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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流浪猫vs公务员 by 李葳-第2部分

小说: 流浪猫vs公务员 by 李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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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一?纯一醒一醒,不要再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一双手用力地摇着睡梦中人的肩膀。
  「……况……大哥……」
  那双手的主人掀高两眉,细长的黑眸闪烁着狐疑,俊俏脸蛋浮现不耐。再次动手摇晃赖床不肯苏醒的男人,同时出声恫吓。
  「纯一,你再不爬起来,我就亲你喽!」
  笼罩在男人脑海中的昏睡迷雾,忽然被吹散,他啪地睁开一双惺忪睡眼,恰巧望进只离自己鼻头不到半吋的那双深邃黑眼里,惊吓地发出大叫。「哇!」
  「叫什么叫?是我啦!」
  抚着胸,犹自处于震惊状态中的男人,吶吶地说:「吓、吓死人了!」
  没好气地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媲美偶像般的美少年,撇撇嘴说:「真不晓得你体内的睡眠时钟是怎么运作的?七早八早就上床睡觉,居然还能睡到日上三竿?你是猪啊?连猫都没有你会睡!」
  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早习惯养子的毒舌,而且也不痛不痒的苏纯一,总算缓慢地从满脑空白的状态中暖机完成,恢复成原来有些异于常人的慵懒步调。
  他伸个腰,打个呵欠,接着满足地细一双眼,微笑说:「早安,阿雨!」
  「早?早个头啦!现在都十二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八成是忘记了吧?」有些忿忿地看着养父那张睡饱饱就天下太平的脸,苏时雨忍住头顶冒火的冲动。
  「今天?」纯一张着嘴巴,呆呆地想了半晌,然后击掌说道:「对喔!今天是星期天,我还可以继续睡。」
  「不许睡!」
  立刻动手把他从那张床上拖下来,苏时雨强把他拉到浴室去,推到洗脸台前冷道:「给我刷牙洗脸,清醒一点!我们今天下午还要出门!」
  「出门?去哪里?」徐徐地问着,纯一慢条斯理地拿起牙膏,取下盖子。
  看他连挤个牙膏都要花上一分多钟,时雨索性抢走他手上的牙刷与牙膏,帮他弄好,连漱口水都以杯子装好水后,一并递给他,且边用眼神指挥他动作快,边说:「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今天是我家死老头的忌日!十周年的。」
  「啊」
  「你想起来了吧?」不客气地把牙刷塞进他的嘴巴中,苏时雨起一眼说:「给你三分钟准备,不许给我站着睡着!要是过了三分钟,我还没有看到你在餐厅坐好,你就等着看我怎么帮你『换衣服』!」
  「偶苏以费化……」
  「不要一边刷牙一边讲话!」少年掀起眉毛训斥。真不知此人几岁了!
  「偶是说……」把牙刷取出,吐出满口泡沫后,纯一笑笑地说:「我自己会换,你不用担心。」
  「最好如此!三分钟,不多不少。」
  撂完话后,跨着大步从浴室离开的少年背影,看在纯一眼中,实在感慨万千。他一边拧着毛巾,一边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喃喃地说:「十年啊?日子过得好快喔!这么说来,我也老了十岁了啊?」
  称不上什么大帅哥的自己,平素也没什么嗜好盯着镜子瞧,但是听到「十年」这种字眼,难免会多瞧两眼……嗯?眼角这里多了两条,这是鱼尾纹吗?连额头也有一点点抬头纹了……三十三岁了,有几条皱纹也不奇怪吧?
