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良人-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十万两白银,粮草百石,大小衣物将近五百件,全数被截了去。虽焱城干旱已经解决,可粮食不是一日可种出,钱财不是一日可挣得,经济不是一日可恢复。这些都是救命的东西,竟是被衣食无忧的徐州暴民抢了去。
??这些救命的物资被劫,真是,让人气愤啊…
只是为何陈煜脸上不是气愤,而是愁容?
“五大州之一的徐州,时时发生人民暴乱现象,不服从朝廷指示,不听从当地府尹命令,自今为止朝廷也多次镇压,但都只是好上一阵子,过后便是更猛烈的暴乱。”
想必,这才是他忧愁的原因吧?
“那焱城百姓眼下当如何?”张黧回想焱城中所见情景,实为担忧。
“黧儿不必担忧。我已命季舒玄再拨同等数量的物资往焱城,从锦州绕过徐州,务必尽快将物资发往焱城。”
“徐州屡次暴乱,可是怀疑州城府尹办事不利,一如焱城上任知府一般欺压百姓?”
“不见得。若是府尹的问题,徐州人民为何不针对府尹?屡次镇压无果,甚至还截了物资,这明摆着是与朝廷作对而并非是与府尹作对。”
陈煜言之有理。
只是为何徐州要与朝廷作对?
她身处的时代,明明是帝王凌驾于一切之上,与朝廷作对无疑自寻死路,徐州又怎会多次镇压无果?
又是过了会儿,马车已接近御花园了。
陈煜道,“大禹治水。”
张黧一笑,“宜疏不宜堵。”
二人相视一笑,又一次想到了一起。
。
御花园内此时繁花似锦。
暗香流影,姹紫嫣红。
远远便瞧见丁香花间席地而坐,身边有一青衣男子。
丁香也瞧见了陈煜与张黧,遥遥招手,“皇兄,黧儿姐姐!”
待走近了,丁香朝青衣男子道,“景卿,这是皇兄与黧儿姐姐!”
却只见景卿抚了抚沾染繁花的衣袖,抱拳微鞠,“景卿见过皇上,娘娘。”
“免礼。”陈煜笑道。
这便是看愣了丁香与张黧。
丁香没曾想到的是,她的皇兄竟是认识景卿。
张黧更是懵懵的,她根本没见过景卿。
陈煜道:“早知丁香总不在淡影楼,原是与景卿在一起练琴切磋。”
“皇兄…你们,认识?”
景卿浅淡一笑,“丁香郡主,并非在下隐瞒,是郡主不曾过问。幻影卫魔影景卿见过郡主。”又是朝丁香微微一鞠。
幻影卫…魔影…景卿。
原来如此。
幻影卫收录各界能人志士,能在幻影卫以一技之长占有一席之地的,想必放眼整个东汙,可敌者无几。
丁香琴技早已登峰造极,自然会有景卿合拍。
“原来是这样啊!”丁香爽朗的笑着,“原是我没问在先,自然怪不得景卿了。不过既然大家都认识,岂不是更好?”
丁香就像是开心果,有她在的地方,空气都是轻松的。
景卿眸中略有波动,凝视着丁香,曼声道,“郡主,不若我们开始吧。”
“恩?好啊,皇兄,黧儿姐姐,你们要听好了哦。”
景卿抚琴,信手弹拨,从容典雅,一声声绝美音符从他指尖溢出,曲调深厚,音韵则明亮又含蓄,潇洒飘逸,纯朴古雅。
随之丁香手扶上琵琶,“铮!”
指尖一勾,绵长妙音激荡开来。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古筝琵琶相融合,清丽如春江之水,灵澈如九秋之菊。
茗香淡淡,细水涓涓。
二人身影,竟与这御花园之景及其相得益彰。
殊不知,此曲便是丁香所做,描绘初见景卿之景。
张黧也被这景这音感染,随着乐曲悠扬情不自禁开口唱道:“若为此弦声寄入一段情,北星遥远与之呼应,再为你取出这把桐木琴,我又弹到如此用心。为我解开脚腕枷锁的那个你,哼着陌生乡音走在宫闱里,我为君王抚琴时转头看到你,弦声中深藏初遇的情绪
月光常常常常到故里,送回多少离人唏嘘…”(歌词出自音频怪物《琴师》)
殊不知,唱的是他们,也是自己。
·
丁香走了。
张黧欲留她,却又因陈煜所提徐州之事,没有挽留。
丁香探出马车,遥遥挥了挥手,“皇兄,黧儿姐姐!我会再来玩的,皇兄可不准不许!”
又是红了脸,心中庆幸马车已远他们看不见,柔声喊道,“景卿,我们还会再见的!”
