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的风作者:河野葵-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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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
瞪着已经熟悉的天花板,笃纪小声的骂着三字经。
隔壁病床那位因车祸骨折的国中生,因为有访客而到会客室去,所以暂时不会回来。
“可恶……!”
独自躺在病床上的笃纪又恶形恶状开骂了。
由于行动不方便,笃纪整日都心情不佳。但是为了在比自己年纪小的国中生面前,维护自己的尊严,笃纪还是不允许自己有失风度。
在这两个多星期中,笃纪总共历经了四次复杂的骨折手术。股关节、腰骨、大腿骨、肩骨、手腕,几乎每个地方都动过了。如果连单纯的骨折都算在内的话,连笃纪自己也算不清楚到底受了多少伤。
不,或许倒过来计算没受过伤的地方,还比较容易。
两只手臂、两条腿、整个身体,都裹着石膏、绷带的笃纪,从某个角度来看,活脱脱的就像个木乃伊,完全动弹不得。
尤其是下半身。为了确保手术后的腰骨、股关节、大腿骨能够完全康复,医生还以千斤顶顶住骨盘加以固定。
上面盖毛毪,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事实上毛毪之下的笃纪是没有穿内裤、撑开双腿、挺着腰的。这个模样就像是个等着换尿布的婴孩,令年轻的笃纪倍感难堪。
在此情况下,笃纪心情当然不佳。无法动弹的笃纪,不但无法亲自打点自己的三餐、盥洗,甚至连一只叮咬自己的蚊子都无法拂去。
“如果顺利的话,痊愈至少得花六个月……”
笃纪碎碎念地重覆着医生说过的话。
虽然笃纪奇迹似地清醒过来,恢复了意识,但是本车季的比赛还是泡汤了。
而且六个月痊愈的说词,毕竟不是保证,谁也不敢担保半年后,笃纪受过重伤的身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答案恐怕只有上帝知道了。
“只有等着下个车季了……我的身体……”
九死一生的幸运,对已经恢复神志的笃纪来说已成了过去式。
现在笃纪的一颗心,只忙着感叹未来,而非感谢过去的幸运。
因为半身瘫痪的阴影,始终在笃纪的脑子中挥之。
简单的说,就是笃纪满脑子所想的,都是行动上的不自由。
医生说,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未伤及脊椎、脑部,真是上天的恩典。但是笃纪仍不由自主的感到不安。
“为什么毫无感觉……”
用“毫无二字形容,是有点夸张。但是历经四次大手术的身体。的确感觉相当迟钝。”
尤其是腰部以下至脚的麻痹感,始终不曾消退。
“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我就干脆不要醒过来了……”
比一般人好强的笃纪盯着天花板,不由得越想越沮丧而自暴自弃。
一行清泪更夺眶而出,可是笃纪却无法动手将泪拭去。
“王八蛋、浑蛋……”
笃纪抽动着鼻子,紧咬着唇。
他只想在医生、护士、隔床的中学生还有其他人进来之前,弄干难为情的泪水。
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第一个走进病房的,就是笃纪最不愿意在他面前落泪的芳朗。
“对不起,笃笃,我到护理站去打了声招呼,请她们从明天起多费点神照顾你,所以来晚了,我马上替你擦身体。”
芳朗提了一桶热水,手里拿着几条以塑胶套包裹、消毒过的手巾,热切地说着。
笃纪没有礼貌的将脸转过去。但是已经发现笃纪脸颊上有泪的芳朗,并没有打破砂锅。
“我要掀开毛毡了,应该不会冷吧?”
“不要碰我。”
芳朗的体贴,反而惹毛了笃纪。因为掀开了毛毡,难看的模样全都暴露在芳朗面前,严重的伤了笃纪的自尊心。
“我不要你替我擦身体。别管我!别碰我!”
笃纪把一肚子的怒气,全发泄在为他揭去被子的芳朗身上。
“浑帐东西,滚出去!”
“是、是,笃笃,乖,我擦完马上出去。不要这么生气,忍耐一下就过去了。”
“芳朗!”
看到芳朗不理会自己的怒骂,轻巧的进行着工作,笃纪简直要气炸了。
“王八蛋,我最讨厌你了。你给我走……”
对一个为自己擦拭身体的人说这种话委实过分,但是芳朗知道笃纪清醒后,还有浑身的外伤要治疗,所以早就不把笃纪的坏脾气当回事了。
“一个恶言相向的笃笃,总比脸色惨白一直沉睡的笃笃好多了……”
对曾经饱尝可能永远失去笃纪的恐惧心情的芳朗而言,不管是怒骂还是斥喝,只要可以听到笃纪有元气的声音,就是最好的舒缓、安心之剂。
事实上,对于笃纪倔强的脾气,芳朗从小就习惯了。加上笃纪现在全身动弹不得,让他骂骂根本不算什么。
“人家说讨厌就是喜欢,你知道吗?笃笃!”
“你说什么!”
其实芳朗应该让单细胞的笃纪,趁着这个时候多学习学习。但是一向娇宠着笃纪的芳朗,却仍然像往常一样处处让着笃纪。
“是、是,是我不好。笃笃!”
