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r!-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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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仗要打了。”金明升拍了拍真岛的肩膀，“保姆车就在后院，待会儿有人会把你们带回去，记着，这几天别出门。”
　　真岛沉默的点点头，催促其他人离开医院。枢木零依旧上前将缩在原地不动弹的王梓耶扶起来，一步步的下了楼。
　　在拐弯的地方，王梓耶突然回了头，深深的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深刻的仿佛就是要打算不再回来的、将心爱的人刻在心上的决绝。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能看到素谦的次数寥寥无几了。他只是直觉的感到，以后的生活里，再不会那么轻易的去注意什么人，不会再那么轻易的将什么人放在心上了。
　　名少灵在隔离病房外面的单间里和衣在临时的小床上睡了一觉。下午醒了过来，看到金明升站在窗户旁，她走过去。这个窗户能看得到急救中心的大门，那里还有一些不死心的记者在等候着，看的名少灵心里发寒。
　　傍晚的时候金明升拜托护士去买了盒饭，他们随便吃了一些。名少漠发了个短信给她，说是先简单的处理一下素阿姨的遗体，就赶到日本去。后来名少灵打了几个电话给名少漠，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难熬的挨到了晚上，名少灵守候在病床旁边，金明升几次要求换一下人，她都拒绝了。
　　“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能做的我就做吧。看他们都那么痛苦，我……”说道最后，泣不成声。
　　“名少漠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日本吗？”金明升问。
　　名少灵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素谦一直深度昏迷的苍白的脸脸色，像是在承诺什么似地，眼神坚定的说，“他一定会尽快的赶来的，我相信他。”
　　守了大半夜，金明升看着支撑不住睡过去的名少灵，心疼的给她披上了外套。自己也坐在床尾，实在是太累，快天亮的时候，他也睡了过去。
　　可是当第二天的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名少灵从睡梦中惊醒，一直趴在床边的睡姿让他的脖子在抬头的时候发出脆弱的咔咔声，比抽了还要疼。她顾不上揉一揉，先转头去看素谦。
　　病床上的少年，漂亮的眼睫毛像睡着了的蝴蝶，依旧安静的紧紧的闭着。名少灵愣了愣，失望的□肩膀。
　　素谦没有醒过来。那时时刻刻监护的心电图上，还是一成不变的微弱的起伏。
　　
　　名少灵喊来户田医生，全面检查了一下，却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我们发现病人没有强烈的生存意识。这是最可怕的。”户田对名少灵说，“大概病人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孩子没有了，伤心欲绝。”
　　名少灵揪紧了自己的衣袖。“现在还是危险期吗？”
　　户田点了点头。
　　户田走后，名少灵重新坐在床边上，看着点滴缓缓的低落在输液管里，流到素谦苍白泛青的手背里。他的双唇还是毫无血色，只不过那曾经咬破了的皮肤上结了一小块一小块粉红色的痂。
　　病床上的少年像一个冰雕玉刻的精致的娃娃，外表看起来还完好无损，只不过名少灵知道，他隐藏在身体内部的灵魂和血肉都已经趋近死亡。名少灵失神的看着他们，觉得绝望渐渐的在自己的眼前展开它狰狞的笑容。
　　




31

三十一　。。。　
　
　
　　橘色的太阳升起又落下，时间咔嚓咔嚓的带走了等候的人的全部希望。
　　第三天早上，素谦还是没有醒。名少灵坐在床边吃饭的时候，看到素谦的小拇指动了一下，便连忙叫来户田，结果几个医生在一番忙活之后，依旧是没有任何进展。
　　“我觉得这不是幻觉……”名少灵被金明升搂在怀里，她无力的伏在他的肩头喃喃的说着。
　　医生一遍又一遍的摇头和叹气，让素来坚强的名少灵也快承受不住了。金明升看着也心疼，瞅着空还要应付外面不死心的记者和媒体，还有公司的压力，自己也心力交瘁。
　　也许只能抱紧自己喜欢的人，才能感受到一丝能让自己坚强起来的理由。
　　
　　快到中午的时候，监测素谦体温的仪器发出不正常的提示声，他的脸色开始发红，在那一片苍白的灰败中绽放着一点点生气的颜色，但是就连金明升都觉得那颜色很不详，名少灵更清楚，那是病人在最后时候才会展现的一种无意识的对生命渴望的绝望姿态。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不到，素谦开始不能自主呼吸，户田医生给他戴上了呼吸机。