景卿唇边依旧是荣辱不惊的浅笑,微微点了点头,“恩,会再见的。”
☆、(三十一)徐州暴乱有玄机
白色锦稠上印着粉色的牡丹,有成朵的有散着的花瓣,穿在张黧身上,别有一番姿色。
三千青丝高高的挽出凌虚髻,仿佛摇摇欲坠而摇摇不坠。
苏嫣然赐予她的金步摇戴与发间,可以算的是绝美。
“臣妾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
陈煜扶起张黧,看着她的装扮竟是一怔。
“如此,确是像极了非富即贵的夫人。”
张黧点点头,只见陈煜将发冠碎发编成小股束进发髻中,发冠像是银制,精致的暗纹正中央镶着一颗非凡的宝石。未戴发簪。
他身着白玉色锦服,衣摆绣着大片大片的墨蝶。
怎么形容他?温润如他,而眸中却是不可一世的锋芒。
“皇上也像官贵人家的公子。”
二人相视一笑,心知肚明。
此番微服私访,不同焱城之行。
此去目的地乃是富饶的徐州,自然不能如同去焱城那般布衣装扮。
非富即贵的夫人公子,行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站在一旁的是凌夜。
他依旧是一袭白衣,干净利落,右耳上耳钉若隐若现。
“凌夜?”
凌天凌夜向来形影不离,怎么今天只有凌夜在此?
“凌天此行暗中保护,凌夜充当车夫。”陈煜沉声道。
暗中保护?
凌天凌夜如此身手都需要暗中警惕,想必此番,定是危险重重。
张黧定了定心神,恐怕,得小心应对了。
到徐州的距离已经算是路途遥远,快马加鞭便是行了整整两日,期间还在沿途客栈过了夜。等到了徐州已经是第三日的早晨。
清晨的阳光冲破黑暗,自上而下洒满大地,洒在徐州地界上。
出乎意料的,徐州不是他们来之前想象的模样。这里土地平旷,屋舍俨然,良田美景。
张黧放下车帘,对陈煜道,“相公,这眼下已经进了徐州地界,看起来跟我以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有了先前焱城之行,这相公叫的倒是得心应手。
两日跑路陈煜已有些疲惫,却在听闻张黧声音的又是眉峰一挑,敛去眉间阴霾。
“恐怕到了徐州城便不是这般景象了。”
到了徐州地界,二人睡意全无,又是闲聊了几句便听闻凌夜声音传来:
“公子,夫人,徐州到了。前方有饭馆,公子看可要在此餐饮?”
陈煜撩开车帘望了望,心中略有所思,道:“便在此处稍作调整吧。”
陈煜现行下了马车,又回身扶着张黧下来。
张黧抬眼望了望凌夜所说饭馆,很大的招牌上写着:百香馆。
“百香馆。想必顾名思义这里的饭菜汇集了百种口味吧…”
百香馆前停放了不少马车,皆是名贵精装,想必到这里就餐的也都非等闲之辈。
待凌夜停放好马车,三人一同步入百香馆。
只见一名店小二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三人,“三位客官瞧着不是熟面孔,哪里来的呦~”
陈煜眼神一冽,竟是一眼边看出是外来之人,恐怕,有些玄机。
“公子夫人京城人士,途经徐州。”凌夜眼神扫过店小二,道。
“凌…!”张黧想开口阻拦凌夜,却没来得及。
她看到那店小二听到他们是京城人士时目光已经起了变化。
“无妨。”陈煜抬手拨弄了张黧额前碎发,轻声耳语。
没错了,这就是他吩咐凌夜故意说的。
“呦,原是京城人士啊!三位客官,吃点什么?您里面请!”转瞬店小二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迎着三人。
窗边的位置能看到街上景象,空气流通又好,三人便坐在窗边位置。
待坐定,张黧开口,“翡翠虾角,蜜汁蒸山药,江米酿鸭子,米酒汤圆。就这些就够了。”
她跟陈煜一起吃饭的次数不多,但哪些菜陈煜夹的多她还是记得的。
“哎,您且等着,菜马上就好~”
百香馆效率还真是不错,张黧只觉才向窗外望了几眼功夫,她点的菜便上齐了。
店小二放下最后一碟菜,“三位客官喝点什么?”
“白茶就好。”陈煜道。
“得咧。”店小二提起茶壶,往三个茶盏中注了水,又分别递给三人。
异样的光在店小二眼中一闪而过,正欲退下,却听到有人说,“小二,这杯子中怎么有东西?”
那店小二一紧张,猛然回头,却又松了口气,因为刚才那句话是凌夜说的。
“客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没东西吗?那你喝一口。”凌夜道。
“好咧,我给您喝一个。”店小二朝凌夜伸手,想接过茶盏,便见凌夜一收手,他愣是没摸到茶盏。
“客官?”