看见芳朗笑着陪不是,笃纪索性把嘴一撇。
从不相信灵异现象,却依循预感在笃纪出事当天即赶回日本的芳朗,在这三个星期里,每天都到医院照顾笃纪,无微不至的程度令护士都觉得钦佩。
由于突然演出失踪记,芳朗不但没有参加在澳洲A…1rink举行的第五场比赛,连次周在法国波尔利卡尔举行的第六场比赛也弃权了。
眼看着无血缘关系,却是自己唯一兄长的笃纪,在鬼门关前徘徊,芳朗说什么也无法没事般地参赛。然而此举却受到各方面严厉的谴责,因为这不是一个职业选手应有的职业道德。另外,对于整个车队来说,更有如切肤之痛,因为芳朗在前四场的比赛,演出真是完美极了。
而芳朗本身当然也知道两场比赛无积分,对挑战世界冠军的选手们来说,是多么沉痛的冲击。
但是,不论谴责的声浪有多大,芳朗就是坚拒参加第六场的比赛。
……在笃笃醒过来之前,我死也不会离开这里。
隔着玻璃窗盯着躺在床上的笃纪,芳朗的气势犹如厉鬼。护士们在芳朗的气势压迫下,终于忍不住在第四天,就为芳朗在笃纪的床旁加了一个位置。
事后连医生都笑谈,笃纪之所以能够逃过阎罗王追拿回到阳世,都拜芳朗气势和执着所赐。
不管如何,芳朗还是以兄长病危,扎实的任性了一次。
但是,现在笃纪已完全脱离危险,芳朗也不再被允许继续留在笃纪的身边了。
在车队相关人士的强力要求下,芳朗必须赶赴荷兰亚圣参加从六月二十六日开始举行的第七场比赛。
虽然出国在即,芳朗今天仍不忘过来照顾尚无法动弹的笃纪。
“还是觉得不舒服吗?对了,回头我帮你洗头。护士小姐说,颈子不能动没办法沐浴,但是洗洗头发没关系。”
芳朗看护的本事,果真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真罗嗦,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不要了吗?”
对于芳朗的照顾,笃纪理应感谢的,但是被芳朗当成小孩子一般照顾,却又令笃纪不由得怒目相向。
虽说是为了治疗,笃纪必须两腿张开腰部高挺,但是稍一不慎,或许还真的会让笃纪倍感羞辱。
尽管如此,芳朗还是耸耸肩,不理会笃纪的乱发脾气,把手上的毛巾放进桶子里。
“我的动作很利落,马上就OK。”
芳朗果然比笃纪略胜一筹。
“他妈的,你马上给我滚到荷兰去!”
芳朗再次以微笑面对笃纪的恶言相向。
“你真是能说耶,笃笃!”
看到笃纪扯着喉咙大叫,芳朗温柔一笑。
“不用你提醒,我今天下午就要飞往荷兰了,别担心我……”
“……”
突然提到荷兰之行,刹那间笃纪似乎无法承受,带着一脸疑惑看着芳朗。
“想到我要去荷兰,觉得寂寞了?”
“小狗才会寂寞!”
面对芳朗语带揶揄地问话,笃纪立刻脸色一沉,把头转过去。
其实表里不一的笃纪,此举正流露出他内心的不安。因为自从住院以来,这是芳朗第一次要离开笃纪一段时间。
“没有芳朗,我也不会有事的……”
第七章
表面上,笃纪看似坚强,事实上因为行动不便,笃纪害怕极了独自被留在床上。
例如擦身体一事,笃纪实在不敢想像芳朗离开后,自己该怎么办。
被绑得像个木乃伊的笃纪,事实上需要擦试的面积并不大,但是只要活着,身体就会脏。才二十岁的笃纪,实在不愿意让年轻貌美的护士为他擦身。
除去这些生理上的照顾,对现在的笃纪来说,被芳朗丢下不管,更是精神上的一大打击。
或许笃纪本人并不自觉,但是能够直接面对笃纪因行动不便所带来的焦躁,对茫茫前途感到不安等负面情绪的人,只有芳朗一人。
其实就算对手是芳朗,倔强的笃纪也有闷不吭声的时候,更遑论其他陌生的护理人员。
“如果我的脚就这样瘫痪、不能动了,怎么办?”笃纪知道如果自己肯老实的说出内心的不安,沉重的心灵负荷或许可以得到些微的纾解,但是笃纪就是不肯这么做。
说穿了,这就是男人对男人的最后尊严在作祟。
对笃纪来说,固执己见,迁怒芳朗,就是一种痛快。
但是,笃纪无聊的固执,还是被芳朗看透了。
“笃笃,你不要担心。你全身的骨头都各就各位了。只要好好复健,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又跑又跳。我敢保证你绝对不会半身不遂的。”
“啊……!”
对于拿着毛巾的芳朗缓缓说出的话,笃纪当场张目结舌。
一想到这一个星期令自己难以安枕的惶恐与不安,竟然被芳朗完全看透了,自己还猛耍脾气,笃纪顿时觉得丢脸极了。
“感觉迟钝是因为手术后用药的缘故。所以点滴拿掉不到几个钟头,你就会觉得麻痹。但是现在应该不会完全没有感觉吧?”
