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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西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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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阿禾因为放不下心,所以到家里找我,没想到就看到严靖愔带著锁匠开锁,两人便一起送我到医院。 
   
  去医院途中,他们谈论的话题全在我身上打转。 
   
  难怪当时阿禾在医院说些疯言疯语时,严靖愔没有什麽太大的反应,著实让我白冒了一身冷汗。 
   
  而严靖愔在我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後,为了不让我逃走,车门锁上,一掌抓住我的手臂,便驱车带我回严家。 
   
  我曾在车上和他提到卓丘山是个怎样的人,希望他不要再插手,但他却说:「他不能确定你就在我家,我和棻棻也不会开门让他进来。而且一般人要躲的话都会到外县市去,他绝对想不到你还在台北。」这样的话来回应我,但我依旧觉得不妥,毕竟他有黑道的势力……。 
   
  过一会後他再度开口:「给我看他寄来的那袋东西。」我不懂他的用意,稍稍愣了一下,就将装有申请书的纸袋递给他。 
   
  他特地将车开到路边停好,抽出里头的文件和卓丘山写给妈的信件,检视後,拿著那封信对我说:「这封信足以构成威胁,也几乎是他掏空企业的自白书。我有认识的检察官,只要请他稍微调查,就可以逼得他不能乱来。」 
   
  我听了皱眉,他被起诉和能不能乱来有什麽关系? 
   
  「怎麽逼?如果罪证确凿的话,顶多也只是限制出境,我和他还是在同一座岛上啊。」我有些焦急的说。 
   
  「台湾除了检警,还有媒体。」经他这麽一提点,我才知道他除了要检警单位盯住卓丘山外,还可以利用媒体二十四小时跟踪的狗仔特性绑住卓丘山的行动。 
   
  「另外,可以以这封信具有威胁意味这点,商请管区派出所在我家附近增加巡逻点。」他一说完,我立刻被点醒。 
   
  「以前妈怎麽没想到这些呢?」我有些懊恼的喃喃自语。 
   
  「也许他看准你母亲除了默默承受外,只能拱手将你让给他,否则信里也不会将一些对他不利的细节写得这麽清楚。」当下,我很庆幸自己被严靖愔给拉回来,也才知道局势其实是对我有利的。 
   
  经过和他这麽一谈後,发现只懂得一昧逃避的自己可笑又愚蠢。 
   
  「回去我会交代棻棻,要她近期少和陌生人接触;你就先在家里待上一阵子,和学校请假,等事情大致底定了再回学校。」他坚定的说,但我心中却有些不情愿。下周就要段考,这时候请长假不摆明了就是要休学吗? 
   
  况且,今天陈悯说礼拜一有事要跟我说……。 
   
  想到他,心情又莫名乱了起来。今天因为意外如潮水般袭来,让我发觉,一起和我走过许多事情的他对我而言是多麽的重要,心中那份感情已经远远超越友情;我也隐约感受到他与我相同的想法,这让我感到高兴。 
   
  但随即想到他之前在学校因阿保的事情而大动肝火的言词,使我感到羞辱与深深的不甘;还有他隐瞒妈过世这件事也让我十分不悦。他总是用他的步调与我相处,从某方面来说,他和卓丘山一样让人痛恨。 
   
  但我狠不下心离开他;也不敢放心和他有近一步的交往。 
   
  这下我终於知道什麽叫做爱恨交织。 
   
  「不要担心,你不会是一个人的。」严靖愔的这句话将我拉回现实,他的模样与陈悯交叠,虽然说的话字面上没有多大的差异,但是感觉却差得十万八千里。 
   
  『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当时陈悯眼中尽是要将我隔离尘世的保护与宠溺,把我宠上了天,让我野起性子将所有的错怪在他身上。他无言的接受。 
   
  而严靖愔的眼中只是坚定与包容,一种要拉著我一起离开泥沼的决心,让我无言了。 
   
  严靖愔是个危险人物,他的安全感只会让我沉沦。 
   
  「有点塞车,你先睡一下,马上到家。」他对我说,我随即闭上眼,挡住慌乱的眼神。 
   
  以前曾经渴望拥有个像严家一样平静合谐的家庭,现在我是其中一员了,但心却支离破碎,连丧母之痛都没法好好体会就被命运赶著走向下一波浪潮。 
   
  人说生命不在长,而在精不精采。老天爷太厚爱我了,但这样的精采人生我实在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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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拜天我睡到早上十点多才起来。梳洗後,晃到客厅时,发现他们兄妹俩都一起出门了,餐桌上留著一张纸条:「我和棻棻有事出去,早餐要再加热,吃冷的对身体不好。」 
   
