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会(黑帮)-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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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Leo难以置信的看着丁樾，在泰国的三个月中他想过无数的可能性，可能一切都只是霍廷少自以为的误会，还无数次的劝说过他，但想不到此时此刻丁樾如此斩钉截铁的打破他所有的幻想，一时间难以接受的现实让他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双手，上身忍不住的往后退。
“可惜我没动手。”丁樾抓住了Leo企图逃开的手掌。
“为什么……”被抓住的Leo挣扎了两下，发现丁樾皱起的眉头之后，想到了他还没痊愈的伤口马上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只是迎着他的视线，略带颤抖的问着。
“因为我发现……自己竟然也有犹豫的时候。”说着丁樾仿佛想起了当天的景象似的笑了起来，然后一手又抚上了Leo的脸颊，“幸好我彷徨了，幸好我心软了，不然我将连你也失去。”
“你不是因为知道我在船上而不下手的么？”
“是，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也会在船上，直到Seven来告诉我，你当时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和激动，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心软和念旧也会给我带来如此多的好处。”
“真的？”丁樾的话让Leo的双眼再次回复了神采，他挺起刚才佝偻的身体，神情中带着不自知的兴奋和欢喜。
“怎么，知道我不是因为你才不下手的反而还高兴起来？”
“自己喜欢的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当然开心。不过……”仿佛想到什么似的Leo才展开的眉间又皱了起来。
“不过什么？”丁樾抬起手想要摸下Leo的脑袋，可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让他做不了任何动作，只能咬着牙让努力控制着手臂缓缓放下，等到剧痛完全消失才无声的叹了口气。
“我能不能问下你和你大哥的事情。”可惜低着头的Leo并没有看见丁樾的表情，略带犹豫的问出了早就困扰着他的问题。
“今天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樾哥不愿意说么？”
“当然不是，只是你从前好像一点都不敢兴趣。”
“以前……是没完全确定，”Leo停顿了一下，在他看来和表白一样的话语令他的脸庞再次发红，这次连耳朵和脖子都没能幸免，声音也变得越发轻微起来，“经过三个月后……在泰国我想了很多，反正现在开始，樾哥的事情我全部要知道！”
“那你想知道关于豪庭的什么呢？”
“全部，他和樾哥、还有七哥的全部。”
“好，”说着丁樾及其轻微的叹了口气，“我和Seven，她的真名叫黄卉，从小一起长大。她爹和我爹都是一个帮会的古惑仔，两人关系很好。可由于地位很低，经常需要打架和背黑锅什么的，终于他爹在一起冲突中受重伤死了，黄卉当时才7岁，她妈妈早就和别的男人跑了，只剩下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我爹看她实在可怜就收留了她，从那天开始，她就算我干妹妹了。
当时我已经11岁，已经会拿着水果刀赶走想欺负自己的人。但从黄卉父亲的事情之后我就意识到打打杀杀没前途，只会搏命的人永远只能被人利用，做社会的最底层，我不想一直这样，人能有多少年用来拼杀？江湖上多的是比你年轻的后生仔，像是潮水一样一批一批的涌现，又会在你还来不及记住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之前一个个消亡，最后留下的能有几个？
所以在六年后当得知我爹同样死在一场火拼中后，我并不意外，早晚的事情不是么？所以17岁的我就带着13岁的黄卉在那条街上生活，做着爸爸留下的水果摊生意，用刀赶走企图欺负我们的人。
但没想到过于凶悍的自我防卫引起了父亲原先帮会的注意，在爸爸死后一直消失的帮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们带着沉痛的表情追溯我父亲，告诉我他有多么英勇多么重义气，希望我能够子承父业，说他们会照顾我，不再让我和阿卉受欺负。
可是我父亲死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呢？为什么在近半年之后才出现，为什么没有带着每个成员死后帮会应该付给的安家费呢？从此之后我就不相信帮会中的任何一个人，并且决定一定要出人头地，但两年之后夏豪廷出现了。
刚来到街上的时候就救了我的命，那天有几个人趁我不在的时候调戏阿卉，我回来就和他们打了起来，他们带着刀，眼看我就要不行了，夏豪廷冲了进来帮我打跑了那帮人。
