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袭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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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无言:
“我算是卖给你了,哪天签?”
孙尉那头又没了声音,林新知道,他一定是去找日历对着看了,过半天那头才发话:
“就这周,周五晚上。”
林新想骂他,那不就是大后天吗,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结果把孙尉给折腾的。
那头又问:
“你哥回来了?”
林新一愣:
“对,我忘了告诉你,是前天的事,我也就今天才有工夫回来。”
孙尉笑:
“也是,你要是早说,我不会这么不长眼,挑这个时间打电话给你。行了,一家人乐去吧,我挂了啊。”
林新还想再说两句,那头已经挂断了。再回到客厅,奶奶给他盛了汤,让他趁热喝。
林天似乎调皮惹了事,林源正在训他,看到林新回来,随口问:
“律师行有事?”
林新把排骨汤里的冬瓜海带挑出来吃了,又重重喝了口汤,点头:
“算是吧,孙尉的电话,他有部新戏要签。这回就算中规中矩按着路子拍,他也能红。”
林源喝了口酒,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第二天下午林新就回去了,助理小亚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个新案子,比较棘手。
林新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小亚给他讲了详细情况。
这回的案子,说起来也比较复杂。
一家四口,孩子10岁不到,爸爸在工地干活,工伤死了,得到一笔安置费,但家里的支柱也倒了。
孩子的母亲精神状态不好,家里几乎全靠奶奶操持。
孩子很懂事,也经常帮忙料理家务,后来,奶奶无意中发现,小姑娘身上全是被殴打虐待的痕迹,问了半天,才知道,全是她母亲给弄的。
孩子爸爸用生命换来的那笔钱,本来就少得可怜,现在家里没了顶梁柱,渐渐坐吃山空。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只能给人做点简单的针线活,赚不了什么钱。孩子母亲没多少文化,以前一直跟着丈夫在工地里,做做饭,干干杂活,出了这种事,工地也不肯要她,她另找了一份活,工钱可怜,死命撑着,也只够三个人的生活费,小姑娘的学费根本没着落。
后来遇着个同乡,是做那行的,来钱很快。见她还有几分姿色,说是看她可怜,介绍她接客,三七分。
孩子母亲犹豫了很久,女儿快开学之前,同意了。
从那以后,她精神状况越来越差,一回到家,经常关起门来打孩子,偷偷打,用针戳,用鞭子抽。打完了就哭,抱着孩子道歉,让她别说出去。
小姑娘也懂事,被打的眼泪汪汪,一声不吭,要不是洗澡的时候,奶奶进来给她加热水,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奶奶当然也不想把这种事闹大,那时候还不知道她已经出去卖了,想着讲讲儿媳妇也就罢了。谁知道她变本加厉,小孙女前两天被整进了医院,医生出了手术室,直摇头,下手太狠了。
奶奶这时候坐不住了,她明白儿媳妇的难处,但孩子这样下去,非给整死不可。
林新听了,也很震惊,这不是一般的民事案件。
他站在老人家的角度想想,也是两难,不想媳妇出事,孩子又实在可怜。
当即就去了医院,看了小姑娘的伤,又跟医生交流了很久,最后找了三位当事人。
两天下来,跑了不少地方,晚上熬到凌晨,上午又得起早,精疲力尽。
直到周五中饭的时候,才想起孙尉跟他说的事,好在这个时间段已经被他特意预留下来,不会受到影响。
林新打电话过去确认地点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晚上可以好好静下心来享受大餐,也算值了。
五分钟说下来,林新才摸清了对方一通话里的重点:今晚签约,也算是孙尉的接风宴,所以人还挺多,地点是京城郊区的一座会所。林新知道那个地方,也就不再细问,早点开车过去就成。
晚上刚到,大老远的就见会所里灯火通明,熠熠如白昼。林新暗笑,投资方真给脸,这部戏就算用钱砸,也该炒红了。
刚停好车,上了两级台阶,远远望到孙尉的身影,应酬在公司高层,还有资深编剧演员之间,就接到小亚的电话,说是又出事了,案子有新变化。