　　金明升不在这里，回了乐队的宿舍收拾素谦的一些东西。名少灵连能依靠的一个肩膀都没有，身体僵直的站在病床的不远处的角落里。素谦就躺在那里被护士们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即使绯红的脸色也没有让他冷静的表情有一丝的变化，仿佛这个世界都已经被他抛弃了。
　　名少灵不忍心再看，她独自来到了病房外面，坐在又硬又冷的椅子上，用手捂住脸，许久之后眼泪流出紧紧并起来的指缝，顺着手腕滑下去。
　　“姐，姐……”
　　有人在叫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名少灵睁开眼睛，手掌之下是哭花的脸，她睁开眼睛，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看到的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姐，我来了。”
　　
　　名少漠让自己的姐姐去休息，他坐在床边紧紧的握住了素谦的手。
　　在外面的小床上躺下来休息的名少灵根本睡不着，她坐起来透过玻璃窗看病房里的那两个人。
　　她原本以为名少漠会哭，会发疯。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沉默的抱了抱哭的一塌糊涂的名少灵，然后跟户田医生询问过情况之后，到病房里面，握住素谦的手，俯□在素谦憔悴的额头落下一吻。
　　他亲的如此温柔动情，甚至外面的冬日的阳光都超越不了的柔和和温暖，名少灵无声的哭的更凶，在场的户田医生和护士都为之动容，有个小护士红了眼睛，紧紧抓住手里的蓝色的记录本。
　　他们就是被上帝捉弄的恋人，在曲折的坎坷的恋情之后，剩下两具残破不堪的灵魂，孤独漂泊好久之后，还是紧紧相拥，没有笑，没有泪，没有语言，只有爱情，瞬间重生了的，就像是没来没有破裂过的爱情。
　　
　　素谦的高烧不退，但是这条命算是暂时的保下来了。名少漠看着刚刚给素谦检查完身体的户田医生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只是默默的一笑。他坐下来握着素谦的手，贴在唇边亲了亲。
　　“你就是能支撑他战胜病痛的力量？”户田医生用生硬的中文说道。
　　名少漠合上手掌，将素谦因为发烧而微热的手裹在里面，“我们只是相濡以沫的两条鱼罢了。”
　　户田怔了一下，点了点头，临出去的时候拍了拍名少漠的肩膀，“年轻人，祝你们好运。”
　　名少漠一错不错的看着昏睡中的素谦。
　　医生说，病人虽然意识不清，但是毕竟母子连心，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不在了，所以封闭了自己的意识不愿意醒来，并且还有不能忽略的一点就是，病人在送到医院的时候，他们检查到他□有明显的被侵犯的、撕裂了的痕迹。
　　这大概是病人不能接受或者非常厌恶的，所以也是导致他昏迷不醒甚至放弃醒来的原因。
　　名少漠听到这里的时候，手骨被自己捏的都有些疼。他一猜就猜到了是谁动了他的素谦，那一瞬间他简直想杀了皆川，立刻、马上。但是这愤怒也只有几秒钟，他就放弃了。是的，他现在不能离开素谦，至少现在不行。
　　他要陪着素谦，直到他醒来，然后就一直不要分开。
　　只不过现在的名少漠，只能守在病床旁边，看着素谦在生死边缘徘徊，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金明升回到echo乐队的宿舍。名少漠来日本的事情他已经从名少灵那里听说了，他知道名少漠大概会在医院里住下来，于是顺便带了一些生活用品。男生宿舍的东西即使整洁，也摆放的有点乱七八糟，金明升在床头柜上找到了备用的未拆封的牙刷，在几本书中间夹着。金明升赶紧把它抽出来，眼睛看到枕头下面露出来一个黑色的角，仔细一看是一个黑色的本子。
　　金明升认得，那是素谦以前经常随身携带着的小笔记本，总是趁着休息的时间在上面写写画画。
　　“奇怪……”金明升翻了翻手里的本子，这本子有个锁，素谦一般都会锁着的，可是今天却只是松松的扣着。金明升犹豫了一下，还是摊开翻了翻，匆匆看了几页，他便愣在了哪里。“这是……”
　　金明升赶回医院，刚进病房就看到名少漠握着素谦的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
　　名少漠很憔悴，眼袋发青，下巴上胡子拉碴。金明升见过名少漠仅仅几次面，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狈的名少漠，这让他觉得不忍心将手里的笔记本给他。可是……金明升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黑色本子，还是上前拍了拍名少漠的手，将那本子放到雪白的床上。
　　名少漠接过来，低下头看着本子。“这是什么？”
　　“你看看吧。”金明升说完就转身出去，在隔离室外面，带着名少灵一起出去了，将完好的空间留给了那两个人。