他比我大一岁，从东莞下来的。和我一样没什么背景又年纪相仿，很快我们三个就打成了一片，他成了我的大哥也加入到天龙帮。你也知道英雄救美的戏码一向受到女孩子的青睐，阿卉很快就喜欢上了豪爽和为人陈恳的豪廷，我们敢打敢拼，又有脑子，再加上阿卉为了帮我们而建立的信息网络，没到三年，我和他已经成为了两个分区的老大，他在九龙城区、我在油尖旺。”
“那……七哥为什么说你杀了夏豪廷？”
“呵呵，”丁樾的笑容突然苦涩起来，像是不愿意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他的手掌撑着额头，“我没有杀他而是去救他，那天我收到风说他被仇家抓住，可等到了却发现他浑身被绑满炸弹，而叔父辈的人们都安然的做在一边，聊天的聊天喝茶的喝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自己人绑架自己人？”Leo紧紧抓住了丁樾的另一个手掌，像是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一样。
“不，”丁樾摇了摇头，连微弱的苦笑都无法维持，“他不是自己人，他是卧底，是警察。”
“啊？”
“师叔辈问我知不知道，其实那一瞬间我就相信了，因为自从他出现之后所有的事情变得非常顺利，有时候运气好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警察从来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全是对头倒霉，剩下的利润又全部是我们瓜分，你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而且还是一直有？”
“七哥不知道？”
“她至今不知道，我也不愿意告诉她真想，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深爱的男人一直在欺骗她……况且那天我的确没有救下豪庭，在我错愣的时候他就被吊到水面上，被吊到够远的距离之后他们按下了炸弹的按钮。整个夜晚仿佛都要被爆炸的火花找照亮了……我到今天还能想起他最后看着我的眼神，有难受、有不舍、似乎还是托付……”
“樾哥……”丁樾越发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不停渗出的冷汗都让Leo抓紧了他的手掌，想制止他更多残忍的回忆。
“我没事，”丁樾安慰似的回握了下Leo的手，神情再次淡然起来，“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忍心炸死霍廷少的原因，在岸上我看着船只应该在的方向，想起了当年的一切，虽然豪庭是卧底，但是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非常微妙的，很多东西只有当事人才能够体会到，我相信他对我和阿卉的感情都是真的。
当年无法控制的事情现在却能由我做主，所有的选择都在我的手中，所以我犹豫和彷徨了。也正因为这样的巧合，让我免去了最大的痛苦，如果事后知道是自己亲手杀了你，我可能真的无法承受这一切。”
接收到丁樾毫无保留的眼神，Leo略微羞涩的移开了视线，可下一秒又转了回来，坚定的看着丁樾，并轻轻的吻了下他的嘴角，但又一个问题出在他的脑海：“七哥这么庞大的消息网，怎么可能查不到？”
“所以之后我宁愿背上残杀前辈的恶名，也要除掉了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心情大好的丁樾笑容变得深刻起来，用着平静无波的声音说着，“可没想到涉及到了一个不是帮会的成员，夏豪廷的handler，管灿。”
35
35、第三十五章 。。。
“管铭的……”
“父亲，是我亲手从14楼将他推了下去。”说着丁樾神情颇为奥妙的停顿了一下，“杀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廷仔的handler，这是我能肯定之后的两年他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也是不忍杀他的另一个原因。”
“……”过多的事情让Leo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他紧紧的皱眉眉头看着低头不语的丁樾希望他可以继续说点什么，可刘海遮挡住了他的双眼，让Leo无法读出他现在的表情，胸口充斥着汹涌的感情和无奈的苦涩，让一个毫无联系却在他心中按捺了很久的问题，趁着纷乱问出了口，“那樾哥……如果不是古惑仔，你会做什么？”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丁樾沉默了几秒，片刻之后又带上了惯常的微弱笑容：“很多事情没的选，命中注定似的，就好像我遇到了豪庭，豪庭却是个卧底，他喜欢阿卉，却又不能告诉她一切。那天他会救了我和阿卉是因为他在路边等着本来要结识的对象，想不到天生的正义感破坏了原来的安排，但也因为认识了我和阿卉反而更为顺利的加入了天龙帮。又好像豪庭死后我又认识了廷仔，因为保护阿卉杀掉了他的上司，现在他要回警队的条件却是告诉管铭谁杀害了他的父亲，命运总是不停的玩弄我们。”
