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会(黑帮)-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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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有了Leo，一切的计划都被打乱，比如房间太小容不下双人床，年久失修房檐倾斜的十分厉害，180多的他们只要稍不注意就会撞着脑袋，然而这些都是能够解决的问题，不能放床就轮流打地铺，房檐太低就多注意点，但是最关键的是霍廷少不想回去而Leo却急着回去。
　　
　　“我们是黑户，偷渡的价格非常高。”
　　
　　“高我也要回去！”
　　
　　“就凭现在餐厅和酒吧打工的钱，除了维持生计起码要存个好几年才够一个人回去。”
　　
　　“我去找钱多的工作。”
　　
　　“抢劫、偷窃？黑户能做到什么钱多的工作？”
　　
　　“即使这样我也要尽快回去！”
　　
　　这是到达泰国几天后后两人之间的对话，神情无比坚毅的Leo让霍廷少沉默了下来，他预料到Leo想要回去，但他认为只要自己找出很多理由，可以让一向比较温和的Leo暂时性妥协，再慢慢的让他习惯和自己生活，一段时间之后、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一两年，他总会留在自己的身边，即使只是习惯。
　　
　　可没有想到不到一个星期，就算再多的借口也无法改变Leo的决心，是他太小看了Leo对丁樾的感情还是太高看了Leo对自己的感情呢？
　　
　　也许兼而有之，虽然令人非常沮丧，但很快霍廷少就发现了这点。只要有时间Leo就会拿出下意识的拿着丁樾给他的飞刀来回的摩挲着，眼神则看着空中的某天越发的飘忽，如果没人打扰，他可以保持相同的姿势一个下午，也许可能更久，霍廷少揣测着，因为那天是自己叫他吃晚饭才打断了整个下午的冥想。
　　
　　但Leo并不清楚自己能够竟然坐了这么长的时间，无数的问题和不解让他的脑海仿佛要爆炸似的嗡嗡作响，他急着要见到丁樾，只有见到他才能解开所有的问题，为什么要杀霍廷少，他的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自己到底有又像他，离开前失踪的一个星期为何不见丁樾的任何举动？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压的Leo几乎无法呼吸，导致他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少，因为只要停下一切身体上的动作，大脑就不受控制的一遍又一遍的强迫自己去回答那些问题，他甚至开始害怕睡觉，一旦闭上眼睛被扭曲过的画面就不停的出现在他面前，浑身是血的丁樾、对着自己开枪的丁樾，残忍的对着自己微笑的丁樾，仿佛从来不认识自己，从身边淡然走过的丁樾，终于在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之后Leo直到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他必须要回去，要竭尽所能的尽快回去！
　　
　　所以那天之后Leo仿佛不要命般的同时找了四分兼职，天还没亮就开始送报纸，同时还可以送牛奶，白天在餐厅洗完和做杂物，晚上去酒吧打工，直到半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刚洗澡和铺床完毕之后倒头就睡，沾了枕头就睡着。
　　
　　霍廷少不止一次的劝说Leo别这么着急，虽然年轻，工作也都是体力活，可如果一直这么下去，长久的每天只睡不到四个小时，总会他拖垮的身体。然而Leo置若罔闻，不管霍廷少怎么说，他开始无视他的借口和理由，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和霍廷少说，也知道说了霍廷少毕竟也不会明白他的感受。
　　
　　急剧下降的对话频率，甚至不愿意再看对方的眼睛，被逼急之后唯一的回答就是我想回去。也许前几次的劝说霍廷少还带着侥幸的成分，期望着Leo会听他的话，能够放缓存取的速度，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坚信自己可以留住Leo。可在失败了太多次之后他开始愤怒，Leo对他的反应令他明确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Leo的想法，他想回家，应该说想回到丁樾身边的念头超过了一切！
　　
　　终于在又一次被无视之后霍廷少发怒了，他捏着Leo的肩膀将他压在墙边，其实他不一定会做什么，也许只是说些什么，但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打算怎么办的时候Leo已经毫不迟疑的将他掀翻在地，一手扣着他的喉咙，令一手抓住他的手腕绞在身后，更令霍廷少背脊发凉的是Leo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毫无感情的注视着自己。
