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娘驯渣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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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赖一抬眉,见是常跟着他办事的鲁见周,此人个小,长得跟个猴子似的,年岁却比他都大几岁,是个小有名的泼皮,跟他们很是臭味相投,便笑道:“原来是你这个滑头,不忙走,过来给爷把这猪毛给剃了,爷就请你吃肉。”
那鲁见周一边殷勤的往这厢走,一边却嬉皮笑脸的道:“小的上次还跟周大家的说呢,一群爷里边,就属赵爷是最大方的一个了,但今个儿竟发现错了,赵爷是不干活不给肉吃的。下次我再见了周大家的,可得改改说辞……”
赵大赖把杀猪刀塞给他,又踢了他一脚:“不过让你剃个猪毛,你嘴里的屎倒是倒不完了,就是按辈分算,别说爷让你剃个猪毛,就是让你给爷倒夜壶,那也是应当应分的!你老实干着罢!”
鲁见周一边躲那无影连环脚,一边点头哈腰,做恭敬样:“是是是,爷说的是,小的今晚就不走了,就专等在这儿,给爷倒夜壶。爷今晚可饶恕小的些,别起的太勤,小的就谢天谢地了。”说着还两手合并向天作祈祷状。跟大旱盼甘霖似的。
这样子却把赵大赖也逗笑了,笑了一声道:“老子可没那福气使,要是被你家那婆娘知道你给老子倒夜壶,她还不扒了你的皮!”
说起他家婆娘,鲁见周哈哈一笑,打岔过去,自拿了刀蹲在那开水猪前,开始唰唰的剃猪毛。
过了一会儿,赵大赖见他剃出来一块儿了,便从怀里摸了摸,掏出来几块儿碎银子扔给鲁见周,又在地上拎起另一把刀在磨刀石上开始霍霍的磨:“等你把这猪毛给剃干净,便去前头的南里巷买两坛子酒,咱哥俩今晚痛快喝一场!”
鲁见周答应着,干得更起劲儿了,又道:“我今个儿来实是有话要跟哥说的,只怕哥听了不高兴,我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赵大赖提了提眉,没有在意:“有什么话不当说的?只管说,什么大风大浪咱们爷们儿没碰到过?今个你倒缩头缩脑了!”
被这么一说,鲁见周眉也舒展开了,笑开:“这么一说可不是我小家子气想不开了,还是爷胸襟广,在爷面前这事儿本就不值当什么,我还犹豫上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赵爷前些时候瞧上的那户人家,今个那张员外家的捎人来跟我说,那个小娘子的爹计生,因为逼迫着他拿银子竟上吊死了!今个儿正举丧呢。”
只听那霍霍的磨刀声骤然一停,赵大赖那蹲着的健壮后背僵住,眉眼中横生出一股戾气,过了一会儿那皱着的眉头才渐散开,嘴里只吐了两个字:“晦气!”
“可不就是晦气?本来赵爷跟那小娘子的好事就要成了,岂不欢欢喜喜的?偏这计生死了,这计家的小娘子还得等上三个月才能嫁过来,可不等苦了爷!”
也不知鲁见周的话说中了什么,赵大赖眉间的戾气更重了几分,突然起身来,照着鲁见周的屁股狠踢了一脚:“干活没个利索样儿!去买酒去,有余钱了顺道再买几样小菜回来。”
那鲁见周揉着屁股不满的咕哝,这没头没尾就受一脚,可不冤屈?但到底没敢大声,又不忘问:“那张员外家的问我呢,接着还要干点啥?可用朝那孤儿寡母接着讨债?”
“讨!怎么不讨?!不还就把他家给砸了!”赵大赖猛的吼道。
鲁见周脖子一缩,不敢看赵大赖那凶神恶煞的脸,这厮发怒起来就莫把他当人看:“好好,就按爷说的办,小的明天就捎人给张员外家带话去。”说完便捡起地上的几颗碎银子,飞一般的跑出门去南里巷了。
赵大赖哼了一声,提起刀,又拿来瓷盆,对着那猪猛划了一刀,划开肚皮,开始剖心挖肠子来,只是动作明显狠了,像带着气般。
赵大赖一边划拉着猪肚子,一边想着着他嫁娶一事的起因,细想来,他起先确是瞧上计软的姿色,那女子打扮清爽,长得又端庄,可不最戳中他的痒点?但这些子原因,顶多也就值当他把这女子搞上手玩玩罢了。
真正起了意是因着打听的时候知她家室考究,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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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上甚至还做过知州,跟他这下三滥的活计不是一个档次,士农商,商最末,他这个替大户人家办事的采办更是商里边的末流,一向让人瞧不起,且说人哪个不想往高处爬的?娶个书香人家的女儿,四边儿人瞅着都有面子,赵大赖更是一直想洗白自己曾为奴的身份,这才动了求娶的心思。
可这现在,娶计软一事遭遇了接二连三的挫折,他赵大赖虽没什么名誉地位,但不入流的权势手段还是有一两把子的,配计家那样的穷酸赵大赖自认是绰绰有余,可竟没想到这一家子居然这般不识好歹!