  纸条旁是一盘炒蛋和两片煎过的火腿及两片吐司,与一杯尚有馀温的热牛奶。 
   
  我坐下,拿起一旁的筷子夹起炒蛋,另一手抓著吐司,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著。 
   
  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顿有人帮我准备的早餐。 
   
  妈因为是做美发业,通常下午才要上班。所以从小学起,她总是在睡意朦胧间给我钱,要我自己买早餐到学校吃。好笑的是,我一直到国小四年级才知道大部分的同学都在家里吃过家人准备的餐点才来上学,像我这样自己买早餐的学生在班上算少数。 
   
  其实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件事的,但现在复杂的情绪满溢胸襟。 
   
  原来,这就是有家人照顾的感觉吗? 
   
  这种能抚平心中不安的简单幸福,我却到了十七岁才真正体会……。 
   
  倏地,我像是被敲了一记的回神。没想到光是份小小的早餐就够我在这悲秋伤春,我是怎麽了?以前那自傲的卓西日到哪去了? 
   
  放下筷子,我急速步到厕所,盯著镜中的自己。 
   
  「醒醒啊,卓西日,忧郁这风格跟你一点也不搭啊!」我拍拍脸,并自我催眠,但才这麽说著,又想到之前陈悯提到的话。 
   
  『……,还有,别给我搞什麽鬼心理障碍的,你就当是做了场恶梦,我救你是希望自己救的还是以前的卓西日,不是每天悲伤到不行的忧郁王子,听到没!』 
   
  想著,我只能扯起一边嘴角苦笑。 
   
  陈悯,我真的快成为你口中的忧郁王子了,而且很巧的是,让我这麽忧郁的原因,有一半都是因你而起,你要怎麽还我如之前的平静? 
   
  「唉……,不行了,不能再想他了。」想点别的吧。 
   
  其实我想拜托班上的同学帮我向学校申请休学,但是既然要填通知单,就非得和他们碰面,一想到卓丘山可能会朝他们下手,便排除这个构想。而请托阿禾或严靖愔的话,最终一定会查到他们,这可不行。 
   
  卓丘山肯定会在学校堵我,但假日时行政部门又不开放,这我要怎麽申请休学啊? 
   
  踌躇一会後,觉得还是先向校方确认假日行政部门有没有运作好了。 
   
  由查号台得知学校电话并拨打後,竟惊喜於电话那端温润的人声。那不是语音留话,而是活生生的人啊! 
   
  在向他稍稍说明状况後,他有些担忧的说:「同学,已经高三了,一定要休学才能解决你的问题吗?」 
   
  我顿了顿,说:「因为我爸欠债,所以现在全家被追著跑。如果我继续上学的话,讨债的一定会到学校来把我抓走;还是老师您大发慈悲借我钱,让我把债还清?」我说到最後还带著点讽刺的音调。 
   
  「你……。」喔,要骂人了吗? 
   
  「你爸欠他们多少钱?」没想到电话那端的人会这麽问,这会倒是我愣住了。 
   
  「同学?」 
   
  「六百多万。」 
   
  「啊…。。。,我没想到数目会这麽大。很抱歉,老师顶多能借你三、四十万而已。」听著他歉疚的声音,让我不禁鼻酸。而我这才隐约感受到一件事,其实只要自己说出来,周遭一定会有拉我一把的人,但我却像个疯子似的将自己囚禁在不幸与痛苦的桎梏中。 
   
  「没关系啦,老师,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只要帮我处理休学的事就可以了。」我的声音少了刚才的冷然,现下只希望他能快点让我休学。 
   
  「唉……,休学是可以,不过你可能还是要来学校一趟,毕竟需要你跟监护人的签章。」 
   
  所以还是要去学校。 
   
  「可以今天就去办理吗?因为我怕时间一拖,就很容易被追债的人发现。」今天卓丘山还不至於在学校堵我吧,真希望我昨天给他的感觉就是笃定会跟他走的模样,好让他对我放心。 
   
  「今天啊……,是有点赶,我跟教务主任还有注册组长谈一下,等会给你电话。」听到事情还有转圜馀地,我松了口气,便把严家的电话给他。严靖愔叫我不要再用手机,因为发话位置一查就可以找得到。 
   
