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象牙塔-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卷毛少年费力地用左手解着裤带,跺脚说:“才不要你替!”
星澈怒了:“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我是不想多做十个俯卧撑!”质的差别,一定要较真!
瑜瑛咬咬牙,上身整个俯在桌上,还记得没用右手撑着。
第一下下去,臀上就出了白印儿,高挺鼻梁的少年皱皱眉,唔,今个儿大概是真的惹到哥了,热身都这么重。随即想到自己的任务,开口数了个一。
第二下,第三下全部重合在第一下上时,瑜瑛才察觉出不对了,一脸委屈地嚷道:“哥,热身的呢?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男子语气平静地回答:“很遗憾,前十下被小澈替走了……”
忍了十几下,汗水湿了小卷毛,吸吸鼻子,瑜瑛终于不肯乖乖地挨了,习惯性地捶桌子跺脚:“哥,你不仁道,都十五了啊,还不换地方,哎哟,十六!”
撑在地上的少年倒吸了口气:“瑛,瑛,你用什么在捶桌子?”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瑜瑛可怜巴巴地问:“哥,哥,这次咱先不算行不行?”
二十下之后白皙的臀上只有一道肿痕,高挺鼻梁的少年咬咬牙,准备用左手撑起身子。
男子揉揉垂着的小卷毛:“还有七下,趴好别动!”
小卷毛少年哀叹一声,委委屈屈地趴了回去,小声嘟囔道:“疼……”
赫连齐垂下眼睑,顿了两秒,才又挥起尺子来,七下落点尽量不重合,力道也不重,扶起瑜瑛,小心地帮少年穿好裤子,拍拍少年的肩说:“瑛,哥只是想让你知道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不应该是怎么逃避,而是怎样去面对,怎样去承担,一直躲的话,永远也赢不了。”
小卷毛点点头,脸上还挂着汗珠,面色微红。
男子浅浅一笑:“回房休息吧,哥待会儿给你拿药!”
送走了一只,剩下比较听话的一只,赫连齐也松了口气。
娃娃脸少年拿面纸擦着瑜瑛留在桌案上的汗渍,感慨道:“啧啧,真能折腾!”
褪了裤子,胳膊有些发酸,还是执拗地撑在桌案边,热身的数目果然增加了一辈,二十下一过,娃娃脸深吸口气,闭上了眼。
然而重合在一起的尺子只有十下,一道痕迹只是比周围的皮肤略红肿一些,少年就被男子拉了起来,星澈困惑地眨眨眼:“哥,还有十下呢!”
男子放下尺子,扬起嘴角说:“不是不喜欢爬楼梯嘛,剩那十下,明个儿出门儿的时候都给我走着下楼!”
见娃娃脸上露出无力的表情,男子好笑地补充了句:“如果要耍小聪明的话,小澈,你还要做得更彻底一些。好吧,这也算是从哪儿跌倒的,就从哪儿爬起来!”
二人一出房门,就看见小狗儿般等在门口的小卷毛一脸兴奋地朝着娃娃脸嚷道:“小澈,今个儿一起睡吧!”
娃娃脸很有气节地别开头:“不要!你睡相太差!上次就把我踢下床了!”
小卷毛少年拉住星澈,径直朝户主的卧室走去:“没事儿,这回睡哥的三人床,我们俩睡绝对够大!”
而可怜的户主就只能站在书房门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弟弟霸占了自己的房间,随即还听到落锁的声音。内心暗暗感慨,这两个小崽子报复心理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啊。
本书下载于派派论坛,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paipaitxt。
番外(澈)
成长的每一年,都在许多人的陪伴下走过,在生命中或深或浅地留下痕迹,也许只是一首歌,一句话,一个场景就足以让我想起你,然而这一切我只想把它作为回忆,深埋心底。
七年之前,我和瑛都还留在故乡小城,那是个每到冬天就会有莹莹白雪光顾地方,和所有的普通的初中生一样,我们每天每天过着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
没有学院祭,没有郊游露营之类的活动,每个月倒是都有一次考试,成绩稳定在十名左右,常常被班主任说成很有希望,但是还要再努力,多少还是个被担心的对象。
初二那一年,一开学就重新排了座位,按照身高站了队伍,瑛暗暗计算了一会儿,和站在前面的同学调换了位置,到底和我成了前后座。
也是从那一天起,和小孩儿成了同桌,怎么说呢,是那种个性微微有些内向的女孩子,只有和很熟悉的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话才会变得多起来,大部分时间都安安静静的,从容貌上讲既不会惊艳,也不会惊吓,所以很容易被忽略掉,以至于初一的一年对于她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
一开始的时候,整天整天没有几句对话,而完全的对比便是瑛和他的同桌,两个人都是自来熟的个性,第一周上课,就在几何课上抬起杠来,说得正开心,被老师请了出去,终于在那个月的末尾,班主任忍无可忍地把两人的座位远远地隔开,而瑛的回应则是颇为热络地和新同桌侃了一节课。
那个时候的瑛迷上了足球,下了课只有十分钟也要冲出去踢一会儿,放学后第一个目的地绝对是操场,那年哥去了千里之外的大都市,突然间就没了门禁,我也不幸地沦为陪练,喜静不喜动的我一般都负责看守书包,后来出现了更加莫明的事情,秋末的年级足球赛,瑛做了队长兼前锋,而我则成了守门员,当事人这样安慰我:“小澈,这个位置很适合你,只是从守包变成守球而已!”