“我说的不是这杯,是我家夫人那一杯!”
只见那店小二脸色一下变了,还是努力的赔笑,“客官真是说笑,我这就喝给您看。”说着端起了茶盏,可就在送至嘴边时,茶盏突然变了方向!
张黧只觉自己的下巴便人捏住,接着便看见茶盏到了她的口边!
☆、(三十二)徐州暴乱有玄机②
玉珠刹那便从凌夜指尖飞出。
“咔嚓…”茶盏碎了。茶水顺着店小二的手指流下。
陈煜心绪一紧,张黧的茶水有问题!
他早想过此行有危险,却没曾想刚到便会有人对张黧下手!
“杀了他们!”店小二反手抽出藏在袖中的利剑,向凌夜刺去!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整个百香馆中吃饭的不管是那些公子还是公子的随从竟是全部拔刀相向!
凌夜双指夹住店小二刺过来的剑,只听“咔”的一声,剑断了。
随即便不见凌夜的身影。
又是如同慎刑司所见那夜!
原本刀光剑影的百香楼,转瞬竟已变成满地尸体,没有一丝生气,却也不见一滴血。
白影忽现,“公子,夫人,处理好了。”
话音已落,那满地尸体竟是开始出血。不一会儿,血染百香楼。
然,凌夜一袭白衣上,竟是没有染上一滴血。
从前张黧便想过为何凌天凌夜皆是白衣,要知侍卫杀手多黑衣,因为即使受伤流血黑衣也看不出,能不叫对方看见自己受伤的弱点。
这一刻才算是明白,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出弱点!
此刻这近五十人,竟是一眨眼间便被全部断了生机!甚至根本不用凌天暗中出手,只他一人便是如此。
而此刻的伤口并非脖颈,而是正心脏处。
张黧只感觉一阵眩晕。握紧陈煜衣袍,勉勉强强的站着。
“相公…”尽管她自认已比前世坚韧许多,可看到几十条人命转瞬即逝心里防线还是崩塌。
“黧儿,我们这就离去。”陈煜感受到张黧紧握着他的袖袍,心中察觉出她的不适。挥袖遮住她的眼帘,转身拥着她离去。
凌夜尾随二人离去,上了马车。
马车内陈煜安抚完张黧,看向凌夜,眸中竟如刚刚磨过的刀锋,“凌夜,你下手太重了。”
“我的使命是保护皇上与黧妃娘娘。”凌夜道。“我刚才是替那些人解脱。”
“解脱?”张黧突然高声道,“所有人都死了啊!死了就是解脱了?凌夜,你怎么能这样说!”
此时,她还不知道为何被凌夜称为解脱。
陈煜见张黧情绪又激动起来,挥挥手叫凌夜继续去驭马。
凌夜点点头,撩开了车帘。
接着便感觉马车已经开始跑起来。
“黧儿,你不用如此激动,凌夜说的没有错。”陈煜道。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张黧反问,她以为至少陈煜是懂他的。
“起初你被人强行灌水,虽然凌夜及时出手有惊无险,可想必也是受了惊吓,对周围的一切情况都有些疏忽。”陈煜道。
张黧点点头,当时周围发生了什么她竟是半点回忆不起来,只记得回过神的时候她被陈煜护在怀中,然后满地的尸体…
“徐州给我一种很诡异的感觉,我总觉得,这里的人不是真正的活着。”陈煜想了想,又道,“只怕,就算今日凌夜没有说我们是京城人士他们依旧会除掉我们。”
“为什么?”
“只要是外来人,怕等待他们的都是如此待遇。”
张黧定了定心神,想到店小二问他们是哪里人,这分明就是认出他们不是本地人,难道说…这么大的徐州不许外来人在此存活?
“怎么可能?徐州这般富饶想必外来人口不在少数,难道一来就会死吗?”
却见陈煜一笑,“非也。还有种方法。”
“什么方法?”
“把外来人变成自己人。”
☆、(三十三)徐州暴乱有玄机③
“阁主,徐州已经按吩咐截下了发往焱城物资。”黑衣人朝屏风后的人恭敬的说道。
“恩。”半晌才从屏风后传出一道声音,慵懒,邪魅。“东西可还够用?”
“阁主神机妙算,属下便是来取‘东西’的。”
屏风后掷出一个黑色瓷瓶。黑衣人稳稳接下,离去。
。
自己人?
张黧有些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人被人控制了?”
“恩。”陈煜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这只是一个猜测,还有太多的事他没有想通。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距离,最后歇在了观花楼。
观花楼可以说是古典、开朗两相宜,尖塔形斜顶,抹灰木架与柱式装饰,自然建筑材料与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经典而不落时尚。
楼前是大片的空地,却出乎意料的摆放着巨大的高台子,台子的四周皆是攀爬用的土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