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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一顾凌云去-第44部分

小说: 一顾凌云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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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
  “报告副司令,承德一战告捷了。”
  凌霄然清咳一声,才说道:“曹帅他人呢?”
  “他…吞枪自毙了。”
  凌霄然默不作声,只是点点头,他站起身来,却觉得有些无力,对着杨宗驰说道:“你先出去。”
  “是!”杨宗驰敬了一个礼,便迈着大步出了门。
  凌霄然走上楼梯,区区的二楼,可他却不停地低喘着,他大声喊道:“张铭!你滚去哪了?”
  张铭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他手中拿着两支小玻璃瓶,然后扶住了凌霄然。
  回到房间,凌霄然直接跌坐在沙发椅上,那柔软而华贵的细致蓝绒,格调高贵,他却没心思去欣赏。
  张铭替他卷起了袖管,上面的针孔密密麻麻,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他只能挑没有瘀点的地方进行注射,透明的药物缓缓地推进凌霄然的身体中。
  他小声说道:“三少,医生说不能再加大剂量了。”
  凌霄然靠在椅子上,就像睡着了一般安静下来,许久后他才说道:“我知道。”
  
  将湖北,河南河北完全收入囊中,正好是阳光和煦的四月。
  打仗之后,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在当地设立政府,增派军队,还要将战争损坏的建筑修复,繁重劳累的时候,他一天只睡三个小时。
  全都在靠杜冷丁撑着。
  但情绪不稳定,有时突然感到绝望,有时却异常兴奋。
  待将所有事情都安定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七月份,凌霄然才想起要回西安。
  七月份已经是盛夏的天气,屋外偶有蝉鸣,杜鹃海棠簇拥着整个花园,凌霄然坐在了轿车里,精神看起来却不太好。
  张铭知道他这几个月熬得很辛苦,所以连杜冷丁的剂量都不断在加大,这种药物一注射会有些亢奋,但是亢奋过后,就像陷入泥淖般地无力。
  早上九点的专列,经历了五个小时,凌霄然从石家庄回到西安。
  其实早在上个月,他就知道瑾瑶生了,曾经答应过她一定要回来看着孩子出生,最后还是失信,除了事务缠身,终究还是有些逃避。
  他不想,带着一身的药瘾回去见她。
  
  正处于盛夏,阳光晒到水泥地上就像有着烤焦的味道,凌霄然坐着车从火车站一路到大帅府,直到那个白凤凰雕像映入眼帘,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回家了。
  汽车缓缓开到了那栋小楼前,凌霄然隔着玻璃窗看到瑾瑶站在门前,她穿着一袭浅绿色的长裙,配着花园里的那些白玫瑰,相得益彰。
  凌霄然强打起精神,走出了轿车。
  多日不见,生完孩子的瑾瑶显得比之前丰腴了些,也颇有些成熟的韵味。
  “子墨。”她轻轻地喊道。
  凌霄然不说话,只是迈上了台阶,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许久……都没有一句话。
  直到凌霄然抱着她的手有些颤抖,连带着身子也微微发抖,瑾瑶不禁疑惑,她低语:“子墨,你怎么了?”
  “没事。”凌霄然勾起一抹笑,对着她说道:“带我去见女儿。”
  “嗯。”
  
  两人一起走上了楼梯,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感觉很舒服,凌霄然一眼就看到睡在床上那个粉嫩的婴儿,还未满一个月,仍是小小的模样。
  迎接一个新生命,是很喜悦的事情。
  他却刻意去逃避那一刻。
  凌霄然将孩子轻轻地抱起,仔细端详着她的眉目,然后才小声说道:“我一早想好了名字。”
  “嗯?”
  “彬蔚,凌彬蔚。”
  瑾瑶浅笑着,她抚了一下女儿的脸,只见小孩儿却微微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随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凌霄然倒是有些诧异,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抱她的姿势不对,才弄得女儿大哭起来。
  瑾瑶打笑道:“看来她喜欢这个名字。”
  ……
  小彬蔚的声音却越哭越大,也许是抱着她的男人气息太过陌生,吓到了她。
  瑾瑶小声说道:“还是让我来吧。”
  “嗯。”
  凌霄然将孩子移交到她的手里,果不其然,一到了母亲的怀抱,彬蔚的哭声便收敛了,由于刚才大哭,小小的嘴唇显得有些湿润。
  凌霄然清咳一声,望着自己的女儿,他觉得之前的几个月很荒唐,可是……
  想到这里,他的手不禁又抖起来,抿了抿唇,才说道:“我先去给兄长打一通电话。”
  瑾瑶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点头,“好。”
  
