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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一顾凌云去-第76部分

小说: 一顾凌云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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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在打仗总是被耽搁,现在总要空出时间顾着自己的身体了罢!”温瑾漪的声音不禁有些大了,她抱着胸踱了步几步,高跟鞋在咯咯作响,她想着想着,还是将洗手间的门掩上,只剩她和烨霖两个人在。
  谁知顾煜城却一拳砸在了洗手台的大理石上,他低声吼道:“情况根本没有变!从前要打仗,现在还要打!”
  “咳——”顾煜城又是一阵干呕,洗手池里再次出现一抹鲜红。
  “……”关于这一点,温瑾漪也是知道的,抗日才刚结束,就已经有人让顾煜城下台,以前为了抗日而加入他们军队的95军,现在又脱离出来,壮大的势力,几乎能与现在的顾煜城抗衡。
  所以他才露出了爪牙,温瑾漪从未见过他有这样防备的一面,首次认识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是有为的儒雅军官,后来才见识到了他的野心勃勃……甚至能将自己都牺牲出去。
  温瑾漪叹声,她反倒抱着胸倚在门边,然后挑眉问道:“你将约翰逊调去给子墨当私人医生了?”
  顾煜城没有作声。
  温瑾漪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她甚至变得有些生气了,倒是有些当仁不让的风范,她说道:“我不懂你心里想的什么,如果是我,要不就把他放了,要不就把他杀了!”
  顾煜城在这一点上没有反驳她,只是低声说道:“他不方便出来,安排医生在身边更加妥当。”
  “妥当?你只知道为他安排妥当,你自己的身体谁来照顾?”温瑾漪说起话来咄咄逼人,却不禁流下了几滴眼泪,泪水滑到喉咙里是咸咸的味道,她复又说道:“这么多年我已经够了,不想在你们之间周旋下去,烨霖,放手罢……放了他。”
  顾煜城依旧按在了池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可放虎,归山。”
  “咳咳——”
  温瑾漪总是拗不过他,以她的平日里的精明,总是知道烨霖对子墨的感情,不是一笔可以带过,至少来说,他们两个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里面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至于掺和了什么,他们本人也未必能懂。
  可是她真的觉得有些累。
  温瑾漪还是将顾煜城扶住,只觉得他的手掌很冷,额前是细微的冷汗,但还是迫着一副精神的模样。
  温瑾漪不禁说道:“好了,弘文回来也能替你分忧,先别想那么多。”
  顾煜城似乎无意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6 章

  温瑾漪早早地将晚宴解散了,大家似乎也并不太在意,只见顾煜城独自坐在一隅,看起来有些阴郁,大家也不敢打搅。
  其实说来也奇怪,这跟日本人打完了,又轮到国内打,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年年征战,都使得大家学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除了顾煜城。
  顾煜城的拳头握得紧紧地,宴会的人走了个七七八八,就剩下傅弘文在他身边问道:“司令,您可是不舒服?”
  温瑾漪才与其他人周旋好,连忙过来扶着顾煜城,她轻声说道:“外面有些凉,我们回家罢。”
  顾煜城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可能是因为酒的缘故,他的呼吸已经有些不顺畅了,磨着磨着,连话都不愿意说。
  霓虹灯在外滩闪烁着,偌大的招牌,上面是电影演员的画像,这样的光彩,连车上的玻璃都不禁映出一个斑斓的影子。
  汽车缓缓向前驶去,顾煜城坐在后排里。其实车已经开得很慢,但依旧有些颠簸,他又喝了些酒,呼吸不顺畅地很,温瑾漪不停帮他拍着背顺气。
  抚着抚着。
  顾煜城胸中一闷,他的身子微微往前倾,结果“咳——!”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来!
  温瑾漪怔住了,连忙用帕子捂住他的嘴,帕子是纯白色的,鲜血沾染了整条帕子,而顾煜城则整个人躺回到座位上,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开车的士兵也被吓到了,温瑾漪一边用帕子擦拭着他的嘴角,一边给司机说道:“快!去医院!”
  “是!”
  司机很快就转入了瑞金二路,赶往广慈医院。
  广慈医院灯火通明,穿着修女服的护士连忙将顾煜城转移到病床上,温瑾漪在一边跟着,就觉得情况不好,本来是如此值得开心的一日,却变成这种情况。
  医生在一旁问道:“夫人,总司令最近的身体情况如何?”
  温瑾漪站在床边,拿着被血染红的帕子,只能说道:“我就觉他最近的咳嗽又多,以为是天气的缘故,没想到……”
  医生点点头,然后戴上了白手套。
  
  温瑾漪还是站在了病房外面,她有些心急,傅弘文随即就赶来了,他也没想到总司令的身体居然变成这种状况,不禁整个人都怔住了。
  温瑾漪望着依旧紧闭着门的病房,然后吐气道:“弘文,你去把约翰逊医生喊来罢,他比较清楚烨霖的状况。”
  “是。”
  傅弘文马上匆忙地离开了医院,他让部下带他去约翰逊的住处,仔细一问,才知道约翰逊居然变成的凌霄然的私人医生。
  傅弘文“碰”的一声将车门关掉,他就是想不明白,当时司令在西安将身体弄成这般,凌霄然非但没有关心过,还迫着他签声明。
  到头来,还值得司令这样对他!?
  