赵大赖的眸色又沉了沉,添了阴霾,他年岁已二十有四了,似他这般大还不曾成婚的人极少,前几年他贪自在,近两年他确是动了成家的心思,只是一直碰不到合适的,现在碰到一个却……
赵大赖唇角扯了个笑,这笑看着只是阴冷渗人,哼,他把刀又狠狠一砍,砍的那猪骨都碎了,他赵大赖一向不是什么好人,他想要的,非要弄到手不可!
这般想着,他把那肠子粪便什么的一股脑儿都给掏了个干净,沾着满手的血又拿起刀狠割下好几大块尺长的肉来,就着木桶洗了个干净迈了大步进了厨房。
赵大赖很少在家用饭,要么是在高家用饭,要么是在外面下馆子,他向来认为这做饭一事,便是女人的事,况且他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也着实没什么吃头。只是他有时候实在懒怠出去了,也会在家中凑合一两顿。
所以这不是他第一次做饭,但也是屈指可数中的一次,只见他把那有肥有瘦的三块五花肉并骨头放在砧板上,啪啪啪,用菜刀利落剁成了八块,随即一股脑拿起看也不看就投在锅中,添了大半锅的水,又放了少许的盐。盖上了锅盖子。之后就开始在炉灶里添柴禾煮将起来。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那鲁见周便回来了,右手抱了一大坛子酒,左手还拎了四样小菜,他进了门便喊道:“赵爷,酒菜买回来了!”
赵大赖从那厨房走出来,汗渍湿了后背,那额角上还染了块黑印,只听他抱怨道:“真他娘的热!那酒也别拿屋里去了,正好,从屋里拿张矮几出来支到这棵槐树下我们坐着岂不凉爽!爷买这宅子的时候听那原来住这儿的那户人家讲,这棵老槐树长了也有四十多年了!看那枝叶,可不跟个大锅盖似的!”
鲁见周应和了一声,将那大坛子酒并装菜的竹篓放在槐树旁,然后腿脚利落的从屋中搬了张矮几出来摆放在槐树底下,一边从竹篓里掏菜摆菜一边跟赵大赖说话:“赵爷,我买了辣汁卤藕、花生米、香辣猪耳丝、还有小葱拌豆腐,您看这四样儿可行?”
“有啥行不行的?关键是酒要好!”赵大赖一边应声,一边忙和着起锅。只见他把柴禾给熄了,舀了个脸盆大的器皿,也不知道是吃饭用的还是洗脸用的,又拎了双筷子,一块一块的把那八块肉都给夹了出来,堆了高高的一盆子。
这边鲁见周哈哈大笑:“我就知道赵爷好这一口,所以小的特特买了上好的花雕酒!”
赵大赖又拎了双筷子,端着那肉盆这便走了出来。
鲁见周看见那一高盆子肉,涎着脸道:“小的也是好福气,今生还能尝到赵大爷的手艺!看看看看,还没到跟前那,就能闻到这扑鼻的香气儿!”
说着也不等那肉盆放下,也不拿筷子,直接上爪子抓了一块肉便就着开啃,好不爽快!可刚啃了一口,鲁见周的脸便有点僵,只见他张开利利的牙口,迟疑着抬头:“赵爷,您是不是上当了买着那坏的猪肉啦?”
赵大赖眼一瞪:“放你娘的屁!老子拿回来的可是活猪,你又不是没看到老子杀猪!”
鲁见周点了点头,又咬了一口,吃完又道:“可是我尝着怎么觉得有一股子腥臊味?不信您尝尝?”
赵大赖唬了他一眼,半信半疑的也捞了块肉咬了一口,也不过是咬了一口,然后呸的一声便吐了出来,将那猪肉一扔道:“还真是!”
“奇了个怪的!难不成晁大那孙子黑了个心的,拿了那病猪糊弄老子!”赵大赖一边咕哝一边拿了碗倒酒。
鲁见周翻了个白眼,“谁知道呢?”反正又不是他的猪,更不是他花钱买的猪,但没吃到猪肉到底也有点亏,他可是准备了肚子预备着敞开肚皮吃的,到底还是要骂一骂,“小的看那晁大也不是什么好人,靠了女人的关系得了这么肥的一个差事!也有脸得瑟!整天装的人模狗样的也敢糊弄我们大爷!小的明天就找他去,把那臭肉扔到他脸上!看他怎么一个讲!”