  凌霄然离开了房间,回到书房,他整个人都在轻微地抽搐,直到张铭给他再打了一针,才觉得气息平缓下来。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女儿,以这种姿态。
  书房一直都有人拾掇,一尘不染的书桌凳椅,还有一旁的雅白色的台灯,桌面放着大理石制成的地球仪,一切都恍如昨日。
  他拿起话筒,金属的触感使得掌心微凉,这通电话,要打到武汉的仁济医院。
  几番转接,才接到顾煜城的病房。
  “喂。”
  “……”
  电话里一阵沉默,随后才响起一把声音:“子墨,听说你回西安了。”
  “对,在石家庄的事情都完成地差不多,我就回家看看。”
  “这段时间辛苦你。”
  凌霄然听罢,心中不禁有些欢喜,他握紧了话筒,说道:“兄长,你什么时候出院,好让我去接你。”
  “不急,还记得我在信中提及的那位医生么?”
  “嗯……”凌霄然下意识有点回避这个话题。
  “戴蒙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已经让瑾漪去邀请他,待他处理好手头上的病人,便会到中国来。”顾煜城的呼吸显得有些气促,由于肺病还未痊愈,稍一提气都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我试过很多方法,根本没用,你也别费心了。”
  “不行。”是一句不容拒绝的话语。
  凌霄然轻叹一声,不敢告诉他自己又染上了杜冷丁的药瘾,只好冷淡地说道:“我不想听这个,说点别的!”
  “小孩!”顾煜城不禁咳了好几声,连带气息不稳:“看我出院了之后怎么整治你。”
  这个称呼好像已经很多年没用过,今日突然提起,倒有些令人怀念当初在广州的日子,可是他们却大不如以前。
  比如说,他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已经没有那么抗拒。
  凌霄然不禁大笑道:“哈哈,我奉陪到底!”
  “……”
  “你快些说什么时候出院。”
  “最快也要九月份。”
  “好,九月份我到武汉接你。”
  
  随后两人又谈了些在石家庄那场战役的事,再说到承德,那里的满人有一部分迁徙到东三省,顾煜城的意思是想让方童暮多做准备。
  
  可是方童暮,最近好像在修铁路。
  日本对东三省一直虎视眈眈,由于总司令的命令,不能与他们起直接的冲突,因此方童暮不得不与日本人不停地迂回,他都已经有些烦了。
  “将军,大久保少将来访。”
  方童暮与易阳候对视一眼,只是说道:“我去会会他。”
  由于修建铁路,方童暮花费不少钱财,当然新政府这边也有资金支持,可毕竟主要来源还是东三省的贸易工业。他望了一眼窗外的繁茂树木,似乎秋天来临,树叶已经开始发黄凋零,缓缓飘落。
  准备迎来真正的寒冬。
  是东三省的寒冬。
  大久保少将在客厅里坐着,他的头有些光,蓄了一撮小胡子,看起来样子颇为滑稽,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西服的青年,看来应该是他的翻译。
  大久保看见方童暮的出现,便主动迎上来:“方,将军,你好。”
  “你好。”
  大久保笔直地站在客厅中,方童暮与他隔着一段距离,厅里的灯光很黯淡,更是看不清楚两个人的表情。
  大久保用日语说了一句话。
  方童暮示意那个青年翻译。
  青年道:“少将是问,为何客厅不多开一盏灯?”
  方童暮不禁冷哼道:“我只喜欢给客人开灯,他不算,他是土匪。”
  “将军。”青年不禁压低了声音,“千万别这样说。”
  方童暮抿抿唇,还是维持着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是鼻梁上的眼镜有些反光,他说道:“那你问他,来这里作甚?”
  青年点头哈腰,说几句日语又说几句中文,方童暮才意识到这个日本人的想法。
  日本人是想利用他刚修建的铁路来运输货物,美其名曰促进中日两方的经济合作。
  方童暮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走罢,这件事绝不可能。”
  青年显得有些不安,他连忙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才说道:“将军,少将让您再考虑考虑。”
  “哼,没什么好考虑。”
  方童暮转身就想离开,他其实心中也有些不安,在这几年中,日本人将他的秘书和妻子都接二连三地弄死,不保准下一个就是他。
  他不禁又回头说了句:“你给他说,下次有机会再谈。”
  方童暮上了楼梯,大久保却没有任何异动。
  甚至很潇洒地出了门口,徒留给他一个背影,若不是他穿着一件日本军装,倒有些雅士的气质。
  可偏偏,他是个屠夫。
  方童暮觉得是时候和顾煜城联系,他不知还能撑多久。
  
