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之计在于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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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姚锦夕喝了口水,一手托着下巴略表惊奇,“什么?”
吴洋说明道,“我大概要离开C市一段时间去办件事。”
“出差?”姚锦夕撑起身子,这个没有听夏若男说过啊,而且他们公司也没这个惯例,毕竟吴洋不是外勤人员。
吴洋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这个倒不是,算是私事,所以需要我亲自去。”
等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姚锦夕发现他没有说明的意思,心里自嘲道人家去哪里干什么何必和自己报备得一清二楚呢?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以为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消沉了下去,“那要去多久?”
“不知道。”吴洋见姚锦夕面上闪过一阵失望,赶忙笑道,“不过我会尽快。”
姚锦夕偏过头打量着他,咂舌道,“我比较担心你老板那里,你这样请长假,真是一点好好做完最后工作的诚意都没有啊。”
“这个应该没问题,我工作交接计划其实已经写好了。”吴洋沉吟几秒,表情渐渐没了轻松的样子,严肃地看着姚锦夕,“我是比较担心你。”
姚锦夕一愣,“我?”
随即又是一乐,“有什么好担心的,阑尾只有一根,我已经割了。”
吴洋也笑了,“倒不是担心你的身体,我在担心你弟弟。”
他话一出口,笑容在姚锦夕脸上就淡了。自己和姚锦晨的破事都抖干净了,姚锦夕在吴洋面前也再没什么好装的,“老实说,我也很头疼。”
这话倒不是在说怕姚锦晨对自己做什么,说得不好听姚锦夕再怎么也是个大老爷们儿,还不至于真被另一个男人赤手空拳地占了便宜。
只是一想到要再面对姚锦晨,姚锦夕就觉得忧愁。生气都还在其次了,他觉得是有必要好好揍那熊孩子一顿,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不知道?
“总之,我希望你不要对他那么没戒心。”吴洋视线落在玻璃杯上,复又对上姚锦夕的眼睛,认真道,“如果还有下回,我想他真的需要进警察局好好待一段时间了。”
“吴洋你别说了。”姚锦夕无力地捂住额头,身子往下滑了一截,整个人抑郁地趴在桌子上。
吴洋道,“我觉得你弟弟认为对你做什么都可以被你原谅,才这么不死心,而且毫无分寸。你知道的,这对他不是好事,你不是说过后悔了吗?”
“吴洋……”姚锦夕无奈地拉长声音喊了一声,抬起头来苦着脸看他,“我明白了。”
吴洋笑笑,“明白了?”
姚锦夕点点头,“明白了。”
吴洋问,“明白下次如果他还想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你就该立刻给他一拳了?”
姚锦夕:“……”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有点憋屈又有点窘迫,“知道啦!你不用给我上人身安全课,该怎么做我知道,我又不是女孩子。”
预防针打好了,吴洋很满意,他不担心姚锦夕没有能力对付姚锦晨,值得忧虑的只是姚锦夕的态度,只要态度够坚定,姚锦晨再怎么叫喧在他看来根本不是个问题,无论是能力还是威胁力都太没存在感。
他所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十分棘手,却是眼前最急需要去解决的事。
第二天,吴洋就离开C市了。
姚锦夕又吃了一惊,居然这么急?而且让他心情很微妙的是,吴洋去的是L市。
L市,姚锦夕的老家。
之前和吴洋闲聊的时候他们也聊到过,只是他真的想不通,吴洋莫名其妙地去L市会是为了什么事?
中午的时候吴洋才来了电话,“短信收到了吧?”
“你说你走了的那条?看到了。”姚锦夕早就看到了,L市就在C市旁边,不到200公里的高速公路,若是顺利2个小时就可以到达,“我说,你在L市有朋友?”
听筒里传来了笑声,“不就只认识你吗?嗯,时间差不多,我去办事了,祝我好运?”
“你到底神神秘秘在做什么啊?”姚锦夕实在忍不住了,握着电话问,“去谈生意?”