林新看看里头,觥筹交错,香衣美人,屋子外头开始飘着小雨,空旷的地上渐渐湿润,他走几步,外套上微微沾了雨滴,不多。坐回车里,试了好几回,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居然怎么都发动不了。
他直接打电话给孙尉,跟他说今晚临时有事,晚些再来。又问他有没有开车过来,孙尉说没有,是搭了剧组的顺风车。
林新果断挂了电话,这里是市郊,地方很偏,要想打车,起码得摸着黑跑3公里。
他把手机装进裤子口袋里,极其利落地脱了外套,身上就一件衬衫,外加米色羊绒背心。
车上连把备用伞也没有,雨势不大,但连跑十几分钟,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林新咬咬牙,从车上下来,经过一辆加长悍马,觉得有些眼熟,来不及想太多,只是一个劲在雨里头跑,被雨水一点点冲刷,居然渐渐感觉很畅快。
他再回头的时候,已经跑出了很远,会所成了小小的一点,遥遥闪着微光。
25
25、第二十五章 。。。
林新直接去了医院,孩子的母亲精神状况越来越差,就在一小时前,又悄悄用刀片割腕,被发现后救了下来,伤口经过及时处理,已经没有大问题了。
小姑娘躺在病床上,没什么血色,像一株苍白的花骨朵,还没有盛开就要凋零。见到林新来了,眼里有了点神采,林新走过来,她扯了扯他的袖口,说:
“叔叔,我不想让妈妈去坐牢,不要让她离开我,那些伤一点都不疼,真的。”
林新微笑着点点头,蹲下来抚了抚小姑娘的头发:
“好,叔叔会尽量,你也要乖乖养伤。”林新衣角渗满了水,在雨里跑了很久,整个人都淋湿了。水滴顺着衣服下摆慢慢流到地上,很快就有一小湾积水。
孩子不久就睡着了,大概太累。林新走到角落,拎了拖把出来,很利索地把地上的水弄干净,免得孩子下床滑了跌到。
接着又去看了她母亲,大致谈了几句。他觉得现在走法律程序倒不是最重要的,请个心理专家才是当务之急。
头渐渐很沉,林新觉得有点闷,大概是在病房里呆久了,鼻腔里充斥的全是医院特有的药水味,他缓口气,拨了好几个电话,最后才定下来,大学时代有位师兄,跟他关系很好,法医出身,夫人就是搞心理研究的,目前两个人都在国内,也很愿意出力帮忙。
林新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看表,差几分钟就十一点了,吩咐了小亚几句,让她注意,有新进展及时通知。
出了医院,打辆车,迷迷糊糊的,林新又回了会所。
下车的时候风更凛冽,毕竟是深夜,又下着雨,林新感觉心堵着,慌得很,头疼得厉害,一开始只是隐隐地、一下一下像被重物敲打一样,没有穷尽,后来简直如撕裂一般,喘口气都得小心翼翼。
付完钱,计程车很快离开。他脚步虚浮,慢慢上了几层台阶,抬头望了一下,会所里灯几乎全灭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又低着头继续走。走两步,林新忽然蹲下来,坐在地上掏出手机,双手也没力气,摸索着按下去,滑了好几次才稳住。
孙尉果然给他来过短信,10点多的时候,说他已经签了约,改天再拿过去给林新看一遍就成。
林新彻底懵了,好不容易招了辆车,又白白放跑了,人都走光了,他估摸着,真没力气再冒雨跑三公里。
林新勉强支撑着爬起来,自己的车停在不远处,这么大的雨,他想先坐回车里,再打电话叫人。
下了台阶,雨势很大,走几步身上又全湿了。林新抹了一把脸,眼睛里也进了水,难受得很,衬衣贴在身上,羊绒背心吸了水,也一并裹着他,冷得发颤。
林新伸手掏车钥匙,他意识已经慢慢模糊,只知道一定要快些坐进车里。脑袋开始发懵,眼前又一阵黑,这地方偏僻,真捱不到上车就倒下了,非得淋一夜的雨,天又寒,林新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偏偏这时候脚下一滑,钥匙还牢牢抓在手里,人就倒下了。水花飞溅,最后他只觉得肩膀磕得生疼,视线所及,一双鞋慢慢出现在眼前,林新没有力气抬头,一呼一吸还带着点滴雨水,难受到极致。
脚步渐渐近了,林新感觉身上一轻,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牢牢阖上,意识也飘忽出去。
一开始,乔抑声并不确定林新会来。
他隐隐约约看见林新的时候,会所里人声鼎沸,刚过了8点,林新站在走廊里,侍者给他开门,他摆摆手,似乎接了个电话,又折回去。
再出去看,林新早不见了,车停在角落里,可能出了故障。
乔抑声一直等他,总觉得他走得匆忙,还会回来。
没想到再看见他,夜深人静,他浑身湿透了,体力不支,倏地就倒在了地上,乔抑声抱起他的时候,连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
乔抑声把他扶进车里,对司机说:
“不要回别墅了,直接去市区的公寓,这里路况不好,小心些。”
