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之泪----小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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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后该如何安慰他？是不是应该拍拍肩膀要他打起精神？还是一把抱住，替他擦干眼泪。。。或者陪他整夜坐着直到感觉好些为止。。。。。。雷 要自己放轻松点，无论那人是怎样痛苦的表情，他都有所预见，他下定决心要让那人振作，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他精神的支点。。。。。。
越野车停在树下，拨开宽大的植物枝叶，雷 看到熟悉的背影，他稍微停顿，心中反复演练着如何自然地面对那人，随后快步上前………
身后的动静使少年侧头，四目相对时军官收住脚步。
〃长官，你回来了。〃这人的微笑没有扭曲，只是比从前清浅。
〃长官你累了吗？我弄了烤树蛙。〃
他拔起两串树蛙晃动着：
〃很香，不过已经没有盐可以用了。我找到一种味道酸酸的叶片，把它的汁挤在这上面可以调喂，但他们三个。。。不。。。。。。他们两个人都不喜欢。。。。。。你要尝尝吗？〃
雷 看他摆弄着食物，看他解释调料的神情，看他笨手笨脚地弄掉食物再拾起来，看他邀请自己的样子，最后终于什么也看不到了。
〃长官。。。。。。。。。〃
泪水源源不断滚出视野，汹涌上来，再流出去，再溢再流再溢再流。。。。。。雷 痛恨自己竟然无法克制泪水，决心在他面前镇定、作他的支点，见面后竟是自己先泪流满面。
那个人是如何克制着自己？他没有眼泪，也没封锁自己的世界，只是比以前更加寂寞。
〃小落，我回来得太晚，我很抱歉。〃
〃长官，你不要哭，不是你的错。〃他将晚餐放在一边〃刚才只让J·C一个人接你，因为 柯 受伤不能行动，我要在这里看护一下。都怪那家伙自己，居然站在树上开枪，一下就被敌人看到了。还好只是在大腿上穿了个洞，现在有点发烧，我给他挂吊瓶，现在应该睡着了。〃
〃小落。。。。。。〃
〃长官你不必为我担心。〃
〃。。。。。。〃
雷 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个人竟然平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表情自然，头脑也很清楚。。。。。。雷 稍微放心………小落并不是那样脆弱不堪，这次冲击不足以摧毁这个人。反到是自己的眼泪令人费解………明明已经做好准备要安抚他、成为这人的支柱，却刚一见面就没出息的流泪。雷 说不上理由，只觉得自己变成了那人的内脏，代替他抽泣，而他只将他自己重重掩埋。
〃如果你真的没事，〃雷 迅速擦抹着眼睛〃就早点休息，我想你一定非常疲劳了。〃
〃。。。。。。嗯。〃
雷 看他撑着膝盖从地面站起来，可这动作似乎拖沓得很。
〃小落？〃
〃。。。。。。。。。。。。没事没事，不要紧。。。。。。〃
〃怎么搞的……？？〃
雷 还没了解状况，眼前这人便按压着腹部军服，跪在地上不住呕吐了。
〃教官……！！〃J·C冲过来安抚他〃雷 别站着，搞点水来！〃
〃哦。。。。。。哦……！〃
落 靠在树干上摆手示意一切都好，J·C把水壶丢还给军官：
〃干脆把胃一起吐出来好了，从回来到现在，十几个小时一直不停吐，看你还有什么可以吐出来。教官到底怎么回事？又没有外伤，真让人担心。。。。。。〃
落 只靠坐着摇头：
〃不知道啊，就是觉得这里。。。。。。〃他压紧腹部〃这里好痛。。。。。。呜。。。。。。〃