也是从误上贼船起,半年不用的云南白药又和我关系亲密起来,我和瑛的座位周围常期弥漫着喷剂的味道。球赛这种东西很合瑛的脾气,每次赢球之后,这厮就会面临被拉拉队包围的局面,一边道谢,一边接受各种慰劳品,有一次居然抱了七种不同口味的饮料回来。
而这个时候,我都会趁乱回到座位,桌上是固定的一瓶雪碧,一包面巾纸,这时与小孩儿已经奇妙地熟识起来,比如说她知道我最喜欢的饮料是雪碧,我知道她最大的兴趣是画Q版人物图,而且多数作品完成在教科书上。在我的影响之下,这孩子已经能够熟练地处理各种瘀伤,扭伤,我的云南白药放在她的书桌里,偶尔全身而退的时候,这孩子还会举着白色药瓶,一脸遗憾地说:“啊?没受伤啊!”语气中大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意味在,让人气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自习课上,瑜瑛拿出足球杂志准备向我传授战略战术,结果变成了我和小孩儿玩看队服猜国家的游戏道具,以至于某只小卷毛在后面,不时地踢踢凳子,危言耸听道:“吴哥(教导处主任)来了,老班来了!”
而我最大的兴趣便是听beyond的歌,从小学时期迷上的乐队,第一次拿磁带给小孩儿看时,小孩儿一脸无辜地告诉我:“我只听说过彼阳牦牛骨髓壮骨粉……”即使在自习课上听随身听的风险也太大了,我的对策是唱给小孩儿听,半个月后小孩儿就主动和我要磁带了,还喜欢在第二天一大早拿出抄下的歌词给我看:“星澈,我喜欢这句,还有这句!”
后来场面搞大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瑛加入了我们,本来只是自习课上的小声哼唱变成了合唱,果然被老班找去谈话,这厮还一本正经地告诉老班:“我和小澈要搞乐队!”结局是班主任异常严肃认真地花了两个小时和我们“探讨”学生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可见电影卡通完全不可信。
那年从圣诞节起,贺年卡又疯狂地扑面而来,人缘好的瑛有被掩埋的危险。而一段时间内处于成绩低谷期的我,却没感染到多少新年的气氛,元旦联欢会前一天,兵荒马乱地布置教室,我和瑛去校园一角倒垃圾,没走多远,小孩儿拎着另一个垃圾口袋追上来,随手放到我和瑛抬着的硕大垃圾桶上,然后拿出信封放到我的校服口袋里,露出笑窝:“这也拜托你们了!”
瑜瑛很邪恶地问:“情书?”
小孩儿白了眼:“贺年卡!”
瑛皱皱眉,当即心理不平衡起来:“我的呢?”
小孩儿耸耸肩,转身往教室走。
被忽略的某人彻底怒了,和我商量道:“小澈,一起当做垃圾扔掉吧……”
时至如今,那张贺年卡还安静地躺在我的抽屉里,上面有张我的Q版头像,旁边写了一小段歌词:“十个美梦盖过了天空,温馨的爱渗透了微风,热爱竞逐每秒每分钟,轻轻一笑挫折再用功。”
翌日的联欢会上,击鼓传花演节目,被瑛连累上了台,名存实亡的乐队却名声不小,全班一致决定让我们唱歌,一首beyond的《喜欢你》,唱到精华部分时,好多人开始朝着小孩儿的方向看,小孩儿装无辜,低头翻看收到的贺年卡,却还是红了脸。
一首歌结束,瑛很不平衡,整个一假期都坚持说我在唱歌的时候一直在朝小孩儿看,完全没有认真地陪他演节目,其实,没有这么夸张吧,我记不清了。
终于到了关键的最后半学期,一上来班级的气氛就很紧张,成摞的试卷让人觉得气压低,某一天的下午自习课上,小孩儿做完一张物理试卷,打开窗吹了会儿风,然后和我说:“星澈,我和老师说了,我想调座位。”问她原因,不肯说,却坚持不要再和我坐在一起,周围的同学都在与各科题目作斗争,小孩儿也不再理会我,低下头做题,遇到棘手的题目也不肯像往常那样把试卷推到我面前来,我收回目光,继续几何,一个图形看到脑中一片空白。
第二天班主任就把小孩儿调到了远远的位置上,议论声还是有的,传纸条给小孩儿,小孩儿不回,末了只好传给小孩儿的新同桌,勉勉强强地写了句“不要欺负你同桌……”聪慧而顽皮的同窗回过头朝我笑笑,不甚在意。
还能做什么,说到底只是同桌罢了,似乎也没什么资格去问什么原因。
而小孩儿从那日起,极力避免和我再有交集。
终于六月底到了,我和瑛一起考到了哥所在城市的高中,算是非常好的结局了,听说小孩儿则去了另外一个城市读高中,连我的同学录也不肯填。
暑假回家陪妈妈逛街,遇到初中时的班主任,老师一脸兴奋地和妈妈谈了很久,陪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借故离开,没走多远,听到班主任以功臣的语气说:“我一看情况不对,就找她谈了,我说佟星澈的成绩是要上重点高中的,和你不一样,咱们就算自己不学习,也不能耽误了人家,你说是不是……”
靠在店外的橱窗上,冰冷冷的,眼前的景物突然模糊起来,我的小孩儿,我的傻小孩儿,一句也不肯对我说。
也曾去过那个陌生的城市,直到连人脉广的瑛都叹气说:“难道人间蒸发了?”
