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你降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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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的一个同事——你那天是没有记错,就是我轮班。但是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只是监控,真正担责任的还不是我啊。
“闻斌,我万事不求人,因为你的一个代码我不择手段的让朋友先斩后奏……你觉得我怕但这个责任,你怎么就没想过我更怕害了你呢……”
严岫整个人的状态随着一句一句的话逐渐松了下来,最后归结成了一种奇异的平静。闻斌被他话里的内容震到了,从一开始的还想辩驳到后来就只是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听着。
但是那种心里被什么扯了一下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下意识的张嘴想说话,却又觉得自己实在也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也不是像被说的那么混蛋,闻斌有点迟钝的反应过来,这几年他应该是一直在有意的回避跟严岫有过于深入的情感交付,他应该其实很早就感觉出来严岫这种内在的极端感性,意识到了严岫这种人是一沾上就摆脱不了的。
这种刻意的避免,远在他意识到之前就发生着。
应该是一些成长环境的原因,闻斌不太能适应别人这种过于赤诚的友情方式。
这一下,两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沉默了相当久。
严岫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其实差不多就是在意料之外地看到闻斌的一瞬间就下了决定要摊牌了。他真正有怨气的,并不是闻斌不能给他对等的情感回应,而是这么多年下来,他投入了那么多情感和经历进去,这个人仍然是个无底洞。
索求无度,也许是因为曾经缺失过。但不管严岫多努力他都甚至不敢放开一点真心,对严岫的那种自我保护姿态丝毫没有松动,那就只能说闻斌懦弱了。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严岫明白过来,自己这么多年是瞎耗了,跟这人再耗也不会有结果。
所以他这次彻底没有了失眠半个月的那种放不开,破罐破摔一样什么实话都说。一直到他抢了闻斌手里的半杯酒喝下去,摊牌摊得如行云流水,让闻斌都没反应过来。
“闻斌,我喜欢你七年了。”他那口气就跟告白对象不是讲话的对象一样,“没错,喜欢,暗恋,随便你怎么说。七年了,我感情深的自己想吐。所以这次的事情真的踩过我底线了。你那条命,我是真的玩不起啊……”
甚至没有去注意旁边的反应,他就这么自顾自地说着:“我知道你是直的,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怎么样,听完心里别扭吧。我也知道你别扭。之前张载焓还劝我不要非自取灭亡,但是我再能忍,也有忍腻了的时候。积累了这么多年,我就一直觉得咱们俩早晚是有这一天的……既然选择说出了,我也不怕什么悲剧。”
感觉到闻斌的震惊,他最终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把那张脸上的触动和不适都看得很清楚。那反应就跟大多数直男被男人告白的反应一样,并没有因为严岫跟他七年的交情而有任何不同。
闻斌动了动嘴,没有出声,看口型是骂了一句我操。
“我之前已经申请调动了——基本上这件事下来,奖大于罚,本来可能是要升职的,但是我坚持平调了。我自认没那么大本事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看着你在我眼前晃,惹不起也能躲得起不是。”
转回头没再看闻斌,严岫站起来顺手提上了地上的袋子,摸出来一根烟点上,抽了几口。犹豫着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
“总之吧……我多少还是不死心。所以你先想着吧。如果,假设,你觉得咱们俩有可能,就周四前给我个答复。”好像不太习惯把自己放在被决定的位置上,严岫一直皱着眉,“其实我也觉得没什么可能……算了。”
“我就是想说,归根结底,我说,我走,都只是因为这对咱俩来说是比较好的选择。”
这句话,成了很久一段时间以来两人的最后一句私人对话。
严岫很难受。
这是闻斌听着他自说自话了这么多,最主要的感觉。在他还没有真正消化掉严岫的这些话,回味出来严岫这些话说出来是做了多大的颠覆之前,他真的只觉得严岫很难受。所以他自己也并不舒服。
一直到他看着对方还是端着进来的时候的那个样子,提着一大袋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也没能说出来一句像样的话。
真的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周围的人还是该喝的喝该笑的笑,让闻斌觉得不真实的很。其实他也赞同严岫的说法,既然严岫已经忍不下去了,那么摊牌和离开都是能尽量让两个人舒坦一点的选择。
暗恋自己。
这得是个多苦逼的短语啊。
作者有话要说:啊。。最近因为看功夫包子比较多所以文风有点受影响。 慢慢缓吧。 另外包子妹子真的是好妹子+好作者 表示认可和支持。
☆、什么都说了心里也没怎么舒服
在看到整整半个月的排班都没有严岫的时候,张载焓直接给主任打了个电话。
沉不住气不只是因为他的性格,关键是,徐行都已经回岗了,而且塔台上也开始传徐行他们这次应该是要提了。他从那次ktv之后就没见过严岫和闻斌,事情到底发展成什么了,他心里隐隐有感觉,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主任在电话里跟他说,前半个月是调查,这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是严岫挪了自己的公休假过来。
所以当天晚上张载焓下了班抓起衣服就走,走到一半被徐行拦住了。
“我跟你一起去。”
张载焓的手上顿了一下:“你……知道?”