〃又要吐吗……？？水……〃
〃小落。。。。。。〃一直沉默的军官低头看他。这人的头发略微遮着眼睛，让它们看来一片纯黑。它们执意要吞没忧伤，却无法阻止它袭袭溢出，雷 看出那忧伤竟掺杂着无限寂寞，也许更有恐惧，这人害怕未来的日子………他竟然露出那样的神情。。。。。。被丢弃在草原上的幼豹，虽然看来已经成熟而美丽，却还仍然无法独自生存，这样无助的神情，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问你。。。。。。〃雷 单膝着地面对着他。
〃什么？〃那人勉强抬头。
〃你为什么不哭？〃
J·C张大眼睛看 雷，不知他到底要问什么。
〃小落你为什么不哭呢？卡 他死了啊。〃
〃长官………〃他急忙作出制止的手势〃我现在不想说这个。。。。。。〃
〃什么叫做‘不想说这个'……！？〃雷 猛然握紧他双肩，剧烈的动荡让 落 不适，身体在这力量中摇曳。
〃长官。。。痛！〃
雷 却没打算放手，他强迫他面对自己：
〃哭！你快哭！这身体不是玩具，别把它压在里面！给我发泄出来听到没有………！？〃
〃长官你再说什么啊。。。？〃
〃我就是在说这个……现在就哭，让它释放出来！〃
〃我不想，长官别摇晃我，放开我。战场上。。。这样的事很多，没有代价的胜利。。。。。。。。。。。。〃他努力吐着字〃是不存在的。。。。。。〃
落 的声音还没全部吐出来，胸前的制服就被狠狠抓住。在这力量中，身体跟着对方猛然升高，要掂起脚尖才能触地。
透明香宾一样的瞳孔拢上一层失控的红色，长官的呼吸在撞击黑色的额发：
〃别说那些无聊的话。。。你自己也知道它很无聊吧！？你不承认自己是武器，你是人类对吧？是人就给我哭出来！用力哭！不想死的话就让压在这里面的东西出来！〃
〃不用你管！〃他用力推开那只手，两人向各自的方向踉跄回去，腐叶在皮靴间厉声作响〃已经不重要了。。。是不是流泪、是不是打得赢都不重要，因为 卡 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我看到他流血，长官，不过只能看着，红色扩大得那么快，他看不到我，但一直盯着这个方向，我拼命喊他，通讯器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晰，因为体温消失，能源也就渐渐断了。。。。。。卡 向我求救我却束手无策，他是我的一部分，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还说什么消灭敌人呢？
〃这里的原驻民也是因为我们才被屠杀。那个褐色眼睛的男孩，他竟然那么怨恨我们，消灭敌人是为拯救他们，现在却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灾难，大概的确是我们错了。。。。。。这个拯救世人的根基动摇了啊。
〃卡 不在这里，这个世界的存在感也消失了。。。。。。14年3个月，他记得真清楚，这段时间，我的记忆里除了 卡 还是 卡，我想我的世界就是这样吧。现在和他在一起的记忆已经无法延续，所以世界就消失了，你、我、他、敌人。。。我体会不到存在感，没有存在感就没有眼泪。
〃有记忆以来，我从没有因为悲伤哭过，因为 卡 一直在我身边，只要他在就没有悲伤可言，当他消失的时候，一切都没了，什么都不存在的世界，眼泪也没有意义。。。。。。你明白了吗长官，这里对我来说，没有存在感，什么也感觉不到。。。。。。〃
J·C仔细听着，听这个不怎么多话的人滔滔不绝，听这战场归来后难得的表白。而她渐渐感到担心，如此颓丧消沉的字句竟是从他口中流露出来……从这个时常微笑、光彩照人的教官口中。。。。。。