芳朗说着即用指尖去搔笃纪右脚的脚底板。
“……”
笃纪把脸转向一旁有回话。
“嗯?没有感觉吗?”
看到笃纪的沉默,芳朗立刻动手拉起了隔间的帘子。
“芳朗……?”
随着沙的一声,笃纪的病床已被一袭薄薄的布帘与外界隔离。
和笃纪同样在布帘这一侧的芳朗,表情明显不同于刚才。
“真的没有感觉吗?笃笃!这里完全没反应吗?”
“啊?……”
刚才用指甲搔,现在芳朗改以舌尖轻舔笃纪的脚心部分。笃纪发出了微微的呻吟声。
脚心本身的感觉果真比较迟钝,但是芳朗用舌头的淫靡意图却极为明显,笃纪不禁觉得羞愧不已。
“你在想什么啊!芳朗!”
笃纪满脸通红的大叫。
“嘘!这么大声会被人听见的。”
芳朗站在笃纪的床头,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视野真好。好煽情……引人遐思……”
“芳朗……!”
四目相交,笃纪难为情的几乎要晕过去了。
他想并起双腿,扭过身子,然而全身被固定住,根本动弹不得。
“怎么突然变乖了?笃笃好可爱喔!是不是觉得很难为情啊?”
看到笃纪因难为情而动摇,芳朗更觉得乐不可支。
“双腿张开,腰部高挺……笃笃,你这个模样,简直就是在诱惑我嘛!”
芳朗一面故意以言语煽动笃纪,一面低头往笃纪张开的两腿间窥视。
“嘿,你希望我插入这里面吗?”
“不可以……”
芳朗促狭似地用修长的指头玩弄着笃纪的那个部分。
“嘿嘿,这里有感觉嘛!”
看笃纪一副拒绝被侵犯的模样,芳朗忍不住小声窃笑。
“放心,我不会对受伤的人怎么样的。我只是希望在去荷兰之前,消除你心中所担心的事。”
“我担心的事……?”
芳朗意味深长的嘿嘿笑着。
“是的。你不要害怕,乖乖喔!我会让你销魂的。”
“芳朗……”
尚未弄清楚芳朗的意图,笃纪的那话儿已经被芳朗含入了温暖的口中。
“啊啊……!”
早已被笃纪所遗忘,芳朗那轻柔、拥有特殊功能的舌头,紧紧缠住了笃纪火热的部分。
芳朗先进行全程的揉搓、爱抚之后,再以舌尖向前端的敏感部位挖掘。
“啊,不要……芳朗……不……”
原本反应迟钝的笃纪,在芳朗口吻、舌抚之下,血脉逐渐贲张。
“啊……啊……啊……!”
倾刻间,笃纪那话儿仿佛接受了芳朗所注入的新生命,英姿勃勃的在芳朗的口腔内迸射。
“哈哈哈……”
芳朗抬起头笑看着大口吸气娇喘着的笃纪。
“舒服吗?”
“唔、唔、唔……”
笃纪似乎还不了解目前的状况,只任由高亢的情绪随着无言的呜咽化成了泪水。
“笃笃,不要哭!”
芳朗站起来,以手背擦试着淫靡而湿润的唇。
“我才没有哭……”
笃纪慌忙转过头去,避开芳朗的视线。
一看到芳朗的唇因为含过自己的那部分才变得如此殷红香艳,笃纪即难掩羞怯之色。
“这下子你可以安心了吧?腰部以上我不负责,但是我敢保证腰部以下,你绝不会半身不遂。”
和满脸通红的笃纪两相对照之下,负责进行治疗过程的芳朗本人,就更显冷静与无惧。
“你明白吗?笃笃!如果明白了就别胡思乱想,在我不在的时候拼命掉眼泪……只要经过一段时间,你的身体一定会痊愈的。明白吗?”
“芳朗……?”
当时的笃纪听到芳朗的这席话,显得慌张而不知所措。
但是事情过后,仔细一想,笃纪却越想越生气。因为芳朗竟然为了说这句话,干冒有人闯入的危险和他胡搞。
所以,等芳朗出发前往荷兰,笃笃再也不曾为担心半身不遂而辗转难眠了。
“荷兰亚圣的比赛结束后,我就得赶到意大利的伊摩拉参加第八场比赛,由于这两场比赛的间隔差距太短,我不能回来。但是第八场比赛距离第九场比赛有十天的时间,我一定会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要乖乖的,不能对护士小姐发脾气喔!只要你乖乖的,下次我回来一定让你比这次更舒服。”
“芳朗!”
看到笃纪再次光火,芳朗也再次发出奸笑。
“为了暂时的离别,我真想吻你。但是……我想你一定不想闻到自己‘那个’的味道。”
“你这个王八蛋!最好一辈子别再回日本!”
当芳朗色迷迷地把脸凑过来时,笃纪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怒目相向。
然后,芳朗就在笃纪的怒骂声中离开笃纪,飞往WGP的第七个战场……荷兰亚圣。
意外发生后一个半月。
笃纪身体的恢复状况十分良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