丁樾的话再一次的让Leo沉默起来，全部的事情像是一个连着一个的死结，找不到一个可以突破的出口，他不知道为什么丁樾和霍廷少会遇到这么多事情，本来以为自己的命运已经够悲惨了，但和他们比起来，却简单到令人欣慰……
“其实也有……”就在Leo以为话题结束的时候，丁樾却给出了答案，他变得越来越轻的声音打断了Leo的思绪，“我想有个普通的家庭，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
“那现在开始也不晚啊！”Leo突然来了劲似的高兴起来，眼睛看着窗外不停的说着，“我最大的愿望也是想有个家，不如这样啊樾哥，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就走好不好？可以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会找份工作，你也可以开个小公司什么的，这样不是很好么？”
可丁樾并没有及时的出声，不寻找的安静让Leo将视线转向了他，却发现他早已歪倒在雪白的枕头上，脸庞和嘴唇几乎和枕头一个颜色，刘海更是被汗水侵湿的沾在了额头上。
“樾哥！”
“一定要去医院，他的伤口已经恶化了，不是一点血浆和药物就能解决问题的。”进入房间后飞全掀开被子看了丁樾小腿上溃烂的伤口并下了结论。
“去的话就会被元士君找到，更危险！”明仔并不赞同的站在床头，像是随时警惕飞全走过来将丁樾带走一样。
“必须去医院！”终于看清伤口后的Leo站到了飞全的一边。
“怎么去？？别说去医院了，现在只要走出这个大门，不出十分钟就会被元士君追杀！”
“谁说我们要自己去医院？”Leo在明仔惊讶的表情中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中唯一存着的号码。
“Leo！这一天一夜你都去哪里了！”电话那头传出了霍廷少紧张无比的声音。
“我找到了樾哥了。”
“……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不，”Leo坚定的摇了摇头，“樾哥在两个星期前的伏击中受伤了，现在伤口恶化马上需要医治，但只要走出大门我们就会被元士君发现，所以……”
“所以你让我联络管铭来接你们，并从现在开始全程接受警察的保护是么？”霍廷少仿佛料到一切似的打断了Leo的话，“可是管铭凭什么相信我，而且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即使提出警察保护的申请，也需要一定的事情。”
“……只有樾哥知道是谁杀害了他的父亲，如果他死了，那管铭将永远不知道真相。”
“你确定？”
“我确定，刚才樾哥就在和我聊这件事情，但是快要说到名字的时候却因为伤口严重恶化晕了过去。”
“……好，我去找管铭。”
Leo则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瞬间失了神，但当目光扫过即使在昏迷中仍皱紧着眉头的丁樾，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似的，狠狠的握紧了手机。
看着丁樾被推进了手术室，Leo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远处霍廷少似乎和管铭在说着些什么，可他完全无意去听，只知道自己的脑海中逐渐理清了思路，他以为知道了关于丁樾所有的真相之后自己会害怕、会彷徨、会犹豫。
的确，有一段时间内他是怀疑过过自己是否能继续喜欢这个人，就好像之前自己的觉悟在真相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但看着不省人事的丁樾仿佛所有的迟疑都不见了，所有的希望只求他没有生命危险。就想在泰国的两个月那样，他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他，不在祈求他的安全。因此直到看着手术室的灯变成了红色，Leo才有力气去回想刚才到底干了些什么，他欺骗了霍廷少，而那个人现在正一脸关切的向他走来。
“你的脸色很差。”霍廷少仿佛也很疲惫似的坐在了Leo的边上。
“你的也不好。”Leo笑了一下，拳头轻轻的敲击了对方的肩膀。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走也不通知下，害的我找了你一天一夜！”
“我知错了廷少，事出突然，我来不及通知你，下不为例！”
“哎……”霍廷少看着Leo笑眯眯的表情叹了口气，他早知道的，但凡是丁樾的事情，Leo总是最关切的那个，但是接着的消息……霍廷少想着抓了抓头发，“管铭刚才告诉我丁樾的伤势不轻，运气好的话就算保住一条腿也是瘸的，不好的话，可能就要截肢了。”
“嗯，”Leo轻轻的点了点头，霍廷少意料之中的慌乱或者难以接受都没有出现，只是再抬头看着霍廷少的时候眼角变得通红，却在吸了吸鼻子后极为认真的说着，“樾哥他不会杀你。”
“为什么？”
“原因我现在不能说，但是我和樾哥谈过，他知道你所有的事情，而且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他不会杀你。”
“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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