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何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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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浮感到脖子后面一疼,然后眼前就黑了。
醒来的时候,四周是黑的。
窗帘被拉上,没有一丝光泄进来。
但身边有呼吸声。
“哥?”司浮傻傻的问。
他想司衍怎么会在家里,明明高三很紧张。
忽然又想起了被遗忘的事,艾玥的脸占据了脑海。
他不可自已的开始蜷缩身子。
喉里痛苦的呜咽。
灯被打开了。
司衍站在他身边,一只手还按在床头的壁灯开关上,脸上表情淡淡的,眼角下垂,嘴唇抿着,明明没有怒火,却有可怖的气息在环绕。
司浮和他对视,看到他收回手,直接扇到了他脸上。
啪。
司衍笑得邪气。
“司浮,警察检验出来,打死妈妈的那支枪上,有你的指纹。”
他俯下身子,将冰冷的双眼逼近弟弟。
“请你解释,我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 兄弟二人的诀别
☆、诀别在你冰冷的眼中
“老板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吗?”
“如果被你纠缠也算的话,有。”
“老板啊,这个笑话可不好笑,我是说你以前,有没有什么不想记起的时候?”
“……你很烦。”
老板推开男人越靠越近的身体,脸色有些不好。
“耶?难道我说中了?”男人大惊小怪的。
老板伸出食指,字正腔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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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十八岁那年开始,人生就开始黑暗了,他逼着自己向前看,丝毫不敢回头看走过的日子。
生活开始变成一种酷刑。
因为他亲手将自己亲爱的弟弟送进了监狱。
司浮看着近在眼前的哥哥,第一次没有了亲吻他的想法,满脑子只有艾玥死前的那句话,你的手已经不干净了。
被艾玥算计后的愤怒在这一刻变得无力。
艾玥已经死了,什么事都按着她安排的走上了轨道,他不可能再拥抱司衍,而且接下来迎接他的,还有可能是法院对他的传票。
他尚未成年的人生履历里会添上杀害母亲这光荣的一笔。
“是妈让我开的枪,当时的情况……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话都是苍白的,洗不了艾玥溅出来的血。
“你杀了她 。”
司衍抓住他的衣领,居高临下,他的眼神刺伤了司浮最后的城防。
那种带着浓浓憎恶的,鄙夷的眼神。
“你以为我会愿意动手吗?!你以为我动手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你根本不知道……是她在逼我动手!你知道她拿着枪对我开枪的时候我有多惊恐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会有那种感受的,那种被逼到绝地的感受!哥,你想过我为什会开枪吗?你知道我开枪是因为什么吗?你不知道!”
司浮伸出手去拉下司衍的身体,把自己埋在他怀里,声音变得无比怯懦。
“哥,你究竟……有没有为我着想过……”
司衍愣住了。
他快忘了,不久前这个被他怀疑的少年还用身体替他挡下了子弹,还在问他是不是不喜欢他了,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急红了双眼和他争辩。
不过,也的确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
他只是因为知道了母亲被杀的凶手,就头脑不清醒的来盘问弟弟,倒忘了弟弟有可能有什么苦衷。
司浮怎么可能会想去杀艾玥,而对艾玥出了手的司浮,又怎么会逃得过自己内心的恐惧与内疚。
司浮,也是受害者,他却忘了。
司衍缓缓抱住还在颤抖的司浮,惊恐到了极致的司浮几乎不能控制力道地死死抓住了他的衣服,指甲抠进了司衍的背。
他叹了口气。
“对不起,司浮。”
司浮顿了一下,随即哑着声音艰难的喊了声:“哥。”
第一次,司衍在这种时候忘了该说什么好。
他只能抱紧了司浮,一言不发。
“哥,我……”
我喜欢你。
说不出来了,再也没机会说出来了。