  拍拍自己的脸颊,这张在外人眼中算得上是「娃娃脸」的圆形小脸,勉强要找到和「男子气概」的字眼沾上边的五官,大概就是笔挺出奇的鼻了。其余的……眼睛因为内双而显得不够大,温和的眉毛因为经常微笑而下垂,嘴巴嘛……就是两瓣厚薄合宜的肉片组合,这到底算是好看或不好看,纯一是一点儿概念都没有。
  以前他想在自己脸上增加一点「父亲」的气派时,曾经企图留一点胡子,结果却反而被人(BY养子)嘲笑,说那几根杂毛看起来滑稽透了,别说是增加「威严」了,反倒偷鸡不着蚀把米地增添出几分搞笑。
  摸着自己至今仍光滑的下巴,纯一最不满的,就是右眼下方的脸颊上,有一颗从小就被取笑为爱哭痣的小红痣。
  「纯一!还剩一分钟!」
  寝室外的大吼,让分神的男人双肩一抖,拋开杂念,加快手边的动作──即使这在旁人眼中,仍是慢得可以的速度,可对苏纯一而言,这已经是相当大的极限了。
  好不容易坐在餐桌旁,距离时雨所要求的「三分钟」已经又过了十五分。当然,桌上早就摆好了能充分填饱父子两人肚子的餐点,这全是苏时雨的杰作。生菜沙拉、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面包、两颗美美的煎蛋,配上昨天晚上剩下的加热牛肉浓汤,以及不可缺少的咖啡。
  「好香……我开动了。」纯一舀了一口汤放进嘴巴中,起眼睛满足地说:「好好喝……阿雨,你煮菜的技术越来越精湛了,简直可以开店做生意。」
  「你昨晚就说过一次了。」时雨面无表情地回道,转头喝叱正想跳上餐桌的猫儿说:「下去,小米、黑仔!不可以上餐桌。」
  「啊,我忘了喂猫猫们吃饭。」放下汤匙,纯一意欲起身。
  「我已经喂过,也换过水、清过猫砂盆。已经没有你可做的事了,快点坐下来吃你的午餐。」
  纯一高兴地微笑说:「谢谢你。阿雨真的长大了,以前你就是个很能干的小孩,现在更厉害。我还来不及做完的事,你就会抢先去做,帮了我很大的忙。你们大家说对不对?」
  「喵~~」觊觎着餐桌上的食物,一只橘色虎斑猫撒娇地应道。
  「瞧,连小虎都同意。」
  弯下腰去,咕噜噜地逗弄着爱猫的下巴,不知不觉又和猫咪戏耍起来的男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坐在对面的少年,那一脸既无奈、又好笑的神情。
  叹口气。「你再不吃饭,我们就别想出门了,纯一。」
  「噢,抱歉……」连忙收回手,坐直身。
  重新开动的餐桌上,咀嚼的声响保持不到两分钟,纯一又开口说:「我今天梦到况大哥……就是你父亲喔!阿雨。」
  少年扬起一边眉毛,默默地把面包塞进嘴巴。
  「梦里头他过得挺不错的,似乎不必为他担心。」顿止,歪着脑袋,纯一好奇地问着养子说:「你有没有作过有况大哥出现的梦呢?阿雨。」
  「没有。」苏时雨斩钉截铁地回道。
  「这样啊!嗯……那下次我再梦到他的话,我会告诉他,叫他也到你的梦里头,跟你好好地聊聊。」点点头,径下结论的男人悠哉地碎碎念说:「虽然我是很希望他能再来看我们,不过以况大哥那种捉摸不定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次见到──」
  「纯一。」
  「嗯?」抬起头。
  透亮清澈的黑瞳与困惑不解的黑瞳,两道视线在餐桌中央对上。
  「你的嘴再不用来吃东西,我就要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了。」指着自己盘中已经空空如也的状态,苏时雨淡道:「你要吃还是不吃?说一声。」
  「吃,我当然要吃!不吃怎么对得起阿雨辛辛苦苦做的早午餐呢?对不起,我现在就吃!」
  总算成功地把纯一的注意力又拉回到餐桌上头,苏时雨盯着他细嚼慢咽的动作,严厉的五官添上一抹笑意。其实自己很清楚,论年龄、论身分,自己理应对纯一更「尊敬」一点的。
  这个目前在名义上是自己的父亲,实质上也代替自己那没责任的老爸,养育了他十年的父亲……
  可是纯一从不搬出「父亲」的派头压他,从他带自己回到这个家的那天开始,他就给了时雨充分的自由,让时雨不必喊他「爸」,也不会端起架子,像一般大人对待小孩子一样,使用训斥、命令或是处罚来教育时雨。他总是用「商量」的口吻,给时雨发表意见的机会,让时雨从小就有自主的能力。
  因此,时雨不曾把「父亲」两字和纯一连结在一起。但这不意味着时雨的心中就没有他,相反地,他很早就发现了,纯一对自己而言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今天。   他打算做一件会让纯一很讶异的事。
  也许过了今天,纯一和自己的关系会起变化,而那变化是往哪个方向发展,他无法预料。
  可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他要让纯一知道自己的心意。在他们保持了十年的「父子关系」之后,他不打算让这种「伪」父子关系再持续下去了。它必须有个了断,否则…… 
  你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待在你身边的小男孩,早就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了,纯一。
  ……想要开启通往「未来」的门扉,势必要先关上「过去」的那扇门,不是吗? 
  「我吃饱了。」终于解决完盘中食物的男人,微笑地说:「谢谢你做出这么美味的一餐,阿雨。东西就由我来收拾吧!」
  「你的慢动作恐怕要收拾到天黑。」抢先把碗盘拿走,时雨吩咐道:「这边交给我,你去换上外出服。我等你。」
  「我身上这套不行吗?」男人低头摸摸自己最喜欢的米兰绒花格子衫。
  扬起一眉。「不行!那件老衬衫都绽线了,扣子也掉了好几颗。我已经帮你熨好那件蓝色西装外套了,就挂在衣柜里,至于该配上的长裤与休闲衫都放在第一格的抽屉里,你应该找得到吧?」
  「……嗯……大概……可是时雨,我们又不是要去什么  」
  男人试图反驳地抬起头,但在看到儿子一脸「不许讨价还价」的眼神后,又默默地吞下去,认命地起身,往房间走去。
  「唉,最近阿雨的脾气有点暴躁,小小。他是因为面临考试而紧张吗?我太久没联考,早忘记那种压力是什么了。」路过客厅,纯一对着窝在窗边打盹的老猫,小声地抱怨。
  「纯一,快去!」
  老猫冷漠、毫不同情地看看纯一,打了个呵欠后,撇开头继续睡去。
  「喂,连你都不理我了?」
  摸摸猫咪的脑袋,纯一嘀咕着:「下次我绝不偷偷塞零嘴给你吃了,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坏猫猫!」
  「纯一,我数到三!」
  男人触电般地收回爱抚猫咪的手,一溜烟(想象中)地钻进卧室内。
  好险,时雨还没真正发火。发火的时雨,那张俊脸会变得像夜叉一样可怕,看过一次绝对不会想看第二次的!