  「但是老师请你早点回覆我,因为我今天就会离开这里。」即便学校会保护学生,但卓丘山可以以我生父的身分向学校调任何资料,所以只好撒谎骗过老师。 
   
  「好,我尽快。」语毕,电话那端便没了声音,我也深吸口气挂掉电话。 
   
  太好了,今天似乎就可以休学,便能断了卓丘山找到我的其中一条线索。 
   
  再怎麽想,就觉得卓丘山除了到学校,其次就是来严家找我,毕竟他跟陈悯接触过,而陈悯根本搞不清楚状况,肯定会把我在严家家教的事告诉他。 
   
  而严靖愔说过,面对卓丘山只要来个一问三不知,便几乎可以骗过他。毕竟通常要借住别人家,都会找熟识的人。严靖愔的态度若表现得冷然,甚至演出愤然的戏码骗卓丘山是我不告而别,使得他要再找家教,卓丘山便不会再缠著严靖愔追问我的去处。 
   
  幸好我在离开家里时有将妈的印章带在身上,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起效用……。 
   
  「唉……,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我电话通知严靖愔今天可能可以办理休学手续後,电话才刚挂上,随即响起。 
   
  「喂,是卓同学吗?我是刚刚跟你通电话的钟老师。」 
   
  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从不知道学校的效率也可以这麽高。 
   
  「嗯,我是。」 
   
  「你快带著家长印章来吧。但是休学都要有医生证明或清寒证明,你那边有相关的证明文件吗?」他这一说,我很庆幸当初有把黑道留下的契约带出来。 
   
  「有,我有!」 
   
  「你很幸运,因为要考试了,所以教务处的老师们今天是来加班的,你动作要快点,我们只能等你等到四点半。」我应声後,马上挂断电话,准备好东西便抓起昨天靖棻给我的钥匙出门。 
   
  一路上,我尽量压低帽沿,低调的朝学校前进,没想到离学校不远处,我还是被认出来了。 
   
  「学长,学长!」兴奋的声音由远而近,使我有些疑惑的回头望向声音来源的那方。 
   
  是阿保。 
   
  「你怎麽会来学校?」我惊讶的问他。毕竟今天可是爽朗舒适的周日。 
   
  「来学校念书啊,这礼拜就要考试了耶,而且我昨天才发现考试范围我几乎都听不懂,所以今天来学校找同学跟老师恶补。」他说完,还咧嘴大笑。 
   
  我听了苦笑:「没见过像你这麽嚣张的学弟。」 
   
  「那学长你今天也是来念书的吗?你可以教我吗?真可惜不考书法或画画,这样你就可以握著我拿笔的手,温柔的说:『傻孩子,应该要这样写才对。』」说到最後,他的眼睛整个亮了起来;我则起了一阵恶寒,不过却不会感到恶心。 
   
  「我不会这样教人的,因为我深信严师出高徒这句话。」我淡淡摧毁他脑中完美得几近恶心的构图。 
   
  总觉得他跟以前差很多:「以前见你都很害羞,怎麽现在变得这麽健谈?」 
   
  「喔,以前要保持形象啊,而且有一半是真的害羞啦,也不知道学长会不会很凶;但是跟你说过话後,觉得可以不用这麽拘束,而且不是常常有人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我看能不能跟你变成朋友之後,然後再近一步交往。」我对他的回覆报以冷笑。 
   
  没想到他竟说得这麽直接,该说他没在用脑,还是率直到让人想揍他的程度。 
   
  「那学长今天也是来念书的吗?」他凑到我身旁与我并肩同行,兴奋的问。 
   
  「没有,我今天是来办事的,马上就会离开。」 
   
  「啊,那学长你赶快去办完,我在侧门等你,我带你去吃冰!」他搓手笑道,像有什麽计谋似的。 
   
  「我还有别的事,你就别等了吧。」总觉得跟这家伙兜在一起,智商很容易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下降。 
   
  「不行啦,上次都说要带你去吃冰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他见我依旧犹豫,便十指交握抵在下巴处,低头抬眼巴巴望著我。 
   
  「好嘛,拜托……。」 
   
  「你这什麽恶心的表情!」我嫌恶的倒退两步。 
   
  「咦,不好看吗?我看网路上cosplay女仆的女孩子只要摆出这个动作都会把大家迷得神魂颠倒耶!不管啦,你不答应的话我就这样用这种表情缠著你。」说完还嘟起嘴巴,自以为可爱。 
   
  我瞬间有种无力感,叹口气说:「人家那是女仆,你做这种动作只会引发喋血事件而已。」 
   
  「因为我太可爱,所以大家都想一亲芳泽吗?」 
   
  听他说完一亲芳泽这成语,当下我真的觉得他考上我们学校是他祖宗八代保佑的。 
   
  「好好好,我拜托你不要再做这个动作了,我答应你去吃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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