢平边说边满上酒,然后说了声就推车出门上班。
(2)
谢平骑车一路向西,不一会儿就到了柴庄路口。正是中午,路口车辆稀少,红灯亮着,谢平想也没想就闯了过去。
过路口没多远,谢平便看见瘦肖武裹着件油腻腻的大衣坐在路旁修车摊前,便骑车近前将脚踏在道牙上打招呼。
“嗨,瘦肖,又帮你爸看摊儿啊?”
瘦肖武看见谢平,原本无精打采的苦脸马上多云转晴。他兴奋地蹿到路边,嘴里嚷嚷道:“可有跟我说话的啦,都快把我给憋死了。下车下车!这会儿还早着呢!”瘦肖武说着话摸摸大衣兜,掏出烟让着,“我爸的烟,别嫌赖。”
谢平想了想,接过烟夹在耳朵上,笑着下车将车推到修车摊前停好,坐在小板凳上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五分钟。待会儿我得接杨云涛班呢!”
“嗯。”瘦肖武眼尖,看着谢平手中的手机吸溜一下鼻子,身子连同屁股下的小凳子都往前凑了凑,他羡慕的看着谢平,问道:“怪眼气人!多少钱?”
“不知道,我爸今天回来给我带的,我还没问呢!”谢平说完,撇眼瞧见瘦肖武的眼神,随手将手机递给他,取下烟笑道:“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