  为了避免时雨变身成夜叉,自己还是快快换好衣服吧!
  开着纯一的老福特,他们来到北海岸一处幽静的庙宇。
  时雨的父亲过世后,便是埋葬在这间庙宇所属的墓地中。他们买了鲜花素果,带着割草的镰刀,以及香烛、银纸,爬到可以俯瞰整个海岸线的山坡上,找到刻着「况英杰」的墓碑。
  「况大哥,我们来看你了。」
  抚摸着大理石的冰冷表面,纯一微笑地说:「虽然才在梦中见过面,但是不来给你烧炷香,我怕你会来跟我抗议呢!」
  这百分之百是开玩笑的。
  他知道况大哥不会跟自己计较这点小事,毕竟况大哥是他所见过最具有幽默感且不拘小节的男人。
  讲起自己与况大哥认识的过程,到现在纯一也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担任大学教授的父亲,应聘到东部一间新成立的大学任教,当时还是国中生的自己,选择和父母举家一起迁往花莲,而上面的两位姊姊,因为都成年了,就业的就业、要念专科的念专科,不想也不能离开台北,所以单独留在台北的老家(就是现在纯一住的房子)居住。
  身为家中幺子的他,小时候个性木讷又内向,和两个活泼的姊姊相较,自己就像是活在女性能量光辉下的小小蜡烛,不只在家里没有什么分量,连在学校被欺负也是家常便饭的事。
  在校成绩中等,动作又慢,体育永远是老师给了同情分数才能合格,这些都让他成了最容易被人盯上的对象。
  刚搬到东部时,父母本来期望他能就此摆脱在台北的不愉快回忆,在纯朴的东部乡下重新展开愉快的童年,没想到事与愿违……因为从台北转学过去的缘故,让班上的同学都对他敬而远之,而不懂得主动与人交谈的他,也不晓得该怎么打破那种局面,结果,他在班上竟被孤立、漠视,几乎重演在台北的故事。
  转折点,是当时经常出入苏家,父亲一名才华洋溢的学生  况英杰,也就是况大哥。
  活泼开朗而且性格豪迈的况大哥,因为家境不是很好,需要靠打工才能补学费、生活费的不足。父亲很欣赏他努力打拚、不屈不挠的毅力,索性借着委托他做纯一家庭教师的机会,希望能间接给况大哥一些帮助。
  接受了父亲的提议,况英杰犹如一道暗夜中的阳光,照耀了纯一陷入黑暗的少年生活。
  那时候,他正因为班上的排斥而感到不知所措,只好自我封闭起来,过着满是压抑且痛苦的日子。况英杰去帮他上课时,一看到他的模样,也不打开课本,拉着他的手就跳上机车,载着他直奔海边。
  「纯一,你要把大海当成自己的敌人。」指着无边无际的海洋,那充满豪情壮志的男人咧着嘴对他说。
  「大海很壮观吧?有没有比它更可怕的敌人呢?没有。如果你连大海都可以当成敌人了,那么天底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感到害怕呢?也没有。既然不害怕,又何必退缩呢?同学、老师或其它小朋友,和海相比全都是那么小的一个人,你需要害怕他们吗?」 
  男人接着对着大海嘶吼说:「我要打倒你,海洋!」握着纯一的手,他还鼓励纯一跟着喊:「我不怕你,海洋!」
  两声、三声、四声……他们一大一小,就站在海边喊了一整个下午。喊到声嘶力竭、喊到双腿无力,也喊出了纯一刚刚萌芽的一点自信心。
  倘若自己的人生里,没有况英杰这号人物,那也不会有现在的苏纯一站在这儿了。 
  说不定,我还会是老样子,是个畏畏缩缩,凡事胆怯且没什么自信的我。
  要说况大哥给了自己什么,纯一是无法一一细数的,因为那实在太多、太广、太深了。可是纯一最感激的,是况大哥给了自己信心,让纯一明白天底下有形形色色的人,不必勉强自己、改变自己、迎合他人。只要「做自己」,「活得像自己」,就一定会有了解你的人出现,无论是朋友、知己、情人,广阔的天下是不会有人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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