　　名少漠翻开本子，素谦那熟悉的潇洒又孤立落寞的草字跃入名少漠的眼睛里。
　　第一页上写着，我要写日记了。
　　名少漠看到这孩子气似地一行字，想象着写下这一段字的素谦是什么样子的表情，他苍白的脸上竟也浮现出一丝笑容，抬头看了看素谦的睡颜，然后低下头来接着看素谦的日记。
　　“这家伙，还有记日记的习惯吗……”
　　12月25日星期五晴
　　今天圣诞节晚上回去收拾行李大街上都是情侣一对一对的
　　看来恋爱中的人都是不要温度的穿的真少为什么我觉得这么冷呢
　　
　　12月28日星期一晴
　　前连天日本都在下雪不过今天小雪花消失了　飞机上晕倒了真丢人不过幸好没有事情了　宝宝，你是坚强的，无敌的。
　　
　　12月29日星期二晴
　　日语真难学突然想起来那家伙好像会日语早知道就跟他学学了什么破语法，完全不会
　　
　　12月30日星期三晴
　　肚子有点疼
　　
　　1月1日星期五阴
　　这才发现原来12月是31天。
　　今天元旦了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呢？短信也没有电话也没有真是个笨蛋
　　
　　1月2日星期六晴
　　他大概是放假了吧？医院里有没有假期？哼，现在大概也是在办公室和哪个女的笑得正灿烂呢谁还不知道他什么货色
　　今天学了个单词ひかり光我想到了那家伙名少漠，你就是我的光吧。
　　1月3日星期天晴
　　今天天气好不过差点呕在练习室里王梓耶下次再多事。我拔了你的舌头
　　
　　1月6日星期三晴
　　现在觉得唱歌高音上不去了幸好我是贝斯手，贝斯亲一个，哈哈
　　
　　1月7日星期四阴天
　　无穷无尽的练习　今天通了电话　那家伙的声音在电话里还挺好听怎么不去做歌手？
　　
　　1月8日星期五阴
　　天气不好肚子也会疼，是孩子心情不好？这话说的真怪我想太多了
　　
　　1月9日星期六晴
　　电台之旅第一次发布会
　　
　　1月14日星期四晴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晚上给妈打个电话　切记
　　
　　1月17日星期一晴
　　是我错觉吗？为什么肚子感觉变大了？孩子你给我长的慢一点
　　那个混球，我恨你！我身材要走样了
　　
　　1月20日星期三晴
　　孩子快两个月了最近忙金叔也越来越啰嗦真烦
　　
　　1月21日星期四晴
　　今天遇到了地震手指弄伤了疼在医院包扎的时候感觉肚子也疼是太紧张了我不知道我现在除了贝斯我还能做什么
　　
　　1月25日星期一阴
　　来日本正好一个月孩子两个月好像还要多几天吧他一共十四个电话和287条短信平均是两天一个电话、一天9条短信这么看还挺多的
　　
　　1月28日星期四晴
　　发布第一张单曲下个周开始录音
　　
　　1月29日星期五晴
　　妈妈　对不起不能回家
　　
　　1月30日星期六晴
　　最近吃得少，吐的多不知道营养到底吸收了多少要是能去检查一下就好了　宝宝，你爸爸我是不是很不称职？
　　2月3日星期三晴
　　手指好了可以弹贝斯了明天开始野外节目三天我要好好保护我的手指和孩子
　　2月6日星期六阴天
　　回了宿舍好累这几天没有拿日记本没写不补了
　　2月7日星期天晴
　　直到晚上都一直肚子疼刚回来宿舍里也没有东西吃喝热水吧
　　
　　2月14日星期天晴
　　今天过年了今天想家了我想妈妈了我想他了
　　2月19日星期五晴
　　孩子快三个月了不能总是孩子孩子的叫该取个名字了
　　（下面是乱七八糟的字，大概是素谦想的）
　　我该怎么跟他说孩子的事情呢他还不知道不管了　反正孩子要跟我姓！
　　2月20日星期六晴
　　就先叫着小萝卜吧实在想不出来了
　　2月21日星期一阴
　　陪皆川吃饭　对不起小萝卜，我任性了
　　离皆川远一点
　　2月23日星期三阴
　　昨天几乎睡了一天我觉得我熬到头了他居然做了助理我要让他回去，这里不适合他。
　　演艺圈太脏了
　　2月24日星期四晴
　　妈妈我对不起你你病了我却不知道我是不孝子
　　2月26日星期六晴
　　孩子是两个开心这是最好的礼物，妈妈一定没事的是吧，宝贝们。
　　2月27日
　　我去见皆川了我一定要把照片要回来我们都会没事的
　　……
　　每一张纸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夹杂在里面还有几张空白的没有写，大概是因为忙吧。字不多，但是足够让名少漠了解到素谦过去的这两个月里的每一天的状况。
　　原来素谦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隐忍了那么多的疼痛和辛酸。当看到素谦写到有关孩子的地方，名少漠的心就会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日记就记到27号，后面在没有了。名少漠翻了翻，黑色的小笔记本子在手里安详的躺着，他想了想，将本子放到他自己的行李包里。
　　病房外面有点吵，名少漠担心吵到素谦，他原本想出去看看情况，却看到皆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