七年之后的今天,做英语模拟题,翻开字典,倒数第三页的空白处留着一个水笔的Q版全身像,娃娃脸的小人儿脑袋大大的,耳朵里还插着随身听,神态悠闲自在,于是时隔多年我再来说起我们的故事,我的小孩儿。
第十一章
工作日七点三十分,路灯渐渐熄灭,马路上传来车笛的鸣叫声,整个城市迎来了新的黎明,渐渐喧嚣起来:白衬衫先生走出公寓楼去上班;隔壁的大伯坐在路边的小店吃早点,小笼腾着热气,香气弥漫;粉黛未施的阿姨牵着体积庞大的宠物犬乘坐电梯上楼;娇俏可爱的宝贝尚且沉浸在梦乡之中;某某作家关上电脑,拉上窗帘,准备睡觉……
镜头挪到某市郊香樟树密集区,这里的人群也是多种状态:早上没课并且放弃晨跑的同学们安稳地熟睡着;五分钟前才从睡梦中惊醒的孩子冲进水房,迅速地洗漱,为准时赶上八点的课而做最后的努力;当然最多的还是结束了晨跑,或回寝室拿书,或直接去教室的小朋友们。
然而说了这么多,17号楼3016房间的某只小卷毛这几种情况都不属于,在杂乱无章的书刊中寻找《军事理论》教科书的娃娃脸,不时回头看一眼室友,当第五次发现高挺鼻梁的某只还站在镜子前拨弄自己的小卷毛时,星澈终于爆发了:“佟瑜瑛先生,请问您是要去相亲吗?”
穿着笔挺正装的少年回过头来,心情大好地说:“那倒不是,今个儿和美女学姐一起去法院做导诉,总要注重下仪表吧!”
所谓导诉便是该校法律援助中心新兴起的一项活动,主要的内容便是去附近基层法院为来立案的民事诉讼人做指导工作,算是学生和法院两两得益的活动。
娃娃脸撇撇嘴,把找到的教科书和雪碧一起塞进包里,留下句“上课去了,相亲成功!”朝门口走去。
小卷毛一边翻出手机,按下接听键,一边扭过头说:“小澈,课上的事儿都交给你了啊,帮我顶……喂,学姐早!”
半分钟后娃娃脸刚刚走到楼下,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回头看见小卷毛火急火燎地冲过来,一把扯住自己的胳膊,语气沮丧:“小澈,美女学姐今个儿有事儿不能去了,你陪我吧!”
娃娃脸皱眉往回抽胳膊:“人家不去了才想到我,我才不去,我去上课了!”
小卷毛开始耍赖,抱住星澈的胳膊不放:“你放心让我一个去吗,小澈?”
娃娃脸少年奋力挣扎ing。
其实这一幕在寝室里面发生的话,什么问题也没有,关键是两个人此时身在17号楼下,而且又是上课的高峰期,所以引起小混乱也就在所难免了:
结伴而行的女孩子们停下脚步,微怔了一会儿,兴奋地说:“呀呀,没想到啊,我们学校就有真人版的!”
3014寝室的隋堂手里拎着蓝皮书一下楼就看见纠结的两个人和小规模的观众们,顿时非常义气地解围:“哎哎,老夫老妻的,一大早吵什么架啊,上课要来不及了啊,没啥好看的,都散了吧!”
迫于群众压力,想尽快逃离现场的娃娃脸很委屈地说:“我去,你给我放手!”
而小卷毛少年还不知死活地朝周围的女孩子挥挥手:“谢谢啊!”
于是家庭暴力就此上演,可惜了某只小卷毛的西装革履。
由于自家哥哥的工作性质,两个少年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