“要说生意也是……啊,我先挂了,再见,多休息,你伤口才愈合。”吴洋那边似乎动了起来,电话都多了杂音。
姚锦夕一头雾水地挂了。
吴洋这一走,姚锦夕才发现习惯是多强悍的事。
他显得更加无所事事,只觉得每天都过得非常无聊,做什么都无聊。虽然事实上不管是生意上还是姚锦晨那头,都有够姚锦夕头疼的。
这孩子每天每天地下了班站在茶铺对面,也不进来打招呼也不离开,等到姚锦夕要关门了才走。
姚锦夕身边没了吴洋,更是觉得没心情面对他,而且他知道吴洋说得对,自己态度的软化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他已经一次又一次证明了。
只能硬起心肠装作不理。
然而这些事头疼完了,姚锦夕又开始莫名其妙地觉得无聊。
这无聊是因为生活里突兀地空了块出来,让他跟着心里也空落落了一块。
吴洋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时间点不定,把他当个小孩似地从头到尾叮嘱一番才罢休。
姚锦夕当然不是不知道洗澡要避开伤口,不是不知道还要忌口,不是不知道按时吃药,不是不知道别太大活动。
其实吴洋说的都无关紧要,连天气都要嘱咐,用他特有的一本正经的方式讲着废话。但是姚锦夕每次都听得很仔细,听着听着,心里矫情地暖得发酸。
放了电话,姚锦夕迷惑,这算是个什么节奏?
他活了26年,高中就发现自己性向,却从没谈过恋爱。但现在这年代,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姚锦夕仰天长叹,不是他不想有分寸,有些事情真的是不受控制。
他清醒地意识到前面有个坑,在外面的时候看着像蜜罐,让人想奋不顾身跳进去,但一旦跳进去,多半是个深渊。
在姚锦夕算着吴洋走了一周多两天时,吴洋突如其来地打了个电话来,内容是他马上到C市,让姚锦夕准备准备一会儿跟他走。
姚锦夕手一抖,茶水撒了一桌,“去哪儿啊?!”
吴洋那边正在开车,“回来再告诉你,听话,去收拾吧。”
这一副哄小孩的口吻都没让姚锦夕有点反应,他隐隐有些不安和紧张。坐在原处发呆半天,姚锦夕猛地站起来,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吴洋来得很快,显然当时打电话时已经在高速公路出口了。姚锦夕关好门背着个双肩包站在茶铺门口,跟等着去郊游的学生一样。
吴洋按了按喇叭,等着姚锦夕走过来。
“我说。”姚锦夕坐上来之后,抱着自己的包一脸神经质地问,“我能问问去哪里吗?”
吴洋拿过他的包,放在了后座上,“L市。”
姚锦夕愣住了,这个答案其实早在他猜想内,可这时被证实还是心中咯噔一跳。
吴洋还没等他消化完又道,“我和你妈妈约好了,带你去见她。”
姚锦夕已经完全回不过神来了。
“锦夕,我不是想逼你,如果你现在说不去,那我们就不去。”吴洋稍稍放低身子偏过头,窥看姚锦夕的脸,“但这么久了,你就不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妈妈那边搞定,他们俩就可以戳破了_(:з」∠)_
☆、母亲
姚锦夕第一个升起的感觉,是害怕。
时隔多年,姚锦夕仍然记得住姚红那张脸上的震怒和崩溃,当时她说的话那么绝,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他眼前模糊,脑中一片混乱,浑身僵硬。
发冷的手忽然一暖,是被握住了。
“我去见了你母亲,虽然一开始她不太待见我……”吴洋娓娓道来,把他在L市的行程大概说了一遍,“其实我觉得,你母亲还是很想你的。但你母亲的性格,你应该也明白。”
姚锦夕当然明白,姚红的性子非常的倔而且要强。他满脸不知所措,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吴洋口气里多了安慰之意,“很抱歉我擅自做了这种事。不过你不是说想回家吗?我觉得这次是个好机会。”
没顾得上吴洋的道歉,姚锦夕迷惑地反问,“好机会?”
“示弱的机会。”吴洋看他脸色都白了几分的样子,倒确实符合自己说的那一套,可真看着心疼,手里更是紧了几分,“你别这么害怕。”
姚锦夕反握住他,茫然道,“你到底怎么和我妈说的?”
吴洋略一思量,长话短说,“那时的事我没有解释,因为涉及你弟弟,牵扯出来我怕再节外生枝。”
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不是明智之举,陈年往事成了既定事实,吴洋也不打算从这方面着手解决,毕竟还有个姚锦晨,最糟糕的结局说不定是两个人都得不了好。
“这几天通过跟你妈妈的接触,我觉得你妈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所以我只说了你之后得了忧郁症的事,还有自残的事。”吴洋任姚锦夕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还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听我说,你们是母子,哪里有解不开的结?”