  在冬天来临的时候,顾煜城被确诊为肺炎,他躺在广慈医院的床上,听着顾逸峰给他作报告,可是听着听着,他的头靠在白色柔软的枕头上,一不小心就会睡着。
  再也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就像掉入了冷水里,而挣扎着不能上来,他想起当年在西安也是这样的情形。
  冰冷的水包覆着身体,而周围的冰块滑腻地抓都抓不住。
  “父亲。”顾逸峰拿着报告册,一边在床边轻声喊道。
  顾煜城听见喊声,不禁又睁开了眼眸,随即就轻咳了几声,他看着报告中写的战况,呼吸却不禁沉重起来。
  “咳咳——”
  顾逸峰连忙起来将玻璃窗关上,白色的窗帘就静静地挂在一边,流苏扫在地上,就如这一室的安静,白的极为刺眼。
  与95军的战争还是爆发了,顾煜城却无法再拖着这样的身体去跟他们打仗,只见东三省刚刚回到他们的囊中,下一瞬间又要燃起战火。
  顾逸峰轻声问道:“父亲,我将傅弘文调去东北,你看如何?”
  顾煜城抓住了那份报告纸,阖上眼眸,却反问道:“他们那边是谁作战指挥?”
  “是善于野外作战的熊冉。”
  “野外,作战。”
  顾煜城觉得也许不太合适,傅弘文原来是一直善于在城市里作战的指挥官,虽然说去越缅历练了好几年,可终归不清楚情况。
  顾煜城微微起了身,逸峰连忙将枕头塞到他背后,他说道:“看,何敬辞……”
  “父亲,何敬辞已经被调到太原了,我昨天不是还跟你提过么。”
  是啊……
  昨天才提过,怎么自己就忘了,医生不停地给他注射药物,也使得精神逐渐混沌起来,他将头转到一边去,咳了几声后才说道:“那就傅弘文,让他去,东北。”
  “是。”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温瑾漪拿着一只刚洗干净的苹果,正准备给烨霖削皮,她望着逸峰笑了笑,然后对顾煜城说道:“看着今天精神就好上许多。”
  温瑾漪将苹果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给顾煜城掖了掖被子,才轻声说道:“你快些养好身体,我给你办个生日宴会。”
  顾煜城满脑子里都是于95军作战的情形,哪有心思再去置办这些,可他不想再说话,药物的影响也使他的视线越发地模糊起来,渐渐便睡着了也不知道。
  这一回,他居然梦到了宁萱,他们还在苏州的大宅里生活着,红绸罗帐,是他们刚成亲的时候。
  ……
  温瑾漪摇了摇头,然后便跟顾逸峰出了去,她轻轻地把门带上,然后说道:“我听你说,这场仗打得比想象中艰难。”
  “关键是95军的作战能力强,我们未必能与他们硬碰硬。”
  温瑾漪一怔,她来着顾逸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说道:“这话你先别让烨霖知道。”
  顾逸峰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的叹息,就算他不说,父亲还是心中有数,他们的部队损失了多少人,损失多少名将领……现在军中除了一个还能完全信任的傅弘文之外,还有谁能依靠。
  顾逸峰将报告放回到牛皮纸文件袋里,然后缠上了细绳,他说道:“秦雨泽也不想打了,他最近和美国人走得很近。”
  温瑾漪点点头,她愣是没想到在抗日后会迎来这一场恶战,一只手只好搭在长椅上,仿佛不这样做就会站不稳,她说道:“等过些日子,烨霖的身体好转,我去一趟美国。”
  “嗯。”
  
  真正的恶战,是不会使人退缩,只会令人从心底感受不到温度,那是败北的仓惶与狼狈,特别是在战争一场接着一场的时候。
  
  凌霄然望着别墅外的一隅景色,冬天的到来,使得连往日的燕子都没去了身影,就只剩几根孤零零的电线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望着电线杆都能发起呆来。
  最近温瑾漪给他提起了要给顾煜城办生日宴会的事,凌霄然就一直在想该送些什么礼物,想着想着,才记起上一次自己给他送礼物,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是一副从法国带回来的油画。
  上面那只白毛狐狸的模样,他还记得很清楚,不过再想想,顾煜城大概早把那幅画丢掉。
  凌霄然思及至此,还是打算给兄长送一支拐杖,听说他身体不好,连走动都不多,既然自己当不了他的拐杖,那便只好送一根拐杖给他。
  曾经自己也想过要当兄长一辈子的拐杖,等他老了,走不动了,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可是黄浦江上的一抹浓雾,终究还是将他天真的想法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7 章