“嗯。”没再多说什么,徐行就是点了点头,也急着往外走。
“别急,你知道到什么程度?”
徐行看了张载焓一眼,也没搭腔,好像在评估这个程度所指为何。他摸出来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犹豫着说到什么程度比较合适:“那天你轮休,是我全程在的,严岫当时那种状态……已经瞒不住旁边的任何人了。”
“靠,这么惨烈……”
他虽然也大概想象过,但是其实并没有听到过相关的描述。严岫是个非常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打扰别人的人,而现在徐行话里话外的感觉,明显是对方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想着就烦,张载焓也摸了一根烟出来点上。
“得,先走吧,路上再说。”
徐行点了点头跟了上来:“开你的车吧,你住得远,回家的话还得回来,正好再把我捎回来。”
“嗯,行吧……”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张载焓有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愣,“希望咱们俩今天晚上还有的回家……”
严岫现在什么状态他真的没底。连昏死在家里没人知道的可能性他都考虑了。
至少这人,这半个月肯定不会善待自己。
“徐行,你最近见过严岫没?”
“见过。我们俩这半个月其实见过好几次……上次见面是大概一个星期之前……”
听出来了徐行语气中的复杂,张载焓回头询问性的看了对方一眼。
“……我估计他从劫机到现在,就没睡过。”
“我操!”
再也按不住自己的暴躁,张载焓直接把烟狠狠吐在了地上:“他是不是跟闻斌摊牌了?”
“我还想问你呢。不过我觉得劫机这事一出,差不多也到头了。”徐行想起来从劫机到现在前前后后几次见面严岫的状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男的就能对一男的这么要死要活的,他这他妈是找罪受。”
旁边刚刚发动好车子的男人动作好像顿了一下,但是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你理解不了,我能理解……但是你让我说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反正这他妈跟男女倒没什么关系。”
徐行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张载焓一眼,但是最终没有问什么。就听见半天之后张载焓也叹了口,冷笑了一声。
“总归,我可比他好受多了。”
路上,张载焓给毛东打了个电话,算是通知对方自己不回去吃饭了。
“需不需要我去帮忙?”
听声音,毛东好像刚关了嗡嗡转着的抽油烟机,正往餐桌上端菜。
“没事,不用了。我们一同事跟我一起去的。”
“那行,见着人不管什么情况,通知我一声。”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张载焓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专心开车,连看都没看徐行一眼。车里的气氛顿时有点奇怪。徐行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这是……你爱人?”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虽然听不清,但是那点音量要判断出来跟张载焓打电话的是个男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张载焓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他现在这种情绪不好的状态,基本上就是本能排斥异性恋,也不是非要说有什么矛盾,就是不待见。
所以他跟徐行甩脸色这种幼稚行为,属于控制不住的下意识反应。
大概因为气氛实在太冷,又比较压抑,两人一直到严岫家都没怎么说话。
张载焓憋着的无名火和担心,直接全部发泄到了严岫家的防盗门身上。他拍门拍的整个楼道都是回音,墙都跟着震,里边愣是没反应。
“我靠,不是真死里边了吧……”他从下车就又开始吸烟,现在换了个手拿烟,抬手就是要继续拍,结果隔壁那家呆不住先开了门。
情绪不好难免骂骂咧咧的,几句话下来张载焓都恨不得直接拽了惹他的别管是谁狂揍一顿,结果他脏字还没出口,严岫就开门了。
整个人的状态,愣是把他邻居吓得半天没说话。
“严岫……这你朋友?”