很快，J·C便发现军官的异常。那个拥有温柔眼神的男人，他越来越犀利地直视少年，某样东西被渐渐拉紧，空气在他的磁场中动荡不已。她确定那人在克制着什么，茶色瞳孔压抑着火焰却也散发着火焰。连J·C自己也要被它的余波灼伤，而讲话的少年却忽视了它的高涨。
J·C本能地想要回避，或至少应该阻止教官了吧，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刺激催化着火焰，可她无法开口打断他，无法介入那两人之间，橙色的眼神也变得动荡惊恐。
〃长官，〃他的声音向水面一样没有波澜〃对我来说，这里已经没有人任何重要的人或事，已经全无感觉了，一个完全没有存在感的世界，无法让我流泪。〃
〃你真的这样想吗？〃
嗓音混杂着暴风，那些情绪就要从理智的铁箱中奔腾出来。
要来了。。。。。。J·C本能地后退半步。。。。。。
〃你真的这样想吗？这个世界对你没有‘存在感'。。。。。。J·C和 柯 也都是你的战友，他们在你面前受伤或死亡，你也没有任何感觉吗？〃
〃。。。。。。〃少年沉默着并不否定。
〃那么。。。。。。我呢？我的存在感也已经消失了吗。。。。。。。。。。。。〃
雷 渴望的答案被安静的吞噬。
快说‘不是'。。。。。。连J·C也要被这沉默逼疯了。
雷 微微抬头看向半空。。。。。。不知怎的，记忆里闪动的总是那洒满月光的湖面，雷 看着湖水中的少年，他被包裹在幸福中，因为那人是属于自己的。而画面，正在沉默中被渐渐压碎，雷 看到龟裂的地方，想要用手捧住那碎片修补回去，却发现它断裂的太快，只能看它们的碎屑闪耀着跌落。。。。。。
〃好。。。。。。。。。。。。。。。。。。。。。。。。〃
雷 上前一步捉住稍微纤细手腕。
〃…………就让我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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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J·C回避着自己的猜测，她混身僵硬地站在一边。一向散发着和煦光辉的军官，此刻，无可抑制地爆发了。
〃…………就让我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存在感…………〃
他原本温和的双手正有些暴虐地抓紧那人。
〃呜……〃对方因痛苦想要抽身，却被牢牢牵制在手中〃长官！好痛！〃
〃。。。。。。你还知道疼痛啊，很好。〃
〃…………！〃
瞳孔的香槟色变得浓重，失控的漩涡吞噬着清澈。雷 感到手中这人有些衰弱，他扯动他手臂似乎并不费力，而少年却感到莫大的力量将自己拖入控制。
〃长官！放开我，否则我不客气了！〃
〃哦？就让我看看，你不客气的样子。。。。。。〃
力量毫无减缓，他将他手腕逆时针反转过去，掌中的人因疼痛而牵动身体。雷 将他贴在自己胸前，皮肤立刻混入另一股热量。流线近乎完美的下颌在 雷 手中显得渺小，对方皱起双眉与他对视。
〃长官你疯了吗。。。。。。〃
〃疯了的人，是你吧。。。。。。〃
〃长官你既然回来了，就让一切恢复从前的样子，带我们去战斗，完成这个任务再说！〃
〃好啊，有个条件。你先哭给我看。〃
〃开什么玩笑。。。。。。〃
〃你认为我这样像是在开玩笑吗？〃
手臂被外力扭向更加痛苦的方向，不知何时，那只自由的手臂，正本能地试图推开对方。
〃长官。。。。。。〃
〃不肯哭是吧。。。。。。？给我过来。〃
〃呜…………〃
他的动作似乎丝毫不顾虑他的感受，雷 转身将 落 一起揽向另一方向，手臂几乎被从肩上取下来，他不得不跟随着对方，混乱的脚步让他失去根基，自己全被那人摆布起来：
〃不要以为是军官就可以为所欲为。。。〃
〃。。。。。。。。。。。。居然说这种话，你果然不对劲。〃
〃。。。。。。〃