  上海的冬天称不上十分寒冷,但雾气很重,兼杂着细雨,朦朦胧胧地几乎要听不见东北那边的炮火声。
  而凌霄然知道了,现在的西北既不属于他,也不属于顾煜城,那已经是95军的地方,几次易主,他不禁红了眼眶。
  那是他当年揣在怀里,想要给兄长助他一臂之力的东西。
  
  生日宴会并没有选在顾煜城真正的生辰举行,只因为冬天里天天寒冷,偶尔才有一丝暖阳,温瑾漪瞅着烨霖的身体有些好转,便下了决定在一月份的时候办。
  从黄浦江吹来的丝丝凉风,直接就灌到了车厢里面,顾煜城与温瑾漪坐在里头,不禁也打了个寒颤,温瑾漪连忙关上了车窗,然后说道:“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
  顾煜城没有说话,只是清咳几声。街上的广告牌霓虹灯眩人眼睛,战火烧过的地方,已经焕然一新,而东北却依然在打着仗,他想了许久,才说道:“弘文去东北多久了。”
  “有三个月了。”温瑾漪只觉得情况不妙,她握住了顾煜城的手,复又软声说道:“今天不该想这种事情,你看,子墨给你送的拐杖。”
  顾煜城瞥了一眼放在后座一旁的拐杖,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种矛盾,他突然很想见到子墨,就像回想起很多年前的时候,他们都将心思放在了打仗上,结果好几个月才能换来一次见面。
  而现在明明近在咫尺,却想无视之。
  顾煜城拿起那支拐杖,握住了红木拐杖的雕头,那儿圆滚滚的,就像握住了子墨的手一般。心中却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他转头给温瑾漪说道:“逸峰一直向我瞒着东三省的事,他,不懂事,你也要这样做?”
  “咳咳——”
  温瑾漪脸色一僵,她拍着顾煜城的背帮他顺气,压着自己的情绪,温软地说道:“傅弘文没有消息传回来,怎能说是我们瞒着你。”
  “荒唐。”
  “你信不信也都那样。”
  温瑾漪不禁有些生气,她费尽苦心为他举办生日宴会,就是想让他开怀一些,谁知他的一番心思还是都放在了战事上。
  顾煜城握紧了那支拐杖,分明的指节显得有些苍白,他不再说话,但脑海却在想着傅弘文在东北作战的事,若逸峰不肯告之,那他便直接去问秦雨泽。
  可现在秦雨泽也是信不过。
  顾煜城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般不知所措过,身边连值得依靠的人都失去了。
  汽车缓缓行驶在路上,盏盏街灯都是璀璨十分,士兵将汽车停靠在门前,就有人连忙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顾煜城将拐杖撑在了地上,在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有一种实在的感觉,而他不禁心安了一点。
  温瑾漪搀着他进了玻璃转门,周围是列兵在守卫着安全,大厅里面皆是城中名流或者军中要员,他们均举着酒杯对顾温两人说道:“先生,夫人,晚上好。”
  顾煜城点点头,但没有回答的意思,这几个月他都躺在病榻之上,甚至与外界的接触都变得少起来,况且刚刚被冷风一吹,弄得他看着这些水晶灯都有一点头晕。
  虽然他才是今晚的主角,但大家并不敢围着太紧,全是靠温瑾漪在一旁与众人周旋着。
  顾逸峰放轻脚步走到顾煜城身边,他给父亲递上了一杯热水,然后说道:“凌叔叔托我给您带封信,您是待会看还是……?”
  顾煜城看着大厅里交谈甚欢的年轻人们,可能真的是自己老了,特别容易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水晶吊灯的光影泻在瓷砖地上,一片迷离。
  顾煜城叹了一声,握紧了拐杖,然后才说道:“拿来罢。”
  逸峰从怀里抽出一个颇有厚度的信封,旋即便递到顾煜城的手里。
  顾煜城轻轻地拿着这封信,只是看见上面写着——
  顾先生亲启
  以前他哪回写信来不是撒娇卖痴,现在也开始执着起这样的礼节来,而自己看得心中又不是滋味。
  何苦。
  
  舞会进行到中途的时候,突然有几个军官进了大厅,他们往顾煜城的方向走去,幸而温瑾漪眼尖,在人群当中就把那几个军官拦下来,而今晚出席宴会的军官并不少,还算得不太显眼。
  “夫人,我们有事报告给总司令。”
  温瑾漪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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