又打电话给Jason,让他安排,公寓里准备好夜宵,让家庭医生也赶到那里候着。
林新一直还半躺在他怀里,乔抑声放下电话,林新身上湿得彻底,透着一股寒气,手抚上他的脸,结了冰一样,又掀开他衬衣的下摆,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凉意袭人,虽然有了一层衣物遮挡,毕竟都渗了水,贴着身体更加难受。
乔抑声脱下外套,披在林新身上,把人裹紧了抱在怀里,又将车里的温度调高。这里是市郊,离公寓还有一段车程,他把林新的手捉过来,握在掌心里慢慢揉搓,又将他的脸紧贴着自己,一阵阵冰寒刺骨,再看看林新,脸色苍白,呼吸都很浅。
乔抑声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下意识就伸手摸了摸林新的肚子,果然瘪得很,猜他晚上根本没吃饭。林新体力算是很好的,淋了点雨,也不至于立刻就昏了过去。一晚上没进食,那就难免了。
乔抑声在他侧脸亲了一口,将他脑袋埋进自己的颈项间,催促司机再开快些。又把林新的鞋袜脱了,把脚擦干净,挑了件毛毯,紧紧缠上去,让他更暖和一些。
林新嘴唇很干,虽然没有意识,但总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一舔,看样子难受至极。
乔抑声心急如焚,手足无措,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到他,哪怕能减轻一丝一毫痛苦,也是好的。
林新无意呢喃了两句:
“水,我渴。。。。。。”
乔抑声将他圈在怀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打开了,小心翼翼放到他唇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喂他喝水,全顺着脖子流下来。
他只得自己先灌一小口,再唇贴着唇渡给他,又轻轻舔他的嘴唇,一点点把它染得湿润。
到了公寓,乔抑声迅速将林新抱进浴室,给他把衣服都脱了,来不及洗澡,只能用热水擦干净身子,换上洁净舒适的棉质睡衣,将林新小心翼翼放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立即让家庭医生进卧室诊断治疗。
医生仔细查看一番,开了药,又给林新吊上盐水,告诉乔抑声,只是受了风寒,再加上没有正常进食,现在发了烧,感冒症状也会维持很久,他腹内难受,只能先喝点粥,吃些清淡的食物,注意保暖,休养几天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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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乔抑声进厨房,把粥盛好了,端进卧室。林新睡得很不安分,手乱动,吊盐水的针管给他弄得微微晃荡着。乔抑声赶紧走过去,按住他的手,轻声说:
“别动,小心血液倒流。”
林新虽然不像之前那样毫无意识,但神志不很清楚,头脑昏沉,也不理乔抑声,翻个身又侧睡了。
乔抑声怕他压到输液管,绕到另一侧,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端起碗:
“喝点东西再睡,空腹难受。”
林新把头扭到一边,乔抑声摸摸他的手,已经不再冰凉,他手心开始出汗,发着烫,看来烧得不轻。
乔抑声看他有些烦躁,似乎太热,呼气都有些大声,盖好的被子也给蹬掉了大半,白皙修长的腿透过薄被,半遮半掩。
他将林新的脸扳过来,舀了一勺粥,试试温度,然后送他林新唇边:
“很香的,你试试。”
林新半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先是疑惑地盯着碗看了半晌,大概饿了,也管不了许多,张了口。乔抑声一勺勺慢慢把粥都喂完了,用毛巾给他擦了脸,扶他躺好,也坐到床边上守着。
林新一开始睡得还算老实,可能刚填了肚子,浑身舒展开来,乔抑声给他翻身,让他仰躺着,又拽过被子替他盖好,被角也仔细掖了。林新很快睡了过去,脸上不断出汗,乔抑声拿湿毛巾给他擦了,慢慢等点滴吊完,给他再换一瓶。
换盐水的时候大概把他弄醒了,林新哼了一声,又要侧翻到一边睡,被子也被他弄得四散。乔抑声将瓶子挂好,爬上床,同他头贴着头,温度比之前降了一些,但他浑身都是汗,似乎更加烦躁,被子根本盖不住。
乔抑声刚要下床,想打水过来再给他擦擦身。
林新一把抓住他,头又靠过去,寻了半天,最后贴着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