他没有作答，雷 庆幸自己不曾专心听他反应，否则一定闪不过那人俯身一击。视野中只黑色一闪，少年让整个身体随着手臂逆时针转去，膝盖在难得的30度空间中撞向 雷 小腹，他不得不放手抵挡。膝盖在 雷 手中停顿，小腿随即瓦解了双手防御，短靴挂风向 雷 下颚袭来，如何形容那速度才好，无法以大脑判断只能依经验反射，淡茶色发丝在风刃中断去几缕；重心未稳，腿风又从头上斜劈下来，他只好向后撤步，而对方跟进得更快，一瞬间犹豫，腹部已被肩膀撞个正着。索幸力量没有想象中大，雷 单膝着地没有摔倒，但内脏的不适却无法掩饰，他紧压着腹部；若下一招挨上，侧脸定然要挂彩半个月吧，而靴底却在腮骨几厘米处停住。
〃长官。。。！〃
〃我没事，〃伴随着嗓音，脚踝已经在他手中〃倒是你自己应该多加小心。〃
〃…………！〃
单脚随着对方用力拧动而失去平衡，身体重重跌倒，落 在腐叶中挣扎着：
〃。。。你故意的。。。。。。！〃
〃如果不故意中招怎么逮得到你。。。〃
他拾起地上那人，从身后抓住他双臂：
〃闹够了，该是替我自己找回存在感的时候了。。。。。。〃
J·C一直安静看着，也许并非出于本意却也只能看着，直到她明白 雷 的意图，间谍小姐知道，如果这世界上有可以制止他的人，大概只有自己了。
〃雷！〃她声音有点抖动〃。。。。。。别这样！〃
J·C自己也觉得，那句话没有说服力，却找不到更合适的语句。声音晚几秒才对对方起作用，茶色眼神回转过来：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J·C于是再无话可说，他清楚地意识到，对于此事，自己本来也无力插手。
被丢进越野车宽大的座椅，这样被动的架势让他感到不安。不等起身，雷 的手掌已经伏在 落 颈间………比想象中更纤细些，他收紧五指，立刻带给对方窒息的不快感。
〃长官，我已经不想再打架了，让我起来。〃
〃。。。。。。〃雷 有种挫败地苦笑摇头〃你还不明白我要做什么吗。。。。。。？〃
于是他探手到驾驶席，推上一个按钮：
〃你真是。。。第一个让我如此发怒的人。果然，面对你的时候，我永远无法保持冷静。〃
金属架的皮革从车身后部缓缓笼罩上来，带给越野车一个宽大的车顶。看到覆盖了淡红火焰的茶色瞳孔，落 突然了解了什么：
〃长官你。。。。。。！？〃
〃不要那么惊诧，都是你自己不好，竟然那样说。。。。。。我非常难过。。。。。。为此，你要付出代价。。。。。。〃
伴随着顶棚缓缓覆盖，落 无可执信的张大眼睛，他试着推开喉咙上的手臂，试着撑起上身，却都是徒劳：
〃长官别开这种玩笑！〃
〃我说了，这不是玩笑。〃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样对我？〃
〃现在哭还来得及，让我看看你对这个世界。。。对我还有感觉。。。。。。。。。。。。珍贵的猎豹之泪，就让我逼它出现吧。〃
〃别说那些不可能的事……！〃
本以为非常稳妥的抑制了他，却冷不防在小腹挨上一脚，雷 突然失去平衡，那人迅速翻身抠动车门，可它悍然不动封住了退路，车顶渐渐闭合，落 的一切动作都白费力气，于是他也探手去碰驾驶席的按钮。只差一点点，在指尖触及按钮之前，小臂被从它前面拿开，雷 在身后拦腰抱住他让他回到后座。
长官的动作竟可以这样粗暴，每一次接触，身上都留下一串痛觉，落 顾不上那些，他全身细胞都在本能的躲避。
〃别这样！别这样…………！〃
在这种情形下总是如此无力，落 感到自己的动作对那人毫无影响，反而一再坚定着对方。雷 握住他肩头，像翻过书页一样将他甩入后座。
那人颈间残留着刚刚造成的指印，雷 微微皱眉，这停顿让少年的反抗占了一瞬上风，随后又被镇压回去，窒息感再次覆盖了他。落 无法摆脱那只手的压制，他的反抗，除了在对方衣袖上做出许多褶皱便再无其他了。
香槟色瞳孔中有难以名状的感情，他轻轻摇头