赵大赖吃了口酒:“罢了,到底是白得的,等吃完酒了我就把剩下没煮的猪拿去给街头的张屠户,看能不能换回几个钱来。”
“大爷的心胸就是宽……”
这般说着,已渐到了傍晚,月挂枝头,清风习习,酒香又缭绕,两人喝的好不畅快。
但听鲁见周东倒西歪,不知云里雾里的道:“无妓不成席,爷也当叫两个姐儿过来,小的今晚威猛,可是屹立不倒……”
“哈哈……你要想弄咱爷俩一会儿便结伙去那勾栏地儿,挑个十个八个女人轮个遍,可不爽快,何苦要脏了爷这清净地儿……”赵大赖的耳朵泛了红,眼神也迷离着,但听到要占他家的地方则闪过那看着阴鸷渗人的清明,哈哈打岔过去。
鲁见周也不在意,打了个酒嗝,歪着脑袋嘿嘿笑:“这夜好酒好,爷倒也跟小的说说荣哥儿的手段呐,听说几年前的举人都死在她身上哩!有一回小的跟兄弟们路过她那私窠子,见她站在那窗边儿勾人,大冬天的,竟露了段莲藕样的雪臂,哎呦呦,多少人走过她那窗下都迈不动腿了!”
赵大赖眼神再度迷离了,嗤了一声:“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亏你走南闯北了这么几年,连这么个货色都瞧不出,她惯是个会耍心机使手段的女子,惯就的风流性儿,那等没见识、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最易被她勾了去!不过她倒是有一项好处,那风月上的手段,倒实在有一套……”
“……”
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夜色将阑,天空愈发澄净了,凡世间的锦夜开的也更繁荣了……
这市井的污言秽语和勾栏妓院的风月之事于本文并无意义,且按下不表。
☆、熊猫花样子
葬礼已过去几天了,计软略数了数日子,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八天了。
一个星期已过去,计软还是迷茫的,前世的事她不愿意多想,只寄望着父母能够安好,能被好好赡养,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多大的苦楚都能被磨平不是?他们时常让自己学会适应,学会度过难关,到他们了,他们应该也能度过这一难关不是吗?
这般想时又觉得自己凉薄,她很不喜欢被扣上这样一顶帽子。
计软狠揉了揉脑袋,揉到一半动作僵住,这样的动作对一个未出嫁的闺阁女子来说,不雅。
计软收回胳膊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这丛翠绿丛生的竹子开始想现下的事。
现下啥朝代她不甚关心,反正她不熟悉,没听说过,据说是什么“弦”,不是唐宋元明清,她知道的是她家现如今的日子很苦逼,她家里共有六亩田地,四亩麦田、两亩豆子,麦田四月份就种上了,不用担心什么,只是豆子已快到了收割的时候了。但她和母亲都在守孝期间,只怕收割时候还要央人帮忙,央人帮忙便需要钱财,旋即计软又想,乡下的干活人应当不在意这繁琐的礼节,那就是说过几天她可能便要下地割豆子了。唉,草盛豆苗稀,戴月荷锄归呀!成吧,反正这都反映出当下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钱。
计家砸锅卖铁卖了十几两银子,加上前些日子凑的银子有十几两,总共约有二三十两银子,可是为了办丧事欠曲家的、从东家西家借的、还有还以往的债务便能生生折去三十几两银子。总得值为负数,这还不算张员外家的一百两。就是把她翻个过儿卖个七八回也未必能凑出来这个数,呜呼哀哉!
所以计氏这些日子昼夜不分的都在做绣活,每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计软看她,那眼圈,先是一圈红,再一圈黑眼圈,后来干脆都是肿的,计软怀疑她不但熬夜而且还日日哭。这不,计软坐那儿绣了半晌便觉得一双眼盯的不舒服,出来透透气儿,休息休息两眼,可计氏年岁已不轻了,却还在那儿忙碌个不停,计软真担心这般要不了几天,便把她一双眼睛给耗瞎了,可劝她又不听。真是白头发都要愁出来了。
还是那个字,钱。缺钱。计软反复想了现代的各种赚钱法子,各种古代没有的东西,一一被pass掉,一是她作为一个吃了十几年书本的人大概是一个典型的行动上的矮子,只会纸上扯各种理论,到实践操作上那便是一个残废,二是没有本钱,况她自认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到时候别输的只能沦为乞丐了,而横在面前的最大一座高山又是她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何能抛头露面?岂不大伤风化、要受人指指点点,甚至戳脊梁骨的?
还是只能就眼前的东西想,不能脱离实际天马行空,那么,计软瞧了瞧四周,竹子?面前的这丛竹子?这可是她爹那个文人雅士生前最爱的雅物了,嗯,竹叶,计软那眼一溜的从上往下开始扫,她把竹叶捋了去卖竹叶茶?那不是扯淡嘛,谁会喝这玩意儿?人家要喝自个逮着那种的竹林捋个几把叶子也能喝上一阵子了,也没人真会就那破叶子说个什么。竹竿?用竹竿打人还是晒衣服?竹笋?更没什么提头了,就这么十几棵竹子还不知道能挖几根笋呢。不过看着看着那竹子计软不知为何又想到萌货熊猫了,应是她穿之前看了熊猫直播的缘故。
作为一个浮躁社会中生存的人,她一向抵抗不住萌的一脸血的货色,想到熊猫,计软脑子灵机一动,计氏揽的绣活中有不少帕子,那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