　　
　　“对不起……”片刻后似乎清醒过来的Leo松开了对霍廷少的钳制，略带狼狈的退到了墙边。
　　
　　“要说对不起的也应该是我。”恢复自由的霍廷少并没有起来，而是干脆大字型的躺在地上，双眼看着低矮的房顶，他忘记了Leo已经不是刚见面时那个爱笑爱跳舞的普通人，他经过了丁樾给他安排的无数训练，能够例不虚发的扔出飞刀，甚至可以杀人。
　　
　　“但……”
　　
　　“我不甘心，”霍廷少打断了Leo的话，视线依然在空中飘忽着，“Leo，丁樾到底好在哪里？”
　　
　　Leo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突然发现自己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就好像渴了会要喝水、饿了想要吃饭一样，从打开那个练舞房的大门开始，好像打开了某种魔法的大门，他似乎很快习惯了自己在丁樾身边的生活，之前27年没有他相伴的日子的记忆变得无比的模糊，而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却永远记得这么清楚。
　　
　　“呵呵，需要想这么久么？”不知何时从地上坐起来的霍廷少打量着神情越发恍惚的Leo，带着自嘲的笑声想要扯开话题，因为突然之间他很累，在船上的那种感觉又涌上了他的心头，Leo也许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大概遇见他比较早些。”然而就在霍廷少放弃的时候Leo给出了他的答案，一个模糊无比的、可能连Leo自己都不明白明确含义的答案，但是霍廷少却明白了。
　　
　　作为丁樾身边的红人，他在接触之前就详尽调查过Leo的全部资料，一个孤儿院长大好不容易被领养却又得不到任何关怀的孩子，才拿到身份证就独立养活自己的年轻人，也许他表面够坚强，也早就适应了一个人生活，可从小到大没有得到过关爱的他比其他人更需要一个家，丁樾的出现弥补了他一切的需求，一个稳重的长者、一个懂得关心爱护他的成熟男人、一个会帮他布置安排好生活的人，既像家人般的可靠值得信赖、又如爱人般温柔体贴，而及时出现的自己，则正好补上了朋友的缺口，原来“只怪我们相遇太晚”并不是歌词从才有的遗憾……
　　




30

30、第三十章　。。。　
　
　
　　
　　从那天开始霍廷少突然变了，不再懒散，开始积极想办法筹钱，终于在他们来到泰国快一个月后的某个早上，他笑眯眯的站在Leo的眼前，将一大叠钱塞进了他的手中。
　　
　　“哪里来的钱？”Leo十分意外的问着，手上的这笔钱绝不是普通打工一个晚上所能够挣到的，他虽然急于回香港，但也不愿意霍廷少因此惹上什么麻烦。
　　
　　“放心啦，是干净钱，”霍廷少慢慢弯腰坐上椅子，从外衣口袋里拿出烟，“就在你晚上打工的酒吧，他们地下室有黑市拳赛，听从安排的赢或者输一场能够赚到很多钱，照这个速度，除了生活开销，最多半年你就能回去了。”
　　
　　“黑市拳赛？”Leo难以置信的看着霍廷少，怪不得刚才坐下的姿势怪怪的，“是昨天伤到哪里了么？”他走上去撩起对方的黑色背心，两团青色的印记清晰的出现在霍廷少的侧腰。
　　
　　“没看上去这么严重，”霍廷少从Leo手中拉过自己背心的下摆，漫不经心的抽了口烟，“就是弯腰的时候有点疼。”
　　
　　“不行，太危险了！”Leo坚决的摇了摇头。
　　
　　“一点问题都没，”霍廷少踩灭了烟头，露出他惯常的笑容看着Leo，“这个是偷袭，他其实已经输了，在宣布我得胜绕场的时候从背后冲上来打到的，比赛中我可一点没受伤。”
　　
　　“真的？”
　　
　　“不信今晚来看，反正你晚上也在那里打工，让经理把你调到下面来，我们还可以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以后你每天也不用送报纸啊送牛奶的，只需要打一份工，剩下的时间把我喂的壮壮的就行啦！”
　　
　　“噗嗤，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喂猪？”
　　
　　“你见过这么muscle的猪么？”霍廷少屈起了上臂，显示出他线条漂亮的二头肌。
　　
　　“先别得意，等我今晚看了再说，如果有危险，我怎么都不会答应的。”Leo转身翻出药酒，再起掀起霍廷少的背心，用力的按摩起来。
　　
　　“谋杀啊！”霍廷少夸张的叫了起来，而Leo则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当天晚上Leo被调到了地下室，那里每天晚上有5…8场比赛，会由不同的拳手轮流上场，经过好几天的观察，他发现这个黑市拳赛的存在不过让人有个赌博由头和增加点刺激，并没有什么生死决战，也没有很多电影里面非要打到一个不行了才结束的状况。
　　
　　况且大部分夜市拳手的本事相较于在黑帮实战中摸爬滚打的霍廷少根本不在一个等级，除了一小部分人可以打上霍廷少几下，其余的多半都是被打，当然也有酒店老板要求霍廷少输的情况，但这种状况都会提前通知，打斗时形成的伤痕多半是看着夸张，其实一点都不严重。
　　