司浮仿佛又回到了被艾玥用枪逼着开枪的时候,手足无措,只有绝望在心里繁衍,整个世界像就只剩了自己一个人,那种自己行走在悬崖边上的、只有风在把自己往崖下推的、从灵魂深处爆发出的恐惧,在肆无忌惮的席卷一切。
司衍把灯关了。
他抱着司浮,像小时候一样和他一起睡了。
司浮在他怀里像受惊的小白鼠一样发抖。
黑夜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它的优点,蒙蔽视觉,因为看不到身边人的模样,所以一切都可以变得很容易。
司浮大睁着眼,他完全不用担心司衍会发现,黑暗埋藏了他不肯移开的双眼,不会有人知道那双眼睛里埋藏了多少痴狂。
当然,司衍也不会知道。
司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疯了,他想着可能过几天他就要去法院接受他杀了人的指控了,可能要离开司衍了,就觉得什么都已经乱了。
艾玥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她在让他开枪前,或许更早前就想到这一点了,他杀了人,要么坐牢,要么死,这种性质的杀人加上他还是未成年人,死是不可能的了,也不可能是长期徒刑。
无论如何,坐过牢,杀过自己母亲的人,是怎么也配不上司衍了。
艾玥够狠,她几乎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司浮痛苦的咬着唇,嘴里满是铁锈味。
他不过是喜欢上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而已,为什么就要遭受这种来自自己母亲的算计。
果然,司衍和他,真的不是一路人。
司浮微微勾了勾嘴唇。
他记得司衍最喜欢这样笑,笑得很温文的样子,眼睛不会眯起来,却会有温暖的感觉从眼睛里流泻出来。
“哥。”
小小的声音。
“哥。”
司浮凑近了一些。
“哥。”
没有回应。
司浮小心的伸出手,摸了摸司衍的脸,光滑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
哥,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
司浮摸到嘴唇的位置,指尖是温凉的触感。
他试着凑上去,想悄无声息的覆上一个吻。
脸上却突然有了火辣辣的疼痛,一个耳光的响声几乎震破了他的耳膜。
寂静。
他觉得司衍应该是坐起来了,一如既往的,不,大概是比平时还要冷漠的看着他。
“司浮,你在做什么?”
熄灭的火光在这一瞬重燃。
司浮猛地弹起身,无视小腹和腿上的伤口剧痛,一下子把司衍压在了自己身体下面。
“司浮!”
司衍的声音格外可怖。
“给我滚下去!”
他似乎是想把司浮掀下去,可是很快就被已经不顾一切的司浮压制住了双手双脚。
“该死!司浮……”
司浮强硬的吻上了司衍的嘴唇,伸出舌头舔着形状姣好的轮廓,司衍的声音全部被他吞下。
听不到,就可以欺骗自己哥哥是愿意的,即使他的双手双脚还在挣扎。
司浮想,他就像变成了两个人一样,一个在内心里流着没有人能够理解的眼泪,另一个就在外面享受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一次的狂欢。
他把司衍的手并起来,压在床头,捂住司衍的嘴唇后,一口咬上了哥哥的脖子。
他听到了司衍喉咙里压抑的喘声。
“哥。”
如果可以,我不想再喜欢你。
如果在看不到你的时候可以忘掉喜欢你的感觉,那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哥,我好累。
司衍在司浮撕破他睡衣扣子的一瞬间挣开了弟弟的手。
他一把掐住了司浮的脖子,狠狠收紧。
脚下也很快逃脱了,毫不留情的踹开了想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司浮。
“畜生。”
司衍松开手,慢慢下床,第二次打开了灯。
他任衣领就那样大敞着,俯视在床上像没了生气一样的司浮,眼神冰凉。
“司浮,我想我还是不了解你,我竟然不知道,你是……”
司衍皱着眉头,像在找着比较贴切的词,最后是似乎是不想再说了。
“在妈妈还没入葬的时候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我无法找出任何可以为你开脱的理由,你让我感觉……很恶心。”
他抬起手,用力揉着嘴唇,还有司浮吻过的地方。
司浮躺在床上,眼睛没了可以着落的点,深黑的眼瞳里一望过去,没有了一丝光华。
他低低笑了起来。
他看到司衍在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他。
无声的对峙。
司衍手伸过来,指尖抠进司浮腿上的伤口。
“呃!”