  易阳候最近在搜集着有关日本人的情报,这几年他一下憔悴了很多,没有当年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他摊开了一份朝日新闻,想在从中看出些端倪。
  方童暮叹了一口气,坐在易阳候的面前说道:“我们找时间去一趟广州。”
  易阳候从那堆报纸中抬头,“今天大久保是什么意思?”
  “他娘的想把我们的铁路也给占了。”
  “总司令刚刚出院,这个时候去,会不会不妥。”
  “这也没办法,若是总司令没时间,那就找凌子墨。”
  易阳候点点头,却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桌上的那杯茶便有些泻出,弄得那份白底黑字的报纸濡湿了一片。
  方童暮盯着报纸看了一阵,由于日本文化来源于中国,他们也使用汉字,他大概算是能看懂什么意思——日本在建工厂。
  不停地建工厂。
  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为了打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7 章

  一九二八年十月六日,方童暮偕同自己的秘书从东北去往广州。
  甫一下火车,方童暮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任是秋日应当高爽,可广州依旧湿湿润润的模样,偶有一阵秋雨下来,街角就会濡湿一片,变成一滩水迹,再缓缓化开。
  易阳候却远离自己的家乡有好几年未回来,这里的一人一物,仿佛有些陌生,令他觉得不再属于这里。
  那张照片一直放在西服的里袋,去哪里都带着,可是几年下来,照片都开始有些发黄。
  他们从东北远道而来,顾煜城派了一名少校去接他们,算是给足了面子。
  一路上汽车开得很平稳,途径茶楼,茶香远溢,悠扬绵长的粤曲隔着玻璃窗传到耳中,有点断断续续的感觉。
  “自怜自怨今生带恨来,丝丝泪满腮,叹侬命苦却被情害。君一去,落泉台,往日我不该,却是畏羞向檀郎,怕示爱。朝朝我哋共看书,宵宵共抱衾,实觉亲爱。”
  ……
  “思君多年共我,相亲三年来。”
  ……
  原来是唱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三年。
  易阳候靠在椅子上想到,自己离开广州也正好是三年。
  在戏台楼阁上唱着化蝶的是染梅么?
  
  “方将军,我们到了。”少校在前座轻声地提醒道。
  方童暮和易阳候在行政大楼前面下车,觉得这大楼似乎又经过一番修葺,比三年前见到的更加气势磅礴。
  少校将他们带进了会客室,并且冲了一壶乌龙茶,用紫砂壶浸泡,茶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方童暮拿起一杯茶,抿了抿,说道:“请问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总司令?”
  少校戴上了白手套,只是笑着说道:“总司令最近在忙其他事情,请方将军稍等片刻。”
  “那副司令呢?”
  “副司令身体抱恙。”
  “……”
  方童暮只是喝着茶,他只是在想,凌霄然的身体一直不错,怎么就突然抱恙,再加之总司令也不在,总令人有些不安。
  会不会是刻意回避他们东三省的问题。
  毕竟东三省一直是关外,他们这些关内人的想法,他也不太懂。
  可他相信凌霄然,至少他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那个顾煜城……
  方童暮对着少校说道:“那好,我在这等等。”
  
  顾煜城在凌公馆里,说是忙着事,不过是和凌霄然有关。
  房间里传出惨烈的吼叫,顾煜城站在门外,心急如焚,听着小孩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兄长’,他早就想在下一刻冲入房中。
  “兄长——!”
  瑾瑶也在门外,听着凌霄然的叫喊,早已泪流满面。
  就像外头沾上露珠的白兰花,泪滴斑驳地落在面上,落在衣衫上,她说道:“早知道子墨吸大麻,却不知道他后来又染上了杜冷丁。”
  “兄长——!”
  房间里又传来一声惨叫。
  顾煜城沉吟了一阵,说道:“我进去。”
  “姐夫……”瑾瑶在后面喊了一声,便看见顾煜城开门进了房间,她只是见到里面白床单,白袍,白色的箱子,一切都是白蒙蒙的,模糊了她的双眼。
  不禁觉得有些冷意。
  顾煜城带上了门,看见凌霄然躺在床上,嘴里胡乱地咬着一条不知是绷带还是纱布的东西,出了一身汗,就像在水里浸泡在一般。
  他看见了顾煜城,身体一怔,竟然很费劲地翻身,背对着他。
  嘴里仍然一个劲地在吐字,但是听不清楚。
  戴蒙医生还有两个助手也在房间里,穿着一身白袍,他的蓝眼睛透漏着些疑惑,便戴着口罩说道:“sir;please leave。”
  顾煜城摆摆手,“我进来陪陪他,你们可以继续治疗。”
  医生一下没听懂,依靠着旁边的助手给他说着,他的神色才坦然起来,他随后又让助手给他翻译了一句。
  “总司令,doctor说今天的治疗可以先结束了,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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