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野心(出书版)作者:万小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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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处还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从醒来到现在,经历了迷茫怨恨愤怒……现在见到了祁奂晨,反而平静了不少。
他之前就像是出闸的公牛,追逐红布愤怒的冲了过去,可红布撩开什麽也没有,手执红布的斗牛士还在微笑等待他下一次发怒。红布之於公牛,是羞辱的象征、是必须摧毁的目标,而之於斗牛士,不过是手里一件戏耍公牛的小玩意而已。
昨夜发生的事,也是如此。他的愤怒,看在祁奂晨眼里,很可能是莫名其妙。
那样一个放荡的人,别说是喝了酒又误食了春药,就算是一时兴起的对一个男人出手,也不是什麽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所以,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之後,祁奂晨还是可以按部就班的出席汇演,心情平静的演奏曲目,毫无愧疚之心的对自己微笑。
甚至笑的,比往日都好看。
正胡乱想着,身後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祁奂晨走到司俊身後,弯下腰,漂亮的脸蛋凑了过来,“表弟,怎麽不听完?我的演奏不好吗?”
司俊不由得屏住呼吸,双手握拳,虽然经过自我开解想通了很多,但此刻还是有种照着这张笑颜如花的脸狠狠给上一拳的冲动。
可是他也明白,自己这一拳打下去,这半年来的恭顺服帖换得的平静生活就彻底的化为乌有了。
其实何必呢?
昨晚的事情,的确是种屈辱,但对男人而言,其实和挨了顿黑拳没什麽本质区别,他实在没有必要像那些被祁奂晨伤害了的女孩子们那样大吵大闹伤心欲绝。
那样做能达到什麽目的?把强奸犯绳之於法?还是让祁奂晨负责?
想到这些,司俊居然笑了起来,越发觉得自己实在是个认命又想得开的人,这样的“性格优点”一定能让自己安稳的活到老死吧!
站起身,司俊表情平静的问:“回去吗?”
像是对他的反应很意外,祁奂晨一时没有回话,玩味的盯着司俊打量了半晌,才道:“思远约我去爬山,现在在酒吧等我,先去接他。”
司俊的身上还很难受,别说爬山,就是走路两腿都有些发颤,但他还是没有异议的跟着祁奂晨往停车场走。
大学校园的环境很好,到处都是林荫小路。祁奂晨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雀跃,在石板和草皮交错的格子路上跳了几步,转过身,伸手指向司俊的脖子,笑嘻嘻的开口:“表弟,你这里有颗草莓……”
“别碰我!”
指尖碰到皮肤的那一刻,司俊再也无法自控,满腔的愤怒汹涌而出,卯足全力挥拳砸了下去,祁奂晨整个人就像是被狠狠拍出去的羽毛球,腾空飞出去摔在了地上。
终究……还是和他撕破脸了。
司俊不过是个不满二十岁的青年,他再怎麽沈稳,再怎麽会权衡时宜,也无法把自己变成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偶。
他豁达、他随遇而安、他接受命运的摆布和不公平,不代表接受他人的随意轻贱!
祁奂晨……你凭什麽?!凭什麽做出那种折辱他人尊严的事情还敢嬉笑挑衅?!
祁奂晨趴在地上半天才用手臂支撑着坐了起来,他发丝凌乱,嘴角破裂,左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很是狼狈。
司俊胸口上下起伏,恶狠狠的盯着他,等待着他下一秒的口出恶语,想着是该把他按在地上撕烂他的嘴,还是干脆一脚踢爆他的孽根!
而本应该暴怒破口大骂的人,居然意外的安静起来,好半晌祁奂晨才抬起头,迎上司俊仇视的目光,嘴唇蠕动,发出像似撒娇一样的声音:“对不起嘛!”