司浮低呼了一声,就没有其他反应了。
司衍已经快气疯了,他尽力压抑着心里的施虐感,一脚踹上一旁的书桌,然后转身出去。
昏暗的灯光下,司浮的目光缓缓转向门口。
“送我去监狱吧,哥。”
他嘶哑着嗓音,最后低笑。
回答他的只有响亮的关门声。
司浮没有赶上葬礼。
司衍送艾玥的尸体去焚烧的那一天,他在警局,坦然的说出了另一个,由他一人编造的真相。
“嗯,她阻碍我喜欢别人,我很愤怒,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干掉她,”少年抬起下巴,露出弧线完美的脖颈:“当时太混乱了,忘了擦指纹。”
他随意的编造着没有人知晓的谎言,离开审讯室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他狼心狗肺,少年也像是很骄傲一样,脸上笑得灿烂。
而在司衍与律师进行财产交接的那天,他站在法庭上,嘴角含笑的,等待最后的刑罚。
对面是司衍请来的,陌生的律师。
或许,真的可以忘记爱他的感觉。像一夜长大了似的的少年看着对面陈述自己罪状的陌生人,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监狱哪有司衍身边可怕。
在盛夏的一个晴天,天空蓝得醉人的日子里。
司浮走进了亲爱的哥哥为他铺下路的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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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导演的蜕变
“老板,”调酒师看着难得迟来的老板,微微笑了笑,“我刚刚听人说,老板弟弟很漂亮。”
“嗯,是很漂亮。”
“那可真可惜,我从来没见过呢,老板有他的照片吗?”
老板笑了,只是眼里没有笑意。
“老板?”
“我没有他的照片。”
“怎么会这样呢?老板和弟弟关系不好吗?”
老板侧过脸,扫过来的暗紫灯光为他的脸镀上了一层妖艳的颜色。
“我……不是个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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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想到司浮会变成那个样子。
即使是亲手把他送进监狱的老板也没想到,重新回到他眼前的少年除了外形越发的漂亮了,内心会变的那样的黑暗。
小他一岁的弟弟就站在那里,扬头一笑,妖媚,邪气,往日的乖巧烟消云散。
司衍听到了自己滴血的声音。
滴答,滴答。
黑暗总会过去,司衍一直坚信着这一点,所以即使没有人来为艾玥哀悼,即使他从警局那里知道了司浮口中的真相,即使家里只剩了一个他和一堆艾玥留下的财产,他都没有倒下。
在他看来,屈服于命运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只是总会在寂静的时候想起本该还在身边的人,他也是个常人,会有那些悲伤的情绪,但只限于对失去艾玥的悲痛,他已经开始刻意不再想起那个被他送走的人。
弟弟,会对自己出手的弟弟。
他说不清对司浮的感觉,但是确定的是,每每想起他,心里就想被厌恶恶心塞满了一样,gay的生活情感世界,他不想懂,也不愿去涉足,甚至有一种要离他们远远的冲动。
八年是他给司浮改正的时间,也是他准备用来调整自我的时间。
高考前夕他请假回了一趟家。
空落落的家里,定期前来打扫的保姆正好还没走,见了司衍,脸色立马复杂起来。
在她眼里,亲手把弟弟送进监狱的司衍,远比不上承认自己故意杀人的司浮。司浮判决下来的那天她险些哭瞎了眼,回来时,司衍还端坐在沙发上,平静的看着遗产转让书。
保姆固执的认为司浮有苦衷,只是狠心的哥哥想霸占家产,所以才请了律师告了自家弟弟。
司衍站在门边,对拿着包要走的保姆礼节性的说了声:“李姨,好久不见。”
他衣着整洁,容貌阴柔,声音也是地地道道的好听,可惜女人并不放在心上。她胡乱应了一声,就抓着包从司衍身边过去了。
司衍站在原地,拉上门,像是把自己和别人就这样隔开了。
他漠然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在床边坐下,对面的镜子里映出他过分白皙的脸。他看着看着,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许久,他又起身去了另一件房。
司浮十七岁生日那一天拽着他去打了四个耳洞,说等到司衍生日的时候会给他送一副红色耳钉,而艾玥送的那副水蓝耳钻,司浮好说歹说,给司衍的右耳上戴了两个,自己则在左耳上戴了剩下的。
“哥,等你生日到了,再把耳钻还我吧,我买不起妈买的那么贵的,买两个盗版货换回这个有钱的行不?”
司衍的生日在冬天,司浮没赶上,也回不来了。
而他也早在回校的那一天就把耳钻摘下来了,学校再开明,也不会容忍优等生染上和地痞流氓一样的毛病,整天捣鼓自己外形。
司浮不敢来找他,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现在,他突然之间来了把耳钻全部戴上的冲动,尽管想起那个人还是会让他感到轻微的恶心。
他轻易的找到了弟弟最喜欢藏东西的地方,拿到了那两枚耳钻。
回到学校,打开锁之后,他看着集齐的耳钻,忍不住出神了。旁边正在为明天高考全力复习的同学禁不住好奇,探过头来看他到底在看什么。
“司衍,你真是有钱啊,哪来的耳钻?真漂亮,借我以后讨媳妇吧!”
司衍偏了个眼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