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的金色婚戒-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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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波苦笑道,“我早就清楚,我还清楚你一直替王子卿在瞒这事。你那会儿还知道我和王子卿在合作整郑吴雨吧?你真有那本事,一个旧爱一个新欢,你眼睁睁地看他们被我耍得团团转。”
杜杰道,“不这样,苏文不可能跟王子卿彻底闹翻。”
苏文握着门把的手发紧。当日在金凤来,苏文让小C带的那句话,兔子不再白,那他是否还要他?原来杜杰早就知道王子卿会在广告价格上动手脚,也早知道自己会去金凤来……怪不得当时大马和小C来的这么及时……
苏文渐渐收回手,踟蹰在原地。
容波“唰”地一下拉开门,看见苏文站在自己面前,惊讶一闪而逝,随即便是□裸的敌意。
容波讽刺道,“偷听这种事,也得分对象,我容波的话,你也敢听?”
苏文收敛情绪,面无表情地看着容波道,“这里是杜杰的办公室,我和他的关系众所周知。我有事找他,而他吩咐过如果是我,可以不用预约。所以这不算偷听,我只是恰好站在了门口而已。”
内里一阵忙乱,杜杰冲了出来。苏文看了看他的手臂——西装包裹着,不知道伤怎么样了。
杜杰仿若没事似的伸手,拉着苏文的手腕道,“先进来。”
容波站在门口看着俩人和自己擦肩而过,眼神冰冷。杜杰倏然止住脚步,回头对容波道,“这两天辛苦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我让许慈送你,别一个人开车。”
杜杰语调真挚,容波愣了下,才勉强地笑着点了点头,带上门离开。
杜杰理了理苏文略长的头发,道,“该剪剪了,下班了我陪你去理发,然后一起回家?”
苏文从怀里掏出被捂得温热的绒线盒,塞给杜杰道,“生日礼物,迟到了的。”
杜杰笑着从容接过,剥开盒子,一枚领带夹赫然竖在里面,只是造型奇特,领带夹正面,印着的图案竟然是奥特曼,足有硬币大小。
杜杰忍笑把领带夹别在胸前,拍了拍胸口的奥特曼问,“郎君,哥帅不?”
苏文也笑了,一时气氛舒缓又温馨。杜杰凑过脑袋在苏文脸颊上亲了下,咂咂嘴道,“久违啊……”
苏文推了推杜杰,正色道,“刚刚我在外面都听见了。”
杜杰慢慢收了笑容,“然后?”
“我知道说了也没用,但还是要说,放过王子卿。如果你非要这么下去也行,他对我有恩,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杜杰抱胸看着苏文,“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威胁我?”
苏文耸肩,“我也在你的摆弄下威胁过王子卿,不是么?”
杜杰拧着眉心,烦躁道,“那事儿不归我管,容波全程跟踪,我控制不了。”
苏文看着地面,“真的吗?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每回你跟我打擦边球,我都装作不知道,这回你还要这样的话,我不答应。我要王子卿好好的。你当我威胁也好,任性也罢,我就是这么个要求。”
杜杰怒火中烧,偏偏不能发泄。面前这人,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让他无奈的,打不得骂不得吼不得。转念一想,也不对,苏文打得骂得吼得,是自己舍不得打他舍不得骂他舍不得吼他。这个认知,让杜杰更加憋屈。他冷哼一声,坐到办公桌前,拧紧了眉毛。半晌,苏文站的脚酸,杜杰才道,“容波的手是王子卿找人伤的,当时他为了挑起我们两家的争执,又趁着赵东海和我们不和,这招一石二鸟用得很好,如果对象不是我和容雅莉的话,估计这事到今天也桶不出什么篓子。所以兔子你要知道,容波是铁了心要对付王子卿的。”
对上容波,如果没有杜杰的力量,他是不可能胜利的。而如果有杜杰帮忙,或许这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你帮帮他。”苏文哀求道。
杜杰长叹一口气,向苏文招招手。苏文小兔子般地走过去,任杜杰把他拉着抱怀里,下巴搁在头顶缓缓摩挲。
夫妻吵架,和好就是这么个过程。曾经和王子卿的生活,每次总是自己先低头,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讨好关心;如今和杜杰在一起,似乎每次的争执,都是以杜杰服软收场。苏文回身抱住杜杰劲瘦的腰,把他领带夹摆摆正,才埋在他胸口特矫情地喊了句,“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还是要说,爱你。”
这周六,俩人小别胜新婚,腻在房里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杜杰两腿夹着苏文的腰撒娇道,“郎君我饿饿饿饿饿——”
苏文无奈地爬起来,披着件睡袍去煮泡面。
俩人洗漱了,一人一碗荷包蛋加康师傅端手里,盘腿坐在地毯上边看电视边进食。
“兔子,你答应过我,以后不见王子卿。”
苏文眨眨眼睛,“我的确没见他呀。”
杜杰摇摇头道,“没啥,就再跟你确认下。”
苏文笑,伸手摸了摸杜杰的脑袋。“乖孩子,老公不会不要你的。”
杜杰瞪眼,鼻孔一鼓一鼓,苏文一巴掌甩过去,“鼻屎要喷碗里了!”