　　于是那天之后他们就开始过起了日夜颠倒的日子，白天好好的休息，晚上一个打圈一个当服务生，当然Leo提出过他也可以上，但是霍廷少却怎么都不同意，他的理由很简单，一个是Leo不适合近战，他的优势在于伏击，第二个是总要有个人操持家务不是？虽然每天晚上打的场次不多，但是拳赛非常消耗体力，两人都打都累，回到家谁管饭？
　　
　　Leo听完霍廷少近似于无赖的第二条理由后无奈的笑了笑，反正也不危险，那就由着他吧，这也正是为什么文中第一幕出现的理由。只是Leo怎么都无法理解为什么霍廷少变得嗜酒起来，每当打完拳赛他就会选择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喝着老板免费供应给他的啤酒、鸡尾酒、红酒，或者是任何一种当天有的多的酒，一直断断续续的喝到Leo下班，坐着他们新买的二手摩托回家，每天经过拥挤的集市时买当天吃饭所需要的菜。有时候霍廷少会走上车，踩着不稳的步伐和Leo一起去，但大部分时间他只是斜靠在车座上等着大包小包的Leo回来，然后继续踏上他们的回家之路。
　　
　　“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这天看着到家就瘫软在床上的霍廷少，Leo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好喝。”霍廷少蹬掉鞋子，侧了个身，带着半醉时特有的飘忽的笑容看着Leo。
　　
　　“那你还不停的喝？”被霍廷少孩子气的举动逗笑的Leo弯腰把他的拖鞋放回到床边，转身出了同样小的可怜的客厅。
　　
　　“我好歹也算失恋了，当然要体验一把借酒消愁的滋味。”霍廷少调整了下姿势，双肘撑在并不松软的床垫上，视线穿过将房间分为两个部分的小门，看着正在择菜的Leo的背影，当还是个警察的时候，他曾经想象过以后的生活，升上高位，娶个温柔贤惠的老婆，就和现在一样看着她在厨房为晚饭而忙碌的背影，这也许就叫幸福，只可惜他看的是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的意中人也不是他。
　　
　　“我说廷少，有你这么开心的失恋么？”霍廷少刚开始说这些话的时候Leo还会不知所措，可是几次之后他发现对方真的只是想开开玩笑，干脆说清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争着抢着吃宵夜的时候，简单而又舒畅的关系，因此只要霍廷少一说，他也乐得马上接口吐槽对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简直神仙般舒坦的日子。”
　　
　　“是啦是啦，全因为有你这个海螺姑娘。”
　　
　　“你们全家才海螺姑娘。”
　　
　　“海螺姑娘快过来，昨天晚上被人打的好疼，拿点药酒来给我揉揉。”
　　
　　“我正在洗菜！”
　　
　　“我不介意身上有菜的味道。”
　　
　　“可我介意今晚的菜里有药酒的味道！”虽然这么说着，Leo仍是放下水斗里的篮子，还未擦干的手看似很重，其实力道非常适中的拍在了霍廷少背后的淤青上。
　　
　　“哎呀，疼死了！”霍廷少夸张的哇哇叫着，双手像是狗刨似的在床上乱划着，“本来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不说了！”
　　
　　“快说快说！”Leo擦着药酒的手掌在霍廷少背脊上细心的揉捏过去，脸上却无比配合的做出恶霸欺负良民的凶恶神情，“不说就不给晚饭吃！”
　　
　　“最多再一个月，存的钱就够你回香港了。”
　　
　　“什么？”急转直下的谈话内容让Leo惊讶的停下了手中按摩的动作，转头认真无比的看着好整以暇躺在床上的人，却敏锐的发现话中的玄机，“你不和我一起走？”
　　
　　“加上将来的一个月才三个多月，我现在回去不是送死么？况且只够一个人的钱，如果要存满两人的偷渡费，时间可能要更久。”
　　
　　Leo看着一脸认真的霍廷少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后，原本挺直的背脊松垮了下来。是的，他急着要回去，然而他从来没想过霍廷少不会和他一起走，在他的观念里霍廷少是他最好的朋友，每次总在最危险的时候及时的出现，就像丁樾是他的家人和爱人，他怎么都应该和他在一起是一个级别的观念，可现在霍廷少却告诉他接着的路不和自己一起走了，虽然这么快回去是有送死的嫌疑，但听到这个结果，Leo的心中却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舍。
　　
　　“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能见面？”霍廷少看出了Leo的情绪低落，他坐起来靠在床板上，顺手拿起床头柜的烟点燃了一根，“早晚我也要回去的。”
　　
　　“嗯，”Leo木然的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眼吞云吐雾的霍廷少后又走向了厨房，“你也少抽点烟吧。”跨过木门的时候，他突然轻轻的说了句。
　　
　　然而出乎两人的意料，尽管主观上多么不愿意，客观上无法做到，霍廷少还是和Leo一起回去了，而且比他们所预期的一个人能回香港的时间更早上了好几个星期，就在这番对话发生后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