姚锦夕抿了抿唇,结结巴巴地道,“可、可是……可是……”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当时她说没我这个儿子了啊。她真的……她说再见到我这个不知羞耻的混账,就打断我的腿。”
没想到姚锦夕这么怕自己的老妈。吴洋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副弃犬一般的样子,干脆拉过他的身体圈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你妈妈对我也没多客气啊,她说话是挺吓人的,你看我也没少条腿吧?而且她都同意让我带你去见她了。”
这个姿势很能安抚人,安全,温暖。姚锦夕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去在意距离问题了,放任自己把下巴无力地抵在他肩膀上,闷声闷气地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怎么跟我妈说的?”
“嗯……我就照直说了。你们之间也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当母亲的不可能不心疼自己儿子吧?”吴洋说着又拍拍他的背,“然后我也说了一下我自己的事。”
姚锦夕愣了愣,推开他,重复了一遍,“你的事?”
“我也是抑郁症患者,现身说法对你妈妈也比较有说服力啊。”吴洋顿了顿,怎么说的就没给姚锦夕再解释了。有些时候同样一件事用不同的方法说出来,艺术效果完全不一样。而且他也讲了其他很多东西,可暂时没必要让姚锦夕知道。
吴洋嘱咐,“不过有个事你要记得,之所以你妈妈最后动摇是因为我跟她说,你生了场大病。”
“什……什么?”姚锦夕不太明白吴洋的这种说法,他自己确实生了一场病,可阑尾炎转腹膜炎这种事说大也不大,实在说不上要死要活的病。
吴洋道,“我把情况说得比较危急,嗯,不过当时你是在昏迷,所以就算说自己不清楚也应该可以过关。”
说着他摸了摸姚锦夕的脸,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就收回了手,“现在你这脸色看着确实也是大病初愈啊。”
这都是被你吓得好么!
姚锦夕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既匪夷所思又充满惊惧,好像走在大街上陡然看到斜地里冲出来了一头熊,“你是说,你骗了我妈?”
“我没骗她啊。”吴洋露出了个无辜的笑容,“第一,你确实生病了。第二,你确实开刀了。第三,我到的时候你真的昏迷了。”
说到这里,吴洋叹了口气,“那时我没及时赶到,说不定你真的会死。”
姚锦夕:“……”
姚锦夕也不确定了,他醒过来之后就是手术完结,“是、是吗?”
吴洋的声音略显感慨,“对啊,你意识不清的时候还叫了你妈妈呢。一边喊痛一边叫,看着真心酸。”
姚锦夕一惊,“真的?!”
吴洋沉重地道,“当然是骗你妈妈的,可是你妈妈一听眼睛都红了,非常有效果。我对她说,我和你认识这么久,这时才知道原来你这么想家。”
姚锦夕:“……”
他悲愤地瞪着吴洋,“你怎么能骗她!穿帮了怎么办?!”
“不会穿帮的,我又没撒谎。”吴洋看到姚锦夕又瞪了自己一眼,笑着咳嗽了一声,“好吧,有艺术上的夸张。你是腹膜炎我也没编造你是肝癌对吧?”
整个一苦肉计啊,感觉太扯淡了。
姚锦夕心神不宁地皱着眉,“你这跟开玩笑似的,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在逗我吗?今天几号?”
“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逗你,如何?去吗?”吴洋回过身,拉好安全带,“嗯?如果搞砸了算我头上。”
姚锦夕勉强拉了拉嘴角,“被你这么一说,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妈了。”
“不用考虑。”吴洋转过头,忽然就笑了起来,眼中有种不易察觉的温柔,“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姚锦夕盯着他发呆,半响,抹了把脸说:“你把时间都约好了,还是去吧。”
他这有点破罐子破摔,但遮也遮不住其中的期待。光是想一想待会儿的见面,姚锦夕都激动得不能自已。
想了那么多年,这件事放在他心底,让他哪怕在最高兴的时候也能突然安静下来。
吴洋不再多说,不去打扰姚锦夕整理情绪,方向盘一打,驱车启动。
上了高速一路通畅,在姚锦夕看来没过一会儿他们就到了L市。这是座有山有水的城市,正值夏讯,浑浊的江水就隔着河堤猛烈地流淌。
姚锦夕遥遥地望着,心里和这江水一样无法平静。
整整五年没有回来过了,就在咫尺之隔的C市待了这么久。这里的景色仿佛毫无变化,却又陌生至极。
“你好,阿姨?我们快到了。”姚锦夕听到吴洋接电话,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想要让自己别那么在意,精力反而更加集中。
吴洋声音恭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