司俊愣了一下,几乎怀疑是自己幻听。
“表弟,对不起嘛……”祁奂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泛着水汽,红肿的脸颊使他看起来分外的可怜,仿佛做错事被大人责备的小孩子一样委屈。
司俊顿时有些慌了……他从未见过祁奂晨认错的样子。
不管他是太浅薄而用骄傲来展现优越感,还是太清醒而要用骄傲来掩饰自卑心,他所表现出来的,就是毫无道理的骄傲,甚至在那些被他抛弃的女人哭闹不休的时候,他也骄傲的连个敷衍的安慰都不愿意给。
这徒劳的骄傲注定了祁奂晨无法成为一个有城府有手段的枭雄,他只能是个跋扈只顾自己快活的大少爷。
司俊甚至以为,哪怕是失去了一切,祁奂晨也不会失去他的骄傲……於是,他现在的示弱,不管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都足够让司俊感到迷茫。
“表弟……”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出来,祁奂晨仰着头,一副刚学会走路却不慎跌倒的孩子的表情。
见司俊没反应,祁奂晨的眉毛拧了起来,发出嘶嘶的抽气声:“好痛啊……”
“算了。”
司俊握住那只手,将他拉了起来。
不後悔冲动下出手揍他,甚至做了鱼死网破的最坏打算,可是祁奂晨的态度,却让他不想再计较了。
在性观念上,祁奂晨并不比一条发情的狗高级多少,因为被狗抱着大腿磨蹭而和狗势不两立,这样的理由连自己也觉得可笑。
所以,算了。
几天後那个隐秘的地方不再疼痛,司俊也就决口不再提那夜的一切,仿佛那件事对他造成的所有伤害,都已经从那一拳上得到了发泄。
而从身体後遗症的角度来说,这件事对祁奂晨造成的伤害甚至比司俊还要大。祁奂晨的脸几个小时後又肿了一大圈,爱面子的他整整请了半个月的病假没有去学校,破裂的嘴角让他一个礼拜说话都不利索,连後槽牙都松动了,医生说他若是不拔掉换假牙的话,就再也不能用左侧咀嚼坚硬的食物,即使这样十年左右臼齿也会脱落。
牙科是司俊陪着祁奂晨去看的,听到这些後果,也并没有什麽报复的快感。
不管祁奂晨心里是怎麽想,以後会怎麽做,司俊说算了,那就是算了。
他不会阴奉阳违也不会伺机报复,即便是心中有根刺,也不会再去扎祁奂晨。他只是更加努力的锻炼身体,学习各种搏击技巧,他想变得更强一点,不再轻易受伤,不再让自己失去反抗能力,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祁奂晨的脸消肿以後,迅速恢复了花花公子的生活,甚至变本加厉的几天就换一个女人,大有弥补之前半个多月清心寡欲的和尚生活的架势。
以前司俊对他这样的放荡有所腹诽,现在却有松口气的感觉……说到底,发生过的事情也不可能完全的做到心无芥蒂。
而祁奂晨要比司俊自若的多,显然上床做爱对祁奂晨而言根本就和吃饭喝酒一般平常,即便是吃惯了甜口的人偶尔吃了一顿辣,新奇的感觉也只能保留到下顿饭之前。
对於这一点也算是在司俊的意料之中,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心胸并不宽广,甚至可以说是狭窄的祁奂晨对那一拳的反应也很平淡。
司俊本以为那天祁奂晨的示弱只是权宜之计,自己肯定要付出代价,可是没想到祁奂晨居然就咽下了这口气,就是在脸肿得只能吃流食时,也没抱怨。
唯一一次提及那件事,就是在沈思远好奇跑来探病,一边拍桌子大笑他像个猪头一边问是哪个女中豪杰为民除害的时候,祁奂晨别有深意的看了司俊一眼,打趣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啊!”
因为这句话,司俊在健身中心多打了两个小时的沙袋,最後一拳挥出去後就虚脱般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双手撑地,看着被汗水打湿的地板,司俊苦笑起来。
突然怀疑自己反应这样大是不是有“自作多情”的嫌疑,潜意识里还总担心祁奂晨打自己主意,其实站在对方的角度想,搞不好那一晚对祁奂晨而言,也是噩梦一般的经历呢!
“你这样没节制的练习很容易受伤。”邹杰走了过来,将一块厚毛巾盖在司俊湿漉漉的头上。
因为误伤他而心存愧疚,邹杰对司俊更是倾囊相授,不光是搏击技巧,还包括体能、心态和实战训练,俨然已经成了司俊的专人训练师。
脱掉被汗水浸透了的背心,司俊低头看了看手臂上颇具规模的肌肉。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的力量速度都在短时间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果是现在的他打出愤怒失控的一拳,祁奂晨的下场恐怕不止是牙齿松动,而是轻则脑震荡,重的话就一命呜呼了。
他的肌肉会最大限度的保护他不受伤害,也能让他在最不利的情况下一招制敌,强壮的身体让司俊越发的安心,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软肋,可是後来才渐渐明白,所谓软肋,就是不仅不舍得去除,还要死命保护的存在。
冲了个澡,换上干爽的运动外套,司俊步行去学校行使司机的职责,远远的就看到祁奂晨身边围着一群穿着高中制服的女学生,叽叽喳喳的问着什麽。
祁奂晨的演技一如既往的糟糕,恐怕只有那群眼里只有美男子的小女生看不出这位努力露出笑容的大学生哥哥已经烦躁到恨不得把她们一脚踹到隔壁医学院的解剖室里了吧!
看到司俊,祁奂晨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抛下小女生们跑了过来,一把搂住司俊的脖子,一边和小女生们说“不好意思我朋友有急事找我!”一边拽着他大步往外走。
“你总算来了,我要被那些小丫头烦死了,要不是其中有副校长的侄女,谁理她们!”