“嗯,林姐,实在对不起打扰着您了。我这朋友脾气就是比较爆,一犯病就容易得罪人,您别忘心里去。”
“算了,没事。”对方见严岫态度好,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摆了摆手关门进去了。
张载焓眉头拧得都快打结了,瞪着严岫顶着一脸快死的怂样跟别人客套,很努力才忍住没有一拳打倒严岫脸上。
他妈他这是找死给谁看呢。叼着根烟胡子拉碴的,脸色发青得很明显,十天不见,人瘦了一圈。
就这样,还一副自己去死也和别人没关系的态度,还不忘跟别人客套。
“你几天没睡了?”
张载焓这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没……进来再说吧。”
任着严岫把自己和徐行让进屋里,也不管就跟犯罪现场一样的屋子,回头继续问。
“几天没睡?”
叼着烟一脸快死样的男人皱了一下眉:“你这话跟闻斌问的一模一样。”
“操!严岫!你敢不敢不那么矫情!要受不了了就摊牌,少在这要死要活的碍眼成吗!我们一下班饭都不吃跑过来不是来听你怨妇一样叨叨闻斌的!”
“嗯。行。要不你们先吃饭?”
“我操!”
张载焓直接一脚踹在了严岫家的沙发上。
“严岫,你怎么着也别折腾自己,这种行为太不成熟了。”这次开口的是徐行,“你也得为你亲人朋友想想。”
朋友不说,他的亲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总不能最后闹得你严岫真的出什么事了……不管怎么样,都不值得。”
被数落的人也不生气,或者可能已经混乱得只会压抑情绪了,就慢慢走回沙发边坐下,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点上——这在张载焓和徐行眼里完全是在自杀。
那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还有他连续二十天不睡的状态,让张载焓忍不住就按灭了烟想揍人。
然后他顺其自然的揍了。
严岫因为本身身体已经虚耗到极点,根本招架不住张载焓接二连三的拳头,到最后被甩在茶几旁边,感觉一阵忍不住的晕眩。他被天花板上的厅灯晃了眼,就下意识的拿手挡住,又透过指缝,看到张载焓逆着光的脸。他不知道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对方很愤怒。
如果不是被徐行拉住,他不怀疑自己会被继续揍下去。
甚至潜意识里边,自己也是很想被继续揍下去的吧。所谓蛋疼嘛,也不是多矫情,就是难受,就是觉得浑身都不安分。明明已经做出过推翻平衡的改变,打破的平衡也并没有给他快感。
只是让他前所未有的意识到自己的理智有多清醒。
可是与此同时,他的情感部分又因为不管怎么嘶吼都无济于事而难以平复。
一个人被推到两个极端,即使严岫的比热容再大,也要疯。
饶是张载焓,在挣扎着徐行的控制并把目光投向脚边的严岫时,也被那个人的死气给硬生生震慑住了。他就跟他自己吸掉的那成堆的烟一样,已经被燃成烟灰的状态,想把他磨成粉撒了实在是件太轻易的事情。也因此张载焓意识到,自己再打也根本没有用。
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把兄弟从地上拉了起来:“……冷静点吧。”
说完觉得有点讽刺,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刚刚不冷静到打架的人。可是屋子里的三个人也都心里清楚,现在最疯狂的人,是严岫。
“按说对于你现在的情况,我都不知道能劝什么……妈的,早知道应该让毛东一起来了……”张载焓伸手拾起刚刚在打斗中被扫到地上的烟盒,也倒出来一根烟点上,吸了两口想冷却自己的烦躁,“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严岫,你他妈能不能冷静点?这么下去就未免太矫情了……”
“我跟闻斌谈过了。”
“嗯。”
“估计再有两个月,我就调走。”
“什么?”
“两个月,我就调走。”严岫淡定的扫了徐行一眼,“徐行要提的吧,甚至可能转行政,也就是这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不是该开年度工作会了吗,照例要大动一批。本来也要提我的,但是我到最后争取了个平调。”
这句话让两个人都愣了愣。徐行虽然最近一直在参与严岫的事,但对方为了调走放弃提拔这些,他显然和张载焓一样吃惊:“严岫,你非要调走就为了闻斌?”
也不否认,严岫继续抽他刚点的一根烟。
整个屋里都充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