生活就这么继续。失败的项目逐渐重新竖立品牌,苏文开始回归原本的繁忙工作。办公室再次挪到工地,每日忙得焦头烂额。后期的计划基本成形,原本作住宅推销的几栋楼全部改作商用步行街,靠杜杰的关系邀各大品牌加盟,说穿了,就是靠名牌的力量把之前的晦气打散开去。任何事情,只要牵扯上了豪华、贵气之类的东西,总能够最大限度地吸引人。苏文利用的,正是大众的这种消费心理。
他忙很多事,连先前老总说的,工地马桶堵塞他也开始着手去管,他给后勤开会,给广告部、企划部意见,整个创源,苏文俨然成了继杜杰之后的商业核心。
他唯独不敢看的,就是股票和晨报的财经版。
不看不代表能挡住自己的耳目,尤其是王氏申请破产的这种惊天大新闻,苏文就算桶瞎了自己,也不能阻止这个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米卡还是那般棕色的装修,苏文坐在木制摇椅里,手指无节奏地在桌上随意敲着。
王子卿瘦了很多,他落座后看了苏文一眼,眼里满满的是无奈和自嘲。
“我一直都想吞并杜氏在W市的产业。”这是王子卿的第一句话。
苏文安静地听着。王子卿继续道,“杜杰刚在W市做出点起色的时候,我家就盯上了他。他和你在一起后,我更加想吞并他。是我心急,本来不至于输成这样的。呵呵,小文,你想笑我吗?”
苏文摇头道,“不想。”
王子卿始终看着桌面,不抬头,“杜杰是不是让你别再见我?”
苏文点头。
王子卿收了自嘲的笑,默默地看着桌面。
“接下来怎么办?”
王子卿绞着自己的手指,低声道,“杜杰帮了我,否则我现在应该在牢里。”他笑的比哭还难看,“我当时拿海洛因害他,现在他为这事救我。‘保险柜’的那老板当庭翻供,不承认白粉是从我这出手的。我佩服他的胸襟。换做是我,就算你来求我,我也不见得答应。”
苏文笑了笑,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他对我很好。”
王子卿忽然站起身,看着苏文吼道,“你去找杜杰,现在就去!”
店里的其他客人纷纷侧目。苏文愣了一下,跟着站起来道,“怎么了?”
王子卿双手在身侧握拳,“赵建国今天找了人堵他,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可是……”
苏文瞪大眼睛,拔腿往外奔。
王子卿追上苏文,拉住他把车钥匙塞给苏文道,“赵建国他们人在创源附近,杜杰安排在你身边的人你都带过去,现在过去,还来得去。”
苏文有些怔愣,王子卿重重地拍了拍苏文的肩膀,“快去!”
苏文转身飞奔,同时开了不远处丰田的声控锁。
王子卿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车疾驰而去,留下淡淡的汽油味。他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再次自嘲地笑。本来是打算拖住苏文,杜杰的人都安排在了苏文身边,只要拖住了苏文,杜杰那边就没人去帮忙,可是现在……苏文扬着嘴角说,他对我很好。那一刻,王子卿动摇了。我已经亲手毁了他原本的幸福,那他的现在呢?我一无所有,那么,报不报复,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杜杰,那个人很厉害,但愿他能撑到苏文赶过去吧。
苏文猛踩油门,同时左手拨大马的电话,那头很快接了,大马喘着气道,“苏先生,我们都知道了,正在往杜总那赶!”
“行,大家都尽快!”苏文挂了电话,油门又被踩进去许多,顿时发动机发出不满的抗议,苏文置若罔闻,把着方向盘飞速地在高架上超车。
金色的婚介跟烙印一般镶在右手的无名指上,反射着车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苏文不停地咽口水,不住地踩油门,幸好,一路无意外。
创源坐落在市中心,门口依然人来人往,和往日没半点不同,可是苏文却手脚冰凉。刚刚前台很礼貌地告诉他:杜总今天提前下班,已经走了半小时了。
他疯了一般打杜杰的手机,尽是无法接通。
他又打大马的,大马在那头奔跑着让他不要紧张,再慢慢找。
市中心,手枪什么的不可能用的那么顺畅,多数是暗斗。所以他们在巷弄里找到杜杰,又通知了苏文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杜杰还穿着早上苏文给他配得好好的西装,此刻有些褶皱了。胸口那团血渍怎么看怎么碍眼。
苏文轻声走上前去,大马他们自动让开。苏文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小声问,“杜杰?还好不好?”