司俊瞄了一眼那些恋恋不舍的女孩,她们年纪虽然不大,却也不乏长相标致的。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祁奂晨撇了撇嘴道:“我对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没兴趣。”
这倒是,祁奂晨猎艳范围广泛,年纪小的不是没有,但的确很少对普通的学生妹出手。估计是高中时代就很受欢迎,该玩的类型都玩过,早就对水手服清纯少女免疫,一点刺激的感觉也找不到了。
正想着,胳膊突然被挎住,祁奂晨缩着脖子往他肩膀上靠了靠。
司俊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相信祁奂晨也感觉得到,但他没放开反而贴得更紧。
“起风了,好冷。”
已经是深秋,尽管地处温润的南国海滨,像祁奂晨这样只穿一件单衣还是难以御寒,更何况他还是虚寒的体制。
低头一看,果然见他白皙的颈项都被冻红了。於是司俊没有挣开,只是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把祁奂晨拖上车。
打开空调,暖风一吹,祁奂晨整个人舒展开来,单手撑着脸颊冲着司俊微笑:“有你这样的弟弟可真幸福,又是司机又是保镖又是棉袄,简直夫复何求!”
司俊不得不承认,祁奂晨这样微笑的时候很有魅力,换成女人被那样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盯着,就算明知这是一团会灼伤自己的烈焰,也会奋不顾身的扑过去吧?
“去隔壁接人,今晚我们要参加一个化妆舞会,你明早去她家接我就行了。”
祁奂晨的最新女友是隔壁医学院的一个临床博士,那女人长得很漂亮却一直乏人问津,据说她最喜欢用手术刀削水果用人骨头当钥匙链。这古怪的性格和嗜好让其他男人避之唯恐不及,对祁奂晨而言却是极大的吸引力。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得手,不过今晚应该会成就美事。
第二天上午,司俊去女博士家接人,本以为要等一会儿,哪知他刚停好车祁奂晨就出现了。一夜风流,本应该神采奕奕的人意外的有些无精打采,一上车,就靠着车窗眯着眼睛打起瞌睡来。
这样的状态实在不好界定是被榨干了还是没得到满足。
将祁奂晨送到学校後,司俊沿着小路往健身中心走,一阵风吹过,几片枯叶在眼前纷落。
他来的时候还是早春,眼看着树梢又黄变绿再变黄,一转眼离家已经八个多月。
码头那边祁山海没有再派负责人过去,当然派也没用,要是把袁劲他们逼急了,搞不好还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况且有他这个质子在手上,码头的收益就要一分不少的上缴。
只是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什麽时候才能到头呢?
目前祁山海对他的态度基本就是无视,见他成了祁奂晨的小跟班也没发表任何意见,这是观察还是拖延?
司俊猜测着祁山海的想法,到底是打算磨平了锐气培养出奴性後放他回去接替父亲的位置为他们祁家买命?还是等时机成熟就把他和父亲余下的势力斩草除根?
脑子里想着事情,观察力自然就下降,直到听见脚步声,才反应有人跟着自己。
司俊维持着原有的步频走到拐角处埋伏起来,等跟踪的人一靠近突然闪身出来,倒吓了对方一大跳。
“啊──小二哥?!”
司俊打量着眼前这个抚着胸口,惊魂未定的短发女孩,迟疑的开口:“小雅?”
“真的是小二哥!”女孩绽放出甜美的笑容,仰着头啧啧叹道:“小二哥……你现在好高好帅,我都不敢认了呢!”
“怎麽?我在你印象中很矮很挫吗?”
“没错啊,小二哥明明是个小矮人嘛!”女孩踮着脚攀住他的胳膊,俏丽的短发在他肩膀处蹭来蹭去,像只撒欢的小麻雀。
当初母亲为了嫁给父亲,虽然和外祖父断绝了父女关系,但和舅舅感情一直很好,司俊和舅舅家的表妹方雅自然也很亲近。
他在外祖父那边排行第二,但只大方雅半岁。小时候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发育的早,她比司俊高,就不情愿叫他哥哥,干脆喊他小二哥。
俩人最後一次见面还是五年前,司俊母亲过世的时候,一晃这麽多年,若不是小雅叫他,他是决计认不出来的。
兄妹重逢,自然要好好叙叙旧,司俊带她到附近一家奶茶店,点了招牌的甜品,小雅皱着鼻子说吃这些东西会发胖的却不停的往嘴巴里塞,还把司俊的份也挪到自己面前。
虽然多年没见,但司俊还是觉得和这个妹妹无比亲近,仿佛回到了母亲还在世,俩人为了抢一块糕点大打出手的年幼时光。不过现在的妹妹已经长成明艳动人的小美人了,五官和年轻时的母亲十分相像,於是司俊的眼神越发柔和起来。
伸手擦去女孩嘴角的蛋糕渣,司俊柔声问:“现在还没放假,你不好好在家乡读高中,怎麽来这边了?”
“我学美术,要提前艺考,也顺便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