杜杰并没晕过去,嘴唇惨白,气若游丝道,“没事,他们以为扎着心脏了,没扎到,恩……就是疼……疼了点。”
大马插嘴道,“救护车马上到,苏文和碧洲,你们用这个按着他胸口,不致命,但要失血过多也是要命的。”大马抽出预先准备着的大团纱布。
苏文看了看地上那摊触目惊心的红,深呼吸一口,却怎么都止不住双手打颤。小C忽然一把握住苏文手腕,道,“别慌,待会按着伤口,就不能动,暴露在外面的血管易断,我们得防止小崽子大出血。”
苏文平稳着自己的呼吸,不停念着,“没事没事,我不慌不慌。”
杜杰胸口有什么硬硬地烙着,苏文轻轻掀开他衣领看,是之前的那枚领带夹。杜杰眯着眼睛,缓缓道,“这救了我一命,不然他们扎的就铁定是心脏……”
苏文把染血的领带夹放口袋里,和小C一人按着杜杰一边的肩膀,把他的伤口堵住。
杜杰瞳孔微微放大,嘴里喃喃道,“现在说这个,不大好……但是,兔子……爱你……”
苏文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来,拿脸凑过去在杜杰冰凉的肌肤上磨蹭。
市中心最近的医院是中医院,这个苏文一直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此刻俨然成了向往的天堂。直到进了中医院,看着杜杰被推进去,他才松开被染得稠红的纱布。小C走过去拉着苏文直接瘫坐在墙边,谁的心里都不好受,谁的心里都不平静。
不平静到了极点,表现出来就是极度的木讷。
直到卫昆重重推了苏文一下,苏文才从愣神中清醒。
卫昆拉起坐在地上的苏文,看了看不远处坐在大马怀里的小C,还有三两成群的几人,转头问苏文道,“出什么事了?我刚听扬哥说你坐在抢救室门口,谁说话都不理。”
苏文呆呆地看着卫昆。苏明生也在卫昆的通知下赶了过来,老远就看到自己儿子三魂丢了七魄。随后来的人,有欧亚,有苏玲玲,有郑吴雨。郑吴雨阴沉着脸问欧亚道,“赵建国抓到没有?”
欧亚讪讪地赔笑,“公安局那边我去打过招呼了,很快,很快的……”
郑吴雨斩钉截铁,“盯好航班和码头,他铁定是要往国外逃!哼哼,我第一次这么想要人命!”
欧亚看着郑吴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打了个寒噤。
苏文没大在意听他们说什么,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幻想里,他和杜杰在苏州,看着江南的小桥流水,满眼尽是娟秀的风景。
苏明生心里不忍,上前搂过自己的儿子,轻拍他背部,就像很小的时候,苏文摔了较大哭不止时一样。
二十四岁的苏文,已经不会大哭了。
杜杰的伤并不重。没桶到心脏,断的都是血管,剜掉的是肉,只要抢救及时,把血输上,人就没危险了。不过醒来后,有的他疼。
可怜杜杰手臂上刚结满挠心的疤,心口又被捅了一刀。
病房里,麻醉还没过去,杜杰仍旧昏睡,赤·裸的上身,可以清晰地看见刀疤后的缝合伤口,蜈蚣一般。苏文在玻璃上呵气,然后用手画出两个半圆,把下半部分削掉,便是分裂开的两颗心。
容波讽刺道,“第一,不卫生;第二,跟个女人似的,真腻歪。”
苏文不理容波,自顾自地画着,不停地在窗户上呵气。
郑吴雨道,“你惯用的那些手段,也不见得不腻歪。”
欧亚闲闲地搭着郑吴雨肩膀,“就是,我那儿可压着你好几份举报其他企业的材料呢,举报这种事,小学生和白痴最爱做了。”
容波想发难,奈何病床上杜杰脸色苍白,终究闭上了自己的嘴。卫昆开门道,“探望完了就快出来吧,他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你们别吵他。”
众人挨个出了门。季海披星戴月,于夜色中赶来,看见苏文出门来,一步上前抓